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輝道路 第六卷 第三章 科納克裡
    科納克裡在坦能堡以南150公里,既是塔斯曼帝國草原行省的首府,也是北部地區最重要的要塞,當軍隊與聯軍對峙在坦能堡城下的時候,這裡又變成了糧秣和武器的供應、儲存基地,戰略地位的重要僅次於坦能堡,因而也駐紮了相當規模的軍隊:塔斯曼正規軍二個軍團,一萬二千人左右;民壯組成的守備隊,三千餘人;玻茲南僱傭軍三個軍團,兩萬餘人。

    坦能堡失守後,潰退到科納克裡的軍隊將近五千人,其中還有十幾名魔法師,從而使守軍的總兵力攀升到四萬餘人,初步具備了與聯軍相抗衡的實力。

    科納克裡背靠奔騰的科納克裡河,東西北三面都是平原,地形易守難攻;城牆高十六米,城牆底部寬八米,頂部寬四米,分內外兩層,全部用條石砌成,堅固異常;城牆上每隔三米一個垛口,兩百米設一座箭塔,射擊孔是密密麻麻,無處不在;城內中心處修有四座高達三十米的尖塔,居高臨下,視野開闊之極,既可以監視城池週遭的動靜,也能提供給魔法師、弓箭手作為遠程攻擊的平台。

    此外,為了提高防禦能力,設計者還特意把城牆的四角向外延伸出八十餘米長的一截,這樣一來,攻擊者在應付正面守軍的同時,還不得不時刻防備自己的兩側,難度可想而知。

    守軍指揮官考慮到聯軍有強大的飛行部隊,毫不猶豫地把手頭僅有的八十多名魔法師和將近兩百名高階騎士都部署到尖塔和角城,再用相當數量的長弓手來進行配合,以此來抵消對方的空中優勢。與此同時,他在接到坦能堡失守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向班加羅爾發出求救援信,請求諾曼三世派遣更多的軍隊和魔法師前來增援。

    然而,已經擁有了壓倒性力量的聯軍怎麼可能給敵軍留下充裕的反應時間!?

    攻克坦能堡之後的第四天,十萬大軍浩浩蕩蕩殺到了科納克裡城下,搭建營壘、構築工事、整頓軍隊和戰具,準備攻城!

    與此同時,包括食人魔和大耳怪在內的兩萬聯軍在巴薩卡營壘對面構築好工事,擺出了長期對峙的架勢。

    三月五日,晨。科納克裡。

    狂風捲積烏雲,在空曠無垠的平原上肆虐,剛剛抽出嫩芽的野草膽怯地搖擺著瘦弱無助的身軀,一會倒伏在地面上,一會又挺直了腰桿,遠遠望去,如同波濤洶湧的海面。在廣袤的大海中間,孤零零地矗立著一座雄偉的城池,數百面旌旗高踞城頭,迎風招展,密密麻麻的士兵肅立在旗幟的下面,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前方!

    城牆下面,數十輛投石機一字排開,進入臨戰狀態;角城和尖塔內,魔法師和騎士都下意識地握緊法杖和武器,逡巡的目光不時從天際掠過。

    「咚,咚,咚」,突然,沉悶的戰鼓聲從聯軍的營壘裡傳了過來,如同驚雷一般滾過大地,鼓槌的每次敲擊都彷彿打在胸口上,使人氣血翻湧,緊接著,十幾道寬大的營門轟然倒地,數以萬計的聯軍士兵,彷彿滾滾激流,向前噴湧而來,在他們的頭頂上方,是一面面獵獵的軍旗和如林的刀槍!

    隊伍的最前面是三千餘名凶悍的狼騎兵,在威爾珊迪統領的指揮下,排成三排,緩緩向前推進,五千名身高體壯的野蠻人戰士緊隨其後;第二陣是包括蜥蜴射手在內的數千名弓箭手,以二十米的距離跟在後面;第三陣是數量龐大的步兵,他們排成整齊的方陣,攜帶數量空前的投石機、雲梯、攻城塔和破城槌,徐徐逼近;五千餘名奧斯曼輕騎兵,一色黑衣彎刀,在兩翼戒備。

    望著不斷接近的黑色浪潮,無邊的殺氣使守軍感到一種難以抗拒的壓迫感正在越來越強,同時嘴唇發乾、喉嚨乾燥、手心滲出細密的汗珠——異常緊張!

