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中始終亮如白晝,千奇百怪的巖石和色彩各異的乳石都散發著溫潤的靈光,在凹凸不平,怪石嶙峋的洞壁上,星星點點的點綴著彷若菌菇,飽含汁液的苒菌,聽長風子師傅言,此物服食後能通經活脈,美顏延壽,略增靈力之功效,也是楊夜未正式入道前的果腹之物,並且味道鮮美,入口甘甜,楊夜也就吃得不亦樂乎。
沒過幾日,長風子看到楊夜因服食苒菌,體內隱有靈氣自轉,知時機成熟,令其盤膝坐下,隨即一道金光閃過罩住楊夜的身體。長風子開始給楊夜築基。
一般人如果自己修煉,這入道之煉氣通脈就不知要多少年才能練成,首先要培養氣感,再鍛煉真氣,疏通全身經脈,這才有了個基礎。再要能由內而外,搭通天地元氣,才能吸吶天地至陰或至陽的元氣,轉化為真元。如果沒有淬丹嬰生境界的道師相助,就算最快捷的功法都要練個五六十年。
此時,楊夜只覺得一股暖流融入體內,暖洋酥麻十分舒服,瞬間流遍全身,正在飄飄欲仙之時,就聽腦海裡一個聲音響起:“徒兒,忍住了!”。暖流護住經脈讓楊夜猛覺渾身一緊,正詫異之時,就感到一縷金光從頂門而入,一路過關斬將,勢如破竹,隱隱聽到脆響,隨即刺骨的巨痛讓楊夜直接的昏了過去。強行打通經脈的痛苦難以忍受,何況長風子根本就是在極速通關。
昏迷後也感覺不到痛苦了,金光在楊夜體內經脈快速流動,每一個循環經脈就拓寬一分,當經脈險些破裂的時候,暖流就會滋補著經脈,讓經脈更加堅固,一直到九九八十一轉才功成身退,暖流卻還留著繼續鞏固著經脈。
當楊夜醒來已經是一個月之後,這次醒來就覺得身體輕飄飄的,卻又精力充沛,洞府本是隱約可聞的聲音變得清晰無比,洞壁四處更能目視到各色靈光在流溢,隨意邁出一步就撞上乳石,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惟有原地活動了半天,再打上一套太極拳才適應現在的身體。
長風子依然做在石台上,微笑著看著他。
“師傅,我現在算是修道了嗎?”
“當然!你現在已是返照身心境界的道者了。”
“師傅不是說有顆什麼丹藥要我服用嗎?怎麼讓我吃苒菌就打發了,呵呵!不會是在敷衍弟子吧。”
長風子聽了一樂,這個楊夜還真是精明能干啊,看來以後可不能亂說話了。
“你以為凝神生元靈丹是什麼?你現在剛剛真元凝練,吃下去只會一命嗚呼。先練到金丹初成再說吧,來!我先跟你講解心意門的基礎法訣。”
反正是無法回去,楊夜也安心的跟著長風子學習各種法訣和道術,修道之人的修為境界共分為七種,計有:初窺門徑、返照身心、聚元凝神、淬丹嬰生、元神出竅、幻盡出真、天人交泰。各個境界都有上中下三品,至天人交泰境界後,天劫將臨,成則得證大道,霞舉飛升,敗則或形神俱滅,或轉世重修,或元神修煉成仙,即為散仙。
楊夜本就聰明,入道後更是靈智清明,悟性極高,讓長風子極為滿意,更是盡心傳授,時間也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流失。
修真的日子是不知道歲月的,在不見天日卻明亮的神仙洞府裡,隨便打坐煉氣就是幾天,演練各種法訣也是耗時頗多。短短的五十年在修真的歲月裡只是滄海一粟爾。
楊夜也終於吃到了凝神生元靈丹,在長風子的護法下淬丹嬰生,真正脫胎換骨,重築肉身,楊夜也按意願恢復自己年輕時的模樣。看到肌膚潤滑,唇紅齒白,豐神俊朗的容貌,楊夜也不禁暗念:“我少年時也沒這麼帥啊
本來心意門可以駕御各種法寶飛行,但深受各種仙俠小說毒害的楊夜硬是要御劍。讓長風子也有點頭痛,只有費時月余為他煉制了一柄飛劍。用的是黑金玄鐵,飛劍長才二尺,通體烏黑卻泛著金光,讓楊夜愛不釋手,自己起名為夜陽劍。心意門的修道法訣,初期仍是煉氣歸元,化虛為神,到淬丹嬰生境界後就可以用心意門獨傳之心煉訣煉制靈器,以煉為練。
長風子把自己乾坤戒裡的各種煉器材料拿出,交於楊夜,並精心細致的傳授了法訣。初始,楊夜不是三昧真火失控,就是各組法陣屬性相克,讓洞府裡不時傳出猛烈的轟鳴聲和巖石洞壁的坍塌聲響。
