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灰頭土臉的從惡魔祭台爬出來,時已接近正午,戈壁上的旋風正捲動著黃沙,在龍城裡竄來竄去,沒想到才一出來,就欣賞到難得的「大漠孤煙直」的景象。
忙了一上午,只得了這兩件根本不知用處的古董,心中不免有些怏怏然,滿懷的鬱悶也只能向那些不知又從那冒出來的藍獾發洩。
剛刺翻兩隻藍獾,又有兩條藍影直接從邊上那低矮土包上撲了下來,忙半蹲身暗影之刃往上一撩,生生的切開其中一隻藍獾的腹部,那藍獾慘叫中跌倒在地,肝腸都流出來,直接就化成了我的經驗。
另一隻藍獾一擊扑空後,腳一著地,立即扭頭就是一口咬來,動作極為迅猛,卻被我幾隻弩箭射進大嘴,痛的直摔了開去,沒停留的,我又是一個貼身靠過去,手中的暗影之刃閃電般的擊上藍獾的後脊,又是一擊致命,升級後暗影之刃的攻擊力果然有了大幅提升。
在沙漠中其實並沒有確切的路,只有以太陽為方位,看準方向一路跨進,饒是如此,仍是迷路了兩次,差點陷在那些險峻的土丘中。在龍城這出沒的藍獾雖然非常多,卻都是窮得很,除了爆了幾件銅器不少叫一種「風凌石」材料外,竟再沒一樣能拿的出手的東西,幸好它的經驗還是不錯,心中才多少有些平衡。
由於迷路耽擱了不少時光,當我行出龍城雅丹地界時,已是傍晚時分,算來從進入龍城到出來,剛好用去兩天一夜。登上一處高地,回望龍城,只見繁星的土包呈長條狀,北端昂起,南端低矮,猶如一群昂首的巨龍在大漠游弋,氣勢懾人。
渺渺的瀚海在漸漸隱去,如血殘陽給遠處的龍城披上了一抹金黃,一會兒又變成桔紅,金壁輝煌中現出幾分神秘幾分莊嚴,讓人無限遐思。而月亮已掛在了另一頭,看過去,日月輝映,卻又另是一番景象,轉頭再看上一眼迷人的龍城雅丹,呼喝一起,打馬下了高地,奮蹄狂奔。
經過白天的灼熱,沙漠的夜總是給人感覺特別的冷。
我卻沒有找處背風處停下來的打算,這麼多天過去,那些來追殺我的賞金獵人應該都退出了大漠了吧,不管怎樣,這大漠裡可不是什麼好待的地方,別說物質上能否保障,單意志稍微差點的,就受不起這份苦,而那個巡捕1號,我卻有些不敢去想,只有暗自祈求自己的紅名能盡快過去吧。
這幾日來,有時也會想起在縱橫天下駐地殺戮的場景,也覺得自己當時是衝動了些,不過我並沒有後悔,雖我一直都想過一種與世無爭的生活,但我也正年少,快意恩仇也正是我輩本色。
我沒有往羅布泊湖心那邊深入,那裡出沒的怪物是我不能想像的,我只是沿著邊緣的孔雀河向前,我經過的地方,雖名孔雀河,但早已斷流,只是那大部分的河道極十分清晰,河床為沙礫,兩岸為土包,有時還可見圓滑鵝卵石,在河岸土包上則常有倒地或直立的胡楊殘軀。
這種據說在沙漠裡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腐的喬木,有生是戈壁的精靈,死是戈壁的魂魄之說。
看著土包上屹立怒向蒼穹胡楊軀體,猙獰中猶如咬緊牙關的漢子,這似刀的飛沙只割去了它的皮肉,並沒有滅掉它的魂,風吹來,那枯枝嗚嗚作響,更似悲歌壯曲,讓我一下覺得自己所受的這點磨難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在這出沒的怪大多數是沙蟲和黑線蛇,這兩種怪都能突然鑽伏在沙中,又猛的竄出襲擊你,讓我不得不應付的很小心,而沙蟲更是能吸食沙子,當暗器射出來,雖說這樣的傷害並不大,可很容易迷住自己的眼睛。
用弩剛射殺一隻沙蟲,一條黑線蛇又從沙子中突然竄了出來,蛇頭如標槍般的朝我小腿咬來,猝不及防下,我頓被咬上一口,只覺得腳上一麻,身子一綠,血直往下掉去,原來是中毒了。
那黑線蛇一擊得手,仍不依不饒的一弓身子,又朝我胸口彈來,來勢之疾,比離弦之箭猶要勝上三分。
眼看閃避不及,暗影之刃一個切削下去,卻仍是慢了一分,沒有砍上,黑線蛇卻是纏繞上我的手臂,張嘴朝我肩膀就是一口咬來,忙吃下個大紅,一邊用力一個慣甩,頓將蛇高高的甩了上去,又啪的一聲落在眼前不遠的地上。
一個橫撲,暗影之刃釘上黑線蛇七寸,那蛇扭曲幾下,爆出件銀器,投胎轉世去也。
背脊突然一頓生疼,卻是兩隻沙蟲正在不停的朝我噴射沙子,一個貼身,靠到一隻沙蟲面前,暗影之刃二下後出現麻痺,那沙蟲也成為我升35級的一塊墊腳石。
另一隻沙蟲卻已是被我一通弩箭射翻,爆出了幾個銀幣,本呆不撿,想想這也是錢,是我們勞苦大眾一分一分創造出來的,還是拿起放入了腰包。
一路前行,我走的更慢,因為這裡的怪很是密麻,又這般陰詭,要是一不小心,陷入怪物的包圍,單那些沙蟲噴噴沙子都能把我給窒息死,不過這的怪雖難纏,經驗倒也是頗高,升的極快。
這樣的狀況一直維持到我升上35級的第二天,那一日,在孔雀河的左側,我終於看到一片亮麗的綠色。
在這沒有可以依靠的土壤,甚至連一塊石頭都找不到的地方,擁有生命的綠洲,卻可以頑強的存在於這蒼茫之中,看著遠處那片綠,我心中頓湧起一股難以言清的悸動。
再顧不得殺怪,朝著那片綠色歡呼一聲,一撥馬頭,向著左近奮力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