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商業大廈的地下停車場,在蒼白單調的燈光下停放著各種品牌各種款式的車輛,廣闊的空間裡卻沒有一個人影,警衛室裡的三名警衛正圍在一台小屏幕電視機前,津津有味的欣賞著黃色電影.
其中一個安全通道裡,一個略嫌瘦弱的身影靠在後樓梯上,臉上一片蒼白,額頭密佈著一層細汗,平坦的胸膛急促得起伏著,左手的衣服上被染紅了一大片,鮮血不斷的從衣袖滴落到地上,發出一下又一下得輕微得滴水聲。這人赫然便是凌映輝,只見他雙手握搶,全神貫注的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突然他神色一變,雙腳立即著力在地上想要往前撲去,卻還是晚了一步.只見一把寒意森然的利刀悄無聲息的從他背後冒出,如同切入豆腐似的突破混凝土牆壁,其刀尖所指正是凌映輝的胸口.萬幸凌映輝靈敏的察覺到那絲突然出現在背後的殺氣,立即作出了反映,卻還是被那利刀劃傷了肋下.
忍著疼痛,他敏捷的往前撲去,身體前撲的同時在空中轉了一圈,手上的兩把手槍毫不猶豫的發射出連串的子彈,穿過那牆壁攻向後面的偷襲者.卻見那冒出來的利刀猛的收了回去,然後整堵牆壁就像最原始的細沙一般飄散開來,競是被刀生生切成的.而在一層散開的細沙中卻突然飛出一個黑色的物事,夾帶著極大的氣勁朝凌映輝打去,卻是一枚末端牽有鐵鏈的碗口大小的鐵佗。身體還在空中的凌映輝雙手一揮,以那兩支手槍的槍柄抵擋飛來的鐵館。但他低估了鐵佗裡所蘊含的氣勁,雙手立刻就被彈開了,被緩解了不少的鐵佗打在他的胸口上,卻還是讓他重重的撞在後面的牆壁上,生生在上面撞出一個人形深坑。
張嘴就噴出大口鮮血,凌映輝已是再次受了內傷.前面的細沙散去,便慢慢顯出一高一矮兩個身影.那是兩個身穿名牌休閒服的男人,高的那人,手上拿著一把日式長刀臉型比一般人要長,看起來充滿了陰森詭異之氣.矮的那人長得很粗壯,右手拿著一把短柄鐮刀,鐮刀的鐵柄上連著一根鐵鏈,另一端則是剛才重傷凌映輝的那枚鐵館,正被那男人的左手晃成一個圓圈兩人陰狠的盯著凌映輝,便如險惡的毒蛇和老鼠一般,只聽那高個子尖聲笑道:「嘿嘿,想不到聲名顯著的『雙槍魔蠍』競然是潛伏在我們『武士道』裡的支那奸細,那寶村亞夫也一定不是你的真名了,能告訴我們你的真實名字嗎?我們可不殺無名之人.「』
卻見凌映輝冷哼一聲,「告訴你們也無妨,我的名字就是……」待那兩個男人臉上都露出期待好奇的神色,凌映輝便突然右手一甩,一顆子彈便從槍口射出擊向高個男人。高個男人顯然想不到凌映輝會突然發難,抬手就劈出一刀想擊落那子彈,卻見那子彈競然拐出一個小弧,繞過了長刀轉而射向他旁邊的矮個男人.
「叮!」子彈打在了那鐵佗的上,卻是矮個男人以極快的反應將其擋住了,只聽他陰測測的笑道:「『雙槍魔蠍』果然名不虛傳,會拐彎的子彈,這世上除了你之外恐怕就沒幾人能夠射出了。」
「這小子居然還敢在我們面前囂張,讓我將他一刀劈了!」高個男人說著就提到想要撲向凌映輝,卻被旁邊的矮個男人按住了肩膀,只聽他道:「別心急,剛才原木大人帶了十三人來抓捕這小子,現在卻只有我們找到他,將他活著交給原木大人,那功勞可比將屍體交上去要大多了,嘿嘿,難道你忘記了原木大人的嗜好嗎?」
高個男人恍然,看了面目清秀的凌映輝,眼裡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也是,估計以這小子的樣貌身材,肯定能得到原木大人的寵愛的,到時候我們的功勞可就大了。」
在日本「武士道」潛伏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凌映輝當然也認識這「原木大人」,也知道他的所謂「嗜好」便是喜好男色,尤其喜歡雞姦年輕英俊的男人.想到要被這兩個男人活捉獻給他,凌映輝便一陣噁心,急怒攻心也讓他再次噴出一口鮮血,心裡不禁呼道:「他怎麼還不來?可惡!再不來我就得自殺了!」
「既然要獻給原木大人,那先讓我將他的武功廢了再說,免得他冒犯了原木大人.」矮個男人笑著往前走上兩步,他右手上不斷晃蕩的鐵托也彷彿在發出「呼呼」的笑聲.
