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隅田川戰
林絕峰不得不面對一個無情的現實,那就是不僅僅是自己在進步,他的對手們也沒有停滯不前。這些忍者不僅功力比在集團總部出現的那些更高,完全能夠隱藏住自己的氣息,他們的這種陣術也讓林絕峰很頭痛。
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林絕峰會很高興,因為有這麼多鬼子可以讓自己痛宰,正是提升自己功力的好機會,但是現在,他卻不得不照顧好青瞳。青瞳手無寸鐵,而且在這種交戰環境下,她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和機會,去看對方的眼睛。
此時,林絕峰不得不考慮怎麼才能讓兩個人脫身了。
經過之前的交手,林絕峰發現,這些忍者攜帶的盾牌是特製的,自己目前所會的招數,包括柔破拳、龍擊虎、百裂掌和釋放之後的鳴龍,都屬於鈍性攻擊,而這種盾牌似乎專擅防禦鈍性攻擊,這些招數打在盾牌上,就算能對後面的忍者造成一定傷害,卻不致命,甚至都不會讓其喪失戰鬥力。而且忍者們把各個方向都用盾牌防禦住,就算從側面和上方攻擊,也沒有用。
天罡地煞刀應該可以破這盾牌,卻已經用盡了,釋放之前在劍體狀態下的鳴龍,也可以砍破盾牌,但是如果自己持劍衝上去,不僅後方大開,也無法保護青瞳了。
「先安頓好青瞳!」林絕峰打定主意,緊緊的抱住青瞳,縱身躍起十餘米高。
青瞳告訴林絕峰:「大人,我們跳不出去的!」
「本來也沒打算臨陣脫逃。」說罷,林絕峰對著自己腳下,一記龍擊虎打出,瞬間就開出一個三四米深的大坑。
林絕峰抱著青瞳落到坑底,告訴青瞳:「呆在這裡!」然後縱身躍出,揮劍就要殺向龜甲連環陣。
林絕峰注意到手裡劍無法曲線打出,以為給青瞳開出一個藏身處,就可以不受到傷害。手裡劍既然無法傷到自己,那麼自己就可以打開殺戒了。然而林絕峰沒有想到,他剛跳到坑邊,就先四個方向的龜甲連環陣的忍者,從盾牌後面向自己射來雨點一般的短箭。
原來,忍者們見手裡劍無法傷害到林絕峰,於是改用弩發射短箭。這種以強機械力發出的短箭,穿透力更勝槍械,自然也勝過以手投擲的手裡劍。林絕峰想釋放鳴龍,然而卻已經來不及了,轉眼功夫,前胸後背就中了數十箭。
林絕峰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射得像刺蝟一樣,雖然傷口都不是很深,但是他能明確感覺到鮮血流出自己的身體,浸透了衣服。
奇怪的是,傷口並不痛,只是傳來麻酥酥的感覺,四肢也開始不聽使喚了。
「靠!就要這樣完蛋了嗎?」林絕峰的大腦一片空白,愣怔了片刻,他突然想到:「不行,先讓青瞳走!」
打定主意,林絕峰拼盡全力跳回到坑裡,把鳴龍劍交給青瞳,告訴她:「緊緊的握住劍柄,我送你走!」
「大人,你……」青瞳看到林絕峰身上密密麻麻的短箭,不由得驚呆了。
「沒事!」林絕峰強擠一絲笑容,說:「這點玩意還傷不到我的!」
「可是你……」
「我是故意示弱!你在這裡,我不能放開手腳,快走!」
「大人,你一個人真的行嗎?」
「沒問題,快走!」
在林絕峰的一再催促下,青瞳不情願地握住了鳴龍的劍柄。林絕峰拼勁全部真氣,將鳴龍劍射了出去。
只見一道白光,鳴龍劍帶著青瞳從坑底直射漆黑的蒼穹。林絕峰估計,以青瞳的功力,從十幾米的高空掉落下來,應該沒有大礙,因此也就放心了。
林絕峰再次躍到坑外,此時,雙腿已經徹底麻木,胳膊也感覺很沉。他大喊一聲:「狗日的,來吧!」
這一聲喊,幾乎用盡了他的全部力氣,只覺得頭暈眼花,身體就要向前傾倒。
就在他的身體漸漸向前栽倒的時候,突然間,他猛地告訴自己:「不能跪下,絕對不能跪在異國的土地上!」
林絕峰強忍著,站直了身體,看著前方。
那些忍者已經放下了盾牌,從背後抽出了長刀,只見在月光下,四週一片慘白的光暈,正在向自己緩慢匯攏過來。
一陣絕望湧上林絕峰的心頭:「真的就這樣完蛋了嗎?」
沒有人願意死,包括林絕峰在內。他很年輕,剛剛執掌了一家大企業,有了不錯的功力,還沒有開始好好的享受人生,難道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葬送在異國的土地上嗎?
