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改革科考(三)
天色漸漸地暗了。天空的啟明星亮起來了,漸漸的漫天的星斗亮起來了。
雖然是六月中了,可是這是在郊外,晚上的山風還是很涼的。青年人看到前面隱隱地有燈光,不想到這裡還有一個村子,可以暫時在這個村子借宿一個晚上。
進了村子之後,詢問了幾個村民,終於在一村子的西頭找到了一間小客棧。這間客棧的客人不太多,夥計也顯得有些懶散,夥計聽到外面有人叫門聲,這才去開門,他開門看到一個馬伕趕著一輛馬車,不由說道:「住店還是吃飯?」
「兩個都要。」青年人說道。
夥計說道:「跟我來,我帶你去後面的馬廄裡。」
放好馬了之後,青年人跟著夥計進了客棧。
這一進客棧,青年人不由呆了一下,因為這客棧裡竟然有幾個書生摸樣的人正圍著一張桌子在吃飯。
看樣子,這幾個書生摸樣的人是結伴而行,而且他們的桌下還放著幾個書婁,應該是準備去應考的。
「這邊請。」夥計當下將青年請到了距離那幾個書生的桌子不遠的桌上,用毛巾擦拭了一下桌子,問道:「你要什麼吃的?」
青年人說道:「什麼最便宜?」
青年人的口袋裡是有錢,可是他要留著這些錢,他可是要去參加科考的。這十兩的報名費,可不是小數目。
夥計雖然知道對方只是一個趕車的馬車車伕,可是起碼對方有一輛馬車。還有一匹馬,應該不算是太窮的人,誰知道對方開口就問什麼東西最便宜,這分明就是一個窮鬼。夥計心裡對這個車伕很不高興,方纔還笑著的臉馬上實下來了,他說道:「本店最便宜的就是兩文錢一碗的陽春麵。」
青年說道:「那就來一碗陽春麵吧!」
「好了,你等著!」夥計說著就離開了。
而青年人豎起耳朵聽隔壁桌的那幾名書生再說話。仔細一瞧之下。那桌上一共有四名書生,他們的年紀相當。看起來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輕人。
一個看起來有些寒酸的書生問道:「你說我們去那麼快荊州,合適嗎?離秋闈不是還有兩個多月嗎?九月初三的秋闈考試。今天才六月二十。」
另外一個看起來比較老成。又比較穩重的書生反問道:「怎麼不合適?你去遲了,到時候,你能夠找到客棧嗎?別看這襄陽城很繁華。可是你想想,這次太子殿下舉行科考,那可是全國的科考。到那個時候,考生有多少?至少有一萬吧!」
第三個看起來比較冷靜的書生說道:「不會有那麼多的。應該之後有五六千這麼多,不會超過一萬的。」
穩重的書生說道:「不論多少千,這人數多嗎?人數一多,我們找地方住就更難了,別忘記了,我們就連十兩的考試費都難以拿出來,還怎麼可能有多餘的錢去住客棧呢?因此。我們去早一點的話,可能會找到那些破舊的廟宇,能夠在廟宇裡安身。」
第四位一直不說話的考生終於開口說話了,他的身子骨看起來有些柔弱,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他說道:「是啊。我們也只能夠在破廟裡安身了。我打聽過了,說這襄陽城外的甘泉寺荒廢了多年,我們可以到那裡暫時安身。」
青年人聽到這四位考生這話,不由皺眉頭。
因為這甘泉寺,如今就是他安身的地方,若是他們到了哪裡了。豈不是和他搶地盤了。不過甘泉寺也很大,只要他們不搶他的地盤,他肯定不會有意見的。
「你的面好了!」就在這個時候,夥計端了了一大碗麵放在了青年人的桌上,然後說道。他問道:「還有什麼要吃的嗎?客官?」
「沒有了,就暫時這一碗麵吧!」青年人說道。
就這個時候,隔壁桌的那位穩重的書生回頭看了一眼這個青年人,看到青年人的打扮和他桌上放著的馬鞭,他馬上說道:「誒,這裡有一個趕車的車伕……」
聽到這話,其他三個書生也站起來了。四個人的眼睛都盯著鄰桌的那個青年的身上,那個青年不理會這四個人,而是拿著筷子吃著他桌上那一夾就斷的麵條,吃著那個麵條上一點油水也沒有的青菜葉,一副將隔壁那四個書生看成是不存在的樣子。
「是趕車的車伕!」寒酸的書生也說道,「可是這又有什麼?」
「我們可以坐馬車了啊!」那位穩重的書生說道。他說著就走了過去,來到了青年的身邊說道:「這位趕車的大哥,和你商量一件事情。你是不是要趕車?」
