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欲飛凡 第十一卷 第二十章 勝之不武
    在見識過數以十萬計的六臂魔仙之後,九重洲遍布廢墟殘骸,仙民近乎死絕也是必然結果。楊夜完全可以想象,那些催生催長的六臂魔仙在人性已泯,內心又對力量具有狂熱的追求欲望,他們豈會放過那些仙民,掠奪永遠是超速發展的不二法門。

    太合不顧後果瘋狂透支九重洲的地脈靈氣,放任六臂魔仙殘殺仙民,吞噬元神,難道他想毀滅仙界不成?在他眼裡,仙界又是什麼難道是豬圈?仙民又是什麼難道就是可以任意宰殺食用的肉豬?沒想到一位飛升神界的仙道尊者的思想境界是如此的低末,連魔人都知道要愛惜自家百姓,堂堂太合神尊卻坑害仙人修成六臂魔仙,並驅使他們去殘食仙界子民,難道他瘋了不成。

    “去天星仙宮。”既然是九重洲,也無須再探察路徑。星豚梭貼著無邊雲霧極速往九重洲腹地飛去,一路上除了廢墟還能見到大批的六臂魔仙在攻擊仙鎮仙城,而為數眾多的仙民也在為自身的命運做著最後的抗爭,戰火四起,法寶紛飛,哀號遍野,慘絕人寰。六臂魔仙在楊夜等人眼中好似稻草人般的脆弱,但對仙民而言,卻是無法抗衡的凶殘惡魔。

    “殺的好,殺的好,這幫六臂魔仙果然是深得毀滅主義的精髓啊!”醉清風對這幕慘劇看得滋滋有味,沉迷陶醉,甚至開始後悔剛才殺了那麼多六臂魔仙。同時他也對修煉六臂魔仙的法門產生了極大的興趣,若是有一批聽命於自己的魔仙並且將其修煉法門四處傳播,這個世界終將淪入毀滅。

    現在的太古魔界已經變得過於軟弱了,往日凶殘暴虐的魔人現如今一個個猶如綿羊般溫順,雖然他們自個並未察覺,但醉清風已經感覺到這種變化,這種對他的毀滅大業極為不利的變化。而聖宗主在一些女人的影響下,似乎也變的心慈手軟了,離自己的期望也越來越遠,空有一身通天的本領和鬼神難測的煉器手段,卻只是一心想為一個小丫頭解咒,而魔界這駕本該是毀滅萬物的龐大戰車,在其領導下漸漸有向和諧完美社會演變的趨勢,這可真是急煞死人。

    不過,只要自己弄到六臂魔仙的修煉法門,這一切似乎又會有所變化的。醉清風越想越心動,外面滅絕殘殺的畫面也讓他愈加亢奮“嘎嘎嘎嘎嘎嘎!”他居然就在艙室裡不由自主的怪笑起來。

    他這一笑自然就招來幾雙不太友善的目光,其竭力發展的同盟兄弟楊火似乎想與他劃清界限,退後幾步遠離了這個與六臂魔仙一樣擁有毀滅欲望,但卻神智清醒致使其愈加可怕的危險份子。醉清風在看到楊夜充滿警告意味的目光後,也只能悻悻的訕笑二聲,勉強解釋道:“我想,太合這樣做簡直是自絕生路,若是這消息傳揚出去,根本不需要我們動手,他也會徹底完蛋,所以想到這些才會有些歡喜,其實,這些仙民的確是很可憐,很無辜啊!”說完,醉清風還讓人毛骨悚然的哀歎了一聲。

    這話純粹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他的德行誰不知道。但就是因為如此,醉清風這番做作的掩飾話語,才讓楊夜暗自警惕,他這種人看到如此殘忍的畫面開懷大笑是很正常的,但笑過之後卻胡說八道,還居然說出仙民很可憐很無辜的鬼話,這才是心裡有鬼心虛的表現。

    於是,楊夜也沖著醉清風很是和善的笑了笑,將自己溫和慈祥的笑容深深地印入他的腦海之中。直到醉清風鬢角額頭開始冒汗,呼吸越來越急促之後,才就此罷休。“小樣,想跟我玩心眼?除非你不想活了。”

    身處雲霧之中的天星仙宮在舔平了楊夜帶給它的創傷之後,看上去依然是靈秀與壯麗的完美結合,此起彼伏的宮殿屋脊在仙霧裡時隱時現,仙宮之內瓊香繚繞,瑞靄繽紛,瑤台鋪彩,寶閣氤氳,在仙陣幢光的映照下格外美麗。只是,今日的天星仙宮顯得是如此的寧靜清冷,透過幢光宮內空無一人,往日紛飛巡查的仙人也一個不見。

    星豚梭懸停在仙宮外半晌,裡面依然沒有動靜,探察的神念又被仙陣所阻,裡面到底是沒人,還是有人卻不敢吭聲,始終弄不清楚。這讓楊夜有些惱火,自己一行人從穿過霧障之後,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應該現身的太合,九重等人卻好似玩捉迷藏般不敢出現,不僅放任六臂魔仙胡亂游蕩,甚至還放任自己不聞不問,這裡面是包含著輕視的意味,還是另有原因呢?

    據楊夜觀察,籠罩整個九重洲的霧障,說是界寶的話還不如說它是一件超大型容器法寶。這種法寶在仙界其實很常見,主要是用來隱護洞天、福地、靈山、仙府,至於這件能隱護整個九重洲的法寶的確罕見,與真正的界寶不同,它雖然可以調控地界靈脈及天地元氣來催生六臂魔仙,但似乎並沒有增強法寶主人神通的能力,這也許就是太合等人始終不肯露面的原因之一吧?

    楊夜望著天星仙宮頂上的厚重霧障,見其呈渦旋狀急速湧動著,隱隱有風雷之聲傳來,這在別處卻是沒有見過的,難道那件霧障法寶就藏在仙宮之中?

    楊夜沒有太多的時間在這裡磨蹭,決定先敲門試試,而敲門的工具自然是星豚梭上的白虎嘯天破了。在輸入指令後,一柱眩目粗大的白色光柱筆直地轟擊在天星仙陣的幢光之上,眼前只見青白光芒暴閃連連,耳內只聞猛烈彭擊轟鳴陣陣,轟擊處一層層青光漣漪擴散,四散炸射的白芒如無數片犀利的刀光撕裂著空氣,天空中也隨即響徹極為刺耳的破空歷嘯聲。

    星豚梭上的白虎嘯天破乃魔人煉制,借聚元神鼎之功才勉強稱之為次神器,其威力較之楊夜所煉差上許多,這一炮並未洞穿防御仙陣,不過,整個仙宮都在微微震顫,這敲門的目的顯然是已經達到了,只是半晌後依然未見半個人影呈現。

    “沒理由會放棄仙宮啊?太合老鬼又在搞什麼鬼。”

    楊夜很煩這種看似詭異神秘,卻毫無味道的花招,現在的情況,是人都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並且是很俗很爛的陷阱,不外乎是想利用好奇心,利用怪異的環境,利用自己狂妄自大的性格來引君入甕,好趁機偷襲或者引至一個特定的環境讓自己無處可逃。

    楊夜想了想,天星仙宮裡也許只有秘院才有封印自己的條件,就是那紫舞竹林的深處,小型界寶形成的封閉空間才有可能施展某種秘術來封死神龍開啟的越界門戶。若自己貿然闖入仙宮,在搜尋無果後,大大咧咧的闖進秘院,倒真有可能出不來了。

    做人做事都要謹慎,這句話絕對沒有錯。不過這個誘餌是太合老鬼自個和霧障法寶,試一試陷阱的深淺又何妨。況且,穿越霧障並無妨礙,留在外面的分身已經開始指揮著星豚梭一艘艘的進入霧中,就算再厲害的困局,等過了一時三刻艦隊一到,還不知道誰困誰。

    “恩,找到霧障法寶最好,守住了別讓人收了去,艦隊一到豈不是關門打狗,這些家伙想逃也沒處逃啊!”楊夜一臉壞笑的想了一陣,接著擺出一副上當中計的模樣,收好了星豚梭後招呼諸人以上次大鬧仙宮時施展的入陣法訣,輕而易舉的進入了天星仙宮。

    數道強躊龐大的神念如篩子般將整個天星仙宮從頭到腳,從裡到外的掃視了數遍,除了一些防御嚴密的殿閣無法查探之外,其他地方果真是空無一人,毫無聲息。沒有加持陣法防御的殿閣府院,裡面的物事在黑天的精准神念分析透視下顯露無疑,沒有發現值得吸引眼球的東西,只有紫舞竹林裡那處秘院門戶,散發出強烈的封印氣息。

    “看來的確如我所想,只是不知道裡面藏著什麼?”

    楊夜並沒有急著去紫舞竹林,招呼諸人佯裝小心謹慎的模樣在數十個由層層禁法封印的殿閣間穿梭,每處殿閣都耐心而又細致的‘砸’開禁法,沖進去查看是否藏有太合神尊或者霧障法寶,其結果當然是沒有,至於裡面封藏的一些珍貴物品,還有些奇巧物事,自然是順手取之,誰也不會嫌多不是。

    當不務正業的諸人清洗完最後一次藏寶殿閣之後,楊夜正准備前往紫舞竹林探探秘院,卻猛然發現仙宮之外的天空,閃爍著點點金光。飛天後環顧四周,只見四面八方無數點金光正漸漸放大,顯然是六臂魔仙收到某種命令後正朝天星仙宮逼近,其速亦快,聲勢浩大,一眼望去,幾乎有數十萬之眾,將天星仙宮的圈圈圍住。

    “哈哈,他們已經按耐不住了。”楊夜輕蔑的望著越來越近的魔仙大軍,沒有絲毫擔心。現在趁著還有一點時間,該是看看太合等人在紫舞竹林秘院裡到底藏了些什麼東西,因為楊夜很奇怪,既然是誘餌,又何必慎重其事的在門戶上加持一百零八重仙法封印呢?

    揭開秘院門戶上的一百零八重仙法封印在楊夜,黑天看來,也就跟拆封條差不了多少。完全裸露在諸人眼前的符咒,根本沒有太大的抵抗能力。黑天分析,楊夜施法,一層層封印在繽紛亂霧的靈訣印入後,逐漸消散。而透過紫舞竹林可以看到,仙宮的仙陣幢光之外已聚集了大量的六臂魔仙,只不過,先前的暴虐神情被一股古怪的安詳氣質給代替,在空中懸停排列著整齊的陣勢,只是靜靜等待著,並沒有闖入仙宮。

    楊夜揭開最後一層封印,抬頭望了望上空,霧障散發的淡淡白光已被密密麻麻的金甲給完全遮掩,而六臂魔仙顯然是接收到某種指令才表現出如此沉靜的狀態,只是楊夜很奇怪,他們為什麼不進攻,難道秘院裡封印的東西,他們根本就不在意?

