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是自己爭取的,而不是別人賜予的!」阿德麗雅的愚弄使凌子風認識到現實的殘酷,徹底拋掉了不切實際的幻想,開始全力以赴地錘煉自己的武技,並且把重點放在徒手格鬥和鬥氣上,伺機逃跑——為了方便在阿德麗府邸和訓練所之間往來,阿克齊恩已經給予了在班加羅爾市區行動的自由,逃出帝都並不是什麼難事,只要自己的鬥氣強大到可以輕鬆自如地應付魔法師和同樣掌握了鬥氣的高階騎士的地步,即使面對追捕的隊伍也能全身而退,最終逃跑到沒有奴隸制度的獸人王國。
凌子風沒有把自己的計劃告訴狄亞波羅,只是偷偷地進行各項準備工作,並不是不信任導師,而是他知道機會只有一次,必須小心謹慎!凌子風依稀記得一個什麼人曾經在一本什麼書裡說過:永遠不能讓別人知道你的真實底細,即使這個人是你最親近的人,否則,你就離死不遠了!
老於世故的狄亞波羅很快就看穿了凌子分的企圖,但是他非但沒有點破,而且不遺餘力地從旁邊進行協助:在訓練的間隙,利用談天說地的機會把整個獸人王國的風土人詳詳細細地介紹一遍;對抗訓練的時候,特意安排曾經在帝國邊防軍任職的角鬥士與凌子風同組,使他可以乘機打聽到邊境地區的兵力部署;單獨訓練當中,狄亞波羅更是竭盡所能把自己所瞭解的魔法和鬥氣方面的知識告訴凌子風,並把自己在武道上的心得傾囊而授。
由於連續獲得十七場角鬥的勝利,凌子風的強悍已經使很多角鬥士老闆感到害怕,故而願意挑戰或者接受挑戰的角鬥士越來越少,從而使凌子風獲得了充裕的時間來錘煉武技、為逃亡做準備,最重的任務卻變成了應付貪得無厭的阿德麗雅。不過,既然不再對這個淫蕩的女人抱有希望,凌子風自然不可能對她客氣,幾乎每次都把她折騰得死去活來、遍體鱗傷,但是受虐狂的心理卻使阿德麗雅對凌子風的率狂野和粗暴異常癡迷,只要身體一恢復過來,立刻就召喚他過去,把原先的那些情人和面首全部拋在一邊,這樣一來,很多人開始奪取自己寵愛的獸人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後快!
一個秋天的早晨,凌子風在一夜風流之後離開阿德麗雅的府邸,走進一條小巷,準備橫穿市區,返回角鬥士訓練所。因為凌子風的形貌相對於班加羅爾人而言過於奇特,再加上名氣越來越大,所以在穿街過巷的時候總是會招來無數好奇的目光,他只好改變路線,特意選擇人跡罕至的小巷。
這是一條幽深的小巷,三米來寬的道路夾在無數高低起伏的石質建築的牆壁之間,由於終年不見陽光,靠近陰溝的牆根上長滿了厚厚的青苔,上面掛滿細密的水珠,不停的往下滴,把坑坑窪窪的地面弄得濕漉漉的。小巷蜿蜒曲折,幾乎橫貫整個半個市區,總長度超過千米,白天都很少有人走,到了清晨就更加寂靜,除了凌子風孤單的腳步聲之外,再也沒有任何聲響。
突然,一股冰寒的殺氣從身後向凌子風衝來,他後頸上的汗毛微微一聳,悄無聲息地停住腳步,同時把全身的肌肉調整到最佳狀態,化作一柄出鞘的利劍!
敵人!
這兩個字剛剛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耳邊就想起若有似無的低語,緊接著,三道近乎透明的光束就從小巷的拐角處激射而出,筆直地射向凌子風的後背!
十幾次生死搏殺培育出來的身體在大腦發出指令之前,本能做出反應:不見凌子風彎腰作勢,百餘斤重的軀體變如同大鳥般騰空而起,讓過閃電般襲來的暗器之後才重新落回地面。
「彭」地一聲悶響,牆壁上頓時多出三個碗口大小的洞口。
魔法!
驚駭的眼神一閃即逝,凌子風迅速轉過身,面對魔法箭來襲的方向厲聲喝罵道:「暗箭傷人的鼠輩,給我站出來!」
「嗚」,話音剛落,耳邊再次響起魔法師快速的吟唱,兩柄有若實質的真空刃在破空聲中旋轉著斬擊過來!
此時已經來不及多想,電光火石的一瞬,凌子風腳尖點地,身體的影像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如同鬼魅般向前電射而出,在堪堪被真空刃擊中的瞬間,突然騰身躍上側面的牆壁,飛速跑出十幾米遠,然後才重新回到路面上,向襲擊者埋伏的地方狂奔而去!
「咦!」拐角處響起襲擊者驚奇的聲音,顯然對連續兩次失手感到非常以外,緊接著,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影出現在小巷的盡頭,手中的魔法杖對準凌子風,快速地吟唱起來!
凌子風察覺到了這迫在眉睫的危險,高速運動中的身體再次加速,在空氣中拉出一長串殘像,流星般衝了過去!