林絕峰冷冷的看著那些小心翼翼向自己接近的忍者,沒過多一會,已經可以看到最前面幾個的眼睛。
但是林絕峰此時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自己正逐漸失去對身體的控制,逃是逃不掉了,即便可以,他也不願意在日本人面前逃走。
「既然已經這樣了,死也像點樣子!」林絕峰抬起頭,看著天空中的明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再看到家鄉的圓月。
此時只感覺非常愧對青瞳::「青瞳應該已經脫險了吧……慚愧,沒有能達成我的諾言,就這麼交待了。」
「來吧!」林絕峰大喝一聲,拼盡全身的力氣,試圖再次發出天罡地煞刀。
奇跡終於發生了,只見一片白色的光芒閃過,自己面前的忍者被砍翻了一片,鮮血染紅了地面,到處的殘肢碎骸。
林絕峰苦笑一聲:「哈哈,終於練到三十二把了!」
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嘗試把天罡地煞刀進一步提升,然而卻似乎是遇到了瓶頸,總是裹足不前。這一次,竟然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獲得了提升。
然而此時,他終於拼盡了全部的力氣,只覺得眼前一黑,憑藉著最後的一點意識,向身後的坑裡栽了下去。在最後的時刻,他看到兩側和身後的忍者向他湧了過來。
「靠!怎麼這麼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絕峰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件寬大的屋子裡面。四面是一種木質的框架,上面一格一格的,覆蓋著白色的紙張,或許是布料。看不出來哪裡是門,哪裡是牆壁。
身下散發著一種草香,林絕峰微微側頭,發現自己是躺在一張很厚的草墊上。雖說是草做的,但做工及其精美,躺在上面,感覺十分平整,略微有些軟。
「這就是傳說中的榻榻米吧?!」林絕峰想著,嘗試活動一下身體,卻發現身體好像不不屬於自己一樣,他只能略微活動一下頭部。而且渾身真氣散亂,根本無法運功。
「這是怎麼回事?」
他努力抬起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被人用一道金色的鎖鏈渾身捆繞起來。
「靠!變態!」
但是,林絕峰不能夠活動,卻主要來自內因,而不是外力的束縛。他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被人換上了一身寬鬆的和服,原來的衣服早就不見了。
「但願給我換衣服的是美女,大男人也可以,千萬別是老太太,更不能是人妖……」
林絕峰估計,可能是那種毒藥的藥效還在持續,既然自己曾經中過那種毒,而且被醫治好了,因此也就有些放心了。無論如何,自己還活著,這才是最重要的。
「看來我對他們還有用,所以不能殺我!」林絕峰腦袋裡飛快盤算起逃走的辦法,但是動都動不了,遑論逃走,就算米帥來了都沒轍。
「青瞳應該已經逃走了吧,不知道會不會帶伊賀的人來救我呢!如果伊賀力量不足,但願她能想到向國內求援,還有韓冬、龐勁風和百花組呢!」
林絕峰又向四周看看,從室內擺設和建築特點就能知道,自己應該是處身在一座日本的傳統建築裡。兩天的東京遊玩,讓林絕峰知道,日本人對自己的傳統文化保持得非常好,古典建築隨處可見。既然如此,青瞳會不會知道到哪裡找自己呢?
其實,自從林絕峰走上了今天這條路,他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面對這樣的一個局面。但是一想到自己是落在日本人的手裡,他就很不甘心。
「不能做漢奸!乾脆,咬舌頭自盡吧!」林絕峰知道,日本人肯定會用各種手段折磨自己,讓自己交出他們想要的東西,自己既不想受罪,也不想向日本人屈服,最好的辦法就是自我了斷。
雖然一直以來,林絕峰都很景仰那些慷慨就義的民族英雄,甚至憧憬著自己也有一天大喊一聲:「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然後從容就義,但是當真的處身於這樣一個環境下,他才知道,英雄不是那麼容易做的。
死,是很容易的,但是每個人對生都有一種留戀,而在現實世界擁有越多的人,越不願意輕易的放棄,就像林絕峰,不願意放棄自己在塵世擁有的那些東西。此外,他的心裡很矛盾,如果自己真的自殺,雖然成仁了,但是卻絕不會有一個人知道,那麼自己死得是不是很沒有價值?
林絕峰正在胡思亂想,旁邊的門刷得被人拉開了,一個穿著和服的女子走了進來,規規矩矩跪在林絕峰的面前。準確地說,並不是跪,而是坐——屁股坐在自己的腳脖子上。
林絕峰看了看這個女人,立即驚歎:「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