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李三思在撲上去的那一剎那,戒嗔對著通話器同時一陣暴喝。大樓之外的無數隱蔽之地,頓時就像是變了魔法一般的冒出無數的黑衣武裝特種兵,前一波朝著大樓蜂擁而去,後一波站在森林之外,舉起手中的榴彈槍,除去李三思等人所在的第五樓之外,無數的煙霧彈抱曳尾,就像是牽了線一般,分撲各個不同的樓層,頓時玻璃的碎裂聲響,扒拉扒拉的傳來,然後就是無數被煙霧籠罩了的樓層。與此同時,五架直升機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了出來,越過茂密的森林和綠化帶,滿載著人員朝著大樓之頂而去。王恆祿暴喝一聲,同時迎向李三思,目光裡面竟然隱隱有一種狂熱,雙拳併攏擊出,照著李三思的頭部就猛然打去。李三思同時一拳迎上,辟啵一聲,雙拳相交的當兒,李三思拳勢再變,身體前驅,同時手肘彎折,手拐子再次命中王恆祿的拳頭,這一來一去,等於是王恆祿在力盡之時,還多承受了一下針對他手骨的攻擊。彭的巨響傳來,王恆祿高壯的身軀倒飛出去,咚!得撞上身後的牆壁,用木料裝修過的牆壁,也傳來一陣舂米放大了數倍的聲響。謝夫曼竟然突然變成了格鬥大師,這樣的驚異只是在王恆祿的臉上乍現陡逝,他身體同時行動,朝著一邊的床鋪撲了過來,同時伸手一點,那柄匕首就被他抄在手中,王恆祿此刻的身手,和他魁梧的身軀完全是兩種狀態,匕首在手,然後一個側衝朝著李三思急速逼近,中途竟然連環變動三次身體,速度和方向陡然變折,形成一個z字形的回路,然後在高速之間來到李三思的面前,匕首閃過寒光,帶著直透人內心的寒芒,從側面削向李三思的腦門。李三思掌刀擊向王恆祿的手腕,如果王恆祿繼續這樣的攻擊,保證還沒有命中李三思的時候,李三思的手刀就能夠第一時間擊碎他的腕骨。王恆祿卻在千鈞一髮之際收回,變招,這份反應速度,不應該是出自於他這一副身軀之上,甚至於就連李三思都有些讚歎。掌刀斜著他的手腕劃了過去,王恆祿是用匕首的行家,這裡從他的姿勢動作就能夠看得出來,手中匕首一收,然後再吐出去,手中頓時貞,出了無數到寒光閃閃的影子,鋪天蓋地,無孔不入的罩向李三思。就像是在高寒的北極冰山上,用冰刀鑿冰一般,王恆祿的匕首就將李三思當成了那座冰山,匕首宛如死神的鐮刀,在他手臂的揮舞之間,從無數個方向撲向他的身軀,要是被匕首鑿中,李三思知道就算是此刻自己身上穿著納米背心,也無法抵擋那種恐怖的威力,那是可以一擊之間,直接將自己心臟擊穿的力量。王恆祿這樣的攻擊,一般人只怕早就已經躺了,普通的高手更是會低估他手中匕首的威力,而被就地如牛羊一般的宰殺,然而李三思卻微微一笑,整個人晉入意識流的境界之中,不退反進,竟然朝著王恆祿編織出來的匕首死亡之網之中,撞了進去。「想死嗎?我成全你!」王恆祿雙目猩紅的光芒大盛,粗壯的手臂更加舞動得宛如巨鞭,匕首更是毫不留情的朝著李三思身上傾瀉。蘇紫軒雙手一抬,飛刀射出,門口兩人捂著手就跌撞著退了出去,蘇紫軒的腰間掛著一排的飛刀,這些都是大林寺臨時配備上去的,然而在蘇紫軒用來,卻相當好用,她沒有力量,也沒有膽量射穿別人的頭骨,從而一擊斃命,但是她從小鍛煉出來的良好飛刀絕技,卻能夠保證擊中對方的手掌,讓對方無法使用槍械。一人提著槍閃身進門,手腕就同時被命中一刀,對方也絲毫不亂,迅速右手槍抄往左手,正要擊發,蘇紫軒第二道飛刀就已經射出,那人最終側霉的抱著兩隻受傷的手,驚魂未定的退出了房間。李三思撞入匕首之影,左閃右突,本身也幻成無數的影子,王恆祿的匕首,倒是沒有任何一擊能夠集中到他的實休,相反卻被他越逼越近,王恆祿大喝一聲,匕首拋下,同時雙手回攏,硬接下李三思肩頭的一撞。