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關好房門,隨後布下隔音的禁制,然後神色緊張地看著眼前巧笑嫣然的絕色女子,「你是誰?」
阿秀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特別愛笑,無論什麼時候臉上都帶著迷人的笑容,美眸迷成了一條線,豐潤的唇角也微微翹起帶起兩個淺淺的酒窩。但是這些看在秦政的眼裡,卻無異於催命的鬼符。阿秀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強了,在他所見到的修真者中完全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即使是一代宗師的梅洛賓還是佛宗的曇志,給秦政的感覺都遠遠比不上看上去嬌弱無比的阿秀。阿秀雖然幻化成普通人的模樣,可是秦政最不怕的就是幻術,因此一看到阿秀,秦政被阿秀的修為嚇了一大跳。他不明白阿秀的來意,所以要避開孫若彤和阿秀好好的聊一聊,希望阿秀沒有惡意,心中祈禱阿秀千萬不是衝著孫若彤陳蓉等人來的。憑阿秀的修為,秦政連一絲的勝算都沒有。
阿秀笑著道,「你是秦政,秦公子吧?你很不錯,能夠一眼看出我的身份來。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傷害外面的幾位姑娘的。」
秦政恭敬的道,「多謝前輩手下留情。不知前輩從何而來,又想到哪裡去啊?」
阿秀坐下來,她反客為主的指著不遠處的一張椅子道,「坐啊。秦公子,我在樓下和孫姑娘聊天的時候,孫姑娘對你多有讚譽,誇你聰明勇敢。現在我倒是要考考你,你猜一下我是誰?猜對了,有獎哦。」言罷,阿秀像個鄰家小妹般調皮的朝秦政眨眨眼。
秦政對阿秀的脾性一點也不瞭解,不知她這樣說有何用意。說實話,換成任何人都明瞭阿秀的問題分明是強人所難。對於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沒有絲毫的提示,就算秦政是諸葛轉世也不能猜到她的身份。如果面前的不是一個秦政拚命也惹不起的超級高手,他要麼會跳起來指著對方的鼻子破口大罵無聊要麼轉身離開不陪無聊女玩著沒頭沒腦的遊戲。可是秦政卻不能這樣做,阿秀給了秦政很大的壓力,而且從來沒有過的壓力。秦政絞盡腦汁也猜不出阿秀的身份,他正要說出實情,卻看見阿秀嘴角浮現出略顯狡黠的笑容,突然之間靈光一閃,「前輩,你該不會是金智秀吧?」
金智秀神色一凜,隨後微微一笑,「呃,不錯,你還有點門道。小女子正是金智秀,金珍族少主。秦公子,你既然能夠猜到我的身份,想必我的來意你也應該明白了。我也不繞彎子了。請問,罡火爐在哪裡?」
秦政話一出口就知要糟,他能夠一下子猜出金智秀的身份,一定會給金智秀一個他知道罡火爐下落的印象,緊接著金智秀果然向他詢問罡火爐的下落。金智秀既然找上門了,如果他不給出一個滿意的答覆,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說到底罡火爐是金珍族的鎮派之寶,作為一族少主,金智秀絕無可能讓本族珍寶流落在外。罡火爐是秦政最早得到的法寶之一,而且在他修煉過程中,罡火爐為他出了不少力,秦政雖想把罡火爐據為己有,但是他也清楚這樣做並不是上上之策,反而會引火上身,得不償失。金智秀的修為至少也是合體初期,別說秦政了,在劥龍國整個修真界都能夠橫著走了。秦政只是一個小角色,還有大好的人生等著他經歷,他還想和彤彤姐廝守一輩子,不想因為一件寶器和金珍族結下仇怨。想到這裡,秦政道,「前輩,罡火爐的下落,我的確知道。不過你能不能讓我和彤彤姐說幾句話後,再把情況通報給你。」