    “還是先看看再說吧!”楊夜隱約察覺到九重洲內部似乎發生了某種變故,而謎底也許開啟秘院後就會揭曉。

    這是楊夜第二次開啟秘院,手法自然純熟了許多,隨著仙訣彈入門戶處黑洞呈現,一切都似乎正常的緊,但就在此時,諸人感應到門戶開啟時有一絲極為微弱的神念飄散於空,而紫舞竹林外,天頂之上也驟然間響起一聲如巨峰崩裂的劇烈轟鳴。

    這一聲巨響讓地動山搖,哦,應該是整個天星仙宮在動,並且是顛倒歪斜,左搖右晃,光線隨即猛然一暗,抬眼望去,就見上方仙陣幢光之外,一個邊緣處呈現印滿紅色紋路的金光厚壁,中間卻又漆黑無比幽暗深沉的八角型超大型洞口,如老天爺張開大嘴般轟然而下,一口就將整個天星仙宮吞入腹中。

    “哈哈哈哈!”一陣狂笑在本該屬於天星仙宮現在卻空蕩蕩的空間裡回蕩,天星仙君手托一座八角型塔狀法寶很是暢快開懷的笑了一陣,直到他自己察覺到並沒人欣賞才悻悻的收斂了笑容。看了一眼四周表情如一的六臂魔仙們,一種奇異的孤獨感湧上心頭。

    “原來失去對手的感覺是如此的寂寞”天星仙君冒出一句心裡話,接著卻對著鎮魔玲瓏塔說道:“楊夜啊楊夜,只怕你萬萬沒有想到,我情願捨棄這座天星仙宮,也要徹底斷掉你的後路。哈哈,你有越界神龍又如何,難道還能在鎮魔玲瓏塔裡逃生不成,這可是師尊修成神人後精心煉制的至寶,哪怕是上界神人落入其中,在太玄神火的煉化之下也必死無疑。嘿嘿,就算是師尊也無法逃脫。”

    得意了一番之後,天星仙君沒有聽到熟悉的諂言媚語,興致大減,於是冷冷地對四周的六臂魔仙喝道:“給本君護法,來者無論何人何物,殺無赦!”接著又低聲自言自語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早點煉化干淨了事。”說完,他拋起鎮魔玲瓏塔,張口噴出一道金光將其納入紫府,隨即盤膝端坐,運轉畢生修為要將塔內的一切物事盡皆煉化成灰

    “這是什麼地方?”楊夜自言自語的嘟囔著。

    “法寶空間。”黑天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這麼說,我們是給法寶給收了?”楊夜呵呵笑了起來。再看其他人,水墨沉一臉不以為然的望著四周的變化,醉清風舉著青龍白虎晃來晃去,楊火依然是憨態可鞠的傻笑著,沒人流露出哪怕是一絲的驚慌和害怕。

    對此,楊夜還是很滿意的,但想到百般小心居然還是著了道,對方是誰,是什麼法寶都沒看清楚,這心裡還是很不爽快:“這件法寶也太野了,偌大的天星仙宮想收就收,還真是不好防備。”

    剛才楊夜等人也不是沒時間飛離仙宮,但進出護持仙宮的仙陣光幢需要楊夜施展仙訣,主要還是這個原因給耽誤了。若非如此,以楊夜等人的修為,豈是想收就收的。現在楊夜也算是明白了,這天星仙宮才是誘餌,以六臂魔仙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趁著門戶開啟之機,以仙陣光幢為阻擋,突施法寶,果然是防不勝防,他們也算准了自己不會輕易逃離,這次栽的可一點都不冤枉。

    不過,太合等人還真是捨得下本錢啊。楊夜暗自贊歎一聲,抬首透過竹林去看這法寶內部空間,光幢外一片漆黑,目力無法及遠,神念又無法透過光幢,招出海九,試著開啟越界門戶,果然毫無效用。

    楊夜並不著急,他雖然是第一次被對手的法寶困住,但脫困的信心還是有的。只不過,海九卻煩躁不安,先前開啟冥界通道失敗之後,他就沮喪的很,現在再一次無功而返,這種打擊對高傲的神龍而言確實是沉重了些,可還沒等紫金神龍做出什麼狂暴的舉動,秘院門戶裡卻忽然伸住一只腳來

    “是誰?”楊夜在第一時間就感應到有人出來,接著看見來人,不禁又是一愣,啞然說道:“怎麼會是你?”轉念一想,似乎也很正常,於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太合啊太合,沒想到你身為神尊,居然被弟子給囚禁在秘院裡,原來你們早就窩裡反了,我還以為這詭計是你想出來的,原來這一切都是天星所為。”

    不僅是楊夜在笑,水墨沉,醉清風還是喜歡跟風的楊火都在笑,似乎對被困法寶一事根本就不在意。並且這笑聲裡充滿了嘲諷和鄙夷,饒是太合神尊臉皮極厚,此刻也有些掛不住,惱羞成怒地說道:“虧爾等還笑得出來,你們不是一樣被收入鎮魔玲瓏塔嗎?實話告訴你們,若非有本尊在此,你們都被會煉化成灰。”

    “話,可不能這樣說,我們與天星本就是敵對關系,互相算計本屬正常,況且,誰勝誰負還說不定,我倒真想試試這件法寶的威力。”楊夜望著面前一臉鐵青的太合神尊,笑容無比燦爛的說道:“可是,這天星乃是神尊的心愛弟子,被自己最信任的人陰了,這感覺是不是很難受呀?我可從來沒體驗過,現在反正無事,咱們都跑不掉,不如跟我說道說道,如何?”

    太合神尊臉都要氣綠了,楊夜的話的確是觸及到他的痛腳。

    上次修神被楊夜打斷之後,他一心想盡快恢復神通,只要修成神胎就可以施展神術開啟神門借本體之力來扭轉乾坤。雖然本體無法下界,但可以通過神門施威,這本來是他壓箱底並且准備用來對於星豚梭的厲害殺招,可一進秘院,就察覺天星為他准備的仙丹靈藥都是虛的,再想開啟門戶出來,卻發現已經被封印在秘院之中。至於外面發生了何種變化,他一概不知,直到封印解除,走出秘院才發現身處鎮魔玲瓏塔中,陪伴他的居然是死對手楊夜

    強忍著心痛,憤怒,悔恨,兩次閉關都慘遭失敗的太合神尊恢復冷靜,自己現在依然是金仙修為,面前的這幾位,誰都可以想捏小雞一樣置已於死地,所以還是委曲求全為好。整理了一下心情,努力擠出一絲澹泊豁達的笑容,說道:“現在可不是斗嘴的時候,楊夜,這玲瓏塔乃是我本體飛升神界前所煉制,賜於那孽徒做鎮宮之用,其威力絕對不容小覷,你我今日皆被困於塔內,該同舟共濟才是。”

    “別忙,別忙。”楊夜滿臉笑容,好似心情極佳,揮手間變出精致案桌,六張靠椅,這都是萬象界隨欲宮裡的御用物件,精美華麗自不用多說。他自個先坐下,接著讓眾人過來就坐,黑天,水墨沉等人也不客氣,惟太合神尊有些不太適應,硬著頭皮坐下之後,就聽楊夜說道:“現在也別急著出去,要是到了外面,你我也不太容易和和氣氣的坐在一起聊天不是?這裡環境還不錯,又清淨,咱們正好談談話,至於你煉制的什麼玲瓏塔,也不必放在心上,想煉化天星仙宮也不容易,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

    楊夜剛剛說完,玲瓏塔好似對楊夜的輕視感到憤怒,隨著一聲如萬獅齊吼的怒嘯聲,外面漆黑一片的空間猛然紅光大做,憑空處瘋狂噴湧出熊熊火焰來,將整個天星仙宮重重圍住。初始還是星星點點的紛亂火苗,隨著一道道白光在火光中飛閃,這火越來越大,赤焰漸漸轉藍,燒得天星仙宮的仙陣光幢流光頻閃,七彩紛呈。

    太合神尊見狀,頗有些坐臥不安。其實這也怪不得他,雖然其心智神念皆是超人一等,惟獨這保命的修為是諸人中最弱的,想出去,或是堅持下去,也只能指望楊夜等人。太合也有些後悔,好好的神尊不坐,偏要轉世下界受這種磨難,還要向仇人低頭才有機會留命,這可真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呀!

    生死對於太合而言,早已淡漠,分身泯滅還有本體,只是滿懷壯志下界,現在卻落得如此地步,真是心有不甘啊!望著對面帶著懶洋洋笑容的楊夜,太合自能哀歎:“既生喻,何生亮!”

    話外音:不對吧,兒子跟老子說這句話,可是錯的有些離譜了。

    天頂上正在鍛燒仙陣光幢的太玄真火,焰苗如織,沸沸騰騰,顯露出無窮的威力,讓氣勢恢弘的天星仙宮忽然顯得是如此的渺小脆弱,而紫舞竹林在仙陣護持下卻一如往常,淡煙繚繞,竹影婆娑,透出一種閒適飄渺的味道,只是,這番美景能保持多久實難預料。

    楊夜很滿意這種相對而言比較特殊的環境,因為,太合現在想跑跑不掉,想拼也拼不過,只能乖乖的坐在靠椅上,能否留住性命全要依仗自己的心情了。這麼有利的局勢,楊夜又豈能放過,不聊上一陣,說說掏心窩子的話,豈不是太虧了些。

    天星仙君這次算是幫了大忙,他費勁心機制造的這個陷阱想必是要將大伙一網打盡,卻無意中讓自己和太合有機會,有時間聊天。這種勉強算是共患難的氣氛比較容易套出有用的話來,若非如此,以太合的修為,及他對自己態度,若是各率大軍針鋒相對,說實話是很容易在群戰中被誤殺掉的,他若一死,許多秘密就無從知曉了。

    至於玲瓏塔,楊夜還真沒放在心上。在這一點上,並非是他小瞧玲瓏塔的威力,而是自信吞天印,白天棒,九陽忘情燈,這些極品至寶加上黑天,水墨沉這些變態人物,難道還會真被煉化了不成。

    望著明顯有些心神不寧的太合,楊夜尋找著適合的話題,一下子就要扭轉敵對,推心置腹,這話題還是最關鍵的,況且,要了解的事情太多,千頭萬緒總要找一個合適的開場白,這樣才能順理成章的談論下去。

    “意陽。”這個稱呼可以減少敵意:“既然玲瓏塔是你所煉制,聽聞六界封神圖也是你的法寶,那依你來看,施展六界封神圖能抵御玲瓏塔的煉化嗎?”楊夜並非真要用封神圖來抵擋玲瓏塔,只是這個話題與能否脫困有莫大的關系,現在的局勢在太合也不會有所保留,有關切身利益生死的話題可以營造一種同舟共濟的氛圍。

    太合深知玲瓏塔的威力,聞言搖頭歎息道:“六界封神圖利不在攻防,就算你我藏身其中,也不過是多拖延些時日,不瞞你說,這玲瓏塔乃收集炫極天火精華所煉制,生太玄真火絕非尋常真火可以比擬,現在看太玄真火之勢,想必那天星正在全力催動,這護宮仙陣堅持不了多久,反倒是秘院裡較為安全一些。”

    “哦,秘院能堅持多久呢?”楊夜很有誠意的請教到。

    “以天星的修為來看,他要煉化秘院起碼需耗時三日。誒!三天,只有三天的時間了。”太合說完望向天空,一臉悵然無奈,只是眼神的余光依然注意著楊夜的反應。

    楊夜本想以六界封神圖來展開有關三界,神界,太合,寂若來歷,百年輪回咒的話題,但太合是誰,這可是混了數萬年的人物,雖然大半時間在修煉,但其經驗之豐富,楊夜難以望其項背,這番話說到這裡,話題依然是在脫困的軌道上。

    楊夜皺了皺眉,順著話裡意思問道:“難道就沒別的辦法了嗎?你乃煉主,按煉器的慣例總會留下些隱陣或後門,難道三日後,你我就束手待斃不成?”

