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芳看了看青瞳,不好意思地收起了刀。龐勁風關切地問:「你到底看出來什麼了?」
黎芳一挑蛾眉:「什麼也沒看出來!咋滴?」
「也不咋滴!只不過等老大醒過來,知道咱們把他剝了個精光,肯定是要發飆的。我是男的,無所謂,你可要當心自己了」
黎芳臉一紅,輕咳了兩聲,然後說:「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中蠱了!」
眾人都感到十分驚訝,尤其是青瞳,急急的問:「什麼是蠱?」
黎芳說:「『蠱』字在文字學上有多種涵義,主要的一種涵義作『腹中蟲』解,從蟲,從皿。皿是一種用器──盛飯的飯盒、飯碗或盛其他食物和飲料的用器都是,蟲字象徵好幾隻蟲。『腹中蟲』就是人的肚子裡侵入了很多蟲,也就是中了『蟲食的毒』─一種自外入內的毒。眾多的蟲侵入人的腸胃發生了蠹蝕的作用就叫做蠱,又叫中蠱。谷子儲藏在倉庫裡太久,表皮穀殼會變成一種飛蟲,這種古人也叫它為蠱。本草綱目說:造蠱的人捉一百隻蟲,放入一個器皿中。這一百隻蟲大的吃小的,最後活在器皿中的一隻大蟲就叫做蠱。還有說,是將多種帶有劇毒的毒蟲,如蛇蠍,等放進同一器物內,使其互相嚙食、殘殺,最後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蟲便是蠱。雖然蠱看起來是有形之物,但自古以來皆被認為是能飛游、變幻,像鬼怪一樣來去無蹤的神秘之物。造蠱者可用法術遙控蠱蟲給施術對像帶來各種疾病甚至將其害死,或者達到其他的目的。」
「原來世界上還有這樣神奇的東西!您為什麼瞭解得這樣清楚?」
原來,黎芳早年生活在苗寨,因此對蠱術這種東西有一定瞭解。在他們那裡,有一種很特別的蠱,叫做歡蠱。這種蠱一般是放置在女性身上,但對女性沒有什麼影響,反倒是與其發生關係的男人,通常會渾身腐爛而死。因此這種蠱在當地,都用作保護女子的貞節。
龐勁風問:「你怎麼確定是這種蠱?」
黎芳回答:「所以我才要脫掉他的衣服看看。一般中了這種蠱的男人,身上都會散發出一種奇怪的臭味,而且那個地方,會開始腐爛。」
龐勁風明知故問:「哪個地方?」
「你要是真的很想知道,我就把你的切下來,讓你親眼看到!」
龐勁風知道黎芳是說到做到,急忙解釋:「我開玩笑的!」
黎芳手裡拿著一塊手帕,把林絕峰的寶貝翻弄了幾下,然後告訴大家:「你們看,這都快爛透了!」
面對赤身**的林絕峰,大家首先想到的是察看身體上有什麼一樣,沒有誰好意思盯著那個地方看,除了黎芳,因為她剛剛聯繫到林絕峰的病狀和所作過的事情,立即想到了可能是歡蠱。
青瞳問:「真的是嗎?」
「現在看來,只有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
「那麼應該怎麼辦?」
「破歡蠱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殺掉放蠱的人。」
龐勁風問青瞳:「有忍者會用蠱術嗎?」
青瞳搖搖頭:「我都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情,也從來沒有聽說甲賀有人會用這種東西。」
「可問題就出在甲賀的那兩個女人身上!」
青瞳問:「但是,會是誰呢?」
黎芳說:「我認為,有可能是甲賀的那兩個騷娘們勾結了會蠱術的人。但是,就算找出這個人是誰也沒有用。因為下蠱這種事情不會留下任何證據,就算是我們推斷出兇手是誰,如果她鐵了心要老大的命,我們也拿她沒辦法。」
「那麼,有辦法治癒嗎?」
「我不懂蠱術,但是我可以問問老家的人,一定可以有辦法的。」
「林大人還有多長時間?」
「一般來講,歡蠱會在三天內奪人性命,我們還有時間。」
「那就麻煩你了,盡快吧!」
這件事情多虧了黎芳,她在老家有許多朋友,很快就打聽到了歡蠱的破解方法。讓眾人大跌眼鏡的是,這種看起來十分厲害的蠱,破解起來竟然是如此的簡單。只需要將幾種常見的中藥,用無根水煎制,服用三到五次就好了。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林絕峰就已經清醒過來,那種臭味基本消散掉,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只是還有些虛弱。當他得知是黎芳救了自己的命的時候,深情地對她說:「我真沒想到」
黎芳把臉一仰:「有什麼表揚的話,儘管砸過來吧,如果能給個幾百萬的獎金就最好了。」
