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笑聲驚動了寂靜的森林,嗷嗷……嗷嗷……一聲狼嗥傳來,伴隨嗥聲出現的是七八隻身材如牛犢子一般高大,兩眼綠光直射,血盆大口張開腥涎滴下的餓狼。冬春交替,正是狼群大肆捕獵的日子。
七八隻凶狼都狠狠的盯著多爾袞與大玉兒,對周圍密佈的冥兵看都不看一眼,因為這些冥兵一動不動就彷彿雕相,甚至連呼吸心跳都沒有半點。
「哼!不知死活的畜生!」多爾袞狂笑過後,手微微一指,靠得狼群最近的一頭冥兵驟然起身,背後膜翼張開,蝙蝠一般滑翔過去,手裡的勾鐮槍發出微微破空之聲,還沒等這七八頭狼反應過來,身體已經被劃成兩截,腥濃的狼血染紅了森林的腐土。
聞到鮮血味道,一時之間,所有的冥兵好像從地獄中突然復活過來,齊齊睜開了眼睛!一股凶煞之氣驟然充塞了整個空間,這氣息並非一般戰陣兵家的殺氣,殺氣中蘊涵的更多的是來自地獄深處最為恐怖的氣息。就彷彿一群惡魔降臨人間。
一群群的飛鳥哪裡受得了這個氣息,撲騰翅膀拚命的離巢飛向天空,可是這恐怖氣息彷彿把空氣都凝固了,無數離巢的飛鳥剛剛飛起幾丈高就再也撲騰不動翅膀,打著旋轉掉了下來。
森林中的動物也都彷彿感覺到了地震一般瘋狂逃竄,連隱藏在地穴中冬眠還的蛇都清醒過來,以最為快捷的行動衝出地面想要逃離另生命都窒息地空間。
「沉睡了這麼久。就讓你們補充一下吧。」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正是一身滾黃袍,牛皮長靴,腰懸彎刀,頭髮結成無數花辮的布木布泰,正宗蒙古女郎的打扮,此時的布木布泰。雙眼神光充足,兩眼目光凝聚之間,似乎有無數紫色細小的閃電一閃即隱,顯然是到了元神大成,虛室生電的境界。
她說話之間,這些冥兵好像聽到了聖旨一般,立刻暴起,滿山亂竄,嗖嗖聲不絕,隨後就是無數慘叫。濃厚地血腥味比剛才更重了十倍。
半刻之後,方圓百里的山中已經無一頭活物生存,燈`火~上#039;$傳而這兩萬冥兵個個嘴角邊都塗滿了鮮血。
喝過鮮血後,布木布泰把手微微向下一壓,這些冥兵立刻一動不動或附在樹上,或匍匐在地,就如時間突然靜止了。隨後她又揮了揮手,所有的冥兵立刻如螞蟻一般行動起來,整齊的組成了一行行的隊列。
「妙,如此雄兵。就連蒙神鐵騎也遠遠不及了。尤其不要任何糧草補給,行動起來比騎兵還要快上十倍。」布木布泰心中狠狠的讚歎了一下,隨後從懷裡取出兩本玉冊一樣的書籍。
這兩本書籍比普通的書要大上一半,寥寥只有三頁。每頁都是薄薄的玉片,然後用金絲連串起來。
「這是徹底控制冥兵的無極天書,一共分為上下兩冊,十四哥,我拿上冊,你拿下冊,煉化之後,就對這些冥兵有徹底地控制權。意念一動,就可以叫它們或生或死。你現在只是沾染了我身上的氣息,才能短時間指揮冥兵,氣息散了就指揮不動了。」
「真是沒有想到,易天陽那老鬼沒有算準確。說那地府冥兵只有一萬,卻沒有算到無極天書分為上下兩冊。」多爾滾接過下冊天書獰笑起來。
大玉兒冷笑道:「那些煉氣士。哪裡是存心幫助我們,不過是我們順了天意,他們積累功德罷了。我把下冊給你,正是隱藏實力,到時候自有用處。那武則天的舍利我只吸收了一小部分,大部分還留在丹田中,想不到千年前威震九州的女皇,最後卻被人用天火焚燒了軀體。」
