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面首 第四卷 第六十一章 巧滅孛閡鯧
    次日,孫若彤一起床就得到一個不太好的消息。福伯病了,身體狀況很不好,四肢無力,噁心嘔吐並伴有高燒現象。孫若彤連忙吩咐人去請大夫,在等到大夫過來時,嚴厲酷派來的捕快已經來到了孫府。福伯勉力勸說大小姐去處理公務,不要管他。潭雅也乖巧的讓姐姐放心去吧,她會留下來照顧福伯的。

    秦政經過一晚上的深思熟慮,最終還是決定不主動找孟家生事,不過要是孟家主動找到他的頭上,秦政也不會退縮的。秦政考慮到天馬草原幅員遼闊,要想徹底查清孛閡鯧的危害,光動用世俗界的力量顯然是不夠的,他和孫若彤商量後,決定請供奉堂的供奉出面,幫他們一起探查真相。

    孫若彤請刑部的人先到城中心的傳送陣等著她們,然後和秦政丹妮爾一起來到了供奉堂。域庵尚聽到秦政的來意,給秦政派了十一個官修真,其中四個靈寂初期,七個心動期。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有飛劍,可以御劍飛行,這一點是秦政特別提出來的,現在草原上御馬奔馳並不安全,倒是不用飲水的飛劍安全些。秦政為了讓他們賣力辦差,許下了高額的獎賞,只要肯去每個官修真至少可以得到五塊中品晶石,最後誰出力最多,秦政會酌情多給幾塊。秦政許下的晶石正中他們的下懷,中品晶石正適合他們的境界需要,高了浪費,低了效果又不明顯。秦政此舉可謂雪中送炭,他們完全可以留下自己使用或者交換成自己所需的法寶等物。

    官修真修煉所需的各種材料晶石都是由供奉堂按照配額提供的,按理說讓他們給官府辦差不需要額外支付什麼,可是看到十一個官修真一臉的興奮,躍躍欲試的架勢,域庵尚將勸阻的話咽到了肚子裡。域庵尚苦笑了一下,也不知監院大人事後是自己掏腰包支付賞金,還是從國庫裡支取。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匯合了刑部的捕快,從摩爾寺城傳送到牧馬城。他們直奔城主府,看他們殺氣騰騰的模樣,大街上的行人紛紛閃到一邊,唯恐惹禍上身。

    孫若彤是此次行動的欽差大臣,秦政等人都要聽她的指揮行事。他們來到城主府時,肖飛虎已經得報,身著官服跪在城主府門口,手裡捧著烏紗帽。看樣子,肖飛虎已經猜到了孫若彤此行的目的,只等著朝廷降罪。孫若彤也不客氣,直接宣讀聖旨,將肖飛虎革職查辦,交刑部處理,牧馬城城主由孫若彤暫代,等皇室另行派員上任後,再返回京城。

    圍觀的百姓沉默的看著傳說中的才女有條不紊的處理他們的城主,肖飛虎雖然治理孛閡鯧不利,但是對百姓還是不錯的,可以說是與民秋毫無犯。對皇室的處理意見,很多人並不是能夠輕易的轉過彎來。刑部的捕快撥去肖飛虎的官服,給他披枷帶鎖後,押解著他會京城去了。

    孫若彤等他們離開後,對四周的百姓一拱手,道,「各位鄉親,小女子孫若彤,是朝廷的滅獸將軍,我旁邊這位是滅獸副將秦政,這次我們兩個奉女皇陛下的旨意,前來治理危害牧馬城的孛閡鯧,到時候還請各位鄉親多多幫忙。」

    秦政在牧馬城可是不折不扣地名人,名氣比孫若彤還要高很多,雖然事隔兩年多,秦政相貌略有變化,還是有眼尖的把眼前的秦政和兩年前的小乞丐聯繫了起來,「哎,大家快看哪,那個年輕的將軍不就是兩年前參加孟家招親,最後勝利的那個小乞丐嘛!」