林絕峰繼續說:「我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點用!」
「啊?」
「我還以為你們百花組只知道搗亂呢!」
「你就這麼感謝我嗎?」
「感謝?你們把我脫了個一絲不掛,然後圍著我像解剖外星人一樣研究了半天,我不砍了你們就不錯了!」
黎芳看著林絕峰,鼻翅扇動,眼看就要哭了出來。
青瞳趕忙出來打圓場:「大人,真的要感謝黎芳。」頓了頓,她問:「接下來干怎麼做?」
龐勁風也問:「要不要找出來那個兇手,先姦後殺,殺了再奸,再奸再殺」
林絕峰乜斜了他一眼:「連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不是我做,而是你那就大卸八塊好了!」
林絕峰說:「先弄清到底是誰幹的吧!」
青瞳問:「大人怎麼看?」
「我在萬谷只和兩個女人發生過關係,一個原雅晴,另一個是宮籐紗織。」
「原雅晴從反對大人到支持大人,這種轉變很可疑。而且,因為大人做過的事情,她大概非常恨大人。」
林絕峰搖搖頭:「我倒不這麼看。原雅晴在鍔隱村的時候,我沒有任何事情,說明這個時候她的身上沒有蠱。等在萬谷遇到她的時候,她剛離開咱們這裡沒多一會,如果說她是兇手,那麼應該很早就在自己身上下蠱了,沒必要的等到自己回到萬谷之後才想起來。至於她態度的轉變,我相信是有其他原因。」
「這麼說,大人是懷疑宮籐織繪了?」
「你們告訴我宮籐織繪是智囊忍,但是到目前為止,我都沒有發現她的智慧體現在哪裡。正相反,對於我們的所作所為,她自始至終只是表現出無可奈何的樣子,這是不應該的。」
「大人打算怎麼處置她?」
龐勁風也問:「要血洗萬谷嗎?」
「沒有必要這麼做,只不過,的確有必要震懾一下他們!」其實他說出來的這個原因,並不能代表他的真實想法,他之所以決定寬恕宮籐織繪,是因為這種事情沒有任何證據,僅僅憑借自己的推測將其置之死地,實在難以服眾,不利於今後統治甲賀,所以不如將這件事情當作一個收買人心的機會。
就在這時候,有人進來稟報:「風間見月求見!」
林絕峰笑了笑:「她這個時候來,還不如不來!」頓了頓,他吩咐:「請她進來!」
龐勁風見狀,知道林絕峰有些話可能不方便當著自己的面說,於是主動提出:「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們就出去了!」
「好!」林絕峰點點頭:「青瞳留下!」
在黎芳也跟著出去的時候,林絕峰拉住她的手,看著她說:「謝謝你了!」
黎芳臉一紅:「讓你那麼好色,你這是遭報應了,知道嗎?」
等到房間裡只剩林絕峰和青瞳的時候,風間見月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跪在地上叩了一個頭,然後急切的說:「大人,感覺自己的身體怎麼樣?」
「不太好!」
「大人,馬上看醫生吧!宮籐紗織她」
林絕峰打斷了她:「在我的身上搞鬼了是嗎?」
風間見月驚訝的問:「大人已經知道了嗎?」
「風間,你這個時候來還不如不來。因為如果你不來,就證明你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而既然知道了,卻來得這麼晚,說明你很猶豫,不是嗎?」
林絕峰的話的確說到點子上了。知道宮籐紗織的陰謀之後,從昨天到現在,風間見月經歷了激烈的思想鬥爭。一方面,宮籐說得很有道理,與其在林絕峰的領導之下,倒不如自己獨力控制甲賀;但是另一方面,宮籐紗織能夠除掉林絕峰,就有可能有一天對自己也下手。
因為實在拿不定主意,風間見月抱著聽天由命的態度,沒有做任何事情,只等著看林絕峰是否有能力躲過這一劫。事實上,當時她和原雅晴都被宮籐織繪的人監視起來了,儘管這些監視者沒有本事把她怎麼樣,但是風間見月自己也知道,宮籐織繪既然能把事情告訴自己,可能就是已經有了第二手準備。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風間見月終於拿定主意幫助林絕峰。因為她想明白了,如果沒有了林絕峰,雖然甲賀表面上是她一個人的天下,但實際上自己卻要受制於宮籐織繪。而且林絕峰會給甲賀帶來更大的改變和機會,否則甲賀從此也只是甲賀。考慮到這些,她就來到了鍔隱村。如果林絕峰安然無恙,這樣做正好還可以給自己爭取主動。
但是風間見月萬萬沒有想到,林絕峰剛一見到她,就把她的來意點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