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取出陰火瓶,揚出靈決,「彭」,陰火從瓶口洶湧而出,青幽幽火焰騰空而起,鬥場被陰火染上了一層詭異的綠色,溫度陡然下降了好幾度,一股涼意從人們心中泛起。陰火是元嬰的天地,吞噬毀滅元嬰幾乎不費吹灰之力,換句話說就是徹底將遇害的修真者曾存在於世的所有痕跡,一次性全部毀滅。陰火一向是修真者的大忌,誰也不願輕易招惹身俱陰火的修煉者,畢竟誰也不想幾百年辛苦瞬間毀於一旦。
端午水華剛開始還以為秦政是嚇唬嚇唬胡明稷就算完了,沒想到秦政是鐵了心要弄死胡明稷、褚榕茵,他急了,又是抱拳又是作揖,求道:「孫姑娘,請你念在你我交情的份兒上,繞胡明稷等人一命。水華求你了。」胡明稷一夥人每個人背後到代表著一方極大的勢力,如果他們都喪命在端午家的生死鬥場,無論是否和端午家族有沒有直接關聯,事後端午家都會受到極大的責難,甚至被圍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端午家雖然也是擁有上百名修真高手的大家族,可是在熙德三星也不過是中等偏上型的家族門派,和金珍族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在他們面前,端午家族就是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嬰兒。
小小乖巧地趴伏在孫若彤懷中,孫若彤溫柔地撫摸著小小毛茸茸的腦袋,緩聲道:「端午家主。我很清楚你地難處,我和小政誰也不想為貴家族帶來任何不穩定的因素,不過你也看到了,我家小政顧全大局一再忍讓,胡明稷卻不知進退,咄咄逼人,三番五次要置小政於死地,在地星的時候,我家小政大人大量。看覬在金智秀金大姐的面子上,不忍苛責胡明稷金廣秀等人,數次放過他們,也沒有追究他們在劥龍國助紂為虐、殺人放火的劣跡。本想給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能三省其身、閉門思過、與人為善,可是結果呢,他們卻變本加厲。在蕪蘅城當著數千人的面辱罵羞辱我和小政,甚至想殺人滅口。今日你也看到了,胡明稷對我們的恨意有增無減,眾目睽睽之下。也要殺死我家小政,如果我們還一味抱著與人為善的態度,以身伺虎。不但不會喚醒胡明稷地豺狼之性。反而會給我們帶來無窮後患。埋下禍根,與其這樣。不如揮利劍剜毒瘤斷禍根,一了百了,杜絕後患。」
端午水華傻了眼,孫若彤外表柔弱,心智卻如此剛強,照孫若彤話裡的意思,胡明稷沒有任何活命的機會了。端午水華心一橫,道:「孫姑娘,我也不求你放過罪魁禍首胡明稷,只求你無論如何也要看在水華的薄面上,放過褚榕茵、單玲玉等人。」左右權衡之下,端午水華能做地只能兩害相比取其輕了。
孫若彤瞄了端午水華一眼,淡淡地反問道:「端午家族,你可曾聽說過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典故?」
端午水華瞬間明白了孫若彤的意思,心神疲憊之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道完了,在熙德三星端午家族眼看著就要無立錐之地了。
生死鬥場的防護罩已經被秦政毀掉了,圍觀諸人和秦政之間沒有任何阻隔地存在了。秦政小心地控制著陰火,對陰火有著深刻瞭解的他在此前還沒有使用過陰火,萬一控制失當,陰火很可能傷害到其他無辜的人。很快,秦政將陰火約束到合理的範圍之內,青幽幽地火焰映綠了他的臉龐,在眾人的眼中,秦政就像如魚得水地精靈,靈活地和陰火嬉戲。
秦政張口噴出一口神弈力,陰火騰空而起,燃燒地更加陰寒。秦政隨手一揮,一股綠色地細流從陰火瓶口分流出來,閃轉騰挪撲向豬頭一樣地胡明稷。
「秦老弟,手下留情啊。」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胡明稷旁邊,雙手抱拳,眼神中閃現著苦苦哀求之意。
「胡前輩,」秦政急忙收回分出的陰火,尷尬地道:「你什麼時候到地?」
胡明聿道:「秦老弟,不光是我來了,金坪南金族長也來了,快隨我去相見迎接。」
秦政貌似傻冒,問了一句:「我為什麼要去迎接他呀?我和他有什麼關係嗎?」
胡明聿一愣,金坪南在熙德三星身份尊貴,是最有權勢的人物之一,備受人尊敬,幾乎人人都自覺地禮讓金坪南三分,無論是金坪南還是胡明聿都習慣如此了,認為這是理所當然地,還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依秦