突然,無數帶著嫩綠枝葉的籐蔓從魔法師身前五米遠的地面鑽了出來,以近乎瘋狂的速度向上生長,數息之間就形成一道四米多高的牆壁,將魔法師牢牢遮擋起來,那些似乎具有生命力的籐蔓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繼續向上、向四周擴展,等到凌子風衝到的時候,牆壁已經變成了半球型,厚度足有半米,裡面穿出魔法師令人心悸的吟唱:「火焰的精靈啊,請在我的手中凝聚成流動的火焰……」
透過濃密的枝葉,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暗紅色的火焰在魔法師的手掌中間凝聚,瞬間就變成一個乒乓球大小的火球,然後不斷變大。
由於沒有攜帶武器,凌子風只好伸出右手按在已經停止了生長的籐蔓牆壁上,默運內息,然後暴喝一聲:「破!」
若有似無的淡淡光輝出現在手掌上,馬上以這裡為中心,向著縱橫交錯的籐蔓飛速擴散開去,瞬間就被分解成一堆碎片倒在腳下!
「你會鬥氣?」面對衝到面前的凌子風,尚沒有完成魔法的法師居然好整以暇地提起問題來,似乎根本不擔心自己的處境——魔法師利遠不利近,一旦被武士衝到身前,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錯!」凌子風的回答簡潔明瞭,沒等對方做出反應,他就像一頭獵食的豹子一樣跳到空中,碩大的拳頭爆發出乳白色的光暈,在魔法師的瞳孔中逐漸變大!
「蓬」,一道暗青色的劍氣及時出現在魔法師身前,替他擋下致命的攻擊,兩股鬥氣激烈的碰撞產生一道一魔法師為中心的衝擊波,將盤根錯節的籐蔓之網絞得粉碎。可憐的魔法師儘管早有準備,仍然被擊飛出五米多遠,灰頭土臉地摔倒在路面中間。
「圓月斬!」狂暴的吼聲激盪著凌子風的耳鼓,一個巨大的黑影騰空而起,烏黑的雙手重劍在撕裂空氣的厲嘯聲中當頭劈下,暗青色的光芒在劍鋒上噴吐閃爍,彷彿伺機而動的眼睛王蛇。
凌子風動如脫兔,閃電般後退兩米,脫離了重劍的攻擊範圍,緊接著右腳在牆壁上迅猛地蹬了一下,原本急速後退的身體瞬間反向前衝。
這時候,襲擊者的雙足剛剛著地、重心前移、重劍還沒有來得及收回,空門大開。
雙方間距剎那間縮短了三米,凌子風讓過了劍鋒,靈巧如貓的壯碩身軀閃電般切入對手懷中,兩隻鐵拳如同狂風暴雨一般揮擊下去,凌厲的拳風在方圓幾平方米的範圍內完全籠罩起來,猝不及防的襲擊者握劍的右手完全失去了作用,只能依靠左手勉強抵擋,但是先機已失,再加上徒手格鬥技術上的差距,頓時被打得連連倒退。
「蓬」,凌子風得理不饒人,拳法行雲流水般變化起來,一拳擊空後之後,隨即擊出另外一拳,延綿不絕,根本不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連續打出數百拳後,終於成功突破防禦圈,重重打在襲擊者的右臂上!
在鐵柱般凝重堅實的拳勁如同釘子般滲入肩膀厚實的肌肉,好像閃電霹靂似的直釘進對手的肩關節,痛入骨髓的感覺好像一根針直刺在大腦子和神經上,襲擊者頓時發出淒厲的慘叫,巨大的身軀凌空飛起,足足飛出五米多遠,筆直撞在牆壁上,打出一個人形的凹陷!
凌子風這才看清襲擊者的樣子:漆黑的武士服把雄偉的軀體裹得嚴嚴實實,一張寬大的絲巾把臉龐遮擋住大半,只露出寬闊的額頭和濃眉下驚愕的雙眼。
憤怒如同沖天的烈焰,炙烤凌子風的胸膛,雙眼射出駭人的光芒,筆直地瞪視在牆壁裡面死命掙扎的襲擊者,一字一頓地說道:「告訴我是誰派你們來的,否則,老子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說罷殺氣騰騰地走了過去。
突然,四周響起一陣低低的吟唱,凌子風的步伐隨即緩慢起來,體內的力量在飛速的流失!
該死的魔法師!自己怎麼把他給忘了!凌子風急忙運起鬥氣,對抗魔法,然後無比艱難地轉過身體,緩慢而堅定地向龜縮在牆角陰影下的魔法師走了過去,小巷中頓時瀰漫起濃重的殺氣。
望著凌子風血紅的雙眼、猙獰的面容、鋒利的獠牙,以及不斷靠近的凝重身影,魔法師的心臟猛烈地抽搐起來,無邊的恐懼控制了他的身心,使他忘記了吟唱和逃跑!
鋼筋般手指猛地扼住魔法師單薄的頸部,把他凌空提了起來,缺氧的大腦隨之麻木,眼前頓時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