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昏暗的公寓裡瀰漫著一股濃濃的酒醉,寬敞的客廳裡依偎著一對男女。
「飄雲,別喝了,你已經醉了。」扶著懷中軟若無骨的嬌軀,駱恆基輕聲勸道。
「不,我沒有醉,我還要喝,來,恆基,陪我喝,我要再喝……」上官飄雲雙眼迷離,無力的虛晃著手中的空酒瓶。
沙發前的茶几上,橫七豎八的放著幾個啤酒瓶,地上還凌亂的躺著幾個。
看著神情恍惚的上官飄雲,駱恆基一把奪下她手中的酒瓶,「夠了!飄雲,你醉了,別再喝了!」他輕聲斥道,心中卻陣陣揪痛,這是上官飄雲第一次酒醉。
睜開朦朧的雙眼,接觸到駱恆基關切心痛的眼神,上官飄雲頓了頓,嘴唇一抽,便留下滾滾的淚水,嗚咽著:「可是……可是……不喝醉的話……我的心會好疼的……嗚嗚……恆基,我的心好疼啊……」
一看到上官飄雲的那晶瑩的刺眼的淚水,駱恆基的心便感到陣陣撕裂般的痛楚,他把上官飄雲擁入懷中,心痛道:「不值得,飄雲,不值得!為了徐雲龍,你不值得這樣的,你是在傷害自己,你知道嗎?徐雲龍他不值得你這樣!」
抬起頭,上官飄雲淚眼朦朧的看著他,哽咽著:「可是我忘不掉他,忘不掉他啊!恆基……怎麼辦?好疼啊……我的心……我的心不見了……好疼……嗚嗚……」極度的傷痛使得上官飄雲的花容月貌顯得憔悴而落寞。
蕭瑟的夜風從窗台吹進來,茶几上的,地上的空酒瓶滾了幾下,發出孤獨哀傷的「叮叮」聲。
橫抱起醉倒在沙發上的上官飄雲,駱恆基朝她的睡房走去。
輕輕的把她放在床上,小心的脫下她的鞋子。看到那雙瑤瑤細足,駱恆基珍愛無限的輕撫著,心中湧起深深的憐惜。
撫摸了幾下,他將那對白嫩的細足輕輕放進被子裡,然後替上官飄雲蓋上被子。
跪在床邊,他用手將她那幾絲凌亂的秀髮撥齊,看著她那因醉酒而燙紅的臉頰以及淚痕尤顯的眼角,他疼惜的輕撫著她的臉。
逐漸,他迷亂了,為她那絕世的姿容,為她那曠古的美態,情不自禁的,他慢慢把頭湊近她的臉,慢慢的,慢慢的,等待著相撞的那一刻。
微微翹起嘴唇,他那顆一向冷酷的心激烈的跳動著。
快了,就要接觸到她的唇了,那濕潤誘人的嬌唇,他甚至已經能感受到她如蘭的溫熱的呼吸了。
就在雙唇即將相觸的剎那,他突然停止了動作,猶如連接著千鈞炸藥的那根導火索嘎然而熄。
近距離的凝視著她閉月羞花的容貌,他的眼裡激烈的矛盾著,他的唇停留在她的唇邊,不進,也不退,彷彿停在一個分岔的路口猶豫不決。
最終,他的眼神又平靜了下來。
依然是慢慢的,他離開了她的唇。
撫著她柔膩的額頭,眼神中閃爍出始終如一的愛戀。
「對不起……」
留下一句話語,他離開了她的房間。
把廳中那幾個已經喝空的啤酒瓶收拾進垃圾桶,抹掉茶几上和地上殘留的酒跡,他拿起一灌尚未開口的啤酒走到露台。
「哧——」夜色之下,這聲酒瓶開口的聲音顯得尤為寂寞。
扶著欄杆,他舉起酒瓶,仰起頭,灌下一大口苦澀的啤酒。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他望著夜空上的那輪彎彎的月亮,神情清冷。
天上那殘缺的月亮,正如他胸中那殘缺的心……
**頂的琉璃瓦上,徐雲龍獨自坐在那裡,遙望著長安街上川流不息的車流。
看著川流的車群,林立的高樓,璀璨的燈飾,匆匆卻茫然的人群,徐雲龍的表情始終冷漠,彷彿所有的一切都提不起他的一絲興趣。
突然,一陣音樂聲響起,是手機鈴聲。
悅耳卻憂鬱的音樂聲蕩漾在寂靜的**頂,顯得突兀孤獨。
拿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徐雲龍的眼中出現了一絲猶豫。
手中的手機不斷的發出音樂聲,徐雲龍卻沒有接聽,任由那憂鬱的音樂聲迴響在夜色之中。
可是,對方似乎沒有掛機的意思,鈴聲不斷的響著。
終於,徐雲龍把手機湊近耳朵。
「靜姐……」
「雲龍,你在哪?怎麼這麼久都不接電話?」手機裡傳來黃雅靜擔心而略帶責備的聲音。
徐雲龍沒有說話,彷彿接通電話只是為了聽到黃雅靜的聲音。
沒有聽到徐雲龍的回答,黃雅靜也靜了下來。
手機中傳來彼此的呼吸聲,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兩人卻真切的聯繫在了一起。
「雲龍,你還在嗎?」過了一會,黃雅靜幽幽的說道。
雲龍輕聲應道。
「你沒事吧?」黃雅靜的聲音隱含著對徐雲龍的牽掛。
「沒事,靜姐你不用擔心我的。」徐雲龍笑了笑,安慰著黃雅靜。
「……小雨已經把今天的事告訴我了。」
雲龍的語氣沒什麼變化。
「無論你有什麼決定,姐姐都會你的。」沉靜了一會,黃雅靜說道。
「靜姐,謝謝你。」
關上電話,徐雲龍斜躺在琉璃瓦上。
一星火花閃過,徐雲龍把香煙含在唇間,鼻孔呼出一裊薄薄的煙霧。
枕著雙臂,他遙望著頭上深藍的夜空。
夜空之上,一縷淡雲慢慢飄過,彎彎的月兒隱在薄雲之後,透出朦朧的月光,仿似羞意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