青年看了一眼那個穩重的書生說道:「是的。」
「去哪裡?」穩重的書生馬上問道。
青年說道:「回荊州襄陽。」
聽到這話,穩重的書生差點沒有高興得跳起來,他看向他身後的那幾位書生說道:「聽到了沒有,他要回荊州,要回襄陽的,我們如果坐他的車,他應該會收我們的馬車費會便宜很多的。」
那三個人聽到這話,馬上就圍了過來。一個個都很激動。
青年好一會兒才說道:「你們要去荊州嗎?」
「是的,我們四個人都是要去京城趕考的書生,我們都是壽春書院的學生。這位大哥,如果你趕車送我們去荊州的話,我們會支付你馬車費的。」穩重的書生說道,「你放心好了,我們四個人每一個人會支付你一兩馬車費的。」
一兩就是一千錢,在這個時代糧價大概是一斗糧食是四十錢,一兩銀子能夠買下二十五斗糧食,也就是兩擔半糧食。
這已經不算是少錢了,不過可是比青年人將滿滿一車書從荊州送到壽春要少許多錢,那車書,他的車錢就是十兩。
不過來回的時間要半個多月。這十兩銀子除了吃飯、住宿和渡船費用,也只剩下五兩多的銀子。
青年人看了一眼這四個人,心裡盤算著什麼,最後才說道:「好。」
空車回去也是要渡船費的,帶上這幾個人,一共有四兩銀子,這何樂不為呢!
「多謝這位大哥了!」這幾個書生連忙說道。
翌日,這五個人一同上路。好在青年的馬車還夠大,裝這四個書生是不成問題的,只是有些擠了。
一向喜歡冷靜的書生從車裡走了出來,和青年一同坐在了車頭上。晚上,因為急著趕路,錯過了投宿的客棧,他們就在溪邊停車休息,升起篝火煮上一些東西吃。通過聊天當中,這五個人相互熟悉了,通報了姓名,也知道了彼此的志向。
那個寒酸的書生姓米,單名一個慶字,父母世代都是農民,因為他從小就好學,後來太子殿下在壽春建立了書院,而且是免學費的書院,他的父母將他送到書院來讀書,他很爭氣,每次考試都能夠進入班上的前三名。
而那位穩重的書生姓何,單名一個新字,出身小地主,不算是有錢人,可是卻也能夠做到衣食無憂,當然那是在太子殿下治理壽春之後的生活,在太子殿下治理壽春之前的生活,他們家就沒有那麼好運了,而是三餐無著落的那種。
他參加這次科考,除了是心懷感激,更重要的是他想要完成他父母對他的期待,那就是當官。
那位冷靜的書生姓年,名豐,是一個孤兒,他到壽春書院讀書是楚風的安排,他是那次藍平在集市上購買的孩子當中最大的一個男孩子,今年才十六歲,不過因為他所經歷的事情太多了,顯得他老成,讓人覺得他有二十了。他的名字是楚風給取的,希望他能夠生活在風調雨順、年年豐收的時節裡,這樣子,他就不會挨餓了。
這次他參加科考的原因是,他想要告訴太子殿下,他年豐沒有辜負太子對他的恩德,他是靠著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的。他要用行動來回報太子的恩賜。
那位身子骨柔弱,一吹冷風就可能生病的,臉色蒼白,晚上要睡著篝火邊取暖的書生姓齊,單名一個求字。他的父親曾經是夏國的官員,不過很早就過世了,只有他的母親拉扯著他。
他的母親從小就盼望著他能夠長大成才,這次他出來參加科考,完全是為了讓他母親見到他金榜題名。
這四個人都是壽春書院的厲害的學生,人稱壽春四獅。
輪到青年介紹的時候,青年說道:「我姓石,名師我,老師的師,我就是我自己的我。我爹給我取這個名字,就是提醒我,要時時刻刻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要做到為自己表率。我所喜歡的是法家的那種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學說。我是法家的傳人。」
「你姓石,叫石師我,你爹是不是叫做石威?那個曾經是穎川太守的石威?」聽到青年人自報家門,那位何新情不自禁地問道。
石師我說道:「正是家父!」
「你竟然就是石威的兒子,我們的老師張光最敬重的人了!老師張光說,你父親是第一個為了老百姓敢於反抗皇權的人。是法家傳人當中,最有骨氣,也最有血氣的人!」這四個人同時驚訝地說道,「沒想到竟然在這裡能夠見到他的後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