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欲飛凡 第五卷 第八章 靈島迷蹤
    「流雲仙使!」接天宮主怒叱道:「真界靈符是不是全數收回?」

    「回宮主,共計是三百二十六枚,已如數交予宮主啦!」

    「那為何?」宮主想起此事,也曾用神念掃視過,應該無誤才對。為何蒼雲子手裡會有真界靈符。「蒼雲子!糟了!」接天宮主想起一事,身影瞬間化為一道疾光,往藏寶閣飛馳。眾仙使也預感到不妙,各自御光緊隨。

    眾人很快來到藏寶閣,越想越肯定的宮主也沒再避忌,施展解禁之法,開啟了殿門,隨即飄身而入。

    第一重空無一物。

    第二重果然。

    一直飛到第三十六重大羅天閣,殿門居然是開的,探身而入,驚恐的發現六界封神圖已然消失。

    「流雲!」一道尖利刺耳夾雜著濃厚仙力的叫聲穿過重重殿閣衝至殿外。

    「即刻稟告蓮碧老祖,就說六界封神圖被楊夜攜帶出界啦!」

    眾仙聞言,皆震駭不已,流雲不敢怠慢,疾飛而去。

    接天宮主心事重重的回到殿外,忽然想起一事,慌忙下令道:「飛雲仙使,快去蓮碧老祖處,懇請老祖開啟真界不行,還是本宮親自去吧!」

    可惜無論何人前去,都已經太遲了。再快也沒有老祖快,聽聞封神圖出界,身負守界之責的蓮碧老祖神念驅動界力掃過全境,果然沒有封神圖的蹤跡。這圖干係甚大,豈能遲疑,念動已然出界找尋楊夜去了。卻不知道,他這一走,留下了一群守護著破爛山河的仙人們,因真界封閉,靈符盡失,而惟有日日祈盼著蓮碧老祖能早日回歸

    二百多道御光在蠻荒大陸上空劃過,往碧海方向飛去。楊夜看到蒼雲仍是一幅愁眉苦臉的模樣,不禁暗笑,不過就是蓮碧老祖要追來而已,至於怕成這樣不說老祖是否能找到自己,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大不了連圖帶龍還他便是,不會施用的東西留著也是廢物。正想著,心內忽覺一動,就見遠處一道淡淡的劍光飛來,正是昨日發出的傳書飛劍。

    筱宛如果接到飛劍傳書,回信時應該換成自己留著她的信劍才是,為何原封不動的回來了,難道出了意外?楊夜展開神念,牽引著信劍落入手中,裡面的內容絲毫沒有改變,而不過短短八寸的劍身上竟然有三處新添的刮痕這定是有人出手攔截未果而留下的。

    楊夜急忙招呼大家停下,叫來秦意陽,把信劍遞給他,也告之必須全速趕往靈島。秦意陽明白後,更是心急火燎,就要脫離大隊獨自趕去。楊夜一把拉住,對蒼雲說道:「仙使能否施展瞬移大法帶我們前去靈島?」

    蒼雲聞言色變:「二百多人,吾力不足矣!」

    「仙使誤會了,就帶我一人。」

    「哦!帶小友一人易如反掌,告之方位距離即可。」蒼雲暗地裡擦了把冷汗。

    楊夜按信劍來去的時間,把大致的方位與距離告之蒼雲,接著不由分說的把二百多道修全數『請』到萬象界中。凡仙許邁見狀,忙說也能瞬移,無需勞煩道友了。

    這次瞬移的感覺比起上次更為快捷,恍若眨眼間,入目所見的已是碧波蕩漾,無際綠海。而同時施法的許邁,幾息後才在不遠處破空而出,讓楊夜忍不住對蒼雲的修為讚歎幾句。

    被轉世神尊讚許的蒼雲也更加賣弄,凝神半刻後就說道:「前方不遠處有座島嶼,應是靈島無誤。」

    「太好了!」楊夜正要催動仙劍,卻被蒼雲攔住,拉著楊夜再次瞬移。本就在神念感應範圍之內,蒼雲仙使毫釐不差的把楊夜帶到靈島上空。

    「厲害啊!什麼時候我才能這樣蹦來蹦去地。」楊夜衝著正在喘息的蒼雲仙使讚道。

    「不遠,不遠!」蒼雲口裡如此說,心裡卻在暗歎:「看來神尊的神念還未甦醒啊!也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靈島並不大,四五座低矮翠疊的山峰環繞著島上唯一的山谷,裡面修築著幾間屋舍,雖不華美富麗,卻清雅精緻。屋前辟有一處平整的空地,方圓百丈,四周圍繞著碎石,顯然是演武煉法之所在。此時,空地上正有十多人在爭論著什麼,話題卻是不久前截獲未果的信劍。

