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大帝國 第七卷 第六節 清鹿誰得 下
    的得了錢,樂呵呵的將驚堂木一拍,繼續講了下去。

    「話說二人掉到水中,眼看就要沒頂,風浪中突然現出一艘船,船身不過兩三丈,不過都是精鐵製造,上面密佈火槍大炮,真是精悍無比,那天大的風浪,竟也拿他毫無辦法,被他站風破浪得過來了。」

    這船見有兩人落水的,急忙靠了過來,船上一個水手模樣的人放了纜繩,將二人水淋淋的拉了上來。黃石公剛一上來,就大聲喊道:

    「這位兄弟,快點跟船主說,去就那艘大船的人,如果晚了,那船沉了可就是天大的禍事。」

    那水手模樣的人也是十分著急,急忙下令調轉船頭去救人,小船立刻轉舵劈波斬浪的朝大船方向開了過去。

    此時,那艘大船情況越加危急,船上的人,除了管船的人,其它的都面無人色,只是管船的人面色卻加倍紅潤起來,看樣子竟然比先前更加滋潤。

    那黃石公見了,大怒:

    「你還道管船的人盡心盡力,並未曾錯,只因兩個緣故,所以把這船就弄的狼狽不堪了。如今你看,那管船的人只管自己快活,全不拿船上百姓的生死當作一回事,只要船不沉,她就只管搜刮,這樣的貫穿人要來何用?」

    那德先生聽了,滿面慚愧,低下頭回道:

    「也許管船的是一時窘迫,方才出此下策,以後或許會振作起來。」

    正說間。那艘日本小船有折了回來,竟然將大炮架了起來。對著大船猛轟,一炮打了過來,正中一新帆,那帆本來就吃了太多的風,頓時被炮彈撕碎,管帆地也死了好多,那其他七個帆下面的船工。都一齊拍手笑了起來,有些甚至派了人,將那沒死地船工弄死,沒傷的弄傷,絲毫不顧日本人的大炮。

    那日本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又是一炮打了過來,頓時將好多管帆的打倒在地,那管船的立刻慌了,打出了白旗。

    黃石公一看。大怒:

    「這個管船的,真是昏庸,你上面還有很多水手,還有偌大的家業。全力一鬥,未必會輸了日本人,怎地還沒有見個真章,就投降了呢?」

    卻見那大船的船主。畏畏縮縮,不敢去日本船,卻叫那個管理新帆的帆主,做了替死鬼,與日本人商議詳情。

    黃石公不住搖頭:

    「敗給日本人,是管船的責任,怎麼讓帆主去承擔責任。這個船主想必是昏了頭了。」

    小船的船主也點點頭,低聲吩咐了手下兩句,小船調轉船頭,在一處隱蔽之地埋伏,專等那日本船經過。

    不過一刻鐘時間,那日本船開了過來,就聽一聲炮響,小船突然衝了出去,與日本船殺到了一起,就看那船主與船上的水手拿了刀槍,跳過去與日本人搏殺,誰曾想日本人五短身材,卻是抵擋不住我中華大漢,只幾下就被殺的俯首投降。

    不一刻,那船主帶了戰利品,回到了船上,黃石公大喜:

    「不知這位英雄貴姓,家住何方?」

    那人聽了,一拱手:

    「鄙姓趙,這位一定是黃石公,鄙人久仰大名,還請黃石公助我一臂之力,救救那大船上的人。」

    黃石公略一沉吟也就答應了,想要推薦德先生,卻看那德先生微笑不語,顯然早已認識這位趙船主。

    三人簡單處理一下,趕快開船去看大船情況,此時的大船又變了樣,那管船地已經管不住手下,船工拿了刀,將那些百姓一刀刀砍了,用血肉放到一個磨盤裡,那末盤就源源不斷地留出金子來。

    只是一船的人,還是沒有反映,那船上老年曉事的人,還在高聲叫道:

    「諸位切不可亂動!倘若這樣做去,勝負未分,船先覆了!萬萬沒有這個辦法!」

    黃石公滿面羞愧,道:「都是這種腐儒,只會空談,壞了百姓性命。」

    說話間,趙船主已經將船開到了大船旁邊,打開了船艙,對大船上的人大喊:

    「我這船上還有空位,那些想要上來地趕快上來!」

    誰知道大船的船工聽了,竟然捨了船上百姓不要,各自提了刀搶喊殺上來,還好趙船主這裡槍炮眾多,一陣大炮轟過去,死傷了不少,其他人也不敢再上了,百姓見有一線生機,也就爭先恐後上船。

