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東方天際剛剛露出一抹淡淡的白色,夜晚的漆黑還沒有散盡,數以千計的野蠻人步兵就穿過空曠的雪原,彙集到突圍部隊的營壘前面。稍事休息之後,野蠻人戰士就在軍官的吼叫聲中排出密集的攻擊隊形,在震人心魄的沉重鼓點中向前徐徐推進。
野蠻人為了洗雪恥辱,做了精心的準備:最前面的兩排士兵手持厚重的塔盾,將身體膝蓋以上、脖子以下部分遮擋的嚴嚴實實,緊隨其後的士兵們腰間別了一圈短柄戰斧,負責進行壓制攻擊,再後面是數十架簡陋的梯子和幾輛沖車,最後面才是兩千餘人的攻堅主力。
軍隊與營壘之間的距離在逐漸縮小,最前面的野蠻人已經甚至連雪牆外面皺巴巴的樹皮,可是長長的牆頂上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很快,野蠻人的前鋒昂首闊步走進守軍弓箭的射程,但是對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而整個營壘也安靜的可怕,似乎根本就沒有人在裡面。
如果換成奧斯曼軍隊進攻,肯定會採取較為穩妥的戰術——大部隊停止前進,派少部分兵力進行試探性進攻,摸清守軍的虛實,看是不是有埋伏。然而,神經粗大,又報仇心切的野蠻人卻沒有想這麼多,毫不猶豫地繼續攻擊行動。
進入弓箭射程之後,野蠻人前鋒在震耳欲聾的吶喊聲中把盾牌高舉過頂,層層疊疊,形成一個移動的屏障,然後大步流星地向前疾衝,後面的部隊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積雪在數千雙大腳的踐踏下漫天飛舞,雄壯粗黑的身體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遠遠望去,只能看到一條冰雪巨龍奔騰咆哮,向單薄的雪牆撲去。
凌子風伏在冰冷的雪塊上,雙眼死死盯住洶湧而來的人潮,心中默默計算彼此之間的距離,等到只剩下不到五十米遠的時候,他突然飛身而起,同時從彎弓搭箭,瞄準一個高舉盾牌的野蠻人戰士,喝道:「看箭!」
「咄咄咄」三枝勁箭連珠射出,閃電般越過五十米的距離,輕易洞穿盾牌,再貫野蠻人粗壯的軀體,餘勢不衰,釘在第二排士兵的盾牌上!
「嗷!」淒厲的慘叫聲中,盾牌跌落地面,中箭的野蠻人直挺挺地摔倒在地,胸口的血箭噴出一米多高,眼見是活不了了。
「殺!」指揮官一聲令下,超過一百柄短斧從攻擊隊伍中盤旋而起,在刺耳的呼嘯聲中,向凌子風籠罩過去。
凌子風輕笑一聲,接著縱身一躍,跳下牆頂,然後彎腰向前飛奔,身後傳來丁丁當當,連綿不斷的撞擊聲。野蠻人含恨出手,力道大的驚人,居然有超過半數的短斧砍進牆壁裡去——雪塊在低溫作用下已經變成冰塊,堅硬如鐵。
這時候,野蠻人已經衝到了雪牆根下,但是卻失去了攻擊目標,於是紛紛發出嘶啞的吼叫,揮舞著武器,開始向上攀爬。
「哈哈哈!」刺耳的狂笑從數十米外傳了過來:凌子風再次躍上牆頭,不等對方反應過來,抬手又是三箭,輕鬆奪去三名野蠻人戰士的生命,然後再次消失在雪牆後面。
這時候,衝進營壘的野蠻人赫然發現,偌大的軍營裡已經空無一人,只有一座座冰雪徹成的小屋矗立在寒風中!
