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李三思都覺得有些意外,原本還以為是歌撒尼亞合唱團的演出,卻沒有想到竟然是一個人的表演,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歌撒尼亞的壓軸台柱,他的聲音,既然敢站在星海劇院的舞台上面,想必實力也非常的不俗吧。
男子的清音傳了出來,背景音樂緩緩升起,並沒有太多出彩的地方,人群選擇了安靜。
音樂悠揚而婉轉,和剛才完全換了一種風格,男子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踩著羽毛,只是這樣的聲音聽起來,倒是有種像流水般滑動的清涼,比起剛才高廣壯麗的聲音來,更是另有一份味道。
背景音樂開始有些急促,男子的清音依舊,這麼一動一靜的變幻,讓人倒是產生了一種波瀾壯闊的史詩之中,傾聽潺潺話語的感覺,這種有強烈代入感的音樂,雖然不是眾人愛聽的高音,但是依然讓不少人點頭稱讚。
蘇紫軒眼睛煥發奇異的光芒,盯著舞台上面的歌唱家,就像是發現了一塊新大陸一樣。
要知道蘇紫軒這樣從小學習音樂修養的富家大小姐,才能從兩種音樂之中體驗出優劣之分,而李三思這種鄉巴佬,能夠仔細的聽就算不錯的了,剛才的音樂雖然高廣,也只是稍微吸引了李三思的耳朵,而現在這個白衣歌唱家這麼一系列婉轉的清音,讓李三思的精力,頓時又轉移到了他的那個地方去。
背景音樂陡然轉折,沒有絲毫預料,之前還是一副波瀾壯闊的模樣,一時間就像是來襲的風暴,狂龍卷一樣的肆掠,重金屬打擊樂陡然響起,低音從人們的腳下游離過去,環繞以整個劇院的聲場。
然而同一時間,白衣男子的聲音陡然拔高,像是驚濤駭浪之中沐浴著風浪節節攀升的飛鳥,在飛翔快樂中帶著驚人的毅力和一絲搏擊浪端的快意。
白衣男子的聲音開始加深渾厚,也越來越寬闊高廣,雖然聽不出來他唱的是什麼語言,但是李三思的的確確感覺到這個男子歌後帶來的感覺,像是他一路來到曼徹斯特的火車上看到長滿薊花大片大片的蘇格蘭高地平原,滿天金黃的樹葉來回擺幅,紅松樹在四下跳動,或許這個男子的歌聲,就是想將所有人帶入這麼一個美麗的地方。
然後白衣歌唱家的聲音再度的攀升提高加深渾厚,卻又不失剛才清音的高亮,就像是升起來干冽的朝陽,又像是漫延在蘇格蘭雲空之中帶著些許憂傷的風笛,這樣的聲音揉合在一起,很難相信竟然是一個人單獨唱出來的,所有人屏息凝視,腦子裡面沒有任何的雜念,完全的裝入了他的聲音。
這個白衣男子的聲音,讓在場不少音樂家也在發呆,他們或許能夠唱出這麼壯烈高亢的嗓音,但是卻絕對沒有嗓音之中透出的甘冽,他們或許能夠唱出婉轉悠揚,卻絕對夾雜不了那種波瀾壯闊宛如史詩一般壯烈的情感。
人們在歌聲中被征服,在場的不少人也是見過世面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什麼樣國際頂尖的音樂會沒有聽過,但是卻沒有想到,這個男子的聲音,發出來的時候,堪比音樂巨匠。
歌聲繼續昇華,像是講述著千年之前的戰爭,又像是訴說著一個個的傳說,憂傷而美麗,壯烈而悠揚,綿長的氣音,從心靈發出來的顫動,所有人的心已經被這樣的音樂牢牢抓住,再也放之不開。
聲音再次在所有人心靈不能承受的位置上標高,像是駛入南極的破冰船,一路在平常人聲音高度極限的障礙上節節前進拔高,使得很多人壓根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這樣高強的聲音。像是突破音障的戰鬥機,不斷朝著速度的巔峰前進,一倍音速,兩倍音速,三倍音速…每個人的呼吸已經感覺不到了,所有人竟然在他的歌聲之下,忘記了呼吸,蘇紫軒的手相互緊緊地捏著,過於用力突出的指節,已經證明了面前這個白衣歌唱家的超級歌喉。旁邊的西亞侯爵眼神完全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被歌聲帶入的世界,就連李三思,也覺得渾身的毛孔像是被無形高壓的水流沖刷了一遍一樣,帶著一種通透呼吸的感覺。
「砰光!」「砰光!」「砰光!」
星海劇院頭頂的吊燈被這樣的聲音挨個的震碎,但是下面的人群彷彿沒有絲毫的感覺,李三思看得驚心動魄,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高音,拉動了全部人的心靈,達到這樣的地步,估計作為一個藝術家,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聲音在最高上去的時候,婉轉了兩圈,帶著九天之上的縹緲,逐漸消失!
但是所有人的腦海裡面,都產生了幻聽,彷彿那樣的聲音,還在耳朵邊上標著一樣,繞樑三日,可能就是這樣的效果。
白衣男子的聲音已經消失,但是下面的人卻沒有一個人發出任何的聲音,他們還沉浸在男子剛才的音樂世界之中,沒有辦法走出來,就連掌聲,都忘記了給予。
燈光一直聚焦在白衣男子的身上,而下一刻,男子的背後就長出了一對潔白的天使翅膀,緩緩的從原地飛了起來!
這是壓根就不可能存在的事情,所有人還沒有從剛才男子帶來的聲音中反應過來,卻又跌入了這樣不符合現實的反差之下。
白衣男子緩緩飛了起來,整個劇院沒有一丁點的聲音,現在現在不論是什麼人,都對這種情況抹了把眼睛,這應該是在做夢吧。
又一束燈光斜著射過來,射入漆黑的觀眾席之中,逕直的打在蘇紫軒的身上,蘇紫軒的身體亮了起來,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裡,上空的淡黃色霧氣,使得一切更是如夢如幻,幾乎所有觀眾的眼睛,都投在了蘇紫軒的身上。
所有人在那一刻抽緊了呼吸,蘇紫軒顯出在人們面前的模樣,足夠讓他們再一次的跌入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