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樓下。有道是「洞庭天下水,岳陽天下樓」,果觀。滕子京大發詩性時有云:「湖水連天,天連水,秋來分澄清。君山自是小蓬瀛,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帝子有靈能鼓瑟,淒然依舊傷情。微聞蘭芷動芳馨,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峰青。」
此時正值夏日,趙剛從湖面上遠看岳陽樓,卻又不同。只見天蒼蒼、水茫茫,殘陽斜照水面,血紅的光芒閃爍起伏不定。遠處湖邊一座小樓叢林中突出,遮住了身後的藍天白雲。一縷輕煙從樓後升起,直入雲霄。
小船不多時就搖到了岸上,趙剛進了岳陽樓,點了一份酒菜,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上自斟自飲,伴著濤聲共醉夕陽。
觀賞了一會,酒菜已到,湖南菜餚甚辣,趙剛覺得很對胃口,加上碗極大,筷極長,卻是頗有一番豪氣。吃了些少酒菜,環顧四壁題詠。縣看到的就是之樂而樂」兩句時,不禁高聲讀了出來。
來岳陽樓的,與其說是喝酒應酬,倒不如說是有知天下之輩,對范仲淹的岳陽樓記自然十分熟悉。見趙剛人品風流惆悵,頗有吞吐江山之像,不由心生好感,湖南人一向豪爽,有些人就當場喝彩。還有些人舉步過來,竟是想結交一下。
不過桌子只有三個空位,這幾個人見了。就有些躊躇。其中一個青衣男子倒是識趣,問了一句
「做這篇文章的範文正公。當年威震西夏,文才武略,可說得上並世無雙。所以才有「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大英雄大豪傑固當如此胸懷!我見兄台胸懷寬廣,不知駐節何處,也好小弟日後拜訪.」
趙剛微微一笑。大聲說道「這位兄弟,我只是路過,暫無居所。不如兄弟你把地址留下,哥哥日後再去拜訪。」
那青衣人聽了大喜,急忙拱手道:
「小弟叫做劉志,在本地還算略有薄名,鐵帽子胡同就是我家。」
說完一拱手,又回到原來地位置,趙剛不禁感歎。此人真是豪傑。
那幾個人倒也不客氣,跟趙剛通了姓名,就坐在一個桌子上聊天,幾杯酒下肚。四人就成了好朋友,天南海北無話不談。不過,在談了議會之後.趙剛發現,這幾個人對戰爭竟然有一種狂熱。
坐在趙剛右側的人叫黃明德。是一個普通地衙役,每月八塊錢,加上津貼也有十幾塊錢。坐在左側的叫霍同,是個碼頭腳夫,一個月能賺十幾塊錢,現在已經有了一百多塊錢,準備去買鐵路債券。這種債券年利一分。三年後一次性還本付息,到時候就是兩百塊錢。霍同準備等三年後就直接去南洋買塊地,然後做個土財主。
要說最有前的,還是坐在趙剛對面的,叫馬天興。是一個普通的錢莊夥計,一個月15塊錢,這筆錢在中國可以過上很好的日子老婆,還有一個日本的妾,日子過得相當不錯。等再過幾年,就有機會成為三掌櫃或者外方到其他地方做分店地掌櫃,那樣的話每個月就會有50塊錢,加上年底的分紅,1000是少不了的。
要知道,一個普通人家,一年的花費不過100。可是這樣一個大有前途的青年,竟然也認為中國沒有把戰爭繼續下去是很失敗的。中國應該向東、西、南三個方向出擊,南方解放印度、澳大利亞、東方推平美國,西方削平歐洲,然後統一全球。
趙剛看著馬天興一本正經的樣子,心裡卻起了一股涼氣,清朝是忘戰而忘,但是現在看,只知道勝利果實甜美的中國人何嘗不危險,好戰必亡。一旦理智消失,瘋狂起來,甚至連盟友也攻擊地話,這個國家一定會很快滅亡的。
日本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甲午戰爭勝利之後,日本國民對於戰爭開始迷信起來。一旦有問題就是戰爭解決,然後獲取戰爭的滋養迅速壯大。不過,在最後一次賭博中,日本輸掉了,結果連天皇都要卑躬屈膝地為美國一名將領請安,這種國家,雖然名義上還算一個國家,但是實際上已經死了。
熟悉中國實際的趙剛知道,中國的實力還不算很強大,與德國英國相比總體國力不佔優勢,平均到人頭的話,只相當於英國地1/8,1/10中國要走的路還很長,等到10年之後,中國經過+|代成長起來之後,那時候才是中國發揮影響的時候。
不過這些卻不是和跟這些人說,趙剛就轉了一個話題
「聽說,我國已經把法國從圓明園搶來的寶貝全部要回來了,這下老祖宗的東西可全都回來了!「
這個是真地,不但法國人搶走的東西被要回來了,連英國搶走得也要了回來,只不過那回法國人搶走的東西是不花錢的,而贖回被英國人搶走的國寶是要花錢的,中國少分了三個億的賠款,而且損失了非洲的殖民地。
雖然這樣,趙剛還是十分高興,在他看來,一個民族有多少殖民地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擁有與自己勢力相符的精神文明,自從來,中國屢受列強欺辱,對洋人已經是十分懼怕,民族自豪感喪失殆盡,這次將流失國寶全部收回,對於彌補中華民族受傷的精神有著不可或缺的作用。
趙剛這番話立刻把三人的精神提了起來,的。趙剛才覺得不妥,自己身居國家中樞,自然不覺得這些有什麼需要保密的,現在看來,這些消息竟然是沒有傳出來的,不過是到如今,也只有直說了。
「是真的,我聽外交部長的親信對我說的,《永樂大典》、《女史圖》、《洛神賦圖》
、《四庫全書》還有一共六萬多件國寶,全部都要回來了。」
聽到趙剛的話,整個岳陽樓都變成了歡樂的海洋,很快的,八百里洞庭沸騰了,無數條電波帶著歡樂奔向全國各地,全國人民都陷入了歡樂之中。
最鬱悶的要算唐紹儀,本來他是很有把握以三億英鎊成交的,但是英國人看到中國的慶祝盛況之後,馬上加了兩個億上去,而唐紹儀又不能追究洩密者,只能竭力壓價,最後還是多付了一個億才搞定。
罪魁禍首沒有那麼多覺悟,第二天一早,趙剛就帶著妻子,一同去游洞庭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