原來這兩人那日被接引進了娑婆淨土畫中,便來到了畫中皇城的最中央一處殿堂中,那殿堂上有一尊祭台,祭台上擺放了一柄劍,兩冊天書,一枚金舍利,幾件法寶。以及祭台上留的許多筆跡。
那筆記正是武則天所留,大意是她為女皇,尊榮九州,但卻明白沒有萬年的江山,但她又不甘心學祖龍一樣放棄大位權利,只是這樣一來卻與天命對抗。這是十死無生的結局,她也是不願意,於是兩相折中,竟然想出了了建立陰曹地府的主意,管死不管生。天屬陽道,乾罡獨斷,人死之後,魂魄自然消散,所以建立陰司,也並不是逆天的舉動,至少在天帝踏英招之前不是。只可惜在建成之後,因為一個原因得罪了當世一位強者。被強者殺上門去,大戰了十天十夜,連佛道兩大宗師都因此死亡,隨後最後倚仗法力逼退了那位強者,但武則天自己也受了重傷,被真火侵襲進元神,無法驅除。最後勉強百年,終於被真火焚化了身體元神,只留下畢生功力修成地一顆舍利。
但是她在被真火焚化之前,卻早有安排,施展了最上層的禪門大法未來星宿劫中的波夷神通,把一點意念轉世到了千年之後的神仙末劫之中。想在末劫中積累足夠地外功說不定能借體重生。
而這點意念不偏不倚,正落在了布木布泰的身上。
不用說,那位強者正是第三代天妖了。
「好了,大玉兒,現在不說這麼多,還是想辦法知道英招山到底在哪裡。」多爾袞捏緊了拳頭。
「嗯,我來看看。」大玉兒取出了一個形似羅盤的法寶,喃喃念動了不知名的咒語,突然,整個羅盤上的指針瘋狂轉動起來,大玉兒頓時變了顏色,咬咬牙,一口鮮血噴在羅盤之上,鮮血一噴,羅盤指針突然安靜下來。本來滿都是經緯密佈的羅盤上卻顯現出了一副山水,山水漸漸放大,顯現出了方圓數百里的真實面目。
正待兩人要把山水地理研究個透徹,整個羅盤轟然一聲崩潰開來,就連功力大進地大玉兒也經受不住,被狠狠地撞在一顆樹上。辛虧護身法寶早就發動,否則受傷不輕。
「這天地經緯盤剛到手就毀了!」大玉兒懊悔的道。「這可是武則天三大法寶之一。」
「也值得了。我看出了,那山彷彿是在贛州邊境的羅霄山脈中。不
管怎麼樣,我們先去看看。」多爾袞掏出一副羊皮地圖,細細的對照了百多次,再思考半天,終於確定了天地經緯盤中顯現的景象。
於是兩人帶起兩萬冥兵,確認方向之後,飛快地向贛州方向移動。冥兵不用睡覺,也不怕冷,兩人趕路之間。就把這群惡魔放在沿途地山中,而兩人卻是大搖大擺地走大路。從雲貴到湘贛,路途遙遠,曲折綿延下來,不下數萬里。冥兵雖然快,但也足足過了四五天,才到達。
「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不給點教訓真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羅霄山脈深處,一個少年默默的坐在一方岩石上,岩石突出的下方。是一大片枯黃的茅草坪,大約有幾十公里。這少年正是王征南。
「天帝聖人出英招,任何存在都無法阻擋。也包括你在內!」王征南眼睛投向了喜瑪拉雅山脈最高峰上望中的本體,看了一會兒之後。王征南這才朝正中央的天空稽了一首。
他是向天稽首,並不下拜!