罡火爐是金珍一族世代相傳的寶器,在金珍族族人的心目中有著不可替代的地位,一直由金智秀的父親金坪南保管。金坪南也是一個修真高手,修為雖然沒有女兒高,卻也達到了分神初期。憑著金珍族的聲望,一般的不是吃了豹子膽的人是不會把主意打到金珍族的頭上的。可是,事情壞就壞在金坪南身上。金坪南修為雖高卻是火爆脾氣,生平最受不得激將法,就像炸藥桶一樣一點就炸,因為這個脾氣不知吃了多少虧,被金智秀埋怨了多少次,每次金坪南拍著胸脯向女兒保證一定改一定改,可是轉眼間就被他拋在腦後。
金坪南有幾個交情過硬的朋友,經常在一起交流修真心得。那一天不知是誰挑起的頭,幾個老朋友議論起各自家族門派的保安實力,都認為本門本派防護實力是最高的,手段是最強的。金坪南是大嗓門,嚷起來幾個朋友根本壓不住他。他最好的朋友胡明聿想和他開個玩笑,在一次造訪金珍族的時候,順手牽羊將擺放在煉器室的罡火爐順走了。金坪南和胡明聿交情非淺,金珍族的幾件比較有名的法寶,胡明聿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簡單的基本法門,罡火爐的放大縮小的法訣金坪南以前給幾個朋友演示過,所以胡明聿才能夠不知不覺地將罡火爐偷走。胡明聿偷走罡火爐後,為了增加震撼性,幫老朋友改改壞脾氣,就馬不停蹄的利用星級傳送陣七拐八拐的跑到了地星。
胡明聿也是一個怪脾氣的修真者,最在意兩件事,一件是修真,一件是朋友,對其他的事情都是興趣缺缺。修真者修真後基本上會越活越年輕,到了元嬰期後可以變成十八九二十一二歲的又高又帥的小伙子,可是胡明聿卻沒有選擇調整相貌,一直是一幅七八十歲的猥瑣老頭。他把這次的「逃亡」經歷當成了一次有趣的遊歷,他封印了自己的能力和修為,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不料修真高手當久了,早已經忘記了世俗人是如何生活的,他閒極無聊,就把主意打到了罡火爐的頭上。於是他在摩爾寺大街上擺攤,要把罡火爐賣掉,借此體驗一把世俗人的生活,並沒有真的打算把罡火爐賣掉。無巧不成書,他擺攤的時候,恰好遇到了秦政和孫若彤,秦政是個識貨之人,而孫若彤又為了幫秦政買到罡火爐甘願把亡母送她的珍珠耳墜抵押出去。兩個少男少女的真情感動了胡明聿,於是他擅自作主把罡火爐送給了秦政,為的是成全孫若彤對秦政的一片心意。
胡明聿順走罡火爐不到半天時間,金珍族旗下弟子就發現罡火爐消失了,被人偷走了。這下子,金珍族像被捅的馬蜂窩一般,上上下下都被動員起來尋找鎮派之寶的下落。矛頭很快指向了胡明聿,在女兒的盤問下,金坪南斷斷續續說出了和胡明聿打賭的事情。金智秀對父親和胡叔叔小孩子般胡鬧的舉動哭笑不得,親自上胡明聿的家登門拜訪,沒想到胡明聿的弟子說胡明聿外出遊歷了。無奈之下,金智秀派自己的師弟師妹還有弟子四處尋找胡明聿的下落。罡火爐是金珍族最好的煉器爐,有很多法寶的煉製離開罡火爐根本煉製不出來。經過不懈的追查,金智秀把目標鎖定在了地星。但是線索追查到這裡也斷了,金智秀只好派弟子在劥龍國還有其他國家的主要城池粘貼告示,尋找罡火爐。她之所以許下重賞,不怕別人知道罡火爐的珍貴後隱藏起來,是因為要使用罡火爐必須有相應的功法才能夠使用,而這功法是金珍族的不傳之秘,她沒想到秦政竟然懂得就連金珍族也已經失傳的文字,而且又掌握了各種各樣的煉器手法,罡火爐在秦政手中發揮的功效不比在金珍族手中差,秦政已經用罡火爐煉過好幾次法寶了。