    不過,由於傳言中恐怖的飛龍和獅鷲都沒有出現,使守軍稍微恢復了些勇氣。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清脆的龍吟和獅鷲犀利的嘯聲響徹雲霄,數百道黑影從聯軍營壘內扶搖直上,然後在五百米的高度調整方向,向科納克裡俯衝過去!

    突然,數十幾束白光從尖塔和角城衝出,縱橫交錯、閃電般向飛禽們掃去。

    刺耳的尖叫聲中,最前面的十幾隻猛獸搖搖晃晃著飛開,其餘的立刻向上攀升,脫離對方的攻擊範圍,然後在半空中往來盤旋,伺機發動新的襲擊。

    凌子風、阿努比斯、托爾三位首領,並肩策馬跑在軍隊的最前面,在他們的身後,是數百名護衛。地面在翻飛的馬蹄下飛速向身後跑去,一道黑乎乎的城牆不可阻擋地迎面撲來,在瞳孔中的影像越來越大,直到再也看不到別的東西。

    三人飛馬跑上離城八百多米的一個土丘上,凝神打量對面的城池,在他們的腳下,聯軍正在展開隊形,進行最後的準備。

    「攻城最關鍵的是要把握好攻擊的節奏!」奧斯曼軍隊在聯軍中佔據了數量上的絕對優勢,阿努比斯便理所當然地成為聯軍的最高指揮官,毫不客氣地向兩位盟友傳授打仗的經驗:「第一,步兵發起突擊之前,投石車必須全部開始攻擊,盡最大力量摧毀對方的投石車和防禦設施,並壓制對方的弓箭手;第二,步兵必須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越過守方弓箭的覆蓋範圍,推進到城牆下,然後再用弓箭手壓制對方的弓箭手,掩護前鋒登城;第三,前鋒必須是精銳中的精銳,不但要武技強橫,而且要悍不畏死,因為他們肯定要面對數倍於己的守軍的瘋狂反擊;第四,軍隊的投入必須前後緊密銜接,萬萬不能出現停滯,哪怕是幾分鐘都是不可以的!」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說到這裡,阿努比斯特意加重了語氣,「不要奢望一蹴而就!如果遇到意志頑強的對手,曠日持久的消耗戰將變成必然的結果!」

    托爾望著迅速向兩端擴展的黑色浪潮,沉聲說道:「那就用人命來拼吧!無論是我們的,還是敵人的,都一樣——這就是戰爭!」

    凌子風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希望我們的新式武器能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把我軍的損失降低到最低限度!」

    一個小時之後,聯軍部署完畢:數萬名士兵排成數十個巨大而整齊的方陣,上方是如林的刀槍和飄揚的軍旗,陽光從雲層的間隙投射下來,反射出一片粉紅色的光暈,冷眼望去,彷彿浸透了鮮血一般。

    在方陣的前面,整齊地排放著數以百計的雲梯、八座巨大的攻城塔和碩大無比的破城槌;攻擊部隊的後方,五十餘架黑黝黝的投石機以二十米的間隔一字排開,旁邊擺放著堆積如山的石彈,炮手們肅手立在兩旁,已經進入了臨戰狀態。

    「嗚…」悠長的號角聲驟然吹響,沉悶的戰鼓聲雷鳴般激盪而起,城牆下面的龐大方陣開始搖動,乍看上去,彷彿地面都晃動起來!

    「目標,正前方;距離,八百米;小型石彈準備!」

    「準備完畢!」

    「放!」戰刀迅猛揮下,伴隨著刺耳的呼嘯,數十公斤重的石彈從皮兜中騰空而起,瞬息之間就被拋射到幾十米高的空中,然後在重力的作用下如同隕石般飛速墜落,在守軍的眼中越來越大!

    「轟隆,轟隆…」

    驚天動地的巨響接二連三地響起,濃密厚重的煙霧衝霄而起,破碎的人體、碎裂的石塊、星星點點的鮮血漫天飛舞,淒厲的哀嚎和驚慌的尖叫響成一片——投石機僅僅發射了兩輪,科納克裡北門正中的兩座箭塔和城門樓就轟然倒塌,一片狼藉。

    然而,對於守軍來說,噩夢才剛剛開始!

