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春節,北京城一片喜氣洋洋,到處都是買年貨逛廟為年前打下了日本,政府宣佈在此期間免稅三個月,作為慶祝,所以好多人臨時搭了伙做生意,本來就熱鬧的京城又添了好多的景致。
今天,又有一家酒店開張,辟辟啪啪放了鞭炮之後,遮在牌子上的紅綢撤了下來,牌子上的字一下子跳入了大家眼裡「化龍巷」。酒店老闆是個中年女子,長得乾乾瘦瘦瘦的,看得出有點緊張。一個勁的對人拱手「今天飯菜虧本賣了」,這話說得實在喪氣,本來想要去吃飯的也沒了胃口,一個上午下來竟然沒有幾個人來吃飯,冷清到了極點。
那老闆急了,就上街去拉人,要知道干酒店這行,最忌諱拉客人。因為一拉就跟那些大車店混到一起了,這老闆不懂規矩,拉了幾個人進來。那些人本來就不是吃飯的,進了酒店就問:「姑娘在哪裡?」幾句話對下來知道不對。
正當老闆發愁的時候,一行人走進酒店,領頭的是一個年輕人後面幾個都是衣服光鮮的主,卻老老實實跟在年輕人後面,連話都不多說。老闆見了急忙跑上前去,先是安排好了位置,然後將四個小碟擺好,又燙了一壺酒,親自倒了一杯給年輕人。
「客官,您要點什麼?」
年輕人沒接話,在後面的一個中年人悶聲說到:
「撿好的先上一桌,要有好牛肉切三五斤。再拿些蘸料過來。若有火鍋地話,等我們吃得好了。也一併端過來。」
老闆樂顛顛的下去了,不一會工夫,就流水價地端上來了。沒有魚翅燕窩,都是土豆絲、黃花魚、牛肉、小雞燉蘑菇這些家常菜,齊齊整整的擺了一桌,那些客人也是惡了,就開始吃了起來。
那些人吃得差不多了。老闆又端過來一個銅火鍋,在一旁幫著煨火,年輕人見老闆實在熱情就問道
「老闆,你是哪裡人,聽你口音好像是本地人。」
那老闆不太會說話,憋了半天也說不清楚,好像都化在喉嚨口,只有一絲跑了出來,本來想好好問問的年輕人有些遺憾。也就不再問她,老闆見年輕人不再問了,查了一把汗去忙了。
這時,門外響起了喀喀聲。不久之後在門口處停了下來,隨後一個少女出現在門口處。
「媽,我回來了!」
一個紅衣女子出現在眾人面前,一雙眼睛仔細的掃了掃吃飯的幾個人。眼波在年輕人面前打了幾個轉之後,羞澀的收了回去。
看著少女的背影,這幾個吃飯地說起了悄悄話
「詹老弟,這小娘們長得不來呀!聽說你還沒有結婚,老吳給你介紹一下好了。」
那姓詹的年紀大約在三十出頭,聽了這話,有些臉紅就分辨道
「吳司…嗯吳兄。我已經有未婚妻了,不會再找的。」
頓了一下,見旁邊的胖子在偷笑,就轉了過去
「不如梁兄努力,跟老婆在申請一下,再娶個妾過來。」
那姓梁的沒想到戰火竟然燒到自己這邊,急忙擺手
「詹兄弟,千萬別害老哥了,上次小桃紅的事情,你家嫂子讓我跪了半個月洗衣板。把我所有的錢都控制住了,現在我上街都不敢請人吃飯,你大嫂要是到了偵緝營,不出三個月就得把營長位置搶過來。」
眾人聽了都是大笑,卻聽見一個人怒氣沖沖的喊道:「說什麼呢?你們這些人無聊起來編排別人,真是好不知羞!」
原來那個少女正好走過來,剛才那些醉話,大部分被她聽得清楚。她一個姑娘家,雖然平時都大大咧咧的,但是這些話哪能受得了,當下就發了威。
年輕人聽了,就抬頭看了一下姑娘,身子突然震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地一切。
老闆見了,急忙跑過來攔住了,那姑娘死活不讓。年輕人已經恢復過來,見不是事兒,就站了起來:
「這位姑娘,對不起,剛才冒犯了你。」
年輕人本來就長的好看,這一站起來更顯得長身玉立,風流惆悵,被他眼睛一掃,那女子突然沒了怒氣,捏著衣角不說話了。
那姓吳的悄悄立起了大拇指,對著姓梁的胖子說:
「看著沒,我兄弟這方面雖然不怎麼出手,但是一出手就有,可不像你本來跟小桃紅說得好好地,可最後還是讓人放了鴿子。」
那姓梁的胖子也不在意,自己倒了一杯酒:
「吳兄,我要是有….恩….趙老弟一半模樣,別說小桃紅,就連賽金花也娶回來了。沒辦法,爹媽
,生了我這出來,要改只能等下輩子了。」
眾人又是大笑,才見到姓趙的年輕人已經將那女子請了過來。年輕人斟了一杯酒敬她
「這位姑娘,我叫趙…鐵,適才冒犯了姑娘,這裡先賠罪了。」說完一仰脖,先喝了一杯酒。那姑娘見了,臉上紅暈又深了一層,不過人還是大大方方的,對著眾人說道
「不知道各位尊姓大名,小女子剛才也有不適,這杯酒給各位賠罪了。」
眾人見了,紛紛報名,分別是吳軍、詹友、梁士,本來說完了女子就要回去,趙鐵卻輕輕地看了一眼,問道
「不知姑娘貴姓,我見人多了,如姑娘這般的卻實在少見。」
這話一出,女子有些難以回答,自己的名字怎能給陌生人知道,想喝斥他卻看見他的眼睛,彷彿黑夜般深邃。她想要離開,可是最後她聽見了自己的聲音,顫抖的像風中的葉子
「奴家叫王常玉。」
王常玉留了下來,坐在趙鐵身邊,老闆幾次想要叫王常玉回去,都被王常玉拒絕了,她喜歡和趙鐵在一起,這個男人有一股令人心醉地魅力。她不出聲,只是乖巧的替趙鐵抰些菜,放在碟子裡。
「王姑娘,剛才我聽你菊吟好像是京城人,是不是?」
趙鐵的聲音十分好聽,王常玉過了一回才反映過來
「我們家原本是京城的,甲午年日本鬼子打進京那年,我爹被日本人打斷了一條腿,全家跑了出來,後來去了東北,後來我哥參軍,家裡有了錢,這才搬了回來。這次去打日本鬼子,我哥衝鋒在最前面,得了好多錢,放在家裡也不好,就想開了一個酒樓,也掙些過日子的錢。」
趙鐵高興起來
「好,這樣的勇士值得喝一杯!你爹知道了,一定非常開心吧。」
王常玉呆呆得看著趙鐵,這男子與其他人不同,一舉一動都帶著一股豪氣,讓人心醉。王常玉的心猛烈的跳了起來
「可是後來我哥帶了兩個日本婆回來,我爹氣壞了,那枴杖要打他。」
想到當時的混亂情形,王常玉笑了起來。
「哈哈,你哥倒是很厲害,一次就搶回來兩個,那你爹後來怎樣了?」
「後來,我哥就挨了幾枴杖,那個懷孕的日本婆就跪下來,擋在我爹面前。我爹不敢打孫子,只好罵了一句,自己出去了。其實他還是挺疼我哥的,他只是覺得我哥沒有跟他商量就娶了日本婆,心裡不舒服。等我哥把金條拿給他時,他樂得耳朵都歪了。」
趙鐵臉色卻有些不對,問道
「你哥叫什麼名字,什麼級別?」
這句話就有些脫出家常範圍了,有些追究的味道,那三個人有些不安。不過王常玉感覺不到,直接答道
「我哥叫金占標,突擊連連長,這次他第一個進東京,消滅了好多日本人。」
趙鐵轉頭看吳軍,吳軍裂開了嘴,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這個名字有印象,大阪之戰,七次衝鋒都是他領的頭,每次都戰的像個血人似的,部下換了五茬,自己也受了幾十處傷,愣是不下火線,最後一戰終於打開缺口,當時受了重傷。東京之戰的時候要求手下把自己抬進去,當時你應該見過一面。」
王常玉奇道:
「你認識我哥?」
趙鐵笑了笑,掩飾道
「見過一面不過不是太熟,來喝一杯。」
舉起酒杯喝了一半,然後直接遞了過去,在王常玉停了下來。
氣氛一下子凝固了,眾人都震驚趙鐵的大膽,王常玉看著面前的半杯酒恨不得馬上鑽到地縫裡去。這個冤家,竟然大庭廣眾之下調戲自己,偏偏還那樣的悠閒。明明自己應該站起來給他一巴掌,就像以前對那些紈褲子弟那樣,但為什麼自己站都不想站起來,反而有一絲喜悅呢?
她看見自己拿起了那杯酒,把它喝了,臉上熱熱的,看來是自己醉了。王常玉替自己開解,雖然以她的酒量再喝幾杯都不會醉的。但是趙鐵確實有些醉了,伸手接過酒杯,順勢握住了王常玉的小手,用力一帶。
王常玉只覺得一股大力襲來,不由自主地跌了出去,正好跌到了趙鐵懷裡。接下來,眼前一暗,一張大嘴已經直吻了下來。
眾人石化中,門外一聲大喝:「那裡來的混蛋,竟然上門欺負我老婆!」
前一段加班,晚上再寫一章,補上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