    大船的船工看了又氣又急,有個人就說了:

    「不如這樣,我們把老百姓都推過去,他的船小,一准沉了。」

    管船地不語,看樣子竟是默許了,有一個船工看不過去,就說

    「那小船沉了之後,船上的百姓如何,豈不是一併沉進海裡去了。」

    才說完,早有幾個船工跳起來,把這個船工拳打腳踢,生生打死了。等這船工一死,其他船工再無異議,紛紛將船上的百姓驅趕到小船上去。那小船越來越沉,眼看著就要沉了。黃石公不禁著急,急忙對德先生說:

    「德先生,我素聞你有移山填海的本領,今天為什麼不顯露一下呢?」

    德先生笑著說:「哪裡需要我擔心呢,你看著船不是變大了嗎?「

    黃石公看過去,發現船身確實大了不少,而且,每一個百姓走過來,船身就大一分,反觀那艘大船,每走一個百姓,船身就小一分。不知不覺,兩艘船竟然一般大小,有過片刻,大船變成了小船,小船反而變成大船了。

    原來大船的管船的這才驚慌起來,大聲叫道:

    「把我的子民還給我。」

    趙船主聽了,卻回顧左右:

    「那些是你地子民?是那些無篷窗等遮蓋風雨、又濕又寒,又饑又怕。卻不敢動彈分毫得百姓;還是所帶地乾糧,身穿的衣服。帶金佩銀地,全部被你搶劫一空的百姓;還是無辜被你殺害的百姓;還是被你以血肉為磨得百姓?你若能回答,就全部給你了。」

    那船主卻無懊悔之意,大聲吼道:

    「此船為我祖先傳襲來的,船上的船工都是我的奴才,而這些百姓不過是雞狗牛羊一樣的畜牲,餓了就拿來吃了。渴了就拿來喝了,有什麼關係?」

    說完這些話,那船主就變了模樣,變成了一個惡魔,扇著翅膀飛上了天,大聲吼叫著,聲音壓倒了風浪聲

    「這船就是我地,我願意怎樣就怎樣,如果不高興。我把它全部給了外國人,又能拿我怎麼樣?」

    這話剛說完,就見到天上降下一道閃電,將這惡魔直劈下

    好,這兩艘船也就相伴著向岸邊駛去。

    至於之後。兩艘船如何相處,那就是新的故事,本故事就說到這裡打住。想聽新段子的,明天早些過來,保君滿意。」

    酒樓眾人轟然叫好,那說書的拿了錢,直接在點了菜。和幾個朋友開了一桌,竟然就在晴格格雅座旁邊。三五個人開始聊了起來,聲音透過薄薄的屏風傳了過來。

    一個尖利的聲音便道:「振升兄,我還要問你:怎麼二年前你還是個大財主?看你說書的樣子,我可不信,你說給我聽聽。」

    振升道:「羅兄你不知道,我是山東齊東縣人。在這齊東縣南門外有二頃多地;在城裡,還有個雜貨鋪子。我爹媽只養活了我,還有他個小兄弟,今年才五六歲呢。他還有個老奶奶,俺們這大清河邊上地地,多半是棉花地,一畝地總要值一百多弔錢呢,我家一共有二頃多地,不就是兩萬多弔錢嗎?連上鋪子,就夠三萬多了。俗說」萬貫家財」,一萬貫家對就算財主,他有三萬貫錢,不算個大財主嗎?」

    一個尖利的聲音道:「怎麼樣就會窮呢?」

    劉振升道:「那才快呢!不消三天,我就家破人亡了!這就是前些年的事情。俺這黃河不是三年兩頭的倒口子嗎?莊撫台為這個事焦地了不得似的。聽說有個甚麼大人,是南方有名的才子,他就拿了一本甚麼書給撫台看,說這個河的毛病是太窄了,非放寬了不能安靜,必得廢了民~.:.