    秦政當年以肉體凡胎硬是在七天七夜不吃不喝,挺了過來,並且打敗了不少的修真者,所以牧馬城很多居民把秦政當成偶像,覺得他為世俗人爭了一口氣,讓修真者再也不敢小瞧他們。頓時,圍觀的群眾呼拉一聲把秦政等人團團圍住,紛紛向秦政問好,「秦政,你好啊。這些年你都上哪兒去了,怎麼不會咱們牧馬城看看。咱們牧馬城人都想著你呀!」

    秦政沒想到牧馬城的老百姓還記得他,激動得眼含熱淚,雙手抱拳,連連作揖,「大哥好,大爺你好……」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漢越眾而出,拉著秦政的手道,「孩子,你參加孟家的比賽時,老頭子我也去看了。沒想到你一個十幾歲的娃子還真給咱們長臉,居然打敗了那麼多的神仙,好啊!好啊!老頭子我這輩子沒有服過誰,但是老漢佩服你。這幾年我還惦記著你到哪裡去了,我還惦記著能在臨死前見你一面,對你伸伸大拇指,親口對你說一聲,『孩子,你幹的不錯,我們牧馬人以你為榮!」老漢越說越激動,最後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孫若彤伸手攙扶住老漢,「大爺,你有話慢慢說!」

    老漢看了孫若彤一眼,「嗯,挺漂亮一個女娃子。你和我們秦政什麼關係?」

    老頭的直來直去,讓孫若彤俏臉一紅,「我,我和小政是未婚夫妻。」在秦政的家鄉人面前,孫若彤也不願隱瞞什麼,只要能夠給秦政長臉,讓秦政高興,她什麼都願意做,何況只是當眾承認兩人的關係。

    老頭哈哈一樂,「不錯,不錯,只有你這樣的女娃子才配得上我們秦政。」圍觀的群眾發出善意的哄堂大笑。老頭也許嫌現場還不夠熱鬧,他對著站在秦政側身後的丹妮爾道,「這個女娃子也很好看,你和我們秦政又是什麼關係啊?」

    丹妮爾神色一黯,眼圈一紅,什麼關係?你問我,我去問誰呀?

    秦政忙道,「大爺,我們一塊兒進府說話吧。」

    老漢大手一揮,「不用了,老頭子從來不進官府的大門。秦政啊,你媳婦剛才說什麼,你們這次是來消滅吃人魚的?你們真的有辦法根除這一禍患嗎?肖大人可是費了兩年多時間,耗費了無數的人力財力也沒有一點效果。你們真的能夠辦到嗎?」吃人魚是牧馬城人對孛閡鯧的俗稱,比孛閡鯧更能揭發其本質。

    秦政道,「大爺,這次我們一定會把吃人魚全部殺死,你放心,也請鄉親們放心,如果我不能把吃人魚殺光,我秦政就親自跳到河裡餵魚。」秦政的慷慨陳詞博得了陣陣喝彩聲。

    老漢一拍秦政肩膀,「孩子,大爺我相信你不會給咱家鄉人說謊話,大爺我信你,說吧,」老漢拍著自己的胸脯道,「需要不需要我老頭子給你賣賣力氣,別看我頭髮都白了,但是耳不聾眼不花,也不用拄拐棍,給你跑跑腿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孫若彤道,「大爺,你的好意,我和小政心領了。你年紀大,出力的事情還是讓年輕人來吧。」

    老漢是個倔老頭,「你別看不起人,你要是不信,你隨便拉出來個小伙子,咱們比比力氣。」

    孫若彤對老漢的倔強,深感無奈,只好道,「好,大爺,我們錄用你了。」說完,孫若彤又對圍觀的人道,「諸位鄉親,為了消滅吃人魚,我們需要大量的人手幫忙,請大家互相轉告,官府從現在開始,大量招募青壯年勞力,來得時候請自備鐵鎬鐵鍬。每天工錢三百文,每日結帳。」

    老漢道,「我這就回家拿鐵鍬去。」

    孫若彤忙道,「大爺,你就不用去了。我請你辦件事,你對牧馬城的大街小巷比較熟悉,我們這裡有兩種告示需要張貼,還請你帶著我們的人在百姓聚集的地方多多張貼。」這兩種告示一種是安民告示,由陳雪親自起草書寫,另一種是招聘告示,招募青壯年勞力。

