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輝道路 第二卷 第十七章 逆襲
    連續不斷的火箭攻擊在營壘的四周和內部燃起熊熊烈火,狂風軍團的士兵們不得不手忙腳亂地四處取土滅火,疲於奔命,弓箭手們不得不停止了對奧斯曼騎兵的壓制,這樣一來,敵軍就可以隨心所欲地實施自己的攻擊計劃!

    兩千多個馬鞍被飛速卸下馬背,一劈兩半,然後再由負責攻擊的騎兵扔到滿是陷坑的草地上,很快就鋪出一道五十多米寬的通道,緊接著,沒有了馬鞍的騎兵徒步前進,將暴露出來的繩索一一斬斷,為進攻掃清了障礙。這時候,奧斯曼騎兵放火的速度剛好與狂風軍團滅火的速度持平,營壘外圍的大車上依然是烈焰升騰,燒紅了半個夜空。

    「嗚……」

    悠長、淒厲的號角聲迴盪在草原上空,騎兵們默不做聲地展開在草叢中展開攻擊隊型,冷冷地注視著被濃煙和烈火包圍的營壘,等待總攻的到來。

    「全…體…注…意!」萬夫長猛地拔出彎刀,刀身在火光的映照下發出暗淡的紅光,彷彿流動的血液,「衝鋒!」話音剛落,軍官猛喝一聲,縱馬衝去!

    大地在無數馬蹄踐踏下,沉悶地呻吟著,騎兵們的身影在漆黑的背景上波浪似地高低起伏,身後的黑色披風高高揚起,幾乎與馬背平行,無數雪亮的彎刀發出森森寒光。戰馬先將四蹄蜷起,然後猛地伸開,一躍就是好幾米遠,緊繃的肚皮幾乎拉成一條直線,在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中,旋風般地捲過營壘外側的空地,衝到壕溝外側,把守軍倉皇射出的箭矢盡數拋在身後。

    一道數米高的火牆以不可阻擋之勢地迎面飛來,最前面的向騎兵們發出近乎瘋狂的吶喊,手中的彎刀毫不留情地插入戰馬的臀部。戰馬發出聲嘶力竭的悲鳴,四蹄猛蹬地面,巨大的身軀騰空而起,越過壕溝,筆直地砸在大車上面,隨著「蓬」地一聲巨響,大車猛烈晃動起來,濺起無數火星,營壘裡面頓時響起一陣驚叫。

    騎兵連人帶馬滾落壕溝,隨即被木棒刺穿,後面的騎兵絲毫沒有理會戰友的犧牲,以飛蛾撲火的勢頭發動了一波又一波的衝擊,壕溝很快就被屍體填滿,而大車在連續的撞擊之下,發出令人心悸的劈啪聲,最後終於轟然倒塌,變成一堆燃燒的木柴!

    「殺…」,戰馬如同一片烏雲,從大車的殘骸上飛過,衝進營壘。

    然而,彎刀還沒有來得及揮下,複數以上的長矛就捅入戰馬的腹部,騎兵隨即被掀翻在地,幾柄利刃從不同的方向砍殺過來,將其分解成一堆碎肉。

    長矛還沒有拔出來,又一匹戰馬從天而降,首當其衝的兩名槍兵立時胸部凹陷,被踢飛出十幾米遠,緊接著,彎刀在空氣中劃出死亡的弧線,三顆首級在漫天的血珠中飛旋出去。

    騎兵正準備縱馬前衝,前面的兩名士兵長矛急探,一個兇猛的突刺將他身體刺穿,失去主人的戰馬隨即被亂刀砍翻。

    突然,一匹戰馬從火光中筆直地衝了過來,把兩名士兵撞飛之後,馬背上的軍官吐氣開聲,彎刀帶著青色的光芒橫掃而出,刀光閃過之後,數十具殘缺不全的肢體、碎裂的頭顱與折斷的兵刃鎧甲紛紛揚揚地跌落在鐵蹄下。以戰馬為中心,方圓五米之內的每一寸地面全部被鮮血浸透了,形成了一大片令人作嘔的暗紅色泥沼!

    外圍的士兵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懾住,冷汗浸透的雙手下意識地握手中的武器,如同灌鉛的雙腿卻不由自住地向後退,想要避開眼前的凶神。

    就在守軍驚慌失措的瞬間,數十名騎兵接連衝了過來,然後在軍官的率領下排成鋒矢陣型,向狂風軍團的縱深發起突擊,而在他們身後,怒濤般的騎兵從不斷擴大的缺口噴湧而入!