王恆祿再次被拋飛出去,整個強壯的身體,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優勢,在林清兒驚異的目光之下,猛地在撞上一根牆壁柱子的側脊,停住了身體,卻又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五樓的頭頂直升機聲響大作,同時玻璃傳來巨大的碑裂之聲,黑影一道道的從外面窗戶衝入走廊之中,然後就是嘈雜的槍聲響起,大林寺的支援,終於和王恆祿的保鏢接戰。此刻的房間裡面,全靠蘇紫軒一個人用飛刀頂住衝入房間的西裝男子們,隨著對方人數增多,蘇紫軒的飛刀也開始有了用盡的趨勢,此刻她也只剩下最後一支飛刀,捏在手中,旁邊窗戶撞開,大林寺的特種部隊,終於突入這裡,抬槍就射,頓時打翻不少西裝男了。看到戰況被對方瞬間控制,任何一個在此有點意識的人,都已經知道,自己的逃跑,完全是徒勞。黑衣特種部隊佔據了房間,外面也傳來槍響,裡外合應,王恆祿等人已經大勢已去。李三思看向王恆祿,搖了搖頭,「你跑不了了。」王恆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單腳邁出,勉強穩住身體,然後緩緩的站起來,他的身體高大,雖然後背被撞傷,然而此刻的氣勢,卻依然不亞於一頭猛虎。兩個戰僧將槍背在身後,走上前來,一左一右的將他架住,反鎖關節,這次王恆祿,是真正的再無反抗的能力。另外的戰僧上前,解下林清兒,林清兒由於被綁得太久,以至於手都有些酸麻,然而之前發生的事情,讓她還沒有從驚訝之中回過神來,蘇紫軒和另一個外國人的出現,然後是這麼一大堆特種部隊,林清兒與其說是驚訝,還不如說是驚嚇,不過她的自我調節能力相當之好,被解救了下來,知道自己脫離了危險,她的心境也慢慢緩和。然而此刻王恆祿,卻沒有半分沮喪的樣子,看向窗戶之外,最終目光收回來,落在床邊坐著的林清兒身上,「真可惜啊,請兒,我們這就要分離了嗎……」看到面前的王恆祿,林清兒出奇的對他沒有多少恨意,只是坐在床邊上,身上披了一件來自於「謝夫曼」遞上來的衣服,搖了搖頭,「你還不明白嗎……我並不是你等待的那個清兒,你心目中的那個人,早在幾十年之前,就已經不再這個世界上了。」蘇紫軒和李三思對視一眼,都不知道此刻應該說一些什麼。王恆祿雙目現出精芒,隨即又回復了平靜,語氣變得緩了起來,「我知道,我知道的……但是我總忍不住將你當成了她,沒有人明白我這麼多年一直所做的事情,我以為你會明白,我認為你會認同我但是沒有想到,原來時間就這麼一直過了好幾十年,我仍然是孤獨的一個人……」「因為你從來就不肯開放自己的內心,」「謝夫曼」突然站了出來,看著面前的大林寺戰僧,他似乎想起了在大林寺之中那段被欺辱和枯燥到鳥不生蛋的日子,「每個人都有陷入黑暗和陰影的時候,將心靈村閉在痛苦和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人生必將狹隘黑暗,所以我們嚮往光明和希望,是為了獲得讓家人不愁吃穿的財富也好,是為了獲得保護身邊人的權利也罷,還是為了分門別類不同奮鬥的理由……總之,我們滿懷希望……是為了獲得勇氣更好的生活下去。」「原來如此……是我的生命,早已經不抱希望了麼?」王恆祿越過林清兒,看向對面的窗戶,那裡是太陽落山的地方,夏天總有不願意匆匆收起光華的落日,即便是看不到了太陽,卻還是能夠看到天上紅黑陰影交織著的藍天白雲,一如那早已經凝固了的時光。從狙擊鏡裡面看到王恆祿最後的一抹微笑,一位黑衣男子,在吹拂過風衣的瞬間,開了槍。篷……王恆祿倒了下去,無數的血點,飄灑在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