    老漢道,「是,只要讓老頭子出力,怎麼都好說。」

    不到一天時間,牧馬城大街小巷都傳遍了,兩年半以前勇挫修真者的小乞丐又回來了,這次是回來根治吃人魚的。於是深受孛閡鯧之苦的老百姓紛紛擾擾的扛著自家的鐵鎬鐵鍬到城主府報到,有很多人主動表示只要能把殺人魚殺光,再苦再累也願意,而且不需要官府支付一文錢。孫若彤先把這些人分流,把其中的老人和孩子剔除,然後組織青壯年勞力到天馬河河邊大興土木,讓他們挖一個長寬各百米深深十米的大坑出來。這些人雖不知挖坑和消滅殺人魚有什麼直接的關係,還是帶著一份希望跟著孫若彤派遣的官差來到了城外一地勢開闊處,在距天馬河僅四五米的地方開始挖掘大坑。

    對於秦政的到來,有人歡喜有人憂愁。

    孟家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得到秦政到來的消息。孟沅仁召集來自己的兩個兒子,商議如何應對此事,父子三人商量了半天也拿不出一個主意來。最後孟沅仁決定暫時按兵不動,並讓大兒子孟天馬上前去玄沖派把孟曉錚樸迦霖夫妻二人請回來,如果有可能的話,盡量再多邀請幾個玄沖派的高手到牧馬城坐鎮。

    封家自從孟家開採龜谷晶礦後,氣勢一直被孟家壓制。聽到秦政事隔兩年之後又殺回牧馬城,而且還成了朝廷高官。封家家主馬上派封藜科到城主府報到,並讓封藜科代表封家表示封家上上下下聽孫若彤秦政二人調度,全力配合消滅孛閡鯧。

    秦政對封藜科還殘留著少許的印象,欣然接受了封家的表態,封家好歹也是修真家族,最差也要比世俗人強不少,請他們幫忙,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按孫若彤的設計,大坑只挖一個是遠遠不夠的,天馬河流域有十幾萬平方公里,大小河流加起來總長度超過十萬米,只挖一個坑肯定不夠。封家的人被派出去到距牧馬城十公里的地方挖另外一個大坑。

    第二天,牧馬城的傳送陣開始頻頻啟動,慕容風色按照孫若彤的要求在全國各地調動來孫若彤所需的物資。孫若彤讓慕容風色準備兩樣東西,一樣是石灰石,另一樣是新宰殺的動物內臟。由於挖坑需要時間,同時為了確保能夠一次性消滅孛閡鯧,避免做重複功,所以在早期慕容風色輸送過來的都是石灰石。孫若彤讓人在大坑邊用木板搭建房屋,地上鋪上稻草等物,然後把石灰石暫時堆放在裡面。

    在別人挖坑的時候,孫若彤讓秦政抱著她,和丹妮爾一起在天馬草原上空轉了好幾圈,徹底摸清了孛閡鯧的災害性以及它們的具體分佈,此時的天馬河已經很難找到一條沒有被孛閡鯧污染的支流了,隨處可見孛閡鯧的身影,孫若彤都有些想不通,這麼多孛閡鯧生活在一起,河裡的魚都被它們吃光了,它們是如何生存的。秦政對此的解釋是一條成年的孛閡鯧不吃不喝可以活兩三年時間,屬於能夠極度忍饑挨餓的高手。

    準備工作一共花了一個多月時間,天馬草原上挖了有上百個大坑。生石灰和動物內臟每樣都準備的足足的。這一天,準備工作全部做完了,孫若彤、秦政、丹妮爾三人上了同一條船,船上擺放著好幾個裝滿動物內臟的大木桶,陣陣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木船也經過了特別的改造,船舷被加高了了半米多,即使孛閡鯧使出吃奶的力氣也不會蹦到船上來。孫若彤一聲令下,艄公將船撐離岸邊,然後緩緩地朝上游劃去。與此同時和這條船一模一樣的百餘隻木船出現在天馬河的各條主幹流之中。

