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這麼倒霉?」
在繁華都市的街頭,一個落魄的青年人垂頭喪氣的走著,不時仰起頭來這樣高呼一聲。路人紛紛側目看向他,但是他卻不以為意。
林絕峰,就讀於某著名三流空殼子大學某某專業。今年的寒假將是他在大學的最後一個假期。眼看要畢業了,但是工作的事情仍然沒有著落。
並非是他自己不想努力,放假前的這段時間,他也在到處尋覓,今天一上午就去面試了三份工作。
第一份,老闆有些迷信,看到他名字中有個「絕」字,二話不說讓他走人。
林絕峰當時心中暗罵一句:「祝你斷子絕孫!」轉身就走,反正還有兩份。
第二份,剛剛走進公司大門,突然感覺喉嚨發癢,都怪昨晚與寢室幾個哥們打牌玩得太晚,煙抽多了,於是一口痰對著痰盂的大致方向啐了過去。怎麼就那麼巧,一個職業裝的美女正從他和痰盂之間走過。也怪這個美女,幹嗎穿得那麼暴露,外衣裡面一個小吊帶,深深的乳溝露在外面,不是誘人犯罪嗎?林絕峰一口濃痰剛好吐在乳溝正當中,然後沿著美女胸部的曲線開始驗證牛頓的萬有引力定律。
美女當時被起的臉色發紫,抬手就是一個嘴巴,然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當林絕峰捂著火辣辣的臉去面試的時候,發現這位美女竟然是老闆的秘書。見到林絕峰,立即附在老闆耳邊喋喋不休的悄聲說起什麼。兩人形容親密,不說也知道什麼關係。
美女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林絕峰走的時候,心裡暗罵:「老闆那肚子胖得像煤氣罐,小便的時候都看不著自己的雞雞,看你們兩個在一起有什麼性福。」
第三份面試更加倒霉,主管看到他兩個臉蛋不對稱(職業裝美女那一巴掌勁道十足,讓他的半邊臉立即從溫飽步入小康),以影響公司形象為由,沒同意。
聽說現在有的地方用人,要求女性乳房對稱,卻沒想到連男性也要求臉蛋對稱。
林絕峰懶得解釋,扭頭就走:「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俗話說,好人有好報!這話看來並不恰當,至少通過林絕峰的遭遇可以這樣認為。
林絕峰是個孤兒,國家養到十八歲就不再管了,所以他現在必須找到一份工作。若說他為人,打小在孤兒院的時候,就得到所有人的稱讚,十分乖巧懂事。上了大學更是如此,不僅學習成績優良,而且道德品質過硬。
但是現在,他開始有些轉變了。
走進大學,也算是見識到了半個社會,看著身邊的各種事情,林絕峰常會覺得做一個壞人更好。或許好人最終會有好報,但是有句話說得更有道理:「好人不長命,禍害一萬年。」
所以,如今的林絕峰開始變得無恥。
「媽的!我要是當壞蛋,所有人都得給我舔腳趾!」林絕峰心中忿忿然:「我要賺盡天下所有的錢,玩盡天下所有的美女!」
林絕峰心中如此YY了一番。
雖然打定心思做個惡人,但是也就是想想而已,一則作惡也是需要本事的,林絕峰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二則,他本性畢竟善良。比如說吧,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去的地方就與其他人不一樣。
如果是普通人,心情不好時或者會約幾個朋友去喝的酩酊大醉;或者一個人去酒吧泡個mm,然後在對方肉體上發洩自己的情緒。但都與林絕峰不同,他的愛好是去廢品收購站。
很多人都對他這一愛好感到好奇,有猜測他去兼職打工的,有猜測老闆娘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外加老牛吃嫩草的。也不乏有好事者尾隨其後,想看個究竟,結果卻讓他們大跌眼鏡。
原來林絕峰是去買書的。
林絕峰自幼喜歡讀書,無論什麼門類、題材,來者不拒。但是因為他的成長環境,使得他不可能有屬於自己的東西。雖然上大學以後,也有了屬於自己的一點空間,平日也會勤工儉學,但是剛好夠生活費用,別的就不要想了。因此他只能對著書店裡的各種著作的定價望洋興歎。
這年頭就是:看書的讀不起書,有錢的不看書。
誰說我們是發展中國家?看看如今書的價格就知道,我們早就已經與超級發達國家並駕齊驅了。
後來,林絕峰發現了一個買書的好地方——廢品收購站。
如今的人們都忙著賺錢,真正有時間、精力和興趣讀書的已經越來越少。前些年,還有人喜歡在家裡擺幾部大部頭的書裝裝樣子。但這兩年連擺書的都不多了,取而代之擺的是各種佛像、神像,沒事的時候拜拜,許個招財進寶,闔家平安的願望。有點文化的,則擺古董。
再加上快餐文化的流行,值得人們細細品味的書也少,通常看一遍之後就沒什麼用了(比如楚辭的書)。
如此淘汰下來的大量書籍,相當數量都會流向廢品收購站。
把書當廢品收購,不過幾毛錢一斤。林絕峰按一塊錢一斤買下來,已經讓老闆很高興了。
便宜是便宜,不過能夠進廢品收購站的書,也難得有什麼精品,需要細細挑選。
林絕峰只要去那裡泡上半天的時間,能找到找幾本自己喜歡的書,受傷的心靈就會被平復。
「小伙子,你又來了!」半老徐娘今天不在,招呼林絕峰的是她老公,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
「是啊!有什麼好書嗎?」
「今天你可來著了!我們後樓有個老頭死了,這老頭,一輩子光攢書了,可倒是挺有文化。不過他有文化沒用,卻有個敗家兒子,他爹前腳一死,後腳就把書全搬到我們這賣了,說是留著沒用,佔地方。」
林絕峰心中狂喜:「看來今天揀著了!」
誰知道,半老徐娘的老公接著說:「但是這次你買可要貴,畢竟這些書都挺好的,已經有二手書店來和我聯繫了!」
「呸!祝你早日陽萎!」林絕峰恨透了這個奸商,他遠不如那個半老徐娘來的實在。
不過也許他早就陽萎了,這從他老婆日漸憔悴的形容就可以看出來——得不到滋潤。
林絕峰到那堆書裡翻了半天,挑出了不少。其實對於其他的許多,他也愛不釋手,但是一則太沉沒辦法往回拿,二則自己也沒多少錢。
「老闆,把這些給我稱稱吧!」林絕峰招呼說。
「好勒!」
就在這時,林絕峰發現一堆書的下面露出一個黃色的書角。他好奇的拿出來,發現是一本十分古舊的書,沒有書名,線裝,繁體手抄本。書頁已經泛黃,很多地方都破損了,看來是著實有些年頭。
林絕峰翻開來,看到第一頁上面寫著:「《老子》云:『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宋張載《正蒙太和》云:『太虛無形,氣之本體,其聚其散,變化之客形爾。』萬物皆有氣,人亦有氣。氣在人在,氣散人亡。然凡夫俗子不知操控,自幼而老,氣漸消散,終落荒隴窮泉骨。若能操控,以氣為力,上能屠神降龍,下能修煉成仙。」
「武功秘籍?」林絕峰覺得很奇怪,再往後翻,發現裡面還有些手繪的圖形,有人體的,還有地圖。從文字的筆體和新舊程度來看,似乎還不是一個人所寫。
「也許揀到古董了!那可就發達了!」林絕峰這樣想著,把這本書壓倒另一本書下面,一起放到稱上,然後對老闆說:「麻煩你,這本我也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