    對重式投石機的發射速度比老式的要快上好幾倍,以每分鐘一發的速度瘋狂射擊,而校準之後的轟擊,也更加精準,從城頭看去,只能望到滿天的石彈,以雷霆萬鈞之力,劈頭蓋臉地砸下來。

    堅硬的條石應聲而裂,石彈在城牆上翻滾跳躍,當者無比骨斷筋折,血肉橫飛!

    聯軍投石機的兇猛遠遠超出了守軍的想像,守軍有的徒勞地舉起盾牌,有的逃也似地躲進箭塔的底層和垛口下方,更有甚者,雙手抱頭跑下城牆。

    「臨陣退縮者,殺無赦!」塔斯曼軍官發出聲嘶力竭的吼叫,雪亮的鋒刃在人群中帶起一漫天血雨,十幾顆猶自帶著驚恐表情的頭顱連續被踢下城頭,這才把行將失控的局面勉強穩住。緊接著,大批民壯手持皮墊、竹簾和草蓆等物出現在城頭,冒著密集的石彈,匆忙把城牆和箭塔的外牆遮擋起來。

    然而,往日應付投石機最有效的辦法卻突然失靈——石彈輕而易舉擊穿了保護物,餘勢未衰,在城頭和牆體上留下一個個巨大的凹陷和窟窿!

    「反擊,反擊!」守軍指揮官方寸已亂,歇斯底里的狂呼亂叫起來,向部署在城牆內側的投石機下達了壓制射擊的命令。

    隨著指揮官一聲令下,四五十塊巨石騰空而起,越過高高的城牆,裹帶著勁風,狠狠砸向聯軍方向,但是卻無一例外地落在步兵方陣之前四五十米遠的地方——投石機的射程太近,五百米已經是極限距離!

    數十塊巨石接二連三地落在空地上,聯軍陣營內立刻爆發出陣陣譏笑。

    「換最小的石彈,給我狠狠打!」惱羞成怒的指揮官氣急敗壞地下達新的命令。

    話音未落,一顆石彈越過城牆,準確地砸在投石車上,木製車身轟然倒地,碎裂的木屑沖天而起,炮手們頓時驚叫連連,亂作一團。

    沒等守軍反應過來,無數二十公斤重的石彈以遮天蔽日之勢,從城牆上方砸落下來,落點異常準確。守軍的投石機還沒來得及校準目標、更換石彈,就已經在對方的飽和轟擊下灰飛煙滅,炮手們要麼腦漿迸裂、骨肉如泥,要麼拖著殘肢斷臂在密集的彈雨中哀嚎慘呼!

    守軍的反擊非但沒有起到壓制對方的目的,反倒暴露了投石機的位置,以至於被摧毀無遺,沒有了遠程武器威脅的聯軍,肆無忌憚地開始了進一步的動作!

    步兵方陣緩緩蠕動,露出五十米寬的通道,投石車在馬匹的拖曳下越眾而出,前進兩百多米,重新擺開陣型,準備發射,與前次不同的是,石彈的重量上升到一百公斤。

    「放!」

    數以百計的中型石彈騰空而起,急速向半空中飛去,在呼嘯的勁風中迅速變小,頃刻間就越過數百米的距離,接著在城牆前百餘米的地方攀升到最高點,最後在重力的作用下,鋪天蓋地般向城內落去。

    「轟隆!」「轟隆!」…

    驚天動地的巨響此起彼伏,城牆在連續轟擊下竟然搖晃起來,甚至數百米外的地面都微微顫抖,聲勢驚人!

    城牆上下牆倒屋塌、塵土飛揚,慘叫聲不絕於耳,地面上頓時鋪滿了碎石、木料和橫七豎八的屍體,不少沾著血的手、腳從倒塌的房屋的橫樑下伸出來,痛苦地抽搐著;僥倖逃過一劫的人們還沒來得及向內城逃跑,城外又響起了投石車拋射桿咯咯的聲音!

