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不是走火入魔,相反還是好事。」
「好事?什麼好事?我怎麼聽不明白。」秦政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是個非常複雜的事情,一時半會兒的說不清楚。」樸戥剡不打算告訴秦政實情,有時候人們知道得太多並不是什麼值得慶幸的事情,尤其是剛剛開始修真的人。實踐表明,很多有修真天賦的人在得知自身的優勢後,對他們並沒有好處,最後的成果往往還比不上資質不如他們的同齡人。
秦政聞聽有些失落,不過他也沒有在意,反正他從來不會強求些什麼。
「秦老弟,不要沮喪著臉。開心點!」樸戥剡心情很好。
政心不在焉的應道。
「秦老弟,你到祖曧星有兩年了吧?」
「兩年半。」
「是嗎?你有沒有想過回到地星去?」
「回去?為什麼?我在這裡過得挺好。難道樸大哥要趕我走?」
「不不,我不會趕你走的。你願意在這裡待多久就可以呆多久。不過……」樸戥剡沉吟道,心裡在猶豫要不要告訴秦政事情真相。
「不過什麼?」秦政很不滿樸戥剡話只說一半。
樸戥剡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透露給秦政,因為他覺得秦政雖然年輕,心智卻很堅韌,或許能夠幫到他,更何況現在也只有他在他身邊,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
「秦老弟,你有沒有興趣聽一個故事?」
「聽故事?好啊。反正又沒有別的事情,聽聽也不錯。」
樸戥剡長歎一口氣,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落寞,「我要給你說的故事是關於我的。我和你一樣,也是一個孤兒。在我四五歲的時候,家裡遭了火災,父母不幸被大火燒死。從此以後,原來和藹可親的鄰居親友一個個變得面目可憎,都來欺壓於我。也許在他們眼裡,我甚至連一個狗也不如。」說到這裡,樸戥剡非常激動,雙目中流露出仇恨的目光。
秦政理解的點點頭,這樣的日子他經歷的並不比樸戥剡少。
「為了活下去,我要過飯,偷過人東西,和人打過架,也罵過街。可以說除了殺人放火,一切苦活髒活累活危險的活我都幹過。
在我十歲那年冬天,天寒地凍,老天連著下了四五天的鵝毛大雪,大地早就被一層厚厚的雪覆蓋住。那時候,我身上只有一套破破爛爛的單衣,根本就抗不住冰冷的天氣。在下雪前,我還可以在田地裡搜尋一些世俗人遺留下來的麥粒甘薯充飢。可是大雪一下好幾天,就連這唯一的生路都被老天奪去。
我餓的實在受不了,於是溜到摩爾寺城中,想碰碰運氣。媽的,這些生活在天子腳下的人連一點小小的同情心都沒有,我連著在七十六家民宅,十九家酒樓,四十一家商舖裡乞討,居然沒有一個人肯施捨給我半塊兒麵餅,連口水也不給。」
秦政一聽也是憤然,樸戥剡的被拒絕記錄要遠遠超過他。大家同為乞丐,難免有些同病相憐的意思。
「後來,我趁著有人餵狗的機會,從狗嘴裡偷出一碗飯來。他媽的,老子居然在畜生的飯中找出來小班碗的肉。」樸戥剡越說越氣憤,從他嘴裡冒出不少髒話。
「我不甘心,憑什麼富人家的狗吃得比普通人家還要好,憑什麼大冷天的我卻得為了填飽肚子奔波。左思右想之後,我決定報復,把我受到的苦難千百倍的還於曾經陷害侮辱過我的人。
拿定主意之後,我在大街上轉來轉去,尋找下手的目標。在我找了有兩個多時辰後,我看見有兩個人……」說到這裡,樸戥剡突然停了下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樂呵呵的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中。常常在他夢中出現的畫面再一次在他腦中浮現。
那一天,樸戥剡躡手躡腳跟在兩人後邊。被他跟蹤的兩個人,一大一小,是一個少婦領著一個八九歲的女童。樸戥剡看著他們進入裁縫鋪縫紉衣服,進飯館吃喝熱騰騰的飯菜,而他為了報復,卻在外邊忍饑挨餓受凍。好不容易等到她們逛街逛累了,往家走去。大小兩人順著一條幽靜的胡同走著,似乎不知道正有危險等著他們。
樸戥剡手裡緊緊抓著一根半米多長的棍子,見他們進了胡同,心中一喜,不由得加快腳步,衝到兩人後邊,舉起凶器朝少婦砸去。沒等他砸下去,從少婦身上傳來一股巨力將他拋在地上。樸戥剡知道自己打劫不成,反而被人抓個現行。他渾身像散架一樣,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正在他忐忑不安的時候,耳邊傳來天籟般的聲音。
「媽媽,這位小哥哥怎麼了?為什麼他要躺在地上?地上多涼啊!」
樸戥剡順著聲音望去,眼前站立著兩個人,一個美艷的少婦手裡領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孩兒,正是他要下手的目標。
「你沒事吧?」少婦溫柔的對他講,她的聲音是那麼的甜美溫婉。
樸戥剡冰冷的心好似被一股暖流澆過,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可否認,樸戥剡是個非常堅強的人,在他家破人亡時,都沒有流過淚,現在,少婦僅僅一句話,就讓他傷心至此,也許這就是是人常說的緣分吧。
小女生從她懷裡掏出潔白的手絹走到樸戥剡身邊,也不嫌棄他一身髒兮兮的,用白嫩的小手幫他擦起眼淚來,口裡還安慰他:「小哥哥不哭,再哭就不漂亮了?」這原本是媽媽安慰她的話,現在卻被她用到這裡。
少婦站在一邊,嘴角含笑看著自己善良的女兒安慰樸戥剡。
很多年沒有小夥伴的樸戥剡感受到來自小女生身上發自內心的關懷,心中的悲傷漸漸淡去,抽噎聲越來越小。
「小哥哥,你為什麼不回家?你為什麼穿著這麼薄的衣服?你不冷嗎?」小女生的問題像連珠炮一樣。
樸戥剡的傷心事一下子就被勾出來,原本有些平復的心情再起波瀾,「我沒家了。爸爸,媽媽都死了,就剩我一個人。」他越說越傷心,眼淚又一次嘩嘩的流。
小女生被樸戥剡悲慘身世搞得心中一酸,眼睛也紅了。她伸手抓住樸戥剡的手,「小哥哥,不要哭啦。你沒有家,可以到我家裡。以後我們一塊兒玩,好不好?」
樸戥剡也很喜歡眼前的小妹妹,如果可以和她待在一起,真是好得不能再好。可是,過早嘗盡人間冷暖的他知道,小女生的話是不算數的,如果她媽媽不答應,也是白搭。
樸戥剡一邊擦眼淚一邊說:「好是好。可是阿姨同意我們在一塊兒玩嗎?」說完,偷偷望了一眼他「打劫」的對象。
小女孩把樸戥剡拉起來,兩人牽著手走到少婦身邊,「媽媽,讓小哥哥到咱家住,好不好?」說完,小女孩撲到媽媽懷裡,膩聲撒起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