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馨悅走上前去,和她母親蘇璇站在一起,「外公!」
蘇忠紅點了點頭,卻沒有再轉過頭來,一直背著身子,不去看向身後的李三思和蘇紫軒三人,只不過用一種緩慢的語調說道,「李三思,伯爵出身,鷹國皇家劍術大賽全國之冠,鷹女皇皇家護衛騎士,然而卻是正統的國人,不為國爭光,卻又為何去鷹國爭奪什麼榮譽!」
劉馨悅「啊!」的叫了一聲,眼睛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然後看向李三思這邊,似乎對自己爺爺所說的一切,有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這要是換成是在說其他人,她保證不會有任何反應,頂多是在她龐大的公子哥資料庫之中,又添上了一筆,然而此刻所說的人,不偏不倚,正是這個時刻調動起她的心跳,感覺不同的李三思,這才是讓人吃驚的地方。
伯爵,皇家護衛騎士,劍術大賽全國之冠就連蘇璇也吃了一驚,他詫異的看向李三思,這個外表並不張揚的男子,蘇璇是看出他內在的不同尋常,卻沒有想到李三思竟然是如此的出眾,像他這樣高段位的身份,在國內子弟分青銅,白銀,黃金,鑽石級的富家子弟之中,他也穩居鑽石級別的身份,一般來說,國內擁有這種身份的子弟公子,其過的生活,完全是和平凡人脫節的,用太子來形容他們一點也不為過而蘇斑同時詫異的,是自己的爸爸蘇忠紅,外表看上去這個退役省長平時無所事事,根本就是擺弄一下花草和飛鳥,然而實際上他在一天之內所獲得的情報,就足夠讓蘇璇刮目相看,自己家的這個老爺子,高深莫測,雖然不在居功首位,然而卻胸懷達濟,有著一套別人看不到的隱形情報網絡,能夠短時間之內搜集到他所需要的消息。
蘇璇又想起蘇忠紅三年前退休時候的盛況,一個七海國際賓館,真正是來了不下上千輛車,酒桌之間各國人都摻雜其中,大牌雲集,可以見得到蘇忠紅的手腕和魅力,究竟是如何的強大,以至於在他退任的這三年之中,他的餘威猶在,更能夠滲透到江海省各個地方,而同一時間,蘇璇想到一個可能,恆生一夥人之所以對他們蘇家有所忌憚,忌憚的並非是他這個是市長,而是他們家這個退任了三年,而尤為厲害的老爺子蘇忠紅。
李三思和蘇紫軒對視一眼,都感覺到蘇忠紅老爺子透露出來的語氣不善,今天的事情,或許有些糟糕。
李三思同時感覺到蘇忠紅不僅僅掌握了他們的情報,更大致的明白了他們的來意,這是對他們的試探,若非不能夠讓其滿意,或許今天的這件事情,會弄砸了也說不定。
蘇紫軒擔憂的看向李三思,黃珊欣正要上前頂嘴,就被蘇紫軒一把拖住,李三思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出奇輕鬆的走上前笑道,「蘇老爺子手中的畫眉鳥,顏色鮮艷,可貴的是其中雖然鮮艷,卻不顯得庸俗,羽毛的對比調和相當完美,然而不知道蘇老爺子在養鳥之前,會不會當初就想到這隻鳥,將出賽鳥會展出,並憑借這它的美麗,獲得頭名?」
蘇忠紅愕然,「我什麼時候讓它出賽鳥會了?至於獲得頭名,更是無稽之談!」
李三思點點頭,「是的,所以蘇老爺子當初在獲得這隻鳥兒的時候,既沒有想過它有一天會憑藉著美麗出賽鳥會,更沒有想過它會獲得頭名,你之所以會照料它,飼養它,不過是因為自己的興趣和愛好所至而已,一切不過是無為而為,無心插柳的去努力做一些事情,反倒會獲得另外的收穫,我在鷹國所獲得的那些名譽,也不過是過眼雲煙,反倒是我為了自己理想所做出的努力,才是最寶貴的,夢想和追求,這點應該走不分國界的,也談不上不為國家爭光的問題吧?」
蘇忠紅哈哈一笑,點點頭,「說得好,看來你這個諾曼李伯爵,不僅僅有實力,就連口才也是一流的,你說的話我愛聽。」
蘇忠紅頓了頓,依然沒轉過頭,然而低沉富有影響力的聲音卻響了起來「,前天,畫眉鳥籠沒關,它想飛走,被我及時阻攔,鳥兒就是這樣,永遠嚮往著天空,然而它難道不知道,天空充滿了太多的未知,有睛天的美好,但是更多的是風雨交加和雷霆閃電,她渴望展示自己漂亮的羽毛,然而它卻不知道,如果不經過我的手細心培育,它能夠獲得如此健康而茁壯的成長麼?它能夠獲得如此色澤鮮嫩的羽毛麼?你看,它到現在還給我生氣,它為什麼就不明白這裡生活的安逸,有多少鳥兒被風吹落,被雨刮倒,它為什麼不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幸福呢?」
李三思偷偷的瞥向蘇紫軒和黃珊欣,三人均覺得這蘇忠紅說話之中隱含深意,且讓人十分不好接招,旁邊的劉馨悅和蘇璇一句話沒說,她們都習慣了蘇忠紅的脾氣,現在只要有任何一個人幫腔,保證迎來的是一頓臭罵。
蘇紫軒秀眉輕揚,唇角浮現一縷淡淡的微笑,眉宇之間的美麗,讓人動容「,魚在水中摸爬滾打,受盡大魚的欺凌,動輒就有喪命的危險,在我們看來,它們活的很辛苦,然而我們並不是魚,怎麼知道它們是否活的快樂。同樣的道理,鳥兒嚮往的是天空,它們受盡磨難,歷盡困苦,它們看似自由自在,然而每一次的飛翔,實際上都是為了找尋食物,為了活下去而奔波,但是我們並不是它們,怎麼知道它們在奔波的過程中,沒有在鳥籠子裡面衣食無憂快樂?有的時候,我們是否太武斷了一點,而去決定甚至於干涉別人的人生呢?這樣的我們,是另一種自私。」
蘇璇眉毛一揚,這裡面只有自己家的蘇老爺子養鳥了,蘇紫軒這麼一說,豈不走說蘇忠紅自私!這可不得了,劉馨悅的臉都白了,自己這個外公從來就是聽不得任何不滿的話語,這點在他當省長的時候能夠看得出來,典型的能伸不能屈,別人這樣當面指責他,保管他立馬翻臉,翻得比變色龍還沒底,這下事情大條了。
誰知道蘇紫軒話音落下三秒鐘之後,蘇忠紅那邊先是沒有任何的動靜,然而卻哈哈的大笑了起來,「另一種自私原來我自我反省了這麼多年,一直猜不透到今天才發現,原來自己很自私」
如果蘇忠紅的說話不足以讓蘇璇和劉馨悅兩個深知他脾氣的女兒和孫女驚訝,他接下來的動作,就足夠讓他們色變。
蘇忠紅打開畫眉鳥籠,將他精心飼養了多年的畫眉鳥握在手中,然後撲一聲灑出去,畫眉鳥撲簌簌的飛了出去,先有些不太適應,落在了後院的草地上,然後又努力的張開翅膀,扑打掙扎著飛起,越過院牆,然後在後方的天空騰起,翅膀鮮艷,彩光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