    見楊夜果然被自己的話勾住,太合暗自心喜,不過,表情依然蕭索,說道:“這法寶乃是為鎮守天星仙宮而煉,天星已修煉至隨心境界,雖說煉制時也曾留下隱陣,但那隱陣乃以神力為引,我現在不過是金仙修為,有隱陣其實等若沒有啊。”

    “神力?”醉清風忍不住接口說道:“老鬼,我們都具有神力,你將開啟之法說出來我們去啟陣。”

    這一聲‘老鬼’讓太合臉露不忿之色,嘿嘿冷笑道:“神力亦有千萬種,吾之修神法門豈是你那邪法所能媲美的,你以為那些邪派神力就能揭開玲瓏塔了嗎?”說到這,太合望向天頂,見藍焰漸漸轉為青冥之色,心裡不由得一緊,又說道:“此火為何名太玄真火?這全乃太玄神錄之功,有法門又如何,你們已經無法修煉有也無用。”

    “哦,如此說來,若是有人可以修煉出太玄神力來,那脫困應該沒有問題吧?”楊夜的態度越來越誠懇。

    “這個自然是沒有問題,只是三日內又豈能修煉出神力來。”

    “時間毋須擔心,我們有各種至寶可以抵御,堅持幾個月應該沒有問題。”楊夜似乎因為知曉了脫困之法,心情很是舒暢,也似乎忘卻了與太合之間的恩怨,將白天棒,吞天印展示出來,以證明絕對能夠抵御太玄真火。

    別的不說,那吞天印的確讓太合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到肚裡,雖然只是神念掃過,他也感知到這件法寶的威力絕對不弱於玲瓏塔,僅憑這一件法寶就足以與太玄真火抗衡,看來時間寬裕的很呀。

    這裡只有夜夜和太合是仙人,在太合看來,以楊夜的性情肯定是想借機騙走太玄神錄,太合心裡也清楚,他是不會讓自己去修煉神錄的,不過太合並不擔心夜夜會影響到自己的計劃,以他的神念修為,一眼就看出夜夜乃是一件法寶人偶,又修煉的是劍丹,根本無法修煉神錄。

    其實,太合剛才的一番說辭本就是想拋出太玄神錄,引楊夜上鉤,被困諸人惟有他才能修煉神錄,想出去只能由楊夜等人出仙丹靈藥讓他修成神胎才有機會,而這件事,太合當然不會主動提出來,所以故意指著夜夜問道:“你是想讓我將太玄神錄傳授給她,讓她修煉之後開啟隱陣脫困嗎?”

    “她!”楊夜聞言大搖其頭,說道:“怎麼可能,她只是一件法寶,修不成神的。”

    沉吟片刻,楊夜又望向太合頗為感慨的說道:“其實你我之間,也無解不開的仇怨,神尊轉世造就你秦意陽,偏偏你又是我兒子,誒,鬧出這麼一番是非來,現在回頭想想,還真是天意弄人,徒歎奈何。也罷,今日你我受困於此,也該同舟共濟才對,我們助你修神,你助我們脫困,兩不相欠,出去後再論其他如何?”

    太合沉思半晌,最終當然是求之不得的答應下來:“誒,天星背叛,九重,神光想必已遭其暗算,我現在已是孤身一人,這次下界可謂是一無所獲。”太合有些傷感的說道:“就算能順利脫困,以我神胎初成的境界也非天星的對手,還望你能助我除掉這個孽畜,此後任憑你發落,如何?”

    “當然沒問題。”楊夜笑瞇瞇的答到。

    二人至此好似雲開霧散,恩怨兩清,關系頓時融洽了許多,旁觀的諸人不知楊夜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不好插嘴。接著楊夜收起桌椅,一面和顏悅色的與太合聊著閒話,一面招呼眾人進入秘院之中,並將麒麟白天棒幻變成巨網,將秘院護持住,看樣子是准備為太合護法,一心要修神脫困。

    太合此刻也好似忘卻了自己的神尊身份與楊夜談笑風聲,畢竟這麼好的事,這麼好的人,算得上百年難遇呀。若非被困玲瓏塔內,哪有機會修煉神錄,在他看來:楊夜如此好心也只是為了脫困而已,況且,就算自己修成神錄也夠不成威脅,楊夜沒必要跟自己耍什麼心眼,只不過,修成神錄之後,即可開啟神門借本體無窮神力,到那時,哼,所有膽敢背叛自己,與自己作對的人都要死!

    當然,這份心思太合絕對不會流露出來,言語間只是說些出去後覓地潛修不問世事的話來麻痺楊夜等人。

    秘院中依然如以前一樣滿布仙陣,不大的空間幾乎被仙陣塞滿,茫茫仙光裡有一幢小樓坐落在秘院空間的中間,看上去頗為孤獨,淒涼,但的確是一處靜心修煉之所。水墨沉,黑天等人被留在門戶處觀察太玄真火的動靜,楊夜和太合穿過重重防御仙陣進入小樓。

    楊夜也不是第一次來,樓內並無太大變化,只是沒有了裝置仙丹靈藥的玉瓶納芥物事。二人盤膝而坐後,楊夜說問道:“這次修煉有無風險,現在脫困的希望可全在你身上,萬萬別出什麼岔子才好。”

    太合呵呵一笑道:“太玄神錄我已修煉過一次,難道還會有難處嗎?只需備足補元的仙丹靈藥,不出三月即可修成神胎。”

    “恩,希望如此。”楊夜說完就開始搗騰萬象界和乾坤界裡的寶貝,這仙丹靈藥,萬能靈液多的是,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但楊夜的動作甚是拖拉復雜,取了一瓶仙丹後,居然開始煉制裝靈液的納芥壺,當然,他嘴巴也沒閒著,一路說道閒話。

    “意陽啊,問你個事,這六界封神圖到底有什麼用途啊?”

    “封神圖哦,這個封神圖實際上是一種較為特殊的星圖。”

    “哦,原來就是地圖啊!”楊夜比較滿意的笑了笑,手裡慢騰騰的煉著材料,也沒歇氣接著又問道:“那封神圖裡怎麼沒有地球呢?”

    “地球?”太合微微一愣,臉露疑惑之色,又仿佛在回想,半晌後才說道:“何謂地球?本尊並非曾聽聞過地球之名,你是指下界星球嗎?”

    楊夜說話之後一直仔細觀察著太合的反應,聽他說出這番話來,言語神情卻好象並未做偽。

    這就奇怪了,太合明明知道麻將的別稱,寂若聖佛也知道佛教密宗,怎麼會不知曉地球呢?自己突然發問,本是想根據他的本能反應去判斷答話的真偽,但他連瞳孔都沒收縮變化,難道太合的修為連本能反應都能泯滅嗎?難道他們是另有來處?還是

    楊夜轉念一想,不禁哈哈一笑,又說道:“意陽不知地球之名倒也正常,是我說錯了名稱。”太合等人都是三萬多年前的人物,那時候地球還處於古文明時期,只怕家鄉地球在他們這些修行者口中另有稱呼。不過,三萬年前地球叫什麼,楊夜也不知道,惟有轉換方式說道:“意陽你可知道,我並非落復大陸的人,並且也不是這一片星系的人,我其實是地球人。”

    太合雖然有一些思想准備,但依然嚇了一大跳,就算他的道心再穩固十倍,也掩飾不住有些慌亂的神情。

    他當然知道楊夜是華夏人,這件事一直是他的心病,但與寂若聖佛不同,他深知楊夜的底細,也知道楊夜的真實年齡,所以並不認為楊夜是那些老不死派來的。楊夜下山出世時不過是道師境界,還曾被困自爆元嬰,一路經歷千辛萬苦才修煉到如今的境界,中途還幾次險些喪命,而那些老不死真派人來查探六界輪回的話,來者絕對是修為高深,神通廣大。就算是楊夜在故意隱藏實力蒙蔽六界,但絕對逃不過‘他們’的耳目,又怎麼會到現在都活得好好的。

    這個問題讓太合相當疑惑,他主要還是想不明白,既然不是老不死派來的,並且還這麼年輕,一個華夏人又怎麼會流落到落復大陸的呢?他雖然很想知道,但一直沒有適當的時機去詢問。但現在他正准備閉關修煉的時候,楊夜忽然發問,讓他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好似虛偽的臉龐被人硬生生的扒了下來。

    太合雖然很快就鎮定下來,扮出若無其事的模樣,但楊夜已經得到想要的結果,笑容愈加燦爛地說道:“自從我來到落復大陸之後,拜師修道,成立心意門,修仙修神,其實早已將自己的來歷給忘卻了,沒想到上次去見寂若聖佛,哈,他居然知道地球上的佛教有密宗這個流派,還聲稱不願修歡喜佛,這件事讓我好生奇怪,意陽與寂若聖佛乃是同代修行之人,想必知道其中的原委吧?能不能跟我說說,以免我老是想不明白,心裡掛念。”

    楊夜雖然沒有直接指出太合就是地球人,但話裡的含義卻清楚的很。太合無奈的笑了笑:“既然你已經都知道了,我也沒必要隱瞞了,你說所的寂若聖佛與我的確是從華夏流落到這裡,其實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宇宙之大之廣難以想象,修行者成仙成佛之後,大多跨越星系去追尋大道,我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

    太合說完望向楊夜,卻見到一張滿懷深意的古怪笑容,似信非信的表情讓太合有些心煩,表面上他還是比較沉穩淡然地繼續說道:“我來到這裡之後,見這個星系較為適合修行才留駐下來,這裡的修煉環境可比地球強上百倍,雖有修行者聚集,但星系內元氣充沛,生機旺盛,所以才一直未曾離開。你前次取出馬吊來玩樂,我就知你是從故鄉而來,但當時受形勢所迫並未與你相認,今日你既然坦言,我自當以實言告之,只是有一事我始終不解,以你道師境界的修為,又是如何穿越星系流落到落復大陸的呢?”

    太合若是在以前說這番話,楊夜倒也有可能相信,但自從解析出三界乃界寶所化,不過三萬多年的歷史之後,太合之言就明顯是破綻百出,惹來楊夜一陣大笑。“哈哈,怎麼來的?哦,這個問題很難解釋”

    謊言誰不會說,楊夜信口雌黃地說道:“其實我自己也奇怪怎麼會來到落復大陸的,恩,就在那天我走在路上的時候,天上狂風暴雨大做,一個閃電劈下來,我只覺得眼前白光一片,等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到了落復大陸,誒,那時侯我還是個凡人,可真是可憐啊,在陰森恐怖的森林裡摸爬滾打了幾個月,才僥幸拜了一位神仙師傅修道,現在回想起來,真真是不堪回首啊!”

    “啊!”太合的表情很詫異,裡面好似又帶有一絲恐懼,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楊夜還是捕捉到了。他剛才胡編亂造的故事,是准備暗諷太合以謊言糊弄人,其實只是一些光網奇幻重生小說裡的俗爛橋段,一個閃電就來到異世界誰會信啊,不過,看太合的表情好象真有幾分相信的模樣,還居然流露出一絲懼怕

    “怎麼了,你不相信嗎?這件事又不值得騙你。”楊夜分析不出這絲恐懼的由來,於是繼續試探著說道:“自從我修道之後,回想將我傳到落復的天變驚雷,似乎,仿佛,可能會是一種法術吧。”

    楊夜說到這裡,太合的臉色不太明顯但的確是有幾分難看,楊夜自然是繼續努力的添油加醋:“你想想,不是法術似乎不好解釋哦,可惜啊!事隔太久,那時侯我又是個凡人記不太真切了,只是想到,這種法術居然能將一個人毫發無傷的從地球傳送到無比遙遠的落復大陸,嘖嘖,這個施術之人的神通簡直是無邊呀。”

    “是呀,他們是很厲害。”太合有些神不守捨的應合了一句。

    “誰?誰很厲害?”楊夜頓時來了興趣,可惜這句話剛剛問完,太合好似醒悟過來:“呃自然是你所說的施術之人,能有如此神通,當然是厲害之極。”

    “你不知道是誰?剛才看你的樣子好象知道是誰。”

    “怎麼可能,呵呵,我離開華夏已近三萬多年,又豈會知曉。”太合竭力掩飾著心底湧起的驚濤駭浪。楊夜的胡說八道他的確是相信了幾分,那些老不死的修為鬼神難測,深不見底,說不定真擁有如此神通。楊夜若真是被他們施展法術傳來六界來,先不說到底是何居心,僅憑他們能在地球之遙破開六界屏障將一個凡人傳送至落復大陸的神通,就足以證明他們的厲害程度,三萬多年了誰也沒有歇著呀。如此說來,他們早就知道了六界輪回的存在

    太合腦子裡念頭轉的飛快,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麼。不過,無論他想什麼,楊夜想套出真實有用的話來卻很不容易,接下來二人的談話就好太極推手般轉來推去,圈了半天都在雲裡霧裡毫無實質進展。太合好似心裡有了底數,一直淡定的很,再也沒有露出口風,只是讓楊夜知道了地球上也有一些修行者,至於是些什麼人,他卻自稱離開時修為淺薄與同道交往不深,無從得知。

    說實話,楊夜很想制住太合強行搜魂,但想到神尊的分神念力之強悍,很可能會弄巧成拙。而玉壺都煉制了十幾個了,再拖下去也沒意思,索性換一種方式得了。所以,楊夜頓時就翻了臉,將手中的剛剛築型的玉壺往地上重重一拍,將臉一沉,冷森森地說道:“咱們也不用繞什麼圈子了,我來問你,三界是怎麼回事,封神冥界是什麼回事,誰又是創立仙佛魔三界的無上道祖,你又為什麼要分神轉世?還有那寂若聖佛為何不願意飛升神界?百年輪回咒是什麼來歷?首任玉清仙帝是被何人下咒?哼,別跟我說你不知道,這些廢話只能糊弄那些信奉道藏的笨蛋,你今日不跟我解釋清楚,大家都別想活,老子也跟你不客氣!”