    「狂風,這,這真的是投石機嗎?」阿努比斯被投石機齊射時的壯觀場面和巨大的殺傷力所震撼,不由自主地感到嗓子有些發乾,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怎麼會有如此恐怖的破壞力!?」

    凌子風點了點頭,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故意用輕描淡寫的語氣回答道:「這也是投石機,只是在結構上與你們慣常使用的有些不同而已!在我的家鄉,人們把它叫做『回回炮』,不過,我更喜歡叫它『霹靂炮』!」

    「霹靂炮!?」阿怒比斯低聲重複著,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遠處不斷壓下、彈起的拋射桿,禁不住問道:「能把技術傳授給我國工匠嗎?」

    「當然可以!」凌子風不假思索地答應下來,「咱們現在已經是同一戰線的盟友了,既然要並肩作戰,怎麼能在武器上保密呢!」

    「真的!?」阿努比斯難以置信地問道:「我沒有聽錯吧!?」

    凌子風哈哈大笑,說道:「不過,我可不希望這些武器最後被用來對付我們自由軍!」

    阿努比斯立刻鄭重其事地說道:「我用騎士的榮譽起誓:只要我阿努比斯還活著,奧斯曼帝國絕對不會主動攻擊自由軍;狂風永遠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

    托爾望著惺惺相惜的凌子風和阿努比斯,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兩位英雄,城牆已經摧毀的差不多了,應該可以出動步兵登城了吧?」

    阿努比斯和凌子風望著已經千瘡百孔的城牆,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於是出擊的命令迅速下達到每個軍團!

    「殺,殺,殺!」驚天動地的號角聲中,步兵方陣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吶喊,緩緩向前蠕動,拉開了進攻的序幕。

    「給我攔住他們!」面對排山倒海般衝上來的軍隊,塔斯曼軍官們發出聲嘶力竭的叫喊,死命地揮舞手中的戰刀,喝令弓箭手全力反擊。

    然而,在投石車持續不斷的猛烈轟擊之下,弓箭手損失慘重,建制也被打亂,零星射出的箭矢無一例外地被高大的籐盾擋住,攻擊部隊輕而易舉就越過數百米的距離,毫髮無傷地來到城下並各就各位。

    城牆根下本來就是守軍弓箭手的射擊死角,聯軍前鋒趁著城上敵人不敢冒頭出來,垂直向下射箭的機會,飛快而有條理地把一架架雲梯搭上城牆,然後高舉盾牌和刀劍,率先向上攀登,在他們身後,數以千計的蜥蜴人弓箭手躲在巨大的盾牌後面,用密集的箭雨掃蕩城頭的守軍,只要有人露頭,馬上就被射成刺蝟,滾落城頭。

    與此同時,攻城塔在數百名士兵的拖曳推拉之下,緩緩靠近城牆,破城槌在近百名士兵的推動下,筆直地向城門衝去——聯軍充分發揮自己在兵力上的優勢,展開全方位攻擊!

    為了避免誤傷己軍,當步兵衝到城牆下方之後,投石機停止發射,使守軍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成群結隊的守軍在軍官們的厲聲呵斥下,從煙塵瀰漫的瓦礫堆裡鑽出來,然後冒著密集的箭雨衝上垛口,用長長的拒桿連續把十幾架雲梯掀翻,數十名士兵從頂端跌落,有的落在堅硬的地面上,變成血肉模糊的一堆,有的落在別人身上,痛苦地抽搐著,有的落在刀槍上面,被刺個對穿,發出瀕臨死亡的慘叫。與此同時,連續不斷的箭矢從倖存下來的幾座箭塔裡面激射而出,與攻城塔頂的射手們對攻,全力阻止對方接近。

    緊接著,巨石和滾木雨點般地落了下來,沸騰的熱油傾盆而下,點燃的火把和乾柴成捆地擲下,把城牆根底下變成一片火海,一些身手敏捷的士兵連滾帶爬地躲開,但還有不少人都被裹在裡面,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科納克裡是班加羅爾的門戶,對塔斯曼帝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各級軍官和督戰隊揮舞雪亮的戰刀,毫不猶豫地將試圖逃跑的士兵悉數斬殺當場,守軍在死亡的恐懼下,爆發出驚人的潛力,與聯軍士兵在城頭展開生死搏鬥!

    最先登上城頭的是數十名野蠻人戰士,沉重的狼牙棒風車般舞動,將身邊的敵軍砸成血肉模糊的一堆,然後嚎叫著向前猛撲,在他們身後,數以百計的聯軍士兵從雲梯攀爬上來。

    身高體壯,凶神惡煞般的野蠻人,再加上血淋淋、粘滿碎肉、腦漿、血跡的狼牙棒,激發出埋藏在心底的恐懼,剛剛入伍幾個月的塔斯曼士兵很快就失去了銳氣,紛紛向後潰退,城頭眼看就要不保!