    「我說黃師兄,那枚信劍定是原島主的朋友所傳,要不然為何徘徊不去?」

    「怎能說定是,說不定乃過路之信劍,陷入山谷中,迷失方向而已。」

    「哎!我來的遲沒見到,你們攔截它作甚?可能是我宗門信劍啊!說不定我師傅已經收回成命。」

    「一邊去,你已被除名多年,誰還會記得你,癡心妄想!」

    「唉!你們爭什麼啊!現在應該是考慮是否離開。」

    「為什麼走?這島上還有幾處靈礦沒有找到,我可不走。」

    「聶道友說的無錯,你們幾道劍光都未攔截到,只怕信主會趕來查看。」

    「哈哈哈!那有這般快的」

    話音未落,二道光華極快閃落場中,就見一人面相平常,樸實無華,一件淺灰色長衫隨著略微急促的呼吸而輕輕拂動。另一少年,模樣俊秀,正從一柄飛劍上一躍而下,神色嚴峻的看著眾人。

    「我說信主會來吧!你看」

    「怕什麼?不過就二人而已,真要找麻煩,我們一起上!」

    這二人說話聲音雖低,可在場的都是修道之人,全都聽到耳裡,膽氣也都壯了起來,其中一人還大聲喝問道:「幹什麼的?沒聽過非請勿入嗎?」

    少年聞言滿臉冷笑,沉聲問道:「這裡的主人何在?」

    「我們就是主人。」反正人多也都是流放道修,乾脆死撐到底。

    少年的臉更加陰沉,揮手間霍然變出一個人來,也是少年道修模樣。眾人大驚,這人的隱身之法好高明啊!來到近前大家都未察覺。就見少年道修極快的飛入屋舍,眨眼間就滿臉怒容的衝回場中,大聲叱問道:「你們是何人?為何在我靈島逗留?我母親呢?我祖爺爺呢?」

    流放道修們這才知道,原來是屋主回來了,雖說過江龍難壓地頭蛇,可你們不過三條蛇而已,我們可是十幾條強龍,怕他作甚。為首之人嘿嘿怪笑道:「他們搬家了,走的時候把這裡全都交給了我,所以,現在我才是島主。」其餘十幾人都齊聲附和,連連點頭,一幅本就如此的模樣。

    先來的少年走到少年道修旁,勸慰道:「別急,乾脆把他們都抓起來仔細盤問,定會有你母親的消息!」

    為首之人笑得更大聲了。「哈哈!我還以為在蠻荒大陸我是最囂張的,誰知道居然還有人比我口氣更大。」眾道聞言都放聲狂笑。

    先來的少年也不動氣,躍上飛劍升至半空,眾道以為他要動手,紛紛御使法器全神戒備。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他們的法器全都失神落魄的跌落在地。

    因為楊夜在大變活人,一揚手就變出二百多個氣焰極為囂張,全身靈光寶氣的道修來。「把下面的那些傢伙全部給我先揍上一頓再禁錮。」說完猶不甘心。「禁錮了再揍一頓,留下命就行。」

    二百多人齊聲應命,個個興致盎然卻面目猙獰的衝了下來,接著就聽到空地上傳來連綿不斷的鬼哭狼嚎之聲,淒淒慘慘慼慼之極!

    每個不成人形的流放道修被分開審問,都已奄奄一息了還算老實,全部如實招供。原來,他們路過此島時已無人居住,在屋舍裡找到些仙石玉符,就霸佔此島以掘取靈石。

    楊夜不信,接著拷問,可眾道仍是哀叫著說,沒見過島主,這可把秦意陽急壞了。最後在收繳上來的物事中,發現了器宗的信劍和留言玉箋,才知道那位急噪的秦家太爺已經趕回大漢京城去了,筱宛無法,惟有留下信劍玉箋,讓楊夜尋到意陽後再趕去大漢京城會合。

    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二人都放下心來,回到器宗應該無大礙。這些流放道修也被楊夜扔進萬象給波度去發揮慈悲心腸。

    秦意陽擔心故居會被再次霸佔毀壞,楊夜乾脆竭盡念力納入萬象,雖然是分做二次才吞食完,可在萬象裡隨念合一,倒也沒多大變化。

    秦意陽看過以後低聲咕隆了一句:「沒水怎麼看都不像島。」楊夜也就善始善終,大口大口的吞食海水。

    這一次,可沒用吸,為了保持生態平衡,海中生靈不被碾碎,也是用神念包裹,連水帶泥沙的鋪滿了整個萬象界。楊夜自己去看,覺得甚是滿意,幾百座靈山成為靈島,碧綠的海面隨著內丹太陽噴湧的靈氣而緩緩的起伏湧動,不時能見到海魚躍出海面,靈獸入海嬉戲,算是像個真實的世界。

    一切就緒,也該出發了,楊夜遙望大漢京城方向,自爆元嬰時的痛楚感覺又浮上心頭,葉無塵!洗乾淨脖子等著,這一次我可不是初涉修道界的小道師,而是帶著二百多道修高手,二位凡仙,一位天界仙使的宗主。不僅如此,還有隨時能應命而來的數千武裝妖精,萬象界裡的數萬靈獸。是不是乾脆,讓秦意陽成為器宗宗主,順便把大漢京城也給霸佔了事呢?