被愚弄的感覺,再加上凌子風肆意的侮辱和殺戮使野蠻人變得怒不可遏,恨不得把這個唯一的敵人碎屍萬段,於是紛紛在聲嘶力竭的吼叫聲中撒腿狂奔,向凌子風包抄過去。
凌子風非但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蹤跡,而是不時從藏身之處跳出來射上一箭,中者無不立斃。當野蠻人就要衝到身前的時候,就藉著雪屋的掩護,左拐右繞,不斷向營壘另外一側的圍牆靠攏。此時的野蠻人從上到下,都已經出離了憤怒,圓睜著血紅的眼睛窮追不捨,軍官們則分派兵力,向側後迂迴,與此同時,那個曾經重創巴爾,擊敗凌子風的野蠻人也出現在追擊的隊伍當中,十幾名身材和他一樣魁梧的壯漢扛著碩大無朋的重錘,緊隨其後。
看到野蠻人應失去理智,被自己牽著鼻子走,凌子風知道不能再繼續周旋下去了,於是匆忙射空箭囊,然後飛身越過雪牆,向雪原深處狂奔而去。
見凌子風既沒有穿雪橇,又沒有騎馬,追兵頓時大喜過望,在行進中排出長達千米的隊伍,氣勢洶洶地跟了上去,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地形正在逐漸升高,林木越來越密集——塔斯曼軍隊向西南方向撤退,凌子風卻向正東跑,正對著帕蘭諾山脈!
連續奔跑了十幾公里之後,實力的差距開始顯露出來:普通野蠻人士兵一個個汗流浹背,氣喘如牛,感到兩條腿重逾千斤,慢慢地落在後面;軍官的情況雖然稍好一些,也不過超千數百米而已,只有那十幾名巨人仍然死死咬住凌子風,此時,雙方的距離已經不足百米!
「嗷吼吼」巨人們突然齊聲吶喊起來,接著腳下驟然發力,速度陡增,準備一舉追上對方!
出乎野蠻人的意料,凌子風也猛然加速,向前狂奔,顯然還有餘力。野蠻人已經厭倦了這種貓追老鼠的遊戲,死命向前,無論如何也要追上對方,雙方在雪地裡拉出長長的一條雪線。
雙方你追我趕,匆匆穿過一片樹林,前面的凌子風突然向側面高高躍起,撲倒在雪地上,同時口中高喊道:「放!」
「哧…哧…哧」利箭破空之聲立刻充塞耳鼓,一蓬蓬箭雨劈頭蓋臉地射向猝不及防的野蠻人!
由於沖得太快,追兵與伏擊部隊之間的距離不足五十米,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勁矢就到了身前,在間不容髮之際,巨人們不約而同地舉手臂,護住自己的頭臉,然後直挺挺地撲倒在地。這樣一來,前面射出的箭矢不是射在胳膊上,就是射在穿了衣甲的身體上,沒有給他們造成嚴重的傷害,後面的箭矢則完全射空!
凌子風在這裡部署了五百餘名弓箭手,原本想重創敵軍,卻沒想到野蠻人的反應居然有這麼快,非但沒有射殺一人,甚至連重傷都沒有,不由得一愣!
就在這一瞬間,野蠻人的首領動了!
左手撐起身體,戰錘在身側畫出一個完美的半圓,「嗚」地一聲脫手而出,所過之處氣流激盪,雪飛樹搖,聲勢驚人!
「卡嚓」,碗口粗細的松樹應聲而倒,戰錘餘勢不衰,將隱蔽在後面的五名弓箭手砸肉醬,而松樹濃密的枝葉和積雪又把十米名弓箭手壓在下面,驚叫和慘呼立刻響成一片!
「弟兄們,快躲開!」情急之下,凌子風長身而起,高聲示警,然而卻為時已晚——其餘的十幾名野蠻人照葫蘆畫瓢,紛紛將戰錘投擲出去。
超過二十名弓箭手死在戰錘之下,此外還有五十多人在樹枝下掙扎呼救,漫天飛舞的雪花有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箭雨立刻停滯下來,隊伍也陷入混亂之中。
野蠻人乘機騰身躍起,乾脆利落地從腰間摘下短柄戰斧,準備發動第二輪攻擊。
「豈有此理!」凌子風氣急敗壞,含怒出手,長刀如風,掀起漫天光芒,向側面的幾名野蠻人戰士兜頭斬去。
刀斧相交,濺起無數火星!