凌映輝滿眼恨意的死盯著矮個男人,想提手運功反抗,但剛才在重傷之下又強行運行真氣開了一槍,現在已是耗盡了力氣,一時間也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矮個男人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
「日本人的嘴臉就是難看.」一把冷淡的男聲突然在狹窄的後樓梯響起,凌映輝先是一愣,繼而臉上就露出大喜之色,兩頰競然因為激動的情緒而湧起了兩團紅暈。
「誰!給我滾出來!」兩個男人驚異的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影,矮個男人對後邊的高個同伴喝道:「發信號!讓其他人都過來,這傢伙可能很扎手.」
「哦,知道!」後面的高個男人只來得及作出一半回答,聲音就戛然而止,矮個男人心中一緊,同時也感到一股溫熱的液體沾到了自己的後頸,他猛然回頭看去,便看到那高個男人還站在那裡,頸脖上卻是空空如也,竟己失去了頭顱,鮮血如噴泉似的從頸裡噴出。直到這時,那高個男人沒有了頭顱的身體才慢慢往後倒下,露出了一個高瘦的男人,卻是凌少齊,他手上還揪著那高個男人的頭顱。
矮個男人二話不說就反身朝凌映輝撲去,瞬息之間就摘掉自己的同伴的頭顱,他自知不是凌少齊的對手,同時也想到凌少齊可能是前來搭救凌映輝的,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瞬間就做好了決定,要以凌映輝做自己的人質。
凌映輝當然知道矮個男人的企圖,卻苦於身受重傷而無法動彈,只能呆呆的站在那裡等著矮個男人撲向自己.矮個男人的身手武功極高,撲向凌映輝的態勢如同兇猛的毒蛇一般,對凌映輝是志在必得.但他還是低估了凌少齊,只見他的雙手即將要碰到凌映輝的時候,背部卻突然受到了強烈的重擊,其力量馬上就震傷了他的五臟六腑,讓他頭腦發黑,身體重重的往前撲倒在地上。凌映輝這才看到,那擊中矮個男人背部的,正是那高個男人的頭顱.
危險已經解除,凌映輝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抬頭疑惑的看向一臉冷酷的凌少齊.自己剛才聽見的明明是徐雲龍的聲音,但這出手救下自己為什麼又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呢?
卻見凌少齊一個錯身讓出了位置,凌映輝就看見前面不遠正走來一個極其英俊的男人.他雙手插在西褲的袋子裡,踏在地上的步伐悠然而高傲,臉上依然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嘴裡還叼著一根黑色的香煙,那冒著薄薄煙絲的螢火在單調的蒼白燈光下顯得很是據傲。凌映輝看著不斷走進的徐雲龍,眼神裡不知是什麼神色,他發覺現在的徐雲龍的氣質比起先前在商場那時更加內斂了,卻也更加能透入人心.
「怎麼不見幾天,你就弄成這個樣子了.」徐雲龍走到凌映輝跟前,看著他滿衣鮮血的慘狀,嘴上的笑容讓凌映輝看起來顯得異常厭惡.
「還不是你!」凌映輝搖了搖無力的左臂,大量的失血己經讓他連說話都感到吃力,狠狠的瞪了徐雲龍一眼,「要是你能早些趕來,我也不用受這麼重的傷.」
徐雲龍聳了聳肩沒有說話,他旁邊的凌少齊卻皺著眉看向凌映輝,凌映輝被徐雲龍所救,不但不感激,反而埋怨他的遲來,這讓凌少齊很是不滿.
「你看什麼!我有說錯嗎?」敏感的察覺到凌少齊的眼神,凌映輝指著徐雲龍道:「我看他肯定又是在哪個女人的懷裡享盡了溫柔,收到了我的求救電話才姍姍來遲.」
徐雲龍暗暗順舌,這小子猜得可真準,便轉移話題道:「我先幫你療傷吧。」然後就不等凌映輝說話,右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緩緩輸入一股溫和的真氣.
徐雲龍的手按在凌映輝的肩上,他的肩膀就下意識的甩了甩,似乎很不習慣被人勾肩搭背,但知道徐雲龍是要替自己療傷,便也沒有掙扎.但他馬上就感到一股強大卻溫和的真氣正從徐雲龍手上渡入自己體內,那深重的內傷競然瞬間就痊癒了,堵塞的經脈也在眨眼間暢順起來,因失血而大損的元氣更是前所未有的充足。
早就知道徐雲龍深不可測,卻是這時才切身感受到,就算是絕頂高手要為自己療傷,要損耗的真氣也極多,但看到徐雲龍神色如常,競然比閒庭信步還要輕鬆.
幫助凌映輝治癒內傷以後,徐雲龍看著他滿身是血的衣服,便道:「這身衣服你還是換了吧,穿在身上也難受.」
「不要!」凌映輝高聲一喊,雙手還緊張的抱在胸前,看徐雲龍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變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