這時,楊夜才明白煉器就是練功的原因,連自身催發的三昧真火都運轉不靈,如何能控制火候,收發由心呢?而且心意門的心煉訣,要求對自身的真元控制必須達到隨心所欲的地步,才能對材料進行真火淬煉,接下來更要熟悉各組法陣,其相生、相克、相輔、相成的搭配組合是靈器威力大小的關鍵。
隨著楊夜漸漸對自身真元的完全掌握,並對法陣的理解透徹,成功的概率越來越高,直到百分百。可惜練出的法器楊夜自己卻看不上。如按法器材料和所印法陣來劃分的法器等級,自己練的只能算是五品靈器,有的還更差,而他的夜陽劍卻是二品靈器。
知道還是師傅厲害,於是楊夜把目標轉移到師傅身上,長風子也無法,只有拼了老命給楊夜煉了靈甲,靴子,手鐲,楊夜自己煉器的時候也就轉移了目標,用各種屬性的玉石煉制靈符,把攻擊的,防御的,移動的,束縛的,分門別類的煉制,把長風子乾坤戒裡的玉石材料煉去大半。
玉石材料所剩無幾,仙石也不多了,楊夜才修到淬丹嬰生中品境界,能學的都學了,練不了的道法和法訣也背的滾熟,除了吸收天地元氣就無所事事起來。
突一日,長風子把楊夜叫到自己從不離開的石台前,從懷中拿出一塊玉符,與楊夜煉制的玉符比較起來,這塊玉符更大,通體流轉著熒熒的金光,凝神細看微微有點刺目,上面刻著《心意》二字。
楊夜疑惑的看向長風子。
長風子先歎了口氣道:“拿著吧,這是清風派器宗心意門的門主令符,裡面印著心意門的典籍和每代門主的心得,你先收好。從今日起,你就是心意門第十三代門主,唉!說是門主,卻只有你孤身一人,實在是委屈你了!”
楊夜覺得這番話怎麼像臨終遺言呀!接過令符急聲問道:“怎會只有我一人,不是還有師傅嗎?”
長風子淡然一笑道:“我入道二千五百多年,只知道煉器修道,八百年前我就度過天劫,成就凡仙,指日就可飛升。卻忽感心有牽絆,才醒悟竟然沒有收徒授道,險讓心意門道統在下界失傳,這這可是罪無可贖啊!”
楊夜實在沒有想到,師傅竟然是凡仙,不過失傳就失傳,有這麼嚴重嗎?
就聽師傅又說道:“可飛升在即,無奈之下,為師只有就近布設傳送法陣,回洞府靠著石台的封鎖法陣才沒有飛升,呵呵,我也沒臉到仙界去見前代門主啊!幸好老天送了個徒弟來。”
接著長風子極為嚴肅的說道:“你是我唯一的徒兒,望你能多收門人,萬萬不可讓心意門道統失傳,最好是開宗立派,光大門戶才好。”說著又褪下手上的乾坤戒道:“這裡面是我歷年所煉制的靈器,數量不少,你雖然看不上眼,卻可以贈予你所收門徒,切不可學我只練自身,要不然我到了仙界也不會放過你。”
楊夜接過令符和戒指,不知道多少年的修道歲月也讓他明白了天道循環,現在師傅定是要飛升仙界了,雖然很是不捨,卻也無法。眼睛也不禁紅了起來,嗚咽道:“弟子明白,定不負師傅所托。”
長風子站了起來,走下了石台,攜著楊夜道:“走吧,我們去外面。”
二人來到懸崖邊的平台,長風子指著西方說:“西行千裡就是你來的地方,修道界並不是人間樂土啊,徒兒此去路途艱險,切不可炫耀,要記住你現在所有的靈器在修真界可是至寶,小心引禍上身!”
“弟子明白。”
長風子讓楊夜站在洞口,自己運轉真元,釋放體內壓抑多年的強大靈力,一時間金芒驟亮,目不可視。向外迸射的強勁氣流沖擊到巖壁之上,轟隆直響,碎石四濺。楊夜勉力維持住身形,可也看不清師傅消融在金芒中的身影,只見隨著氣流轉變,一道金光直沖雲霄,破開層層雲靄,連接在天地之間,形成擎天光柱。
漸漸的,漫天雲霧翻滾起來,幻化成絢爛多彩雲霞,縈繞著無數道霞光異彩,分外妖嬈。隨即隱隱似有仙樂聲傳來,清冽悠遠是鍾鼎之聲,悱惻纏綿似琴瑟之音,如夢如幻,飄渺無常,讓人不禁神往。接著一道破雲黯日的驚天長虹,恍若通天大道般抵達凡間,延至金芒處。隨著長虹及身,金光內斂,似被虹光牽引,長風子飄然升空,漸飛漸遠,直至消失不見。天際間隨即傳來師傅的聲音:“切記要光大心意門!”
“弟子明白。”
楊夜習慣性的回答完師傅的教導後,才忽然醒悟,連忙御劍飛上青天,去追蹤長虹。哪知虹光早消失的無影無蹤,楊夜在空中忍不住跺腳捶胸道:“這天外是大氣層,再外面是外太空,這仙界在何處呢?早知道就先飛到長虹出處看看,這飛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東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