金智秀在粵靄城傳送陣旁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秦政,秦政給她一種很熟悉很親切的感覺。她當時躲在人群了,暗中窺視秦政的舉動,注意到秦政和孫若彤看到罡火爐畫樣的時候,表現得很不自然,直覺告訴她秦政一定有問題。於是她派弟子暗中跟蹤孫若彤等人的行蹤,當弟子匯報秦政等人下榻在修真會館,並且秦政已經一個人外出之後,金智秀決定一個人接近孫若彤三女。金智秀秉性善良又能說會道,幾乎是和孫若彤一見如故,兩個人真是相見恨晚,就差斬雞頭,燒黃紙結為姐妹了。在金智秀有意識的誘導下,潭雅和陳蓉把秦政的很多事情炫耀了出來,陳蓉對自己的姐夫可是非常崇拜的,潭雅也收過秦政不少的「賄賂」,在金智秀這個外人面前難得的說了秦政不少的好話,到了後來,連孫若彤也被金智秀套出來不少的情報。孫若彤雖然一直迴避談論罡火爐,但是金智秀仍然從潭雅口中得知秦政曾經在半年前從一個邋遢的老頭兒手中買到過一個拳頭大的破香爐。於是金智秀知道了線索就在秦政身上。
聽到秦政的要求,金智秀暗鬆了一口氣,長達幾年的搜尋過程終於要有個結果了,這些年為了尋找到罡火爐的下落,她放棄了修煉,一心一意撲到尋寶的事情上。而這對於一個不足百年就要渡劫的修真者來說是一件非常危險的舉動,這時候她應該呆在密室或者秘地潛修,一方面準備抵禦天劫的法寶一方面提高自己的實力,像現在這樣跨越幾個星球外出簡直是在浪費生命。她由衷地笑道,「沒問題,秦公子,你先出去和孫姑娘商議,我暫且在房間裡等你給我答覆。」
秦政撤出他設下的禁制,剛打開門,孫若彤焦慮的面孔就映入了他的眼簾。在孫若彤身後是同樣一臉不安的陳蓉和潭雅,丹妮爾也跟在孫若彤等人身後。和孫若彤不同,丹妮爾表現得很平靜,因為她作為修真者,知道像金智秀這樣實力強大的高手基本上不可能欺負世俗人和初級的修真者,即使這兩種人惹到金智秀頭上,金智秀最多出手懲戒一下,不會下辣手的。丹妮爾修煉到元嬰期後,六識比以前靈敏許多倍,再加上她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修真天才,六識要比一般修真者靈敏許多,所以她能夠不被金智秀簡單的幻術迷惑,而憑自己的六識感覺到金智秀的高深修為。
秦政拉著孫若彤細滑的玉手,「彤彤姐,我沒事,你們幾個不用擔心。對了,彤彤姐,你們跟我先下去一趟,我有事情跟你們商量。」
來到樓下的大廳,幾人坐下後,秦政把金智秀髮現罡火爐在他身上的事情說了出來,然後又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罡火爐是孫若彤買給他的,是孫若彤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秦政雖有打算,也要先和心意相通的孫若彤說好。
孫若彤聽完秦政的話後,沒有急著發表意見。潭雅第一個開口道,「我不贊成把罡火爐給金智秀。不管怎麼說,罡火爐是姐姐花錢從別人手中買回來的。她要想要,讓她去找當初把罡火爐賣出去的那個老頭。憑什麼讓我們把罡火爐還給她。」
陳蓉道,「姐夫,我覺得雅妹說的有道理。按照劥龍國律法,我們這叫第三人的善意取得,我們支付了充足的貨款,完全可以不理會阿秀的返還要求。」陳蓉現在考慮事情都是站在秦政的角度,她又是一國儲君,對本國律法自是爛熟於心,此時信手拈來倒也顯得有理有據。