野蠻人兵器非常不稱手,雖然左支右絀,竭盡全力,卻怎麼也抵擋不住對方無孔不入的攻擊,只能勉強護住自己的要害,星星點點猩紅的血跡在充滿憤怒和不甘的吼叫聲中四處飛濺。
見此情景,其他野蠻人立刻大踏步趕來,將凌子風團團圍住,把弓箭手丟在一旁。
凌子風突然把身形一矮,長刀潑風般舞動,專門攻擊敵人的下三路。
野蠻人儘管人數佔有絕對的優勢,力量也非常恐怖,但是武器不稱手,彎腰又非常困難,竟然被凌子風一輪搶攻打得連連後退,氣得吼聲如雷。
凌子風猛地在地面上連踢兩腳,野蠻人身前頓時雪霧瀰漫,他乘機騰空一躍,飛身跳過人牆,然後向自己的部隊狂奔而去,同時大聲疾呼:「弟兄們,撤!」
重新整頓好隊形的弓箭手們在凌子風的指揮下,帶著傷員且戰且退,一步步把野蠻人吸引到數千米外的山峰下,陡峭山崖前的山坡上,已經立起一座簡陋的營壘——五百米長,三米來高的雪牆圍成一個半圓,千餘名士兵全副武裝,站在圍牆上,顯然做好了迎擊的準備。野蠻人感到奇怪的是,在右側靠近懸崖的地方,還有三座五米來高兩三米寬的斜坡,不知道做什麼用。
野蠻人還沒有狂妄到以為十幾個人就能挑戰對方全軍的地步,非常老實地在弓箭的射程外停了下來,恢復體力的同時,等待後續部隊的到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之後,已經被累得半死的野蠻人大部隊才步履蹣跚地從樹林中鑽了出來,稍事休整之後,就在軍官的指揮下砍伐樹木,堆砌冰雪,在山腳下修建起一座同樣簡陋的營帳。雪地行軍最消耗體力,即使強悍如野蠻人也感到有些吃不消,等到草草把營壘修完,個個都是筋疲力盡,再也無力發動進攻,只好在布下重重崗哨之後,早早休息,以備來日再戰——守軍背靠懸崖,插翅難飛,沒有必要急在一時。
次日清晨,野蠻人在震天的鼓聲中開始了攻勢!
白雪皚皚的山坡上滿是密密麻麻的人頭,兩千多名野蠻人戰士揮舞著碩大的狼牙棒,邁著整齊的步伐向上推進,如同一道厚重的牆壁,緩慢而堅定的向守軍壓了過去。兩千人已經是地形允許範圍內所能投入兵力的極限,野蠻人首領顯然希望畢其功於一役,迅速解決當面之敵,然後再掉頭追擊正在遠去的敵軍主力。
野蠻人與塔斯曼軍隊數次交鋒,知道只要不射中要害,對方的弓箭就不能給自己造成很大的傷害(當然,凌子風這樣的超級強者不包括在內),再加上仰攻比較困難,乾脆全部捨棄了盾牌,以保證行動迅速。
「發射!」當攻擊部隊距離圍牆還有兩百米遠,堪堪進入弓箭射程之時,凌子風果斷下達了反擊的命令。
話音未落,野蠻人齊刷刷地舉起左臂,擋住頭臉,同時腳下發力,開始加速。
然而,弓弦震動和利箭破空的聲音遲遲沒有響起,取而代之的卻是一連串的「撲通」聲,野蠻人急忙從手指的縫隙向上望去,赫然發現十幾個直徑在一米左右的冰球正從山坡上滾下來,頓時發出驚恐萬狀的叫聲——終年生活在冰原上的野蠻人,對冰雪的瞭解不是其他種族所能比擬的,這種冰球一旦滾動起來,必然越來越大,數十個冰球的威力等於一場小型的雪崩,如何能不害怕!
不過,等野蠻人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冰球越滾越大,越滾越快,滾到野蠻人陣型前面的時候,直徑已經超過三米,重達千斤,以排山倒海之勢撞了過去,當者無不口噴鮮血,骨肉如泥,一些士兵更是被雪球壓進厚厚的積雪中,活活憋死,濃厚的血腥氣立刻瀰漫整個山坡,雪地上到處都是殷紅的血跡和變形的屍體!