    等到了離牧馬城有五公里的距離後,孫若彤示意可以開始投放血食了。被分派到的官差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拿著一個木瓢舀了滿滿一瓢血淋淋的動物內臟傾倒到天馬河中。頃刻間,周圍的孛閡鯧聞到血腥味嗡一下圍了過來,爭先恐後的搶食著從天而降的美味。在孛閡鯧的爭搶之下,天馬河好像被煮沸一樣,波浪翻滾,泛起朵朵血色的浪花。

    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船上的人都不由得面色蒼白,齜牙咧嘴。孫若彤作為總策劃人也沒有想到孛閡鯧會如此洶湧,玉面變得煞白,秦政攬住她的纖腰,讓她感覺到自己的關心。丹妮爾氣苦,一跺腳,伸手從官差手中奪過傾倒血食的木瓢,「讓我來。」

    隨著一瓢瓢的血食倒入河中,越來越多的孛閡鯧圍了過來,孫若彤示意艄公開船,往臨時挖掘的大坑方向劃去。一桶血食倒光,再換另一桶,很快,船尾尾隨了有數千條孛閡鯧,它們不顧一切的搶奪著新鮮的動物內臟。船上的人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孛閡鯧撞擊到船壁上的聲音以及它們撕扯動物內臟的恐怖聲響。

    丹妮爾強忍噁心連倒了兩三桶,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哇」的一聲,把清晨吃的水果全吐了出來。秦政微微搖頭,上前接過木瓢,代替丹妮爾做傾倒血食的雜役。

    秦政投放血食時,嚴格按照孫若彤制定的即可以把它們引過來又不讓它們吃飽的方針,小心翼翼的控制投放血食的頻率。過了約一個時辰,目的地就在眼前了。孫若彤登上船頭,朝守衛在大坑邊的壯丁一揮手,幾個小伙子忙把堵在大坑和天馬河之間的麻袋搬開。大坑裡事先灌滿了一多半的水,又倒進去二三十桶新鮮的內臟,水面上漂了厚厚的一層。離著很遠就能聞到血腥的味道。

    此時,船已經到了大坑附近,秦政停止投放血食,被勾起食慾的孛閡鯧聞到不遠處的血腥,變得更加瘋狂,嗖嗖的一群接著一群嗡湧而入,不一會兒功夫,大坑內到處可見內臟被孛閡鯧搶食的畫面,坑邊的人扛著一桶又一桶的內臟往裡面倒。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天馬河附近所有的孛閡鯧基本上都被引到了大坑之中,河面上很難再找到孛閡鯧了。孫若彤忙指揮人把大坑的口堵上。然後孫若彤開始進行消滅孛閡鯧最重要的一環,投放石灰石。

    石灰石遇水會散發出大量的熱量,這一特性正是孫若彤制定此計的關鍵所在。等倒了十幾筐石灰石之後,水面上開始冒起密集的氣泡,水面上也騰起渺渺的水霧,河水這次是真的被煮沸了。很快,孛閡鯧就從天上摔倒了地上,滾燙的河水先是把它們燙死,然後又把它們煮爛。有些暫時沒死的孛閡鯧痛苦的從水中跳出來,力盡之後落在水中,又跳出來,再次落在開水之中,直至沒有力氣了,白肚一翻,只等著石灰石把它們煮爛。

    只花了盞茶功夫,肆虐牧馬城兩年有餘的孛閡鯧被小小的石灰石完美的解決了。圍觀的群眾發出由衷的歡呼聲,對出主意的孫若彤發出各種各樣的讚揚聲。

    晚上,外出人員在城主府會合,孫若彤聽取了他們的匯報,每組成員都圓滿的完成了安排的任務,天馬河內的孛閡鯧經此一役,基本上被消滅完了。孫若彤讓大家先休息,第二天要沿著天馬河河岸嚴加排查,要力求發現任何一條漏網之魚。孛閡鯧的繁殖能力很強,稍有不慎就會死灰復燃。

    心情興奮得眾人連聲答應,然後有家的回家,沒家的安排在城主府休息。衙役們興沖沖的勾肩搭背相攜而去,相約買上幾兩小酒幾個小菜好好的喝一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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