    楊夜忽然從聖賢變成土匪惡霸,讓太合很不適應,目瞪口呆的頓了一頓,太合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這個這些事你若想知曉的話,待我修成神胎脫困之後,再告之於你如何?”

    太合說完見楊夜臉色不太好,連忙又解釋道:“誒,你所提及的那些事情,皆是三界的隱秘,有些事情連我也並不通曉,就算要說,一天二天也是無法說清楚出來龍去脈的,此刻你我身陷險境,時間緊迫,還是待脫困之後再與你細說如何?”

    “你這個人怎麼如此婆媽!一點都不爽快。”楊夜說完,一抬手,縛龍索毫不留情的將太合神尊綁了個結實,接著楊夜又招出統領男,仙妃女二大准鬼聖,嘴皮子一翻傳音幾句,然後一人二鬼就沖著太合神尊發出陣陣獰笑,惡狀百出。

    太合一眼就看出這統領男和帝妃女的與眾不同,頓時驚慌失措的喊道:“你,你們到底要干什麼?”

    “你,你們到底要干什麼?”太合一眼就看出統領男,帝妃女絕非尋常鬼魂,他身軀被縛龍索緊緊捆住動彈不得,心底駭然神色慌亂,的確是有些怕了。其實神人也是人,是人就會有害怕惶恐的時候,太合神尊下界以來屢受重創,不止一次的被楊夜折磨欺騙,對其早已暗懷畏懼,雖然恨之入骨,卻也有敬而遠之的心思,今日楊夜提及的問題,句句關乎六界輪回的隱秘,況且他還是華夏人,就算這些問題太合都能解答,他也不敢說。本想拖延一下,待修成神胎後再做計較,卻見到二個外表修成凝實體的鬼魂,擺出的架勢顯然是要搜魂索魄,他如何能不怕。

    “干什麼?還能干什麼。”楊夜嘿嘿冷笑道:“你既然不願意說,我只能自己去找答案了。”

    “你,你難道不想脫困了嗎?”太合忙不迭的說道:“沒有我你們是出不去的,鎮魔玲瓏塔內的隱陣留有我的神念印記,只能由我開啟,你若施展搜魂之術,這結果可想而知啊。我若神念喪失不過是分身泯滅,神界本體猶在並無太大損失,你們卻會被煉化成灰,形神俱滅,你如此作為絕對是得不償失呀!”

    “呃”楊夜伸手止住躍躍欲試的二鬼,皺起眉頭說道:“說的也是,好象有那麼一些道理哦。”說完,楊夜忽然露出懷疑的神色,凝視著太合說道:“你說修神脫困之後才向我道明一切,該不會是在敷衍我吧?哼,你是否知曉這些隱秘都還是未知之數,隨便相信別人的話這實在不是我的作風呀。”

    二鬼好似突然得到某種暗示,突然發出嘎嘎怪笑之聲,身上的甲胄宮裳頓時扭曲變形,化為一白一黑的濃霧,看樣子已經是在准備侵入太合識海,去吞噬神念攫取記憶。

    “你,你到底要怎樣才能相信,先別急著哎呀,楊夜,你瘋了,難道你不想活了嗎?”正在太合說話之際,二鬼的霧狀觸角已經往太合眉心刺來,極冷極熱的兩股龐大氣息瘋狂的往識海裡灌入,太合只能一面竭力運轉神念抵御,一面沖著楊夜大喊大叫,希望這個瘋子能回光返照,清醒一些。

    眉心處的激烈交鋒讓不大的小樓內光芒大放,金光,白光,黑光交相輝映,迸射出一圈圈三色神光,陰冷的,熾熱的,龐大的,浩瀚的氣息充滿了樓內空間,而楊夜俊朗的臉龐在三色光芒照耀下卻流露出異常森冷殘酷的神情,他渾然不顧太合的聲訴,好似將生死完全拋置於腦後。

    “嘿嘿,你還有必要掙扎嗎?雖然你暫時還能保持著識海的完整,但過不了多久,你的一切記憶都會被二鬼吞噬,到時候,你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分別,三界的秘密我一樣會知曉,百年輪回咒的解法,你想藏也藏不了呀,哈哈!”

    “楊夜,你瘋了,百年輪回咒的解法我根本不知道,你就算窮搜識海也找不到。”太合已經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二鬼神念的強大,一面竭盡全力抵擋著冷熱交集的神念刺擊,一面下意識的反駁著。

    “哦?不知道嗎?你怎麼會不知道,嘿嘿,死到臨頭還在嘴硬。”楊夜一臉的不以為然。

    “我騙你做甚!百年輪回咒是華夏的那些老不死下的,除了他們誰都無法解,誰又能解得開!”太合的識海承受著巨大壓力,對楊夜的話語刺探早已沒了防備,況且他以為楊夜是想探察六界輪回的秘密,這百年輪回咒似乎無關緊要,也就順口說了出來。

    “哦!”楊夜故做凶狠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不過很快就變成猶豫神色,略微停頓了半晌後才止住二鬼,讓他們等在一旁。“你不知道?那我問你,對於百年輪回咒,你又知道些什麼?說來聽聽,看你有沒有誠意,若要是讓我發現一星半點的破綻,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誒!誒”太合又是喘氣又是歎息,這種任人宰割的感覺實在是難受之極,見楊夜的臉色漸漸不悅,似乎又要翻臉,太合惟有說道:“你也知道我是來自華夏,在那裡有一群修為極為高深的修行者,他們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實性情跋扈霸道,行事凶殘邪惡,為了控制對手或反抗他們的修行者,他們會施展一種極其殘酷的咒法來限制別人的修為,說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給了對手一條生路,其實卻是讓對手百年後精神烙印徹底消失,根本無法再與他們做對,這咒法就是百年輪回咒,其完全是絕戶之咒法。”

    太合略微喘息了一下,接著又說道:“你說首任玉清仙帝也曾被下咒,這件事我並不知曉,當時我不過是天星仙門的仙尊,仙門又在九重洲,與首任玉清仙帝並無往來”

    “轟隆隆!”一聲沉悶深遠猶如極遠處傳來的海嘯山崩之聲打斷了太合的話語,秘院,小樓都微微顫動起來,接著就是一陣陣連綿不絕的拍打轟擊聲傳來,裡面夾雜著密集猛烈的劈啪聲,雖然小樓內聽到的聲音很是微弱,但以太合,楊夜的修為卻聽得分明真切,這顯然是天星仙宮的仙陣光幢破裂,太玄真火已經包圍了整個秘院。

    “楊夜,時間不多了,你難道還要瘋下去嗎?我被煉化掉無所謂,但讓那孽畜得逞卻是心有不甘啊!”

    “恩恩,你說的很有道理。”楊夜似乎也感覺到危機來臨,即刻又變得和藹可親起來,不僅將二鬼收入萬象,還將縛龍索解開,又極快的掏出百來瓶仙丹請太合火速修神,並且還不斷的催促,心急火燎的樣子盡顯無疑。

    “哼,現在知道怕了。”太合雖然心裡不忿,嘴上還是連聲答應著,見仙丹充足之極,想想太玄真火已抵近秘院,生死不過是一線之間,楊夜也不會再去拿他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於是服食仙丹後,潛心運轉修神心訣,安心的閉目進入定中。

    這一入定中,外感斷絕,六識閉塞,絕對是需要有人護法的。而現在同生死,共患難的楊夜和太合暫時拋開成見,一個入定修神,一個為其護法,似乎配合的還不錯。但楊夜在一旁護法的時候,好象有些心不在焉。

    太合的話對楊夜的震動很大,寂若聖佛說施展百年輪回咒的修行者早已飛升神界,而太合卻說是地球上修行者所為,這兩種說法到底誰真誰假呢?

    作為一種極為有用的法術,百年輪回咒似乎在三界內沒有流傳下來,知道的人寥寥無已,並且還都是一些老家伙,連仙帝之尊都束手無策,如此說來,太合的說法可信度很高。自己故意問了一大堆隱秘來掩飾最關注的問題,太合似乎沒有理由在百年輪回咒這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上撒謊

    難道要回到地球,找到太合所說的那些偽善的老不死才能解除天若身上的百年輪回咒嗎?自己本來就有駕御龍豬號回返地球的計劃,看來現在這個計劃要提前了。但天若只有九年的時間,這點時間在浩瀚無邊的宇宙星空裡卻是遠遠不夠用的,地球到底在那個方向都不知道,沒有坐標只會迷失在宇宙中。

    太合也許知道,或許還記得,但他會如實告之嗎?以自己與太合的關系來看,只怕會故意指錯方向讓自己在宇宙中流浪,況且修行者施展大挪移來進行星系遠行,這方向能把握的住嗎?在宇宙中差之毫厘的話會差別十萬八千裡,沒有精准的星圖,或者准確無誤的方位,想回地球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楊夜若有所思的在小樓內晃悠了半晌,見太合入定已深,心裡也煩悶不過,於是就開始施展妙手將太合隨身攜帶的寶物搜了個遍,沒有發現‘星標’(一種記錄星圖的法寶,這種法寶不會心神祭煉收入紫府,一般是帶在身上。)

    楊夜頗為失望之余,惱羞成怒將留給太合修神的仙丹靈藥全部收回萬象:“想修神是吧?干脆就讓你在秘院裡修個夠!既然已經知道了百年輪回咒的來歷,這家伙似乎也沒什麼用處了,現在自然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哼!等你入定完之後發覺仙丹靈藥品沒了,想補沒處補,體內卻已經開始轉換神力騎虎難下,秘院裡又元氣有限,到時候未成型的神力就會將你吸成一具干屍”

    “呃我這樣做似乎太惡毒了吧?不過,親手殺他卻有些不忍,畢竟這是秦意陽的肉身”想到秦意陽,楊夜忍不住眉頭微微一皺,殺心旋起隨後還是放置了下來,雖然不會現在就殺了他,但讓他一個人在秘院裡入定修神變僵屍,現在看來,還是一個非常不錯,比較有建設性,並且較為獨特的殺人方式。

    楊夜漠然的看了一眼剝奪了秦意陽的身軀、欺騙了自己和筱宛的感情、現在渾然不知外界變化的太合神尊,轉身離開了小樓。“恩,先前聽黑天傳音說,脫困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現在也是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滾滾烈焰吞噬了規模宏大的天星仙宮,一座座宮殿樓閣如冰雪雕塑融化般塌陷下來,木材瞬間成灰,精煉金屬材質化為精亮的鐵水,沸騰著散發出驚人的高溫和熱量,逐漸又化成各種色澤的氣霧。厚達百丈嵌印著防御法陣組的精金地基也騰起一股股精金之氣,在一陣陣法陣爆裂的轟鳴聲中萎縮,失去了大型陣法的護持,太玄真火的強大威力讓這座具有二萬多年歷史的天星仙宮即將徹底毀滅。

    此時的太玄真火已經呈現其黑色的終極形態,黑色的火焰可以焚毀煉化一切,紫舞竹林在陣法崩塌後就已化無,但秘院在麒麟白天棒的護持下卻依然完好無損。不僅如此,白天棒展開後那五萬片火麒麟厚鱗煉制的甲片在太玄真火淬煉中反而異常絢亮。