    撫台就說:」這些堤裡百姓怎樣好呢?須得給錢叫他們搬開才好。」誰知道這些總辦候補道王八旦大人們說:」可不能叫百姓知道。你想,這堤中間五六里寬,六百里長,總有十幾萬家,一被他們知道了,這幾十萬人守住民,那還廢地掉嗎?」

    莊撫台沒法,點點頭,歎了口氣,聽說還落了幾點眼淚呢。

    「這年春天就趕緊修了大堤,在濟陽縣南岸,又打了一道隔堤。這兩樣東西就是殺這幾十萬人的一把大刀!可憐俺們這小百姓那裡知道呢!看看到了六月初幾里,只聽人說:」大汛到咧!大汛到咧!」

    那上的隊伍不斷的兩頭跑。那河裡的水一天長一尺多,一天長一尺多,不到十天工夫,那水就比頂低不很遠了,比著那裡的平地,怕不有一兩丈高!到了十三四里,只見那上的報馬,來來往往,一會一匹,一會一匹。

    到了第二天晌午時候,各營盤裡,掌號齊人,把隊伍都開到大堤上去。

    「那時就有明白人說:」不好!恐怕要出亂子!俺們趕緊回去預備搬家罷!」誰知道那一夜裡,三更時候,又趕上大風大雨,只聽得稀里花拉,那黃河水就像山一樣地倒下去了。

    那些村莊上的人,大半都還睡在屋裡,呼的一聲,水就進去,驚醒過來,連忙是跑,水已經

    過了屋簷。天又黑,風又大,雨又急,水又猛,你老想,這時候有什麼法子呢?」

    結果小弟就成了窮光蛋,還好還會寫寫故事,混些飯錢,要不真的就一命嗚呼了。所以小弟就下決心,一定要把前朝這些醜事一件件揭開了,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這些王八蛋的醜態。

    那羅兄也跟著歎氣了一番,兩個人又談起最近的時事,羅兄說道:「近日中國整頓新政,大有可觀了。滿街都換了巡警兵,到了十二點鐘以後,沒有燈籠就不許走路,並且這些巡警兵都是從巡警學堂裡出來的,人人都有規矩。

    我這幾天在街上行走,留意看那些巡兵,有站崗的,有巡行的,從沒有一個跑到人家鋪面裡去坐著的。不像以前的巡兵,遇著小戶人家的婦女,還要同人家胡說亂道,人家不依,他還要拿棍子打人家。

    不是到這家店裡要茶吃,便是到那家要煙吃,坐在板凳上蹺著一隻腳唱二簧調、西幫子。這些毛病近來一洗都空了。

    劉振升說道:「不但沒有毛病,並且和氣的很。前日大風,我從百順胡同福順家出來,回粉坊琉璃街。剛走到大街上,燈籠被風吹歪了。我沒有知道,哪知燈籠一歪,蠟燭火就燎到燈籠泡子上,那紙燈籠便呼呼的著起來了。我覺得不好,低頭一看,那燈籠已燒去了半邊,沒法,只好把它扔了。

    走了幾步,就遇見了一個巡警兵上來,說道:」現在規矩,過了十二點鐘,不點燈籠就不許走路。此刻已有一點多鐘,您沒有燈籠,可就犯規了。」我對他

    說、」我本是有燈的,被風吹燒著了,要再買一個,左近又沒有燈籠鋪,況且夜已深了,就有燈籠鋪,已睡覺了,我有甚麼法子呢?」

    那巡兵道:」您往哪裡去?」我說:」回粉坊琉璃街去。」巡兵道:」路還遠呢,我不能送您去。前邊不遠,有東洋車子,我送您去雇一輛車坐回去罷。」

    我說:」很好很好。」

    他便好好價拿手燈照著我,送到東洋車子眼前,看著坐上車,還摘了帽子呵呵腰才去,真正有禮。我中國官人總是橫聲惡氣,從沒有這麼有禮過,我還是頭一遭兒見識呢!」老殘道:「巡警為近來治國第一要務,果能如此,我中國前途大有可望了。」

    說到這個地步,兩位王爺面色慘白,自己的事情自家清楚,民心到了這個地步,想要保命尚且不能,何談東山再起了。其中一個王爺拱了拱手:

    「侄女,我老了,糊塗了,競想些歪門邪道,現在也明白了,這江山雖好,不是我們的,我只要那些錢,過些安穩日子,其它的我都不管了,這江山……讓趙剛來做吧!」

    說完話,這王爺就走了,剩下那位也不多說,一拱手也走了。就只剩下晴格格一個人,見兩位長輩明白自己的苦心,晴格格心裡舒服很多,本來按照她的意思,是要把這些事情全部告訴趙剛,但是想到趙剛在京城的無情舉動,加上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就生了一分其它想法,把這些事情按住不提。

    而在幾千里的海上,在一支龐大的艦隊裡面,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激動的望著遠處的陸地,眼角留下了眼淚,此人正是日本的皇帝-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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