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自然知道,這樣的場景每天都在重復不斷的演繹著,女人的演技如何,直接影響著傭兵分會酒的銷量。
低調,一定要低調!黃天這麼時刻的提醒自己,以他這樣的人,在這裡人家一根手指頭都能要他的命,從歷史經驗告訴他,越是復雜的場所,就更應該提高警惕。
“喲,小弟弟,姐姐有什麼事情能幫到你嗎?”櫃台裡其中一個女人看到黃天站在櫃台前,臉上笑開了花,露出了一嘴的黃板牙。
黃天仿佛能看到她臉色凝固的胭脂劈裡啪啦的往下垮,心裡一陣惡心發嘔,但是他臉上還是露出了笑容,做出一副非常非常捨不得的模樣遞上事先准備好的兩塊銀幣,把一個沒見過錢的窮光蛋的形象表演得淋漓盡致,“我要去琰城。”
櫃台裡的女人拉開櫃台抽屜,熟練的一抹桌子上的銀幣,匡當兩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小弟弟你運氣真不錯,晚點就有一趟隊伍去琰城,用不著在鎮子裡耽誤工夫了!”說著話,女人伸長脖子放大聲音沖著外面大廳大聲喊道:“帕瓦利……,該死的帕瓦利!難道你沒聽見老娘喊你嗎?”
老遠的一個長著滿頭亂糟糟紅頭發的傭兵拍著屁股從地上站起來,屁顛屁顛的跑到櫃台前,一路上舔著嘴唇瞪著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女人那高聳的胸脯,咧著大嘴喊道:“寶貝兒,什麼事兒!”
黃天直接聞到一股熏人的酒氣,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櫃台內的女人眼睛一瞪,直接在抽屜裡抓了一塊銀幣,化成一道銀白色的弧線向帕瓦利飛了過去,後者一伸手接在手上,“什麼事兒?生意上門了!這位小弟弟去琰城,你順帶一程,那塊銀幣是你的了!”
紅發漢子帕瓦利看了看手上的銀幣,頓時露出一副苦瓜臉,把手伸向櫃台,“這……,寶貝兒,應該是兩塊銀幣,你這……”
黃天看在眼裡,心裡吞了口唾沫,心想:“娘的,黑,真黑,直接吃一半!”
就見那濃妝女人伸出那還算細嫩的手在帕瓦利手上“啪”的狠狠拍了一下,罵道:“帕瓦利,你這殺千刀的,誰叫你昨晚上了老娘不給錢,現在扣回來!”
黃天白眼一翻,有種絕倒的感覺,這都什麼世道啊!於是,他最終還是跟著罵罵咧咧的帕瓦利上了一輛停在傭兵分會後院的馬車上。
能坐十人的大馬車中,現在已經坐了有五個人,顯得頗為寬敞,黃天略微掃視了一眼,變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了下來,與此同時,車裡剩下五個人也了然於胸。
穿著打扮和自己如出一轍,四男一女,兩個神情猥瑣一臉菜色的老頭,還有一對中年夫婦以及一個長相黑黑瘦弱的男孩,年齡和黃天有得一比。
黃天心裡一陣郁悶,別人穿越後出門盡遇上美女什麼的,而且還是天姿國色的那種,老子這都啥運氣啊?坐趟馬車唯一遇上一個雌性的,人家兒子都有自己一般大了。
心裡盼呀盼的,希望突然運氣爆發再來一位就是個絕色美女,可惜注定要讓他失望了,因為從他上車到傭兵隊伍開拔就再也沒有上來一個人。
不過他發現一件有趣而詭異的事情,除了他之外,剩下的五個人之間似乎認識,最重要的是,雖然從黃天上車後那幾人都沒說過話,可是從幾人的神態動作中分析,那兩個老頭兒對那對中年夫婦和那年輕人都比較恭敬。
這是什麼樣的組合?遇上什麼微服私訪的貴人了?既然已經心生疑竇,黃天閉目養神的時候,就開始多了一個心眼,繼續裝出一副靦腆的,沒見過世面的淳樸模樣。
一夜無話,馬車在崎嶇的山路上奔行了一整夜,黃天即使是經過了兩年的鍛煉,坐在硬邦邦的木頭板子上上下顛簸,依然感覺腰都快抖散架了,眼看車裡的幾個人皺著眉頭痛苦的表情,只怕比自己也好不了哪裡去。
趁著在小鎮打尖的機會,黃天站在一旁伸腿彎腰揉揉屁股,好好放松放松了肌肉,然後再回到車上,取下腰間的用兵水囊,從包裹中拿出干硬的面餅就著吃,心裡一邊暗罵,娘的,這種苦行僧的生活何時才是個頭啊。
“小兄弟,吃點這個吧,雖然硬點倒也挺香的!”
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黃天面前出現一只白皙細嫩的手,五指芊芊中握著一塊褐色的干肉,一陣葷腥的香氣令黃天垂涎欲滴,直咽口水。
抬頭一看,只見那中年婦女露出一副和藹善意的笑容,表情說有多誠懇就有多誠懇,車裡剩下的幾個男人都把目光投在了黃天身上。
黃天似乎盯在干肉上兩眼放光咕咚吞了口口水,一臉惶恐的問道:“這真的給我嗎?”
中年女人笑道:“自然是給你的,吃吧,別客氣!”