    這太玄真火乃是收集宇宙星空無物自燃的炫極天火所煉,可謂是最純淨,也是最強大的火元精華,若論品質比九陽燈火要高出數籌不止,修行者以自身法力外放護身的光幢根本無法抵御太玄真火,就算防御超強的大型陣法也禁受不了太長時間,這也是天星仙君自信能煉化楊夜等人的原因。

    但有利必有弊,若是有法寶能暫時抵御住太玄真火的焚煉,事情往往會向相反的方向發展,火是毀滅,也是重生,太玄真火無法毀滅則會促使其浴火重生。所以,白天器靈現在正爽的不得了,加持了神陣的火屬性至極寶材火麒麟甲片在太玄真火的鍛煉下,瘋狂吸納著火元精華,逐步進化改造,使楊夜無法再行精煉的甲片變得愈加緊密,堅韌,達到至密至堅的程度。

    若是無機金屬煉材在太玄真火焚煉下最終會結構崩裂化無,但火麒麟甲片卻是具有靈性的火性材料,又具有混沌元力吸納萬力的特性,在白天器靈的控制下,居然開始自我煉制起來,不僅沒有任何融化分解的跡象,反而讓防御能力越來越強悍。這還沒完,白天器靈甚至吸納巨量的火元精華開始改造玉魄珠,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干。

    法寶有器靈和沒有器靈,或者說有高品階器靈和低品階器靈的區別是巨大的,白天器靈就曾經吸干了一池洗仙靈液,還鬧出過殺仙闖宮的妙事,現在有近乎無限的太玄真火,他自然是大吸特吸,怎麼會跟天星仙君講客氣呢。

    白天棒的變化,守在秘院門戶處的黑天等人都看的真切,水墨沉,醉清風很快就明白了變化的原由,不禁看得眼熱,可惜他們是肉身不敢貿然去試太玄真火的威力,自家法寶也沒白天棒這般變態,只能在一旁羨慕不已,按說以黑天的身軀,完全可以在太玄真火裡淬煉一下,但楊夜沒下命令,他自然不會自做主張,惟有楊火似乎意識到太玄真火對他有極大的好處,在一旁抓耳撓腮的看了半天,想出去試試又被白天棒罩在裡面出不去,急得沒辦法,只能猛喚白天器靈,讓他露點縫隙好讓自己出去。

    這二個家伙,一個是器靈,一個是火靈,私交甚篤,在落復大陸還有一段共同作戰的交情,開始白天還能堅持貫徹楊夜的命令,嚴密護持著秘院,後來實在奈不住楊火以神念周而復始傳遞來的懇求,想到他乃神煉火靈之身,這火元精華對他來說的確是極其難得的補品,於是就將白天網打開了一個豁口。

    這一下可就出了點小麻煩,天星仙君全力催動玲瓏塔時是處於內視狀態,眼見一張越來越絢亮的大網將秘院罩在裡面始終無法煉化,正自心急,忽見豁口又豈能放過,無孔不入的太玄真火猛然灌入,將最前面的楊火卷入其中,而豁縫在太玄真火的沖擊下也越來越大,水墨沉,醉清風哪裡還敢在門戶外逗留,連夜夜都預感到危險閃身進入秘院規避,只有黑天分析出無所謂,沒多大威脅,依然留在原地,他身上穿的獸皮軟甲瞬間化為飛煙,不過他那陣法的法寶身軀在無匹的混沌元力淬煉下早已百煉成鋼至密至堅,被太玄真火包裹後也就跟洗澡沐浴差不了多少。

    只是這樣一來,秘院就受到沖擊,這也是楊夜和太合感覺到外面變化的時候,當楊夜來到門戶處,見到醉清風,水墨沉和夜夜問明事情原委之後,雖然並不擔心外面二人一寶的安危,但卻忍不住暗罵白天器靈不醒事。現在外面已經完全被太玄真火包圍,一出門戶就會被太玄真火焚身,秘院內楊夜等人是三個肉身外加一個修為相對而言較低的夜夜,這可怎生出去呢?

    楊夜接連往門戶處彈出十余枚玉符,希望玉符穿過門戶後被黑天察覺。可惜門戶外太玄真火正烈,玉符一出即化,輕微的爆裂聲也被猛烈的劈啪聲掩蓋。楊夜等了半晌見沒有反應,咬牙將夜陽神劍拍出門戶,神劍一離開秘院就失去感應不知所蹤,可結果居然還是沒有反應。

    “該死的白天,老是喜歡自做主張,現在麻煩了。”楊夜知道秘院內外乃是兩重空間不通信息,傳音、神念、心神召喚皆無法施用,這神劍就算沒有融化,也會因為失去控制而飄落,而黑天想必是被太玄真火包裹著無法察覺到門戶這裡的變化,楊火,白天這二個家伙現在只怕連門戶在哪裡都弄不清楚了,人都湊不到一塊又該怎麼出去呢?

    楊夜,水墨沉,醉清風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麻煩了。黑天沒有接受命令是絕對不會隨便走動的,若是楊火,白天也迷失在無邊的太玄真火中,也許只能讓夜夜出去叫人了,只不過,小美女出去之後,外層特制的美女皮囊肯定會被煉化,想到把變回‘機器骨架’的夜夜交還給小仙女可能引發的後果,楊夜覺得還是另想他法吧。

    “分身在這裡就好了,不僅沒有這種難題,還可以借用太玄真火鍛煉一番。”楊夜想到這裡的時候,楊夜分身正率領著艦隊在九重洲裡一路清剿四處流竄的六臂魔仙。

    “麻煩?這叫什麼麻煩。”一艘星豚梭艙內,楊夜分身忽然嘿嘿一笑,自言自語地說道:“只要逮住天星搶到鎮魔玲瓏塔,想出來還不容易。”

    天星仙君並沒有意識到有十萬艘仙煉梭正火速逼近,他現在也感覺到有些麻煩。全身心投入到催動鎮魔玲瓏塔的天星仙君,很清楚的‘看’到秘院外有三個家伙根本不怕太玄真火,不怕也就算了,象黑天這樣一動不動的懸浮在火焰之中倒也不太礙眼,可另外的一件法寶和一個火人卻是在拼命的吞吃著火元精華,雖然他們吸食不完這海量的太玄真火,但看著實在是太氣人了。

    “只能先煉化掉秘院再來設法找這三個家伙算帳。”天星仙君恨恨地想著,但忽然心有所感,一種夾雜著驚慌,狂怒,暴虐,殺戮的感覺莫名其妙的湧上心頭,天星知道,這是自己召喚來護法的六臂魔仙被驚動了,他一面分心維持著鎮魔玲瓏踏,一面恢復六識抬眼四望。

    “星豚梭!數以十萬計的星豚梭!”(誤認仙煉梭為星豚梭)

    天星仙君面色頓時蒼白,他雖然預料到會遇見星豚艦隊,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楊夜在短短的半年左右的時間裡,居然能煉制出十萬艘星豚梭來,這煉制星豚梭難道就跟煉制玉符一樣輕松簡單不成?當他肯定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覺,當他醒悟到哪怕是再培養三十萬六臂魔仙也不會是十萬星豚梭的對手的時候,天星仙君異常果斷的在給六臂魔仙下達了死戰的命令後隱身了。

    先隱身藏起來再說,現在可不是出風頭死斗的時候,他還不想死。

    其實籠罩九重洲的霧障法寶乃是九重帝宮所藏的一件至寶,此寶雖然能讓外面的人無法窺探到九重的情況,卻也讓九重洲與世隔絕,所以天星並不知曉外界的變化。

    天星身為太合的親傳弟子及三大仙君之首,其野心之大並不比太合遜色,聯絡天煉,普照二仙君熱心密謀開啟仙魔通道就是野心無法遏止的表現,可惜事情敗露功敗垂成,還落得個極壞的名聲,師尊太合又獲得九重,神光之助力,因六臂魔仙之罪責全由天星承受,至此倍受冷落。這對自認太合第一,自己第二的天星是極大的打擊,滿懷怨恨,不甘失敗的他先封印太合,後暗算九重,神光,接著假傳諭旨著九重諸仙修煉《三象神錄》殘本,催生出了三十多萬名六臂魔仙。

    他知道楊夜遲早會找上門來,所以設計了這個陷阱等楊夜上鉤,果然一切如願,本以為大局已定,只要煉化了楊夜,太合,從今以後仙佛魔三界再無敵手,誰曾想卻見到鋪天蓋地而來的星豚梭,這個打擊卻是最為致命的了。

    “死戰!”

    當天星仙君以控制六臂魔仙的心念秘術下達了死戰的命令之後,六臂魔仙呆滯、慈和、安靜的三張臉龐瞬間轉變為殺戮,憎怒,狂亂的三種表情,一聲聲如夜梟哀鳴的厲嘯聲連迭響起,匯聚成無比刺耳的巨大聲浪,讓這一片天地都好似要被撕裂了一般。他們的修為雖然參差不齊,但六臂魔仙泯滅人性的扭曲性格卻也學得十足,一個個在空中展開法身,身軀漲大倍余,揮舞著六只手上的品質紛亂的法寶,三十多萬人陣型霍然散開,如無邊無際,漫山遍野的金甲蝗蟲般朝一支氣勢同樣驚人的淡藍色艦隊撲來。

    如此巨大的聲響在仙煉梭裡可是聽的極為真切,一些帝宮仙人忍不住從仙煉梭尾端飛出來觀看,但這一看,基本上都是嚇的有些哆嗦了,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忽然冒出數量如此眾多的六臂魔仙,只見到金晃晃一片鋪天蓋地而來,若要不是有仙煉梭在,只怕他們會驚惶而逃。

    “彭彭彭彭彭彭彭彭!”

    十萬艘仙煉梭上的四十萬座青龍滅日輪幾乎同時噴射出密集的熾白的光束,在這一刻,充滿著毀滅與殺戮,無情和殘酷的大戰終於爆發了。

    好在整個戰場的空間足夠大,天地之間廣闊的空間讓雙方都能夠充分展開,為了避免誤傷及有效的打擊六臂魔仙群,十萬艘仙煉梭是以梯形一層層排列,從半空一直排到天頂,每一艘仙煉梭之間相距甚寬,前鋒是一萬艘仙煉梭成錐型戰位,兩翼各有五千艘呈半圓弧型防御陣型,而在他們的後上方這樣陣勢的仙煉梭集群還有五個,整個陣型好似一只懸定著俯沖姿勢的展翅大鳥,只不過,這只散發著淡藍光澤噴吐著無數道光柱的大鳥真可謂是巨大無朋,充塞了整個天地。

    這個陣勢的好處就是所有的火力點都能夠無所顧忌的往前方進行攻擊,哪怕六臂魔仙沖破第一陣線,以層層階梯式排列的仙煉梭也是韌性十足,可以不必擔心誤傷的往上下方尾追殺敵,更何況還有作為中軍,或者說是旗艦隊的五千艘星豚梭懸停在大後方清理漏網之魚,想引起相對而言對六臂魔仙有利的混戰也不是那麼容易。

    當然,楊夜分身讓星豚梭在後面也是為了自身和三女的安全,今日之戰非同往日,實在沒必要沖在前面,因為三十多萬六臂魔仙齊施法寶那可是數量達到一百多萬件的法寶攻擊群,哪怕是龍豬號在此,也只能退避三捨,這要硬抗一下誰也受不了啊。

    與仙煉梭嚴陣以待,陣勢森嚴緊密相比,三十多萬名六臂魔仙的攻擊方式就是一個字。“亂!”