    激越的戰鼓聲如同驚雷滾過地面,守軍的陣型立刻發生變化:長長的隊列斷裂成無數小截,然後彙集成一個個用盾牌和長矛武裝起來的刺蝟,千餘名劍士在卡俄斯的率領下從圓陣之間的狹窄道路迎面衝了上來,隨即與奧斯曼騎兵絞殺在一起。

    密集的圓陣限制了騎兵的活動空間,高速奔馳的戰馬面對寒光四射的長矛,本能地退避三舍,毫不猶豫地從陣型之間的縫隙衝了進去,這樣一來,奧斯曼騎兵非但要面對劍士的兇猛攻擊,而且要時刻提防不知什麼時候會捅過來的長矛,戰鬥力大打折扣,雖然還能勉強佔據上風,但是卻無法在短時間內突破對方的防線。

    情急之下,奧斯曼人把失去馬鞍的兩千多名騎兵全部派了出來,趁守軍的注意力被騎兵吸引住的機會,爬過幾百米寬的空地,悄悄向營壘的西側移動,準備兩面夾擊。

    戰場的喧囂和煙塵把奧斯曼人的行動完美地遮擋起來,等到他們俏無聲息地摸到壕溝邊緣的時候,守軍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百餘名前鋒口銜利刃,手足並用,穿過壕溝的底部的木樁,出現在大車的外側。這時候,襲擊者連守軍的說話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喜形於色的襲擊者縱身一躍,突然出現在大車的頂端,正準備跳進去大開殺戒,耳邊突然傳來「撲」地一聲,接著背心一涼,半截閃亮的箭頭透胸而出!

    「殺啊!」狂風暴雨般的箭矢瞬間就淹沒了壕溝裡的身影,雷霆般的馬蹄聲與山呼海嘯似的吶喊交織在一起,夜色中突然冒出一隊衣甲鮮明的騎兵,狂猛地衝殺過來。為首的騎士手握兩米多長的斬馬刀,刀鋒處帶著乳白色的光暈,隨手一刀都聲勢驚人,戰馬所到之處,只留下滿地的碎肉和斷裂的武器鎧甲,方圓數十米內竟然沒有一個敵人能活下來!

    奧斯曼人本來就不擅長步戰,現在的對手又是騎兵,如何能抵擋得住!?

    凌子風左手控馬,右手握刀,率領五百鐵騎將嚇破了膽的敵軍向營壘的南面趕,並且不時向前猛衝一下,把落後的士兵盡數斬殺,迫使敵軍一直保持早高速奔馳狀態。

    此時,超過三分之一的奧斯曼騎兵已經衝進營壘,剩下的不是擠在壕溝邊上,就是後面用弓箭前面的戰鬥,誰都沒有預料到會遭到狂風軍團的逆襲,隊型一下子就被千餘名潰兵衝垮,緊跟在後面的塔斯曼騎兵隨即跟在凌子風後面掩殺過來!

    「援軍到了!弟兄們衝啊!」卡俄斯聽到外面的喊殺聲之後,立刻鼓噪起來,然後率領士氣大振的士兵兇猛反擊,將六神無主的敵軍打得連連後退,戰場的形勢頓時發生微妙的變化。

    然而,當凌子風的全部兵力暴露在火光下之後,奧斯曼軍隊隨即恢復鎮靜,在各級軍官的率領下,從四面八方包圍上來。

    彎刀劈砍著盾牌,人抱住人,戰馬衝撞著戰馬,馬匹倒下去了,軍旗倒下去了,頭盔給斫裂了,護肩和鎖子甲上染滿了血,騎兵們接二連三地從馬鞍上倒下來!數不勝數的彎刀在塔斯曼騎兵的四周編織出一張綿密的羅網,那可怕的劈斬,有如冰雹從青銅色的雲層裡無情地打在田野裡一樣,那聲音就像打鐵匠在打鐵,死亡像一陣風似地吹滅了生命,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之後,跟在凌子風身後的騎兵只剩下不到百人,並且個個帶傷!

    凌子風的頭盔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左肩的傷口火燒般的痛,頭部因為失血過多而感到陣陣眩暈,武器、鎧甲,乃至戰馬身上都沾滿了鮮血和歲肉,散發出濃濃的血腥味。

    揮刀砍翻衝到面前的三名敵軍,凌子風抽空回顧緊跟在自己身後的將士們,映入眼簾的只是一閃一閃、發亮的眼眸,裡面既沒有對殺戮的渴望,也沒有對生存的期待,只有深深的疲憊、無奈和悲哀!

    遙望軍營,人影晃動,喊殺聲驚天動地,慘叫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完了,軍團完了,弟兄們完了!

    這時候,凌子風不由得想起幾天前自己在校軍場上信誓旦旦的講話,深深的愧疚之情立刻湧上心頭——是我害了這些弟兄!

    不行,不能讓這些弟兄全部死在這裡!

    凌子風艱難地提起長刀,沖敵軍兵力略顯薄弱的東南方一指,用嘶啞的聲音喊道:「弟兄們,跟在我的馬後,咱們殺出去!」

    奮起最後的力量,凌子風催馬向排山倒海一般的鐵騎洪流迎了上去,在他的身後,七八十名騎兵緊緊相隨,口中發出不屈的吶喊,雖然人數不多,但是聲勢卻如同千軍萬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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