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如銀盤一般的掛在天際,白日裡喧鬧無比的軍營卻十分的安靜,如同一個正在沉睡中的巨獸一般,只能聽到值夜的士兵經過的腳步沙沙聲和軍營後面小河的潺潺流水聲。秦天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站了起來,白天在這裡的二百個人也已經都回去休息了,儘管秦天這一天很輕鬆也沒有動手,可是要一個人盯著那麼多的人也不是一件很輕鬆的事,信步走出營帳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神經也輕鬆了很多。
一個人迎著輕柔的夜風在清澈的小河邊散步,月亮倒映在水中一蕩一蒎的,人走月也行真的是說不出的愜意。秦天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一個人靜靜的在河邊走了,這也讓他想起了以前的那些時光,雨能讓人感傷,月能引人思念。出來這麼久了不知道母親現在怎麼樣了,有捨爾陪著或許好一些……
「什麼人?」一聲大喝打斷了秦天的思路,一隊值夜的士兵向這裡走來。
「是我!」秦天微笑著向這隊走過來的士兵說道。
「原來是神醫大人啊!您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嗎?」這隊士兵看到是秦天,為頭的士兵向秦天行了一禮說道。秦天認得這個士兵正是龍帥帳前的衛兵。
「我睡不著出來走一下,真的是不好意思!」秦天有一些歉意頓了一下又說道:「今天晚上歸你值夜嗎?」
帶頭的士兵向秦天點了一下頭,說道:「是的!神醫大人,如果您睡不著的話前面有一個小樹林,那裡的風景還不錯,您可以去看看!」
秦天見這個衛兵這麼說,點頭說道:「有勞了!」
那個衛兵笑了一下說道:「不用!」又到別處巡視去了。在衛兵帶著這隊士兵到別處巡視的時候和另一隊值夜的士兵相遇,很巧的是另一隊士兵的頭也是龍帥帳前的衛兵,兩個衛兵相互點了一下頭,又各自去了。
秦天按照那個衛兵說的順著河邊向前走去,走了不遠居然真的看到了一個小小的樹林,月光從樹林的葉間射了下來,讓小樹林變得分外的矇矓。走進樹林地上全是落下的樹葉,在樹林接近河邊的地方已經有一個人坐在了那裡,呆呆的看著流動著的河面,連秦天進來了也不知道,秦天的輕功高絕走在樹葉上竟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這個人又怎麼會發現秦天呢?除非這個人是絕頂高手,才能發現秦天走進了樹林。秦天卻驚奇的發現坐在河邊的人居然會是美琳達,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是什麼他也說不清楚。
美琳達一襲白色的絲製長袍隨意的披在身上,水藍色的長髮如傾洩而下的瀑布一般披在白色的絲製長袍上,構成一副中國寫意的山水畫。露在長袍外的肌膚皓潔勝雪,可愛的小腳在水中無意識的划動著,皎潔的月光輕柔的籠罩在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光,直如月下的女神一般,完全和秦天白天看到美琳達的樣子不同,這個時候的美琳達更像是一個女人,秦天不由得看得有一些癡了。
突然,一直坐在河邊的美琳達慢慢的轉過頭來,那雙金黃的眸子在月光下分外的淒迷,美琳達看到秦天一直站在她的後面看著自己,美琳達的臉一下紅了,但是美琳達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很大方的笑了一下輕聲的說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睡不著出來走走,想不到你這麼晚了居然也在這裡。不方便的話我就先走了!」秦天微笑著對美琳達說著轉身就要走。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美琳達有一些突兀的問道。
「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呢?」秦天還是一臉微笑的說道。
「我今天早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訓了你一頓,你真的不生我的氣嗎?」美琳達輕聲的說道。
「那是你的職責,我也算是軍營中的一員,你並沒有做錯什麼,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呢?」秦天看著流動的河水說道。
美琳達歎了一口氣說道:「今天早上我帶去的那幾個士兵是昨晚值夜時開小差擅離崗位,我做為整個軍營裡的掌管軍紀的將軍,當然要對他們的過錯做出應有的裁決。」美琳達頓了一下說道:「你知道嗎?我只是訓了他們一頓,罰他們打掃一個月的衛生,並沒有如我以前那樣打他們幾十軍棍,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秦天搖了搖頭,美琳達看著秦天說道:「上次你對我說的話我都記在心裡,我也知道了做為一個士兵也是很苦的,他們也是人,他們也有犯錯的時候。但是法中有情,以前我就是太嚴厲了,這也可能是別人怕我的一個原因吧!」秦天只是微笑了一下並沒有說什麼。
「我經常晚上一個人來這裡,我從生出來到現在一直生活在軍營裡,可是也是因為我身上的那部分靈魂之神的能力讓我也從來沒有一個朋友,除了父親和我的職責上的事之外,我很少跟別的人說話。別人也不敢太靠近我,只有在這裡我對著小河自言自語才能找到那一份很少才有的平靜!」美琳達有一點落寞的說道。秦天心裡也很同情這個女孩,他又何嘗不是有很少能說話的人,從美琳達的表情上秦天也看到美琳達少了幾天白天裡的威嚴,多了幾分女子才有的溫婉。
美琳達目光流轉的溫婉的看著秦天笑了一下說道:「你知道嗎?你是唯一一個我看到你心事的人,你也是唯一一個不怕我的人,更是唯一一個讓我一次說這麼多話的人!」
「哦!那我不是很榮幸嗎?」秦天才發現這個時候的美琳達才真的像是個女人,而不是一個威嚴的將軍。
男人和女人是一陰一陽,同性相斥,異性相吸。男女之間最吸引人的是什麼?最吸引人的就是一個人在你的面前表現出和他平時完全不同的樣子來,這個時候是最能吸引人的,這種感覺就如中了慢性毒藥一般,開始你不知道,當你知道的時候毒性已經發作,你也發現已經沒有解藥可以解了。
「我真的覺得你這個人真的是說不出的奇怪!」美琳達用腳在河水中晃蕩了一下,激起小小的水花。
「很少有人說我很奇怪!」秦天看著美琳達俏皮的把白嫩小腳在清涼的河水中晃蕩著,他的心也似乎被什麼東西撥動了一下。
「我聽說你以前做過義診救活了很多人,那時多人都說你是救人的神醫。可是後來你一個人把諾米裡亞家族攪得是天翻地覆,殺了他們那麼多的人,又有人說你是狠毒的死神,你知道我是怎麼看你的嗎?」美琳達有一點調皮的看著秦天說道。美琳達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和一個人說過這麼多的話,這個人還是一個男人,讓她不由得露出了小女兒的神態,這也讓秦天飽了一下眼神福,毒也中得深了一點。
秦天微笑的不語,他也不知道美琳達到底會怎麼說他。
「我覺得你可以說是毒手仁心,既救人又殺人,可以叫你毒醫!」美琳達笑盈盈的說道。秦天則有一點啼笑皆非,後來聞名大陸的毒醫之名居然會最早出自一個女孩的口中,還是後來秦天最愛的女人,世上的事真的是說不清楚啊!
一陣風兒吹過,美琳達忍不住縮了一下身體,秦天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給美琳達披上說道:「我們還是回去吧!」
美琳達把秦天的外衣緊了一下,聽話點了點頭跟著秦天走出了樹林。世上最厲害最難解的情根之毒就這樣的種在了兩個人的心裡,不知道會什麼時候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