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走上多久,我就走到了這片林子的邊緣地帶,透過林木間的縫隙望出去,外面好像是一層斷崖,在斷崖最邊上,依稀站著一個人影,從位置來估算,那應該就是落墨無疑了。
雖然眼前的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冒充我的那個刺客,但我心裡卻是出奇的平靜,剛一路過來時,還在想,我要真見到了這個落墨,會不會不顧一切的先衝過去,打上一場再說,或是對他來頓破口大罵,再責問他為什麼要冒充我。
雖然人不知道他站在崖邊做什麼,但我也沒有給自己施加什麼潛行,因為實是沒有這個必要,我並不想在背後給落墨一刀,讓他不明不白的掛掉。
緩步走出林子,這地方果然是一處斷崖,只是這崖上卻是頗為平闊,暗道,這倒也確是個一決高下的好地方。
斷崖上的風,極大。
立在崖邊的落墨,背影削瘦,四肢修長,披風在風呼獵獵作響,正凝神望著天邊,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當我走到他身後一丈,落墨突然轉身,靜靜的看著我道:「你來了!」
我立住腳步,心中著實有些驚訝,聽這落墨的語氣,倒像是知道我會來的一般,不由道:「你在等我?」
眼前的落墨,皮膚白皙,臉上稜角分明,頗具男性魅力,而他立身崖邊,雖氣定神閒,但卻讓每個看到他的人都清楚的感知到,他的身上充滿了爆發力和侵略性,從而讓每個見到他的人都不敢生出小覷之心。
但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雖然他也是一臉平靜,但在眼裡分明有種東西在熊熊燃燒,這種發自內心深處的灼熱慾望似有燒燬一切的力量,讓人不寒而悚,在剎那間,我也頓然明白,眼前的這個人,自身的實力未必就會比我遜色多少。
「對,我在等你,一直在等!只可惜你到現在才來。」落墨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意,要是現在邊上有不知道的人看到我們,定然會以為我們是朋友。
這樣的見面方式實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在我心裡開始升起了一絲不安,我不知道,落墨是怎麼會知道我一定會來找他,我來找落墨的事,除了星城念城,就只有嫣紅知道,星城念城是發現落墨的人,自然不會通知他,那嫣紅,我突然有些不敢想。
而且,照常理來說,如果落墨就是那個冒充的我,他見到我,不可能保持得這般平靜,想到這,我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更為強烈,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羔羊,本以為自己掌控著一切,卻陡然發覺所有的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中。
我盡量讓自己的心境保持在古井無波的狀態,聲音沒有一絲異樣的道:「等我做什麼?」
「等你來證明誰才是真正的妖王!」
落墨的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就像是一個冷眼旁觀的人,在訴說著和他根本無關的往事。
我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瞳孔在放大,眼前的人,落墨,毫無疑問,就是我要找的人,就是那個冒充我的人,只是我不知道,他為何還會這麼鎮定,在我心裡,突然湧起一陣無可抑制的怒意,要是沒有這個人,我的遊戲生活可能並不會如此,至少不用如此壓抑,至少不用整天沉溺在廝殺之中,至少不用去殺那些我原本不想殺的人,想到這,不由恨聲道:「為什麼?」
「不為什麼?」落墨脫的嘴角露出一絲嘲弄的微笑,似乎看著我生氣,會讓他感到莫大的開心一般。
我的怒火在越來越盛,握冥皇之匕的手青筋畢露,落墨卻像是還不過癮般道:「我只是留下了妖王兩個字,我沒想到有那麼多的人會以為是你,我到現在還在遺憾,為什麼那些人不來找我,讓我到現在還無法出名!」
我終覺無法忍受,但心裡卻是在不停的告誡自己,讓自己冷靜,對方這樣,就是想要激怒我,然後讓我失去主動,想到這,亦是清楚的把握到了落墨對我也並不是全無忌憚,頓是擺出姿勢,作勢待擊。
沒想落墨朝我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朝我得意的笑上兩聲道:「其實對於為什麼,我也不是不可以告訴你,我是暗月的人!」
我的腦子轟然一響,第一個感覺就是落墨在騙我,暗月的人,怎麼可能會是暗月的人在冒充我,大概是看出我的不信,落墨頗為不屑的朝我道:「小妖,你就是被蒙在鼓裡一隻可憐蟲,現在你已失去了所有,我也要取得我應得的東西!」
「這不可能!」我不由得嘶吼一聲,心中有種說不上的痛,雖然極不願相信落墨說的話,但心裡卻隱隱覺得,他說的極有可能都是真的,心中不由存下了一個念頭,趕快把這落墨給殺掉,然後回去找嫣紅問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妖,你快傳送走,落墨身上帶有靈魂禁咒!」嫣紅的聲音,突然從林裡傳了出來,接著又在林裡傳來厲喝聲。
我不知道嫣紅怎麼也會出現在這裡,可這靈魂禁咒我卻是知道的,和我身上的探測項鏈一樣,也是屬於遊戲中唯一的裝備,只能使用一次,帶在人身上使用後,可以將幾十米內的範圍禁咒數小時,在禁咒期間,所有在這禁咒區掛掉的人,都會原地復活,如果想要把人殺到0級時,用上這個靈魂禁咒最是管用,看來落墨是想把我殺到0級,那他定還有別的幫手,心神劇震中,落墨已是朝我貼身攻來,讓我喪失了最後使用傳送逃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