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城主府議事廳裡,寂靜的不聞一絲聲響,仿在外面發生的慘烈廝殺和這沒有丁點的關係,讓人陡然間生出處身在兩個世界的感覺。
這個五開間的議事廳極是寬敞軒昂,足可容納百人,在南壁的一端有個祭壇似的平台,上面掛有方大匾,雕縷著「議事廳」三個大字。
但最讓我們十多人印象深刻的是廳堂內上端的雕花梁架,漆紅大柱,讓整個廳堂看出來更是莊嚴肅穆,使人望之生畏。
此時,廳堂內的門窗緊閉,惟只平台上的四盞油燈,由明至暗把廳堂淋浴在暗紅的光色裡。
看著空蕩蕩的的議事廳,我們十多人心內都湧起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非常的不舒服。
誰與爭鋒朝我們做了個小心的手勢,十幾人散成個扇形,緩緩的朝著南端的平台逼迫過去,雖然那平台上空無一人,但憑著感覺,我們都覺得那裡實是有些玄奧。
議事廳裡只可聞我們遲緩的腳步聲和顯得特別沉重的呼息,以致有種直入心扉的壓抑。
往前才不過行得二十多步,突然「吱啞」一聲,第二間的裡門無風自動的張了開來。
有些尖銳的門響,顯得格外的刺耳,讓我們幾人都是心中一顫,倏的住了腳步,緊盯著那開門處不動。
空曠中,傳來一陣陰森森的笑容,接著有腳步聲自裡間看不到處傳來,來人每一腳踏在地上,都發出一下奇特的聲響,雖然他行走的並不快,但腳步間的節奏卻彷彿帶有種催命的魔力,讓我們每一個人心裡都清晰無比的感受到了來人的強橫實力。
誰與爭鋒又做一手勢,眾人又是迅速的圍攏來,結成一個半圓形的防守陣形,屏息靜待這從暗處行來的對手。
雖然我知道這過來的,十有八九定是城主元朗,但一想到他的顯赫身份和手中的泰阿名劍,還是不由自主的又將浮光緊了緊,今日或有可能,我希望能以木大師親手鍛造的武器了結他這個惡徒。
開著的門裡,一個紫衣人昂然步進廳來,入門兩步停了身子,有若淵停嶽峙,目光冰涼的掃上我們一眼。
一股冰寒徹骨的陰冷頓遍佈我們全身,更讓我們氣餒的是,這人的身上除了冰冷無情外,還有一種莫可抵禦和超常霸道的無上氣勢,讓人陡生出種無從擊敗他的頹喪感覺來。
現在站在議事廳裡的每個人可說都是從千軍萬馬中衝殺過來,全算得上是X界中的精英,但我們誰也沒有想過,一個系統的NPC,他根本就不需出手,就會讓人覺得如此可怕。
紫衣人打量我們一眼,從鼻孔發出聲輕哼,又跨著他奇特的步伐朝我們走來。
我們心中都知道只要殺了這人,這攻城戰也就等於是宣告了勝利,但我們全似是被他的氣勢所攝,一時間,誰也沒有動手,直到他施施然在我們二丈前又停下。
隨著距離的拉近,這人的容貌終清晰無比的展露在我們眼前,沒有戴頭盔,烏黑的長髮隨意的箍了個結,垂到了肩處,額角寬廣,雙目深陷,鼻則如鷹鉤,予人一種冷酷無情的感覺。
他的身形極是修長,十指皙白纖細,臉膚如雪,卻無半點的娘娘腔意味,反給人種極是強壯沉狠映像,這樣神形俱備的NPC,除了那個失落的世界中的樓蘭女皇外,實可說是我生平僅見。
他的眼神深遂難測,專注而篤定,有著種說不上的從容不迫。
特別是他的黑髮白膚,形成一個強烈的對比,仿是從天庭落至的戰神,讓人不敢輕撼。
我的眼光卻是停留在他皙白的手中,他的手中,正握著一柄古樸長劍,那劍雖未出鞘,但卻已隱含風雷,有種極是磅礡的氣勢似要從那劍中噴薄而出。
沒有任何猶豫的,我就已很肯定這一定是木大師和我說過的泰阿劍,這泰阿劍的劍氣傳說早在劍未鑄成時,就已存於天地之間,後由歐冶子和干將兩大劍師在楚國靈山開鼎,集天時、地利、人和三道歸一,才聯手將此劍凝聚而成,出劍之時,劍身天然鐫刻篆體「泰阿」二字,實具有能令任何事物屈服的威道。
既然拿著泰阿劍,那這人也定是元朗,只是看這元朗的架式,想要勝他,決非易事,但一想起木大師斷去的雙足,心中就有若火燒,怎麼也抑制不住心中八路的殺意。
元朗冷冷輕笑兩聲,傲然道:「幾個小娃娃,也敢妄言攻城,當真可笑!」
他的泰阿劍雖仍未拔出,但已有睥睨天下,擋者披靡之態,讓我看得不由心中一動,這NPC的氣勢都可以營造的這麼強,看來這遊戲中要是好好的培養自己的氣勢,有時確可收奪人心志之效,頓故意不在克制自己的殺意,讓它越增越強。
誰與爭鋒幾人大概都是沒見過這麼人性化的NPC城主,聽得元朗言語,都不由有些面面盯覷,只是懾於元朗的迫人氣勢,才沒能訝然相詢,我卻是看到,那元朗不知是有意無意,又朝我深深的盯了一眼。
看元朗的樣子,似是根本不屑先行出手的模樣,想來是對他自己的實力極是自負,不由對著誰與爭鋒幾人小聲道:「大家小心他的泰阿劍!」
話音剛落,元朗的目光凝停在了我臉上,微是動容道:「小娃娃,你倒識貨,知道這就是那把名震天下的泰阿劍!」
要算起來,這元朗實可說是我半個師兄,見他叫我小娃娃,心中更是湧起一種不舒服感覺,不由大聲道:「自然識得,當時你對著木大師背師棄義,不正是為了此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