短短幾秒種的時間,野蠻人就已經潰不成軍,原本嚴整的陣型中間被硬生生衝出十幾道猩紅的通道,已經變成暗紅色的雪球繼續加速,向山腳下的營壘衝了過去,其中三個筆直撞在圍牆上,隨著轟隆幾聲巨響,牆體轟然倒塌,霧消雪散之後,露出三個寬達五米的缺口!
冰球的威力如此之大,連負責投擲的守軍都被驚得目瞪口呆,甚至忘記了繼續攻擊,凌子風一看不對,急忙厲聲喝斥,他們才忙不迭地把第二批二十個冰球推下牆頂。
然而,對於野蠻人來說,這短暫的停滯已經足夠他們散開了,故而冰球的數量雖然比前此增加了幾個,但是只撞死二三十個人,效果差了好多。
同伴的慘死非但沒有讓野蠻人卻步,反而使他們凶性大發,散開隊形之後,紛紛揮舞著狼牙棒,向前猛衝,與此同時,在後面觀陣的十幾個巨人也在首領的率領下大踏步趕來,戰鼓更是催命般地狂敲起來。
「來得好!」望著洶湧而來的人潮,凌子風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不動聲色地發出新的指令:「冰球攻擊暫停,弓箭手戒備,聽我號令行事!」
說完之後,凌子風曲起五指,開始計算敵我雙方之間的距離。
一百八十米,一百五十米,一百二十米,一百米!
「射!」密集的箭矢在空氣中劃出淡淡的痕跡,沒入野蠻人體內,濺起無數血珠,淒厲的嗥叫和憤怒的嘶吼頓時在戰場上空迴盪。
負傷的野獸才是最兇猛的!這句話用在野蠻人身上同樣合適,他們絲毫不顧插在身上的箭矢,依然昂首闊步向前衝,一步步縮小與守軍的距離,不知不覺中,隊形再次變得密集起來。
「扔冰球,全部!」
隨著凌子風一聲令下,五十多個雪球一股腦兒地滾落地面,然後在重力的作用下緩慢加速,向數十米外的野蠻人衝了過去,人群中又響起一陣驚恐的叫聲。
突然,攻擊者中間飛起一團團黑影,越過士兵的頭頂,朝著那些正沿著山坡呼嘯而下的冰球砸了過去。
「彭,彭…」震耳欲聾的巨響中,冰雪四濺!
超過一半的冰球被砸得粉碎,黑影餘勢不衰,又飛出好幾米遠才落在地面上,凌子風凝神一看,原來是巨人手中的戰錘!
雷鳴般的歡呼聲從攻擊者中間傳了出來,野蠻人戰士得到了啟發,要麼拋出武器,要麼毫不畏懼地大步上前,用兇猛的撞擊把冰球一個個擊成碎片。
「看來自己低估了野蠻人的應變能力!」攻擊落空多少讓凌子風感到有些意外,面對狂吼亂叫,士氣暴漲的敵軍,他決定立刻變更計劃,「步兵:立即後撤!弓箭手:五輪急速射,撤退!」
話音剛落,弓弦的脆響和箭矢破空的聲音就響成一片,有如蝗蟲般密集的勁矢從高高的牆頂飛出,隨之而來的就是攻擊者們此起彼伏的慘叫,不時有渾身插滿了箭矢的野蠻人倒斃在地,歡呼聲戛然而止,彷彿突然被掐斷了脖子的公雞。
形勢不利,巨人們立刻越眾而出,雙手連揮,數十柄短斧脫手而出,越過七八十米的距離,落在牆頭上!
十幾名弓箭手躲閃不及,被劈個正著,當即滾落城頭,隊伍立刻一陣騷動。
攻擊得手之後,巨人縱身向前,俯身抄起自己的戰錘,向前猛衝,後面的野蠻人也發一聲喊,發瘋似地跟了上來。
「撤退!」凌子風知道不能再猶豫了——以野蠻人強大的近戰能力,一旦被纏住,絕對是全軍覆沒的結局。
步兵已經走下雪牆,弓箭手在輪番射擊的同時逐步後退,凌子風手擎長弓,高踞牆頂,不時用冷箭襲擊那些衝在最前面的巨人,迫使他們不敢全力狂奔。直到最後一名士兵安全撤退之後,凌子風這才不慌不忙地飛身而下,這時候,巨人們與營壘之間的距離已經不足五米,野蠻人的主力軍也衝到二十米處!