進來的表現,他們對金珍族和金坪南好感蕩然無存,份,屈節下交的道理。讓胡明聿的吃驚的還不盡如此,他清晰地感覺到秦政變了,他以前和秦政打交道時,秦政低聲下氣的有些過分,說好聽點是謙虛謹慎,說難聽點是自卑,可是如今秦政自卑不在,反而洋溢著強大的自信心,有了一點修煉高手的風範了。他還不知道,武瑛熊幾次針對性地和秦政談話,已經消除了秦政內心深處地障礙,袪除了秦政的心理包袱,秦政越活越自信越活越滋潤了。
胡明聿訕笑道:「秦老弟,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果然今非昔比了。就當賣老哥一個面子,可不可以啊?」他很清楚老友金坪南的臭脾氣,明明是來求秦政孫若彤,卻還擺什麼臭架子。
秦政是受人滴水恩必湧泉相報的人,他牢記著胡明聿饋贈罡火爐的義舉。「前輩,你說什麼呢?我馬上就和你一塊去迎接金族長。」
胡明聿期待地道:「老弟,我弟弟他們你打算怎麼處理啊?」
秦政一揮手,道:「看在前輩面上,今天就饒了他們。不過,前輩事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的道理,倘若下回胡明稷依然不知進退,威脅到我和內子的生命安全,我再也不會放過他了。前輩一定要切記切記。」
胡明聿鬆了一口氣,欣慰地道:「老弟,你可幫了老哥大忙了。在世間,我就這麼一個血肉相連的親人了,你能放他一馬,老哥感激在心,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訓他,改日必定帶他登門拜訪,負荊請罪。」說罷,他對秦政深施一禮,秦政急忙回禮。兩人相識,哈哈大笑,氣氛頓時一轉,變得熱烈起來。
「前輩,我這就把胡兄救醒。」秦政道。
胡明聿道:「不用了,就讓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在地上多躺一會兒,好好反省反省吧。老弟,孫姑娘也來了吧?來了,太好了。咱們先去迎接金族長,稍候再約上孫姑娘,咱們幾個好好聚一聚,聊一聊,上次時間緊,沒能和老弟孫姑娘好好說上幾句話,一直是老哥我心中莫大的遺憾,今日總算得償所願了。哈哈……」胡明聿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秦政和胡明聿相攜瞬移到鬥場外,金坪南就在不遠處扶手站立,他身披極品戰甲,頭頂紫金冠,英俊威武,一表人才。「地星修道者秦政見過金族長。」秦政出於禮貌,率先向金坪南打招呼。
金坪南大大咧咧地點點頭,無禮地上下打量了秦政好幾遍,才從鼻孔裡面擠出來一句:「你就是那個秦政啊?」
胡明聿暗道要糟,老朋友的臭毛病又要犯了。他要是一直這樣說話,還怎麼和秦政搞好關係?他這樣做不是擺明了開罪秦政嗎?他忐忑不安地看著秦政。
秦政根本不在意這些,他行乞的時候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金坪南這樣的還算是好的。「正是,我就是秦政。」秦政不再隨便逮著誰喊誰前輩了,開始著嘗試平等的和其他人打交道。
秦政的反應讓胡明聿鬆了一口氣,金坪南隨後的表現又讓胡明聿的心懸了起來。
「明聿兄將我族的罡火爐白送的那個人就是你?在地星幫著世俗帝王絞殺修真者,得罪我女兒的人也是你?重金賄賂,聚眾辱罵敗壞我金珍族聲譽的也是你?吵吵嚷嚷要殺死我女兒和明稷的……」金坪南話裡聽不出來喜怒哀樂。
秦政淡然道:「不錯,也是我。」
胡明聿眼睛一閉,心道完了。他對金坪南實在太瞭解了,說句不好聽的,金坪南一蹶屁股,他就知道金坪南要拉什麼。和金廣秀一樣,金坪南自恃甚高,狂妄自大,眼高於頂,驕傲任性,金廣秀的性格就是深受其父的影響,被金坪南帶壞了。「老金,你說什麼呢?你不是說要好好見識一下秦老弟這個青年才俊嗎?怎麼又說這種糊塗話?來來,大家拉拉手,親近親近。」胡明聿和稀泥道。
金坪南自我認為自己做的很對,他想的很簡單,先給秦政一個下馬威,等秦政怕了嚇破了膽,他再說幾句拉攏的話,這樣秦政必對他感恩戴德,如此一來,他就可以佔據主動了,而不是被秦政牽著鼻子走了。他不理會老朋友的好意,雙目圓瞪,怒斥道:「秦政,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