    大漢京城,三十多年的歲月流失並沒有留下多少痕跡,也沒有什麼改變,凡人的生活依然忙碌而無望,只是物似人非而已。經過那一場叛亂後,大漢的修道界損失了萬多修道精英,歸附的各派宗門都大肆招收新弟子,多少給陳腐呆板的修道宗門帶著些清新的變化,滿城飛舞的也都是些朝氣蓬勃的少年道修,雖然修為不高卻精力十足,讓維持城內秩序的天龍宗門人極為頭痛。

    三層樓高的器齋店舖已顯得有些老舊,一心專營修道界權勢的秦慕萬毫不在意器齋的生意,三十多年來都未曾修繕過,若不是店舖老人不時請人施法加固,只怕早已坍塌封鋪了。而與之同時,凡器齋卻做得風生水起,就在器齋不遠處修起一座五層樓閣,裝飾的富麗堂皇卻不俗氣,更設有法器速修、玉符自選、仙石兌換、代賣寄賣的專櫃,每日流通的仙石皆以萬位記數,更是招募了數百散修加盟,其中有百來位成為煉器師,其餘的身兼守護之責,已漸漸有道修宗門的雛形。

    這一日,本來很是寬敞的一層店面內,進來二百多位修道之人,面相老成的略顯痞氣,而容貌年青的卻個個桀驁跋扈,大模大樣的四處亂逛,隨便一推,就讓守店散修摔個跟頭,半天都沒爬起來。讓總店掌櫃頭皮一陣發麻,總算看到二人面相和善,氣度不凡,像是眾人之首,連忙上前答話:「二位可是來選購寶物的?」

    那二人怎會理會他,與之說話太失身份,眼神都沒瞟一下,當作沒聽見。一人還漫無邊際的哼了一聲,傳到掌櫃耳朵裡恍若驚天炸雷般,一身冷汗瞬間就往下直淌。幸好旁邊有一人走來,截斷了這無形氣勁,還溫言輕語的問道:「你是這裡的掌櫃?明思華現在何處?叫他來見我!」

    接著轉身衝著眾道吼道:「都給我站好了,別到處亂晃亂摸,就算這裡是自家生意,弄壞了也是要賠的。」

    自家生意?正要回話的掌櫃聽到此話,也不禁呆住了,見此人面相頗有些熟悉,卻想不起在何處見過,而其臉上紋刻的金色線條更是擾亂了掌櫃的記憶,惟有試探著問道:「前輩是?」

    楊夜仔細端詳了一下總店掌櫃,接著笑著問道:「你不是明宅的崔管家嗎,難道不認得我了。三十年前為明思華築基之時,還是你在一旁端茶送水,羨慕不已。現在也算是入了道門,得償所願啦!」

    啊!崔掌櫃張大了嘴巴,半天都沒法合攏。那次印象極為深刻,也動了修道的心思。再看眼前之人,屏蔽掉金紋,不正是家主的師傅夜長風嗎!

    「夜夜夜祖師」崔掌櫃一邊哆嗦一邊彎曲下來。

    「我現在叫楊夜,不要弄錯了。」

    此時,崔掌櫃已經跪倒在地,匍匐著說道:「祖師駕到,未曾遠迎,還望祖師恕罪!」

    楊夜將他攙起問道:「明思華何在?」

    「家主現在西藍峪國境內。」

    「嗯!即可發傳信玉符,叫他過來。再尋一處宅院,安置這些凡器宗門人潛修!」

    「凡器宗?」

    「對!以後凡器齋對外一律改稱凡器宗,從即日起開宗立派設府收徒。」

    這邊崔掌櫃把凡器宗道修全部安置在明家老宅,那邊楊夜和秦意陽已經趕往器宗宗門,隨行的自然有護神二仙。三道御光一道劍光肆無忌憚的落至宗門前,楊夜收起仙劍對門衛喝道:「快去通稟,器武門門主楊夜前來認宗!」

    值日的器宗弟子見四人氣度非凡,不敢怠慢,連忙發出一道靈符,飛入府內。

    秦意陽傳音問道:「為何說是器武門?」

    楊夜分出一絲神識,在其識海裡答道:「你母親回信說,秦慕萬性情大變,不僅禁錮了爺爺,她也被軟禁,難道還能善了不成,等下進去由我答話,你先靜觀其變。」

    秦意陽惟有點頭答應,沒多久,府內就出來一位管家模樣的道修,先寒暄一番,接著引著四人進入宗門,穿過數重宅院來到一處頗為宏大的樓閣,四處隱現靈光,顯然是有陣法護持。進入空無一人的大廳,管家請四人落座後,就聽到內廳一個清揚的聲音傳來。「何人竟敢冒充器武門門主,難道以為我秦慕萬可以任意欺騙的嗎?」

    話音剛落,院落中,內廳裡呼啦一下,閃身竄出數十位道修,個個週身靈光閃爍,蓄勢待發,瀰散的氣勁讓護樓陣法也陣陣閃亮。與這等威勢極不協調的是,所有器宗門人都面帶嘲諷,滿臉不屑,顯然是覺得這四人不知死活,竟然敢在器宗宗主面前冒充早已經滅亡了幾百年的器武門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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