    蜂擁而上,各自為戰,夠得著就打,夠不著就往上沖,這就是六臂魔仙攻擊的主要特征。在他們的腦子裡現在哪裡還有清醒的意識,一聞到殺戮的味道整個腦袋頓時充血,六只眼睛冒著森人的金光,沒有就近自相殘殺已經是很有自我控制力了。

    也許就是因為如此,大戰一起,勝負已分。雖然在單個數量上是一對三,但一艘仙煉梭上就有四座青龍滅日輪和一座白虎嘯天破,對付三個六臂魔仙不在話下,再加上這邊雖然殺氣沖天,瘋狂無比,但無人調度,猶如一群蝗蟲,真真說來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一群烏合之眾,又怎能是智腦系統控制的仙煉梭艦隊的對手。

    第一輪交鋒就是密集猶如連珠暴雨般往前傾洩的滅日輪光與色彩繽紛,光華耀眼的法寶群的對沖。整個戰場的中心區頓時成為爆焰天堂,上至天頂,下至低空全方位的交鋒讓這裡成為爆裂光芒的海洋,一股股巨大的能量相互碰撞幾乎撕裂了天空,盡情釋放的狂暴氣流、光束能量、法寶爆裂釋放的仙力在中心區匯聚、堆積、攪動、翻騰,幾乎凝結成一個清晰可辨,龐大無匹的能量光球,隨著巨大的爆裂沖力瘋狂的往四面八方擴張。

    這種規模的仙戰,對於九重洲來說絕對是一次毀滅性的災難,法寶群與光束雨幕的第一次激烈交鋒就讓山崩,也讓地裂,向下宣洩的爆力將這一片的地貌徹底改變,堅實凝重的高山、地面好似沙丘,沙灘般松散脆弱,隨著一股股氣浪轟來翻騰不休。而天上的霧障也承受不住沖天而起的巨大仙能氣流,就在中心區的上空被徑直沖開一個直徑達數百丈的碩大空洞,這件封印九重洲的至寶頓時崩裂失效。

    第一輪交鋒一百多萬件法寶毀壞殆盡,近萬六臂魔仙被巨浪摧滅,數萬被掀翻,而前陣的千余艘仙煉梭被法寶群支解,數百帝宮仙人為仙界捐軀

    接下來,六臂魔仙只能以血肉之軀來迎接光束雨幕的洗禮了。

    這種規模的仙戰,仙人斗法慣用的陣法,符錄,仙術都是無用之功,仙煉梭唯一要做的就是不停的噴射出一道道洞穿一切障礙的熾白光束,而六臂魔仙也以肉身,殘存的法寶,掌心發出的金光霹靂來對抗。但四十萬座青龍滅日輪同時噴射的威力實在是過於強橫了,在智腦的控制下,每一座青龍滅日輪的十六管炮口在發射時都在不斷的進行著微調,這種射擊方式正是應對群戰時的精確掃射,湧來的六臂魔仙們完全是沐浴在無邊無盡的光束雨幕之中,沒有地方躲避,金甲似乎也成為不堪一擊的紙衣。天空中無數個金色血花同時盛開,並且越開越密,直至一具具身軀無法承受血花血洞的密度而崩裂潰散,這充滿了血腥和死亡的金色血花又開始快速往後方延伸。

    現在已經徹底變成屠殺,血腥無情的屠殺。在白芒芒光雨中還有一道道噴射的光柱極為搶眼,白虎嘯天破收割生命沒有一絲血腥,一柱光芒過後只是騰起一條氣霧,相比滅日輪光而言,直接氣化反到成為最為文雅,最有益身心健康的殺戮方式了。

    仙煉梭內的十萬帝宮仙人在這時也是異常辛苦,他們始終認為自己是在玉清,太一二帝的領導下,正在為仙界鏟除邪魔而努力奮斗,所以他們在艙內盡心盡力為丹力消耗極快的內丹灌注著仙力,如果沒有這一批修為深厚,甘於無私奉獻的帝宮仙人,艦隊的火力絕對會弱上許多,同時也會因此損毀許多艘仙煉梭。

    到現在大戰的結果已經沒有懸念,失去控制的六臂魔仙雖然不顧生死,也無法再抵近艦隊半步。楊夜分身為了徹底剿除這種滅絕人性的禍害,也是下達了殺絕的死令,一批批被扭曲的性格被釋放出來,無數的殘屍肉塊往下灑落。旗艦內的三女雖然修為不弱,此刻卻也面色發白,心寒不已,早已不願觀戰的她們只盼著殺戮快些結束。

    其實,這場仙戰若是天星仙君能鎮定一些,以心念秘術指揮六臂魔仙作戰,多運用些包抄迂回,或者一點突破形成混戰的戰術,肯定能給仙煉梭艦隊造成極大的損失。只不過,這位天星仙君在開戰初始就逃之夭夭,他現在只想著盡快找一處無人打擾的地方,將鎮魔玲瓏塔裡的那些人全部煉化掉。

    “咦!!!”

    好大一聲驚異之聲在玲瓏塔內部空間回響,滿臉赤紅的楊火意猶未盡的怪叫道:“怎麼回事,怎麼不放火了,火元精華怎麼忽然沒了,這太不夠意思了吧,小爺現在還沒過足癮呢!”

    他這一聲喊,讓收斂了氣息,隱身遁形偷偷趕路的天星仙君在半空中一個趔趄,差點沒栽下雲頭,墜落塵埃。氣憤無比的天星仙君在心底暗罵:“這是什麼人呀!本君現在正在逃命不與這渾人計較,等本君尋到安全所在,一定要撐死你丫的。”

    修為大漲的楊火咆哮了幾嗓子之後,見已經變得漆黑的空間裡始終沒有反應,這才無可奈何的轉頭去找秘院門戶。他在太玄真火裡快活無比的翻翻滾滾,早就跑得遠了,現在只見到四周烏黑一片根本不知道前後左右,哪裡還有門戶的影子。好在太玄真火撤去之後神念可以任意伸展查探,他這番大補特補之後也是今非昔比,熱辣辣充滿了火熱氣息的神念分散八方,伸展到近五十裡之外才感應到黑天的氣息。

    “五十多裡遠?怎麼會這麼遠?”楊火一面往回趕,一面用他的腦袋瓜子去琢磨,這塔裡到底有多大呀?現在沒火元精華吃了,師傅也該帶我們出去了,但這裡好象沒個邊界似的,又該怎麼出去呢?

    被困在秘院裡不敢出來的楊夜,此刻正陰沉著臉拎著白天棒走出秘院。一出秘院,楊夜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沒辦法不生氣,因為楊夜已經感應不到夜陽神劍的存在,這可全是白天器靈不遵號令給害的。

    “今天非要教訓教訓他才行!”楊夜恨恨的想著,只不過,要懲罰麒麟白天棒確實還有些難度,略微想了想,楊夜板著臉對白天喝令道:“給我變成雙節棍,罰你左右棍全力對敲五百下,哼,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自做主張!”

    太合神尊自從下界轉世之後,這日子可是過得跌宕起伏,辛苦萬分,不說其他,單說太合閉關修煉,第一次被楊夜劫持,第二次被徒弟天星封印,為修神而閉關今天已經是第三次了。雖然他認定楊夜為了脫困是沒有動機,沒有理由害他的,但吃過虧的人這心眼自然是多上幾分,所以,當楊夜離開小樓不久,入定中的太合神尊幾乎是下意識的回轉心決,緩緩散功,恢復識覺並且睜開了雙眼。

    “果然”太合一臉苦澀。

    一眼望去,小樓內連一枚仙丹也無,這讓太合幾欲吐血,他禁不住心底哀歎:“這是什麼世道呀,我身為神尊居然一次次被人欺負,被人欺騙,想我也是智高絕頂,老謀深算的人物,怎麼這次下界會如此倒霉呢。”想到若是茫茫然修神卻尋不找仙丹補元的後果,太合就覺得內心深處一陣陣發寒,此時此刻一統三界的雄心早已煙消雲散,就算是九五至尊,神人轉世又如何,現在只希望能活下去,能活著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既然楊夜敢這樣做,他想必是有脫困的法子。”太合自憐自哀一陣後,靜下心來又漸漸變回太合神尊,想到楊夜所提及的那些三界隱秘,不由自主的往上面望去,也不知在看些什麼,半晌後太合自言自語地輕歎道:“誒,罷了,罷了,這件事還是交給他們去處理吧。”

    太合好似下了某種決定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一臉輕松的站起身來,飄然離開了小樓

    秘院外,鎮魔玲瓏塔內,變化成雙節棍的白天棒正一個勁的‘自殘’,主人的懲罰他哪裡還違抗,左右棍相互敲擊,聲聲震耳欲聾,棍棍流焰飛濺。五百下雖然不會造成什麼損傷,但白天器靈還是感覺到很郁悶,因為真正的罪魁禍首楊火只被主人瞪了一眼,這厚此薄彼的態度著實叫人氣悶。

    楊夜並不知道白天器靈的這些小心思,他正在與黑天商量怎麼離開鎮魔玲瓏塔。

    “根據查探的結果分析,鎮魔玲瓏塔內布設有三重大陣,破陣即可脫困。”黑天的回答甚是簡潔。現在沒有太玄真火騷擾,楊夜也很快明白了鎮魔玲瓏塔的大致構造。

    他們現在身處漆黑無邊的虛空之中,神念根本探察不到邊際,很顯然這是一處神虛空間。其實也就是法寶內部虛構的一個無盡空間,讓人無處著力也無處可逃。這本是高階神陣的一種,若是不知其解,就算沒有太玄真火,也能將人給活活困死。而鎮魔玲瓏塔能將龐大的天星仙宮如入其中,也是神虛空間之妙。

    至於另外兩重大陣,精通煉器的楊夜轉念之間就已斷定,一重納火神陣收納太玄真火,一重就是護持玲瓏塔壁的神陣了。

    “誒,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寶貝,制作如此粗陋的法寶也敢稱鎮宮至寶!”楊夜見到太合之後,心思全用在套取秘密上,沒有仔細去想脫困的事,現在一看,忍不住嗤之以鼻。其實法寶不過就是陣法與器物以某種方式有效組合的產物,以楊夜對陣法及煉器之術的精通,自然是瞧不起太合的手法。

    “太合還真是暴殮天物,這麼好的材料居然煉制出這樣的垃圾,這鎮魔玲瓏塔比九陽忘情燈簡直差得太多了。雖然不知道塔壁是什麼材料,但能收取容納太玄真火想必是不凡,這些可都是極其難得的材料,給他這樣搞,實在是浪費啊!”想到這,楊夜甚至感到有些心疼。

    “奇怪了,諸如九陽忘情燈,捆仙繩,韓芝的小船,陰陽雙匕這一類的所謂上古神器到底又是哪些人煉制的呢?”楊夜將太合的這件作品拿來做比較,發現同為仙界至寶卻差距甚大,上述法寶楊夜百般專研不透,甚至同為太合出品的六界封神圖也比這件鎮魔玲瓏塔要強上許多。

    這種強並非指法寶的威力,而是指煉制手法和其內部構造。如果說玲瓏塔乃是太合飛升前的作品的話,那六界封神圖只怕不是太合所煉制,這煉器水平又豈會忽高忽低,水平垃圾的人只會煉出垃圾法寶,這顯然說明了太合只是曾經擁有過六界封神圖。

    楊夜發現鎮魔玲瓏塔的真實面目後,也不著急出去,一面等著天星施放太玄真火,一面察微知著推算起來。得出的結論也甚是有趣,這六界封神圖的內部空間與外界一模一樣,若說誰有如此神通,惟有開辟六界者莫屬了。

    “呵呵,有意思。這位大神通者開辟了仙魔佛三界之後,又煉制了一份地圖”楊夜忽然覺得一些毫不相干的事情隱約連接了起來,冥界?神界?還有人間界如果說冥界也是一件界寶所化,那神界只怕也是,再加上六界封神圖裡有些的宇宙,這個修真世界仿佛是一個人造的世界。

    楊夜越想越肯定,自從冥界忽然恢復正常並且拒絕了海九的開啟龍咒之後,楊夜已經察覺到有某種力量在偷偷摸摸的掌控著這個修行世界,也似乎在維持某種秩序。楊夜知道宇宙是無限的,但六界封神圖裡的人間界星空卻是有限的,如果說六界封神圖是這個修行世界的地圖,那

