奪冠了!在2005賽季的倒數第二禁犯了嘀咕。今天他來看的是他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兄弟鄭琦,由於被汽車嚴重的碰撞。鄭琦的右腿已經截肢,從此成了殘疾,而且顱內、胸腔也有很重的傷。被人發現地時候其實這小子只剩下一口氣了,也算是命不該絕。在醫院的全力搶救之下竟然又活了回來,應該是不幸中地萬幸了……
不過在短短的幾天接觸後,鄭曉現在卻有些害怕見到這個「陌生」的弟弟。他首先不想見到的就是鄭琦現在了無生氣的那雙眼睛,據說甦醒之後知道自己從此變成殘疾之後那個傢伙便成天是這個樣子,而這樣的眼神鄭曉也曾經見識過。那個時候還沒有被葉楓「收容」的顧青即使是在鮮衣怒馬地混成西南地下車王地時候也是這樣絕望的神情。鄭曉知道那是一種最徹底的絕望,對生活、未來、所有的一切一切的完全絕望,一種比死了還要可怕的絕望……
所以知道曾經如此絕望過的顧青到底付出了多少代價才重新復活的鄭曉潛意識裡不太想再靠近另一個這樣的人。而且還有一個原因是讓鄭曉感到有些尷尬地。那是因為一個人:劉佳,一個從自己的弟弟受傷之後就一直守候在他身邊的女孩。同時也曾經是和葉楓糾纏不清的女孩,作為葉楓地大哥,面對劉佳,無疑讓鄭曉感到很尷尬……
但是,不管怎麼樣,鄭曉還是必須得來。誰叫現在病床上躺著的是他的弟弟呢?他的那個老爹可以那麼多年都對他和媽媽不聞不問,但是鄭曉做不到,他努力過。但他終究不是那樣地人。
……
「小琦,你看今天的外面的陽光多好!要不一會兒我推你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吧!」就在鄭曉走到了鄭琦的病房門前準備推門而入的時候一個女孩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一聽是劉佳,鄭曉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動作,站在門前發起了呆來。而房間裡的對話還在繼續。
「劉佳,我已經說過多少遍了!你以後不用再來照顧我了!我地傷又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和我之間又算是什麼?我現在變成了這樣,你不用來可憐我!你以前、現在和將來都不曾欠我什麼!真的!劉佳,我真的不想看到我愛著的女人是為了這麼一個可笑的理由才來可憐我、用照顧我來彌補你心中所謂的歉疚!不需要!我永遠都不需要!你走吧!」
伴隨著劉佳的提議過去的並不是鄭琦欣然的同意。相反是他壓抑著的低沉的吼聲,即使是在門外,鄭曉都可以從那聲音裡感受到病床上的那個傢伙深深的絕望和對命運不公的無言的控訴。
「小琦,你不要這樣!你看我今天特意一大早就來陪你,你高興點嗎!醫生不是說你已經恢復的很好了嗎?而且他還說只要你體內的傷康復了,就能參加佩戴假肢的練習了!到那個時候,你就又能站起來……」裡面的劉佳似乎並沒有因為鄭琦的排斥而有任何的不滿。她沒理會對方的話,而是繼續柔聲安慰著這個很大程度是因為她才變成如此境地的男孩,不過還沒等他說完就又被鄭琦打斷了!
「我不想聽!我什麼都不想聽!你走!你走!馬上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走啊!不要讓我恨你!」
病房內的鄭琦很顯然已經情緒失控了,而還沒等病房門跟前的鄭曉有什麼反應,病房的門就一下子被推開了,含著淚水的劉佳沖病房裡跑了出來,猛然間看到門口的鄭曉,女孩先是一愣,然後更是哭得厲害地跑走了。鄭曉一看此時病床上的鄭琦一動不動地仰望著屋頂,他又扭頭望了一眼朝外面跑去的劉佳,兩相權衡之後鄭曉還是輕歎了一聲關上了病房房門,朝著女孩跑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媽的!葉楓那個小子泡妞造孽,還得讓我給他擦屁股,這***叫什麼事兒啊……」
……
跑到醫院大院中的一個幽靜的花廊中,劉佳終於停住了自己的腳步,壓抑的情緒終於在這樣的角落裡無法遏制地發洩了出來,任由著這委屈而又心酸的淚水滑落……
「劉佳……其實鄭琦現在的情緒你也是知道的,別太在意,別太往心裡去啊!」這個時候鄭曉也已經跟了上來,從後面看著女孩那不斷抖動的肩膀,鄭曉等了半晌之後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哦……是鄭曉哥啊……我沒事,我只是不忍心看到小琦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一切都怪我,要不是我他也不會變成這樣……」聽到身後的話音。劉佳趕緊抹了抹臉上地眼淚轉過頭來,發現是鄭曉後女孩有些緊張,又有些失神地說道。