    突然,五個耀眼的火球從天而降,準確地落在城頭聯軍士兵中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後,中心位置的百餘名士兵被炸得屍骨無存,其餘的士兵則帶著滿身的火焰,哀嚎掙扎。

    塔斯曼士兵頓時發出一陣歡呼,潮水般衝了上來!

    正在攀爬雲梯的聯軍士兵們見勢不妙,不敢繼續進攻,慌忙跳了下來,掉頭就跑,匆忙之中又把後面的弓箭手連人帶盾撞倒了一片,箭雨出現了短暫的停滯,守軍當即抓住機會全力反擊,把一蓬蓬箭雨從背後射了過來。

    失去盾牌掩護的弓箭手們立刻就落了下風,此消彼長,守軍立刻把攻擊重點轉向高大的攻城塔和城門口的破城槌,迫使其無法繼續靠近,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豈有此理!」前鋒的挫敗使阿努比斯暴怒起來,「給我把前鋒撤下來,由新銳軍團接替攻擊!」

    「慢!」凌子風揮手止住傳令兵,沉聲說道:「王子,當務之急是遏制住敵軍的勢頭,不要造成潰敗——讓霹靂炮全力轟擊城頭,壓制敵軍弓箭手,空中部隊即刻進行騷擾攻擊,絕對不能讓魔法師有插手的機會!」

    阿努比斯用力點了點頭,然後把右手一揮,身旁的傳令兵急忙揮動手中的旗幟,號角聲驟然響起,佇立在投石車旁的軍官當即下達了攻擊命令。

    密集的石塊冰雹般地砸向城頭,在人群中帶起漫天血雨,有的人被砸成肉餅,有的人骨斷筋折,有的人連頭顱都被砸掉,在震耳欲聾的慘叫聲中,弓箭手的射擊戛然而止,衝擊的勢頭立刻被遏制住。

    與此同時,飛龍和獅鷲輪番俯衝下來,用一波波箭雨向尖塔和角城上的魔法師發動兇猛進攻,迫使其不得不全力應付,再也無暇顧及正面,這樣一來,主動權重新回到聯軍一方。

    「咚,咚」,劇烈的撞擊聲迴盪在科納克裡上空,巨大的城門連同城牆一起猛烈地搖晃起來——趁著守軍躲避石彈的機會,近百名聯軍士兵奮力推動破城槌,衝到城門口,發動一次比一次兇猛的撞擊!

    與此同時,攻城塔先後靠上了城牆,一條條寬闊的通道把城牆連接起來,全副武裝的士兵們呼嘯而出,向守軍衝殺過去。城下的士兵等到霹靂炮停止發射之後,馬上跟在軍官的後面重新衝了上去,被推倒的雲梯接二連三架了起來,上面很快就爬滿了密密麻麻的士兵。

    成群結隊的守軍再次出現在城牆上,用拒桿、滾木、石頭和熱油瘋狂反擊,與攻城軍打得難解難分。與此同時,已經搖搖欲墜的城門突然被拉開,數百名士兵吶喊著衝了出來,筆直地殺向破城槌後面的士兵們,等他們全部出來之後,城門再次合攏,用巨大的條石封死。

    塔斯曼敢死隊用迅猛的突擊,衝散了破城槌後面的聯軍,迅速把成桶的油脂倒了上去,用火把點燃,然後沿著城牆根向左側衝殺過去,目標直指前方的雲梯!

    「殺!」敢死隊連續推倒五架雲梯和一座攻城塔之後,威爾珊迪終於率領狼騎兵趕到,伴隨著雷鳴般的怒吼,狼騎兵們迅急如風,奔雷般席捲而來,當者無不披靡。

    數百柄戰錘上下翻飛,殘肢斷臂在漫天的血花中激射而出,敵軍成片地倒下,轉瞬之間,敢死隊就悉數被砸成血肉模糊的肉醬。

    然而,敢死隊的決死衝擊,在打亂了攻擊的節奏同時,也鼓舞了守軍的士氣,塔斯曼士兵彷彿發了瘋一樣,前仆後繼地發動潮水般的反擊,將城牆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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