    此時此刻,楊夜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個畫面,宇宙中某個與世隔絕的星系裡修行者眾多,他們的頭上有仙佛魔三界死死的壓著,他們的下面又有冥界維持著輪回轉世,而這個星系的中心,也是掌控著所有修行者生死的中心,只怕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神界,有一天冥界因為遭到某人的惡意損壞而長時間罷工,於是,某位神人偷偷摸摸的下界修理了一下並且為了防止再次遭到惡意損壞而修改了進出的密碼,如此一來,這個世界又恢復了正常運轉,但是,這位神人似乎並沒有追究某人的責任

    “壞事了,是不去追究,還是暫時記著等到時候算總帳呢?”想到這,楊夜忍不住出了一點汗,乖乖不得了了,要真是如此,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會天降神劫來問罪,把冥界光球給毒死的罪名可一點都不輕啊。

    有些事的確還是糊塗一點的好,什麼事情都清楚,什麼隱秘都給查探出來,這日子也難免會感覺到難過一些。楊夜此時就深刻體會到“難得糊塗”這句千古名言裡蘊涵的哲理,能將死翹翹的冥界光球給救活的神通,劈下的神劫其威力可想而知啊,這日子還真是過不下去了。

    “黑天,龍豬號現在能進行空間跳躍嗎?”楊夜抹了一下冷汗,忽然問到。

    “可以。”

    “恩,能跳躍就好,我得趕緊的離開這個星系,打不過就跑也是千古名言呀。”楊夜低聲嘀咕著。

    “快點,快點。白天暫停自殘,你們幾個都給我過來進萬象裡呆著,黑天趕快破了這個鳥陣,我們先出去再說,現在沒時間磨蹭了。”在眾人眼裡,一直悠然自得想著心事的聖宗主忽然毛躁起來,大伙惟有依言進入萬象。而就在這時,玲瓏塔似乎也聽到楊夜的話,太玄真火從虛空中毫無前兆的猛然噴出,瞬間籠罩了整個神虛空間。

    幸好楊夜早有防備,他就站在秘院門戶前,因為來不及召喚白天變網護身,於是閃身進入秘院中暫避風頭,剛一入門戶,就險些撞到一人。

    “咦!你,你不修神了?”楊夜有些奇怪,但沒有一絲的愧疚看著太合,問了一個比較傷人的問題。

    太合只是略微頓了一頓,似乎根本就忘記了楊夜陷害他的事,臉色如常的問答道:“恩,不修了。”

    “哦,不修了也好,嘿嘿,太合‘神’尊”楊夜臉色古怪的上下打量著太合,並且把‘神’字咬得特別重:“既然不修神了,那就一起出去吧。不過,神尊大人先要進入在下的萬象私界裡委屈一下,如何?”

    楊夜很慶幸沒有直接滅掉太合報仇,也幸虧太合沒有修神。若是沒想明白之前,楊夜肯定會直接封印秘院讓太合呆在裡面等死,但現在一切又不同了。這位神尊可是深知神界內情的人,無論如何,現在也要將他控制在自己手中,本來以為與自己無關的六界隱秘,現在卻是有生死干系了。

    楊夜的語氣很是客氣,這讓太合極不適應,本已輕松下來的神經又緊張起來,不知道楊夜又有什麼壞主意。“誒,只要能出去就行,你的萬象界我又不是第一次去。”太合完全猜不透楊夜的心思,干脆不想不問答應下來。

    將近似於‘護身符’的太合神尊納入萬象後,楊夜安心不少。祭出麒麟白天棒護住全身之後,楊夜離開秘院與黑天會合准備破陣。說實話,這鎮魔玲瓏塔在黑天和楊夜的眼裡,簡直是處處是破綻,耽擱這麼長時間主要還是因為有太合。

    只是,太合真的是護身符嗎?

    神秘玄奧,高不可攀的神界乃是修行者心目中的聖地。

    在六界輪回的世界裡,想活下去就必須修行,想活得有滋有味也必須修行,想擁有強大的力量和權勢更應該努力修煉,當然,至少在面子上來說,大家修行皆是為了追尋天道,超越自我。而修煉的目標至境就是飛升神界,成為傳說中擁有造化萬物,創造生命之無邊神通的神人。

    雖然沒人知道神界到底是什麼樣子,但想象力豐富的下界修行者總會將一些美好的東西都賦予給神界,在他們心目中神界是完美無缺的,並且他們還舉出充分的理由。首先,創造世界的無上道祖就住在神界,不完美怎麼可能。還有飛升神界的人都是擁有大神通的修行者,不是一方之雄就是法力無邊的隱修,他們飛升後從來沒有在下界出現過,那神界自然是美的無邊,讓人流連忘返了。況且,要是神界不完美,那為什麼四大帝宮會將神錄視為禁臠,幾乎每一代帝君都會飛升神界呢?

    當然,也有一些持懷疑態度的家伙,甚至還有一些叛逆以異端邪說來詆毀神界,只不過這些人的最終下場一般都不太好。

    種種傳說和虛幻的描敘讓神界在處於六界輪回世界的修行者心中是不容褻瀆的無上聖地,再加上修神者的確神通廣大,也更加印證了神界在六界中至高無上的地位。也是因為如此,太合神尊飛升神界前不過是天星仙門的仙尊,但分神轉世重修後四大仙帝在沒有翻臉前也不敢怠慢。如果沒有楊夜的出現,太合以轉世神尊的身份在九重,神光及三大仙君的輔佐下,整合仙界四洲之力一統仙佛魔三界根本不是難事,但太合的運氣實在糟糕透頂,他哪裡不好托生,偏巧,或是說被天意捉弄讓他投胎於楊家

    神界真的完美無缺嗎?神人真的法力無邊嗎?前者楊夜無從知曉,但後者卻深有體會。寂若聖佛這個不願意飛升神界的異類,其法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僅憑佛掌印就摧滅了空靈山及諸佛,若非黑天與之相抗,楊夜早已灰飛湮滅。

    本來在六界輪回世界裡,傳說、典籍及各種傳承都指出神人從未曾離開過神界,但冥界忽然恢復正常,並且無法進入,這顯然是有人出手拯救了冥界。海九的龍咒失效似乎也預示著通往冥界的咒語被改變,這人為的跡象實在是太明顯了,除了神界中人還有誰有如此神通。楊夜雖然膽大妄為,無法無天,但他並不狂妄自大,一位比寂若聖佛還要厲害,將冥界操縱於指掌之間的大神通者,有可能會找他算毒害冥界光球的這筆帳,他不擔心害怕才怪。有道是無知者才無畏,現在自個將隱秘都給琢磨通透了,反倒有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萬象裡藏著半個神人,多少有些安心的楊夜由麒麟白天棒護著飛出了秘院,眼前忽然間一亮,波濤海浪聲湧入耳中。沒見到太玄真火的火焰,只見到海天一色的壯美景色。楊夜環顧四周,發覺居然是在仙海上空,腳下無邊碧波蕩漾浮沉,淡淡的煙霧氤氳輕飄海面,好似一層虛無飄渺的薄紗,仙海特有的清新氣息撲面而來,深吸一口蘊涵著濃郁水元氣的海上空氣,身心頓覺舒暢愜意。

    “怎麼一下子就出來了?”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就有了答案。在自己躲避太玄真火進入秘院前,曾經命黑天去破陣,沒想到與太合說了幾句話,再出來陣已破,塔不見,只見到不遠處有兩道光華正自纏斗,淡淡幽黑殘影的自然是黑天,而另一道竭力躲閃好似要逃離此地的身影不是天星仙君,又是何人。鎮魔玲瓏塔竟然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黑天給破掉了,這也快的有些離譜了。

    其實,事情的經過與楊夜所猜測的截然相反,黑天並沒有完全破掉玲瓏塔,他們乃是天星仙君‘主動’放出來的。

    鎮魔玲瓏塔裡楊夜等人的動靜,天星時刻都在注視著。楊夜急著叫黑天破陣著實讓天星嚇了一跳,本來還在半空中御飛卻也顧不得了,疾催太玄真火來阻止楊夜、黑天的破陣舉動。楊夜的確害怕太玄真火焚身,躲入秘院之中,但黑天卻堅決貫徹楊夜的指令,抬手施訣就將最裡層的神虛空間給破了。

    這神虛空間可謂是鎮魔玲瓏塔的核心大陣,有了這個大陣能容萬物,就算整個九重洲都能給收進去煉化成灰。但沒有了這個大陣,玲瓏塔有多大,他的內部空間就有多大,太玄真火有納火神陣可以收束,但黑天和秘院卻是再也沒可能容得下了。而鎮魔玲瓏塔是被天星收在紫府丹田,若是強撐著不放人,天星及玲瓏塔轉眼間就會被黑天和秘院給撐爆,那是不放也得放的局面了。

    半空中,楊夜看著左突右竄卻一次次被黑天阻截的天星仙君,神情慌張,模樣狼狽,哪裡還有半分仙君風度,可見被黑天折騰的夠戧。身具仙界頂尖的修為卻始終逃不出黑天圍截的圈子,自信、傲氣、尊嚴、早已被摧殘的無影無蹤,幸虧他此刻毫無殺意,黑天才沒有拿龍角紫金神劍斬他。

    “為了權勢而弒師滅祖,為了掌控仙界而催生六臂魔仙禍害百萬生靈,這人該死!”

    楊夜臉色漸漸轉冷,將水墨沉,醉清風,楊火,夜夜還有太合等人都傳出萬象,接著飛身上前,御使縛龍索將百念俱灰的天星給綁個結實,提至太合跟前,楊夜說道:“先前我答應你將此人擒殺,現在正好由你來處置,你處置他的時候,千萬不要跟我講客氣,該殺就殺,該剮就剮。”

    楊夜這番話說得殺氣騰騰,沒有給天星留一絲活路,哪怕是太合想留他一命也無法開口了。

    “孽徒!枉為師苦心栽培於你,授天星主位,傳無上道法,你卻作出這等欺師滅祖,有違倫常的事體來,真是天理難容,今日為師要清理門戶,你,你還有何話說?”

    天星知道自己所做的事絕無寬恕可言,此刻受制於人也就是形神俱滅的結局,慘然一笑道:“勝者得生,敗者當滅,我無話可說。”雖然自覺必死,但他心底的怨恨卻愈演愈烈,雙眼惡狠狠地瞪了楊夜一眼,接著怪笑著對太合說道:“太合,你也不過是一個敗者,我死之後,楊夜又豈會放過你?你霸占他兒身軀,以無生死劫罰之,一心想置他於死地,哈哈,你難道還妄想活下去嗎?你難道准備在楊夜的鼻息下苟延殘喘嗎?你難道真准備乖乖的做他的孝子嗎?哈哈哈!”

    太合聞言氣得七竅生煙,但天星的話的確是擊中了他的要害,太合和楊夜的關系實在尷尬之極,就算自己承諾以後不問世事,一心潛修,楊夜會放心讓自己離開嗎?

    太合忽然間呆住了,整個人好似被定身法定住了一樣,雖然這個彷若被凝固了的過程一閃即逝,但眾人依然感覺到這一瞬間太合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誒!”一聲幽幽歎息仿佛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太合喃喃自語著說道:“失敗了,雖然敗亦無妨,惟三界依然紛亂,六界眾生依舊無法擺脫宿命。不過”太合抬首望著楊夜,以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眼神裡沒有憤怒、仇恨、不甘,卻頗為古怪的蘊涵著嫉妒、羨慕、甚至還有幾分嘉許和期盼。

    楊夜被這種眼神看得毛骨悚然,忍不住說道:“看什麼看?”

    “看你是否有一統三界的資格。”

    “哦,你覺得我有沒有資格?”

    “有!”太合很是欣慰的說道:“因為你有,所以我准備回去了。我下界只為一統三界,既然你有這個資格和能力,我還留在仙界也是毫無意義,所以,我決定回返神界!”