「恩……!!??」此時的王鐘的化身正在遼東蘇兒黑城之中正在與姬落紅,呂娜,王樂樂三女凝練天火同人之術。
一種強烈地不舒服襲上了他心頭,王鍾卻算不出不舒服感覺的來源,覺得似乎被蒙蔽了感官一樣,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眼中綠光急速的閃爍著。最後閉上了眼睛。把不舒服的感覺驅逐了出去。
天火同人之道除卻使靈智清明,窺視天機窺得更深之外,還有法力轉嫁的種種神通。同人於野,以火燎天,並不是孤身一人。
四人圍坐在一間寬大的秘室之中。分出四相方位,四周都是用精鐵密封。只有頂上開了一個太極形的天窗。而四人圍著的地面,則是一個黑沉沉不見底的大窟窿,不時從裡面衝出熾熱的火焰。若是向下望去,除了黑暗一外,那是暗紅色地火海,無邊無際。
王鍾每次把袖子一甩,就有一條蛇一樣的龍落到了地穴火海中,隨後迅速變大,在火海中痛苦的咆哮掙扎,但是每一次的掙扎,都是無用地,因為姬落紅虛按手訣,狠狠的從天空中攝下朱紅和鎦金色的火焰,把掙扎起來的龍壓了下去,天地兩火一合,一條龍就被煉成了一顆晶瑩如玉的珠子,在呂娜王樂樂兩女頭上不停的盤旋最後化為一蓬蓬霧氣鑽進了泥宮穴中。
若是懂得透視之術,就可以看到兩女的元神瘋狂的生長起來。到了最後,王鍾一共投下十條龍,兩女地元神成長到了極限,居然飛出體外,週身火舞沸騰,絲絲真火宛如有生命一般跳動。
王鍾和姬落紅看見這等情況,對視一笑,乎的同時噴出一口真氣。一陰一陽兩口真氣也落進火穴中,整個情況突生變化,火穴衝上來的火焰頓時增大了十倍。兩女的元神也彷彿受到了什麼吸引,飛蛾撲火般的飄到了火穴上承受著無窮無盡地火焰炙燒。
脫胎換骨一般,兩女的元神越燒越小,但面目卻越來越清晰,最後簡直和生人無一二般。連身體上最細微地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完全不是元神最初凝練時的那團元氣凝集成的淡淡人影。
王鍾和姬落紅一口一口的噴著元氣,額頭上的汗也滾滾落下,顯然吃力到了極點,這法力轉嫁,天火同人,太耗費精元。
得了元氣相助,兩女凝練的元神漸漸長大,最後和肉身放在一起,都無法分辨出哪個是元神,哪個是肉身了。
與此同時,天相也急速的變化著,兩女的法力不受控制的爆漲,自然引發了天地元氣不平衡,天劫也隨之而發。
只是兩女的本命氣息似乎完全被蒙蔽了起來,那極高的九天之上,兩團方圓數百里的劫雲罡風雷火醞釀了許久,卻遲遲早不到釋放處,就彷彿一個點燃了的炸藥包,卻不知道往哪裡投。
良久過後,這兩團巨大的劫雲突然轟隆自行爆散,霹靂連震,大地都微微搖晃,但是卻沒有降下一絲傷害。
可怕的天劫就這樣過去。
兩女的元神也歸位,活動了下手腳,站立起來,王鍾微笑著,虛虛向下一按,整個火穴驟然向下一沉,地面合攏,平整無方。
「天火同人,氣息都相渾雜,居然讓天劫無法捕捉,實在是逆天之術。我們現在可都算元神凝練的宗師高手,甚至吸取了十條龍肉身,元神,內丹所有的精華,連同天地兩火,還有你們的元氣,只怕更進一步,最後一次天劫都要降臨了,三次天劫厲害萬分,可是隱瞞不住的。」
王樂樂檢查著自己的身體元神,滿意的道。
「以我現在的法力,確實無法幫你們迅速渡過三劫,但若本體恢復,也沒有這個可能。」
「嗯,你本體若恢復,重新煉就三屍元神,可謂是半隻腳踏進了天仙業位,就是把意念運轉虛空,傷害飛昇了神仙的意識本體也並非不可能。」姬落紅道。
「不錯。」王鐘點點頭,燈!火~書#039;,城「我現在只差一層窗紙未被捅破,否則早成就了法又元神的境界。我可以肯定,朱熹那尊大儒就是降臨在皇太子朱常洛的身上,我已經想好了,只要我一恢復,便以神念穿越虛空和他的本體交鋒,看看他的業位高,還是我的業位高。到時候,還要你們的幫忙!」
「王鐘,我有話要和你說。」
王鍾正瞇眼說話,一直不開口的呂娜突然道。
王鍾轉過身來,笑容可掬,「我已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燈∼!火,…我們還是出去走走吧,自從來到這裡,說話的時間還真不多呢。」
兩人並肩出了密室,寒風迎面吹來,光禿禿的樹幹上幾隻寒鴉受了驚,突的飛走了。
王鍾和呂娜出了城,走在石頭鋪成的路上,都沒有說話。
「我現在是直把它鄉做故鄉了。」呂娜突然感歎一聲,停下步子,眼睛盯著王鍾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