巨人衝到雪牆邊上之後,立刻縱身一躍,沉重之極的壯碩軀體不可思議地跳起一米多高,接著扒住牆頂,手腳並用爬了上去。
「來得好!」數十米外,凌子風用看待死人的目光望著那些爭先恐後跳到雪地上的巨人,冷冷說道:「點火!」
數百枝火箭準確地落在牆根下,那裡用無數乾枯的樹枝堆成一道兩米來高、三四米寬、兩百米長樹牆,以營門為中心圍成一個半圓,恰好將敵軍的突破口包圍起來。
火箭擊中目標之後,只聽「轟」地一聲巨響,濃煙隨風湧現,烈焰已衝霄而起!
望著大火,凌子風不禁有一種詭計得逞的快感:巨人戰鬥力再強,也抗不了這自然之力!
由於事先在樹枝上塗了些油脂,所以大火燒的特別快,一眨眼的工夫就已變成一條火龍,燒紅了半邊天,火勢奔馬般擴散開去,瞬間便席捲了整個包圍圈!
凌子風的目光透過隨風飄蕩的煙霧,滿意地望向已經跳到火圈內的巨人和那些剛剛爬進來的野蠻人戰士——原先殺氣騰騰的面容已經消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驚恐至極的表情,動作快的人馬上反身往外跳,動作慢的可憐蟲已經變做了火神的祭品,他們化作一團團的火球,發出刺耳的哀號,在熾熱明亮的紅光中瘋狂地舞動,直到生命徹底被火焰所吞噬。
最慘的就是衝在最前面的那十幾個巨人,由於在牆根下,煙霧吹不散,根本無法看清四周的狀況,而身後的牆體又被守軍特意削成光滑的斜面,爬也爬不上去,跳上去又站不住,真是前進不得,後退不能,只能在充滿憤怒和不屈的吼叫聲中被撲面而來的火海所淹沒。
濃煙和灰塵在寒風的吹拂下越過營壘,聚集在營壘外面的野蠻人頓時被刺激的咳嗽不止、眼淚直流,儘管如此,他們卻沒有一個人後退,而是在軍官的指揮下,搭成人梯,把大塊的積雪扔到烈火之中,妄圖挽救巨人的生命:對於野蠻人來說,這些巨人就是軍隊的靈魂和勝利的保證,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是絕對不可以放棄的!
望著在熊熊烈焰中哀嚎掙扎的敵人,凌子風心頭湧起一陣復仇的快意與難言的舒暢,大笑著對士兵們大吼道:「弟兄們,任務完成,全軍撤退!」
士兵們快步跑到營壘右側高台後面數十米處,飛速綁好雪橇,然後四人一排,排成整齊的隊伍,等待突圍時刻的到來。
「開始!」凌子風命令軍官清點人數,確認無人掉隊之後,這才發出指令。
話音剛落,最前面的四名士兵向下一蹲,同時用力一撐滑雪桿,輕捷地向高台衝去,接著在五六米的高度越過圍牆,然後在空中繼續滑行了二十多米才落下去,如同奔馬般向山腳滑去。
前面的士兵剛剛飛起,後面的士兵就已經開始加速,撤退在緊張有序地進行。
當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野蠻人終於發現問題,正想過來阻止,卻發現面前的雪牆正在慢慢軟化,隨時有坍塌的危險,也就是說,將會帶來雪崩般的後果!
野蠻人指揮官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下達了疏散的命令,眼睜睜地看著生死大敵從眼皮底下逃走!
十幾分鐘後,被烈火烘烤了半天的牆壁轟然倒塌,雪水混合著冰塊向山腳衝去,很快帶來連鎖反應——把山坡上的冰層和積雪全部捲了進去,聲勢越來越大,在將野蠻人的營地沖得七零八落之後,又一頭衝進樹林中,濺起十幾米高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