    太合的話剛剛說完,眾人就見他雙眼閉合,頭頂處一道金光直沖雲霄,竟然直接施展魂魄離體之術,捨棄了肉身。楊夜大訝,這可不是他希望的結果,太合現在可是他的護身符。但太合這次的舉動異常堅決,金光一出肉身,龐大的神念就凝結成一個金色小人在眾人上方懸浮,接著又好似隨風而散般化開,金光小人眨眼間擴散成滿布蒼穹的金芒,整個天空都被金輝籠罩,但眾人卻感應到太合的氣息是在漸漸消弱。

    “神念捨棄肉身回返神界本體”太合的身軀已經成為一具空殼,僅憑金仙的法力懸浮在空中。

    天空中的金色光輝漸漸淺淡,似乎預示著太合即將徹底離開仙界,但就在這時,天地之間隱約傳來一陣悸動的感覺,在眾人眼中,只見到連天的金輝驟然間頓了一頓,緊接著又猛然收縮了起來,一股較之太合分神神念要弱上許多的氣息在急速湧動,攪動得無雲的天空幻變出一股股氣旋。隨後這道隱隱收攏成型的神念居然又徑直往太合肉身刺來。

    “大家都不要阻擋!”楊夜忽然大喝了一聲,任由這道金光湧入了空殼肉身的識海,神念入體,雙眼即張,本來毫無表情猶如行屍走肉的‘太合’忽然流露出焦急的神色,一眼就看見楊夜,接著張口疾聲說道:“小心”

    可惜,可惜這話還是遲了一步,就在眾人都密切關注著‘太合’的時候,不知道從何處猛然劈落一道直徑寬達百丈的金柱,瞬間就將包括黑天在內的一干人等盡皆籠罩其中,龐大無比的法力恰到好處的眾人禁錮在金柱之中,六識被隔絕,周身發生什麼變化一無所知,甚至連時間的流失都暫時停頓了一樣。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許是一剎那,也許是一百年,恍惚中仙海波濤聲又在耳邊響起,眾人幾乎同時睜開雙眼查看四周,只見黑天,醉清風,水墨沉,夜夜,楊火,‘太合’,天星依舊在原地懸浮著,一切似乎沒有任何的改變,惟獨惟獨沒有見到楊夜。

    眾人都沒有說話,那一柱威力無可匹敵的金光還在腦海裡閃耀,強若黑天都無法掙脫金光的束縛,水墨沉,醉清風愈加心驚膽寒,回想到被金柱籠罩後的感受,只覺得自己是如此渺小無助,平日裡自傲的強橫修為在金光照耀下似乎低弱的可怕,這是一股什麼樣的力量,只怕惟有‘神’,惟有神界的光芒才會具有如此磅礡浩大,仿佛沒有界限的無窮力量。

    “呃師傅呢?”楊火的聲音猶如從密封火爐裡發出來一般,將詭異的寂靜徹底打破。

    誰也不知道楊夜去了哪裡,連黑天也有些茫然。這時,罪魁禍首‘太合’好似醒悟過來,一臉憤然地說道:“我父親被太合老鬼接引飛升神界了。”

    “”眾人聞言頓時啞然,都拿眼去看‘太合’,只見其年輕的臉龐正昂首望天,憤憤然中又帶著一絲懊惱,緊咬的牙跟和微微翹起的嘴唇流露出與太合神尊截然不同的倔強,任誰一眼看去,都會察覺到這時的太合與先前完全兩樣,雖然模樣容貌絲毫未變,但氣息語氣,神情舉止卻是判若兩人。

    “你是誰?”楊夜消失,水墨沉責無旁貸的接過領導者的責任。

    在眾人懷疑的目光中,太合劍眉一揚,異常堅定地說道:“我是秦意陽。”

    接下來,在一問一答和秦意陽的描述中,眾人這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原來,太合與秦意陽的神念融合之後,強勢的一方雖然占據有絕對優勢,但因為秦意陽的精神烙印已經融入本命魂魄中,反而無法抹除,幾十年養成的獨立個性,讓秦意陽與太合雖然同處卻始終格格不入。而太合還在秘院的時候,就打算將楊夜給擄到神界去,其神念離體之後,以精神烙印為引,以在神界的本體施展神術來開啟神門,但秦意陽卻趁著太合神念分散,念力淺薄之際,強行分離出來回歸肉身,他本想提醒楊夜,卻還是遲了一步,神門已經開啟,一柱神光籠罩大地,太合本體之神力楊夜根本無法抗拒。

    其實秦意陽也知道的並不詳盡,太合若是成功修神,借用神力完全可以將眾人一一鏟除,哪怕是星豚艦隊在此,也難抵神力之威。而以神尊念力為引,神念會自行穿越神門逸入神界,這下界沒了指引之物,神門只能維持短短的瞬間。當然,這也足以將楊夜給卷入神界去了。

    而與此同時,正在九重洲清剿六臂魔仙的楊夜分身也忽然感應不到本體的存在,心靈感應消失,就好象本體被毀滅了一樣,這可把分身給嚇了一跳。急匆匆與諸人會合之後,見到了秦意陽,細說原由推測太合此舉的目的,結論總之是凶多吉少。你想想,這楊夜一入神界,撞見那些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神人,一筆筆算起新老帳來,再加上苦主太合神尊,這還能討到好嗎?

    秦意陽與秦筱宛見面之後自然是悲喜交集,眾人雖擔心楊夜的安危,但神界實在是太‘高’了,想想准神人——寂若聖佛的強大,眾人都知道難以匹敵,幸虧還有紫金戰甲分身在,於是楊夜分身當仁不讓的履行起本體的職責來,先留下黑天及五千艘星豚梭徹底鏟除九重洲上殘存的六臂魔仙,接著以仙煉梭智腦傳遞神念指令,勒令十萬帝宮仙人出艙,隨後揚長而去,將茫然不知的十萬帝宮仙眾給甩在了渺渺仙海之上。

    九重洲之戰的消息沒過多久就傳遍仙界,全程參與了大戰的帝宮仙人,霧障消散後逃離九重洲的仙民及四處流竄的六臂魔仙也驗證了九重洲之戰的殘酷,一時間各方勢力震駭異常。

    無越仙帝在聽聞北極魔洲擁有近十萬艘星豚梭之後,一腔雄心壯志頓時化為泡影,整日心神不寧,如坐針氈,在他看來,魔界下一個要對付的肯定是他了,連數十萬六臂魔仙都被屠殺殆盡,修為與魔仙在伯仲之間的混沌斗仙又哪裡是星豚艦隊的對手。

    就在他惶惶不知終日之時,又有爆炸性的消息傳來,天煉仙君新收的八萬名門人背叛天煉仙宮,在施展某種不知名的手段後,強取了玉清帝宮內的二萬多艘仙煉梭,當時玉清,太一手下僅余數千仙人,十萬仙眾還未回返,對此完全是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八萬多人駕御著自己苦心煉制的仙煉梭揚長而去。

    無越這時候也徹底明白了,這一切都是楊夜布的局,是一個陷進去就無法翻身的死局。現在九重洲可謂是毀了個干淨,並且錯不在魔界。而玉清洲實力大損,裡面還蹲著個明顯是楊夜幫凶,且擁有三萬艘仙煉梭的天煉仙宮,也算是廢了。還有那所謂的雲蒼洲,那些游仙在魔界入侵時說什麼要誓死捍衛仙界,守在北海死不退讓,現在霸占了太一洲後就卷旗息鼓,對北極魔洲完全是視而不見,如今是指望不上了。

    無越算來算去,得出的結論都是仙界要淪陷了,雖然北極魔洲暫時沒有入侵仙界四洲,但實力失衡過於明顯,明眼人一看便知仙界休矣,現在就看楊夜這個大魔頭想什麼時候動手了。

    不過,說也奇怪,八萬天煉仙眾投奔北極魔洲之後,在那極北的魔域裡卻始終沒有什麼大的動靜,讓仙界暫時平穩了半個多月,流竄的六臂魔仙幾乎被各洲的仙人殺絕,一些標榜正道仙門身份的仙人已經開始前往九重洲清剿殘存的魔仙,仙界似乎恢復了往日的秩序,甚至有人倡議盡快推選新的九重仙帝來收拾破爛山河,重建九重帝宮。

    “愚蠢,真是愚蠢!魔界還在一旁虎視耽耽,這些被野心蒙蔽了道心的家伙卻已經忍不住了。”無越收到消息後暗罵不已,不過他卻是不敢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應,仙界四洲實力保持完好無損的只有他無越洲,想必楊夜正死盯著他,現在可不是沖動的時候呀。

    他不沖動但有人很沖動,還沒等無越仙帝查明是誰在搞鬼,雲蒼帝宮的那位偽仙帝居然派出仙使至玉清洲拜見玉清仙帝,並且非常不友好的追討一筆舊債。這件事在短時間內就鬧的沸沸揚揚,這筆欠債不僅數目巨大,還竟然有一張玉清,太一以諭旨形式簽下的欠條,可謂鐵證如山,想賴也賴不掉。天煉仙宮也參合進來,揚言要做公證,期望玉清帝宮能履行承諾還清欠債。

    這件事也讓玉清帝宮本就脆弱不堪的聲譽大損特損,況且他們根本拿不出這麼多煉材,本還想硬撐下去,但雲蒼帝宮組織了近十萬仙眾的討債隊伍風風火火的趕到玉清洲,與聲言要主持正義公道的天煉仙宮的三萬艘仙煉梭會合,將玉清帝宮圍的嚴嚴實實,直至玉清仙帝宣布破產清盤,將仙帝之位讓與天煉仙君,並且率領數千親信手下遠赴地脈受損嚴重的九重洲,這才平息了此次事件。

    “陰謀,絕對是楊夜的陰謀!”無越在分析了這出鬧劇之後,得出的結論讓他顫抖不止,天煉與雲蒼合流顯然說明楊夜這廝不聲不響的就控制了半個仙界。現在太一生死不知,玉清雖然在九重重建的帝宮,但數千人守著一片死地有個屁用,仙界的四根頂梁柱已經坍塌了三根,惟獨剩自己這根獨苗了:“但是朕還能堅持多久?”

    無越現在就好似正等待著行刑的死刑犯人,不知道這屠刀什麼時候落下,有時他恨不得快點來到也痛快些,省得等的心焦氣燥,這種日子也著實難熬。直到有一天,無越洲通往人間界的大天門轟然塌陷,守護天門的值守仙人說遭受到近千仙煉梭的圍攻,這時候,無越仙帝才算徹底的喪失了抵抗的意念,不僅主動的承認了雲蒼仙帝及天煉仙帝的地位,還強烈要求進行四方會談恢復仙界原有的秩序。

    會談進行的很順利,無越仙帝的表現也令人滿意,不僅驅逐了叛變的仙民派出身的天煉仙人,還甘願奉天煉仙帝為首。他本想以此來挑撥天煉與雲蒼的關系,誰知雲蒼仙帝欣然同意,再一次讓他絕望。而玉清仙帝在整個會談期間都保持著神游狀態,顯然是看破權勢正在努力修神,也許當他飛升神界之後,也就真正的超越了自我,悟通了大自在,大無為的道之至理。

    楊夜分身在干嘛?

    其實大家都可以猜到,楊夜分身正在集中所有的力量煉制龍豬號。

    楊夜始終沒有消息,誰也不知他是生是死,雖然吞並仙界和人間界的計劃正在穩步實施,並且佛界也被迫承認太古佛教,但心意聖宗的核心層都知曉這一切的成果,也許在短短的瞬間就會被一股無法匹敵的力量抹殺。所以,心意聖宗名下的落復道宗,太古魔宗,雲蒼仙宗,天煉器宗在穩步發展的同時,聖宗直轄的煉器大軍在黑天及楊夜分身的指引下全面完善著‘龍豬號’,其要求和標准也大幅度提升,要讓它成為可以抵御神界力量的超級堡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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