丹妮爾道,「事情不像儲君說的那麼簡單。金前輩和阿政之間的事情不能夠用世俗界的法律來衡量,修真界有自己的法則,我覺得阿政應該把罡火爐還給金前輩。」
潭雅反駁道,「哼。你站著說話不腰疼,寶貝不是你的,你當然不在乎了。」
丹妮爾不屑的道,「你純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給你一般見識。」
潭雅指著丹妮爾的鼻子,「這是我們的家事,誰讓你摻和進來的?你走吧,我們不歡迎你。」
孫若彤面色一沉,「雅兒,不許胡說。快給丹妮爾道歉。丹妮爾,你別和雅兒一般見識,她年輕不懂事,得罪的地方還請你看在我和小政的面子上多多包涵。」
潭雅氣道,「姐,你讓我跟這種人道歉,我不幹。我又沒有說錯話,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家事嘛,幹嘛讓她摻和進來。」陳蓉在旁邊也符合的點點頭,丹妮爾就當沒看見。
秦政被她們吵的頭都暈了,「雅雅,丹妮,我們正在商量要緊的事情,都已經火燒眉毛了,你們能不能先別吵了。現在我們最要緊的是商量出對策來,而不是無意義的吵來吵去。」
潭雅小嘴一噘,不滿的橫了秦政一眼後,又開始生氣地瞪著丹妮爾,不過她倒是安份了下來,不再和丹妮爾吵鬧了。
孫若彤對丹妮爾突然出現在她們身邊,也有些不滿,可是解決罡火爐的歸屬已是迫在眉睫,她現在沒有時間考慮丹妮爾的問題,目前首要的問題是想個萬全之策,即能夠滿足金智秀,又不能讓秦政吃虧。她在秦政和金智秀上樓交談的時候,已經從丹妮爾口中探知金智秀的大概修為,知道了這個剛認識的姐妹居然是個超級高手,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小政樹下強敵,多一個朋友不如少一個敵人,這是孫若彤遍閱無數典籍之後得到的一條結論。小政現在的敵人已經夠多的了,未來修真的道路已經注定艱辛了,說什麼也不能再多幾道坎了,她身為小政的未婚妻,一定要替他把好關,不能讓他犯錯誤。想到這裡,孫若彤開口道,「小政,我贊成你的意見。我們應該把罡火爐還給阿秀。」
潭雅道,「姐,這樣我們不是吃虧了嗎?」
陳蓉也道,「若彤姐,如果我們把罡火爐還給阿秀,以後姐夫想煉器的時候怎麼辦呢?」
秦政道,「其實離開了罡火爐,我還懂得心煉和凝煉兩種製器方法,但是我現在功力不夠,用不了。」
孫若彤笑道,「小政,你不用擔心。我覺得我們處理這件事應該秉承兩個原則,一是我們必須把罡火爐還給阿秀,二是我們也不能吃虧,不能白白的把罡火爐還給阿秀。」
丹妮爾道,「這兩條我也贊成,可是該如何操作呀?」
孫若彤道,「我們可以把罡火爐交易給阿秀。阿秀肯出五百塊中品晶石徵集線索,這說明罡火爐對她們金珍族很重要,而且金珍族願意通過和平的方式取回罡火爐,而不是巧取豪奪。」
這時,樓上傳來鼓掌聲,「說的好。孫姑娘,不愧我金智秀和你一見如故,你把我的心態摸的一清二楚了。」金智秀緩緩地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你猜得完全正確,只要你們的條件不過分,我們金珍族願意付出足夠的誠意,取回我族珍寶罡火爐。有什麼要求,秦公子,孫姑娘你們儘管提。」金智秀話語中透出強大的自信,憑她的實力和金珍族的強盛,她的確有資格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