「小佳,既然你叫我一聲哥哥,我也必須要說說你了!鄭琦他現在猛然間遭受了這樣的打擊所以失了心性、喪失了生活下去地勇氣是不假,可是你可不能也鑽了牛角尖啊!鄭琦他變成這個樣子,都是他的命。和你有什麼關係?我看他說的也有些道理,你可不能因為這個而強迫自己去照顧鄭琦,去可憐他、同情他,去追求你心理上的所謂補償!小佳,也許我這話不好聽,但是我想換了任何一個男人處在鄭琦現在的位置上,都是不會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的!」
重病還要猛藥醫,鄭曉也知道現在拐彎抹角的已經沒有
義便直截了當地對劉佳說道,他希望自己能夠點醒同牛角尖地劉佳。不要讓她再執迷不悟下去。鄭曉現在也看出來劉佳這是對自己的弟弟抱了一絲歉疚、贖罪的心理,其實在他這個旁觀者眼裡,劉佳這樣做無疑是在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無論是對劉佳自己還是鄭琦來講。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使勉強能在一起也絕不會幸福的……
「鄭曉哥,我……」幾乎一上來就被對方堵死了所有辯解的理由,劉佳一時語塞了。於是女孩陷入了一陣沉默當中,看到自己的話彷彿有了效果鄭曉現在也不多說什麼。兩人就這麼靜靜地面對面站著,誰也沒有說話。
「其實剛開始在收到小楓給我寫的那份說要分手地信的時候,我真的感覺天都要塌了。」醞釀了半晌,鄭曉這麼也沒想到劉佳會轉而說起了這個,而且聲音是那樣的平靜,平靜地更像是在訴說一段往事,平靜地彷彿完全不曾哭過一般。不過現在鄭曉也沒精力理會這些,因為女孩的聲音還在繼續。
「那個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失去了和小楓在一起的所有希望這幾乎讓我失去了未來幾十年所有地生活寄托和規劃,而我原本是準備好和他走過一生的,可是到頭來在失去他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如此的脆弱,失去了他我就像是整個人都被抽乾了一般……
鄭曉哥,那段時間真的很難熬啊!我哭過、鬧過、自閉過,也曾經想過去英國找那個人問個清楚,但是到頭來我還是沒有這樣做,因為他都已經做出那樣的決定了我還有什麼辦法?於是我更加的消沉和頹廢,我整天把自己扔在紙醉金迷當中無法自拔,我想用這些去逃避那樣殘酷的現實,我想這輩子也許就是這樣了吧……
但是就是在那樣我認為被全世界拋棄地時候,還有一個人一直呆在了我的身邊。他就是鄭琦。那個時候我的情緒已經完全崩潰,幾乎和現在的他沒有任何的區別。我肆無忌憚地對他發洩著我的不甘、我的不滿和絕望,一如他現在對我的那樣。可就是那樣他也都忍了下來。
平時我去酒吧廝混,他就整宿整宿地跟著我,生怕我招了壞人的道兒。嗨,那個傻瓜,他哪裡知道以我爸在這個城市的實力,又有那個不開眼的傢伙敢招惹我?我看他煩了,找人警告過他、甚至打過他,可他還是一如既往地陪著我。很多時候我來了脾氣,逼著他喝酒,他也不出聲讓喝多少就喝多少,有幾次甚至喝的吐血……
鄭曉哥,你告訴我,有一個像小琦這樣的人在你身邊,你會對他視而不見嗎?至少我不行,我試過,真的不行!人心都是肉長得,鬧到最後我實在也忍不下心來折磨他了。我常和他說,也許我上輩子欠了葉楓的。他就會說他上輩子欠了我的……
唉……其實那天晚上我沒想灌他的,更沒想說那些特別傷人的話……可是也許是和他呆的時間久了,習慣了吧?那一切就那樣不知不覺間就發生了……誰知那一次卻真的是把他傷了,還傷地這麼重,這麼慘……
鄭曉哥,你來告訴我,就算拋開感情不說,這事換了你,你該怎麼辦?難道就看著小琦一輩子就這麼完了?難道就仍由他這麼自暴自棄地消沉下去?
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啊!就像無法忘記葉楓一樣,我真的做不到對鄭琦視而不見!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冤孽吧!鄭曉哥,不管你和大家怎麼說,我都已經想好了,不管小琦今後怎麼對我,在他重新恢復正常之前我都不會扔下他不管,這是我欠他的……」
劉佳這那樣淡淡地說著,淡淡地就像是在講述一個別人的故事一般。可是這樣的一番話卻把在心中醞釀了很多說詞的鄭曉徹底震撼了,震撼地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理清這其中的一切糾葛。尤其當他看到說完這一切之後的女孩抬頭望著他的那雙充滿了堅定神采的雙眸的時候,鄭曉連最後一絲想要勸說對面這個看似嬌小可愛的女孩的念頭完全打消了。劉佳的這段話後,兩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靜……
「唉……那讓我們一起努力吧,希望能讓那個小子早日恢復,也好讓大家都早日解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