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笑談間,邊殺邊行,三人已是斬殺數百怪物,雖有凶險,但憑著我們三人越見默契的配合,每次都是化險為夷,故這一路走得還是十分的快,轉眼之間,離那冰川之頂就已不過三十丈之遙。
只是這三十丈距離,幾乎可說是直上直下,特別陡峭險峻,倒有些像是在這冰川上又立起了個去了頂尖的圓錐形的冰柱,此時,在陽光的映射下,這個巨大冰柱的映光一側正閃著瑩瑩彩光,讓人由衷讚歎。
但我們三人心裡誰都清楚,這三十丈的距離,才是真正考驗我們的一段路途,從這想要攀到頂端,不僅步履難行,每一步均需萬分小心,雖然看上去這陡壁上沒有什麼怪物,但誰也不能保證就一定沒有凶險。
暗香仰頭看一看冰川之頂,除了滿目彩光,就是寥寂,不由微蹙下好看的秀眉,歎道:「這地方可真美,又清靜,要是能在上面蓋一座小房子,住在上面多好!」
聽著暗香輕柔仿如天籟之音,我心暗付,這姐妹倆一動一靜,性子差異如些之大,偏又相處的極好,倒也算是一件怪事,果然暗香話音剛落,明月已在嚷道:「天天呆在這樣的地方,那還不悶死,也太沒意思了!」
我卻在想,這暗香喜靜倒是和我有些相同,有時,我自己也常會有如此想法,去一渺無人煙處,蓋一小房,過種悠然自得的生活,要是真能在這冰川之頂蓋個房子,每天俯瞰這萬般景色,確也算是件快事。
心中更是不自覺的想起許久前,自己在天山練級時蓋的那個小木房來,那段生活,算是我比較隨心的日子,可惜卻是時日極短,又想到現在的玩家等級全上來了,那處現在應該全是練級的玩家,也不知那小木房現在還在不在,想到這,心中不免有些惆悵。
轉眼朝暗香望去,暗香的側臉,輪廓分明中又有種柔和,倒有些像她的性格,溫柔中又帶著剛毅,這時在冰峰的映輝下,暗香的臉更是被一種淡淡的明亮光澤所包繞,給人種高貴寧靜之感,似乎就算是心中再有煩惱之人,看到了此時的暗香,心也能夠平靜沉澱下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感覺到了我的注視,暗香也在這時轉頭朝我望來,我頓像是做錯了什麼般,有些不知所措,心中不由暗暗告誡自己,千萬別再為情所困,自己為情一字,傷得實已是夠深了。
暗香卻是朝我嫣然一笑,讓我心中亦是如黑暗中突遇明燈般一個頓悟,自己未免也想得太多,暗香與我,或許也會成為那種可以心靈相交的知已,這種感情,可能會超越友誼,但卻和男女之情無半點關係,而我也不是那些小說中描寫的萬人迷,未必就會有這樣的魅力,可以吸引天底下的美女對我投懷送抱,想到這,不由暗笑自己實也太自作多情,想通了這,頓也是對著暗香一笑。
對著嫣紅的如花笑靨,在我心裡,更是湧起一種奇怪至難以言清的感覺,那就是感覺到對面的暗香似乎也有我同樣的想法,或許,在人世間,有些時候,有些東西,有些人,真的不必用言語來說得太清楚,有時只要一個眼神,一個笑容,就可以知道對方真實的心思,這或許也算得上一種緣分罷。
明月卻是看得奇怪,轉頭左右看看我和暗香,終是忍不住問道:「你們兩個笑這麼神秘幹嘛,有什麼好笑的事不成!」
我忙道:「那有,我們是見到明月立在這冰寒之地,卻給人種如沐春風之感,喜極而笑!」
「放屁!你當我三歲小孩,想騙我,門也沒有!」明月這嬌嬌女終是罵出粗口,讓我倒是不由為之一愕,沒想到她會潑辣至此,不由又是笑出聲來。
在我心中,被明月這般罵著,反覺得有種隱隱的喜意,倒像是被她罵,也是一件極舒服之事,看來世人所說,男人十之八九都是賤骨頭,其實也並不是沒有半分道理。
大概是覺得自己罵得那聲確實有些傷她淑女風範(作者按:明月一直都以為自己是淑女的),明月又是撇一撇嘴,瞪我一眼道:「石頭,我告訴你,你可不准勾引我姐姐,我未來姐夫可是天下頂頂有名的溫柔的殺人,到時你被追殺的……」
「明月!」大概是也覺得抵受不住,暗香終是出口朝明月叱道,說著又朝我道:「石頭,你別聽她瞎嚼舌頭,這小丫頭沒心沒肺,別理她!」
我淡然一笑,臉容雖如水,內心卻是波濤洶湧。
雖然暗香說是明月在嚼舌頭,但看她神情,看來和溫柔的殺人也確有幾分情意,若是在很久之前,我聽到這個消息定然會頗為欣喜,不過現在我早知紫色水晶是溫柔的殺人的妹妹,心中反倒是有了幾分惆悵,看著美女是別人的女人,就算明明和她沒有什麼,也知道不可能發生什麼,但心中也會覺得有些彆扭,這或許又算是男人的一種通病吧。
我臉容如水,當下點頭平靜道:「溫柔的殺人,那確實是個極其厲害人物,我是絕惹不起的!」心中卻在想,要是讓她們知道我還殺了溫柔的殺人一次,不知道現在又會發生什麼。
明月滿臉得色,道:「石頭,你等級雖然高,但還是比不上我未來姐夫,他可是已經過七轉……」
「明月……」話未說完,再次被暗香打斷,明月朝我吐一吐舌頭,又朝我哼上一聲,那意思大概是我自己看著辦吧,免得被紅狼國追殺,可就大大不妙了!
我自然是裝作連連點頭受教,自己在定遠城醉生夢死那麼久,溫柔的殺人的等級本來就不比我低,現在上了七轉,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只是不知,現在紫色水晶又在做什麼,東瀛匆匆一面一語,特別是知道她只是溫柔的殺人的妹妹之後,心中那縷情思,雖一直在刻意打壓,卻怎也無法再消去,事實上,也從未曾消去。
要是這暗香和溫柔的殺人真是一對,我和紫色水晶也合好,那她不是會成我名義上的舅嫂,想到這,我不禁有些呆去。
「我們還是快些上去吧,千年雪蓮我想應該就在上面了!」不知是不是怕明月再說出一些瘋話來,暗香一反不急不躁常態,竟是先提了出來,亦把我從走神中給拉了回來。
明月狡黠一笑,卻不說話,把我往前一堆,意思是我打頭,這種險地,自然是應該我先上,我也沒有推辭,朝暗香明月交待兩句,三人排成一行,開始慢慢向這冰川之頂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