黃天臉上露出一副極度興奮的表情,把傭兵水囊往腰間一掛,然後伸手直接在衣服上使勁抹了抹水漬,似乎很急切的,然後手快速的伸向那塊褐色的肉干。
但是,當手指就要觸及肉干時,黃天的手停在了空中,然後慢慢的收了回來,嘴裡十分不捨的說道:“不……我不能要,出門時我媽媽說了,讓我出門絕不能隨便要人家的東西,謝謝你,夫人!”
車裡五個人似乎都露出了一個驚異失望的表情,雖然一閃而逝,卻也沒有逃脫黃天刻意關注的眼神,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一些,這些人都是干什麼的?
中年女人再把肉干往黃天身邊一送,“沒事的,這東西我們帶得多,既然大家坐一輛車,一路上就應該相互照應,分一些給你也沒什麼,拿去吧!”
這些人太過神秘,黃天更不敢吃了,連忙急切的說道:“不……不用了,夫人,真的不用了,我吃這些慣了,你這不是讓我不聽我媽媽的話嗎?”
中年女人無奈,只好把肉干收回去,然後說道:“那麼好吧,小兄弟什麼時候想吃,再找我要好了。”說著話,她坐回了中年男人的身邊,但是嘴依然沒有停,隨意的向黃天問道:“對了,小兄弟到琰城是做什麼?”
黃天臉色露出一副極度自卑的表情,扭扭捏捏的說道:“我……我身上無法凝聚魔法元素,所以……所以我到省城裡去做工匠!”出門在外,越是低調越好,所以黃天直言不諱的說道。
車裡眾人面面相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五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氣,中年女人情不自禁的感歎,“原來是魔法白……,哦,對不起小兄弟,原來你不能凝聚魔法元素啊。”說著話臉色居然一陣尷尬。
黃天這次卻大方的一笑,“沒什麼的夫人,大家都叫我魔法白癡,我已經習慣了!”
離黃天最近的那干癟老頭突然伸出一只手來,抓住黃天的手,黃天心知他要干什麼,沒有吱聲靜靜的等待。過得半晌,老頭松開了手,撫須說道:“果然無法凝聚魔法力,我游歷大陸這麼多年,你這種體質這還是第一次遇上,算是見識到了。”
車上其余四人聽老頭這麼說,都不由自主你看我,我看你的松了口氣,而黃天則十分清楚,老頭這麼做的目的只是想看看他說的話是否可信,親手證實而已。
然而,黃天驚呆了,不是因為別的,而是當老頭的手搭在自己手上時所產生的變化。
前文說過,黃天占據這副身體之後,隨著身體的融合已經有了內視功能,以前,他感覺自己身體和高中時學來的生理知識沒啥兩樣。
可是現在,他發現了一個異常,一股青色的“氣體”居然從自己的手上,沿著自己的胳膊上兩條融合在肌肉中的通道,向自己體內沖了進來,速度很快,就好像電流通過電線一般,幾乎瞬間沿著身體內的奇怪的線路到達身體的每一部分。
黃天的心裡頓時閃過好幾個地球上的名詞:氣功,經脈,內力……
黃天的心巨震,眉頭皺了起來:我的天啊!只要是中國人都知道,人的經脈絕不會這麼順暢的,這異世大陸的人都是怎麼回事?身體內經脈都是通的?
可惜,心裡雖然一頭霧水,可現在黃天已經沒有心思來研究這個了,車裡幾人表現出來的異常讓他十分的不安。
這些人為什麼要這麼做,似乎在謹慎的防著什麼!黃天的心裡頓時升起了一陣莫名的恐慌,這是真正的恐慌,和這幾個人在一起,就好像陪伴在一群狼的中間,如果真的有事,殃及池魚時,首當其沖就是自己。
這天下的事情,你不想發生什麼,可偏偏就來什麼。
當傭兵隊伍再次出發後不到一個小時,這是一條依山而建的大道,讓黃天最擔心恐懼的意外事件終於還是發生了。
車外,傭兵隊伍傳來驚呼吵雜之聲,讓黃天掀開馬車窗簾抬眼看出。
遠處天邊,一團烏雲夾帶著“呱呱”的叫聲,鋪天蓋地的向傭兵隊伍湧了過來,聽到這聲音,黃天明顯感覺到自己這輛馬車裡氣氛驟然緊張起來,而且,黃天在這幾人的眼神裡居然還讀懂了一絲絕望和不甘。
黃天心裡一震,這絕不尋常,恐怕這次大禍臨頭了,他的眼神自然而然的沖著那“烏雲”看了過去,隨著視線越來越清晰,黃天越看越震驚,越看越心悸。
那哪是什麼烏雲,根本就是一群數量成千上萬的黑烏鴉群,而且這些烏鴉的個頭,足足可以和地球上那些大公雞相提並論,領頭一只烏鴉個頭更是比其他的足足大了一倍不止。
在這只領頭烏鴉的身上,傲然站立著一個身著黑色長袍,黑色帷帽蓋頭的黑色蒙面人,風吹衣袍,拉出一個令人恐怖的詭異身材來,黃天很難想象,在那恐怖的黑袍中間,應該是個什麼樣的恐怖存在。
黃天這一刻想起了什麼?想起了玄幻電影裡惡魔降臨前的那副恐怖畫面:大地無色,日月無光,一個黑衣惡魔漂浮在空中大聲呼喝:我要讓黑暗邪惡統治整個世界……
這太恐怖了,黃天用手使勁捏了捏大腿上的肉,希望用疼痛讓自己徹底從這噩夢中醒過來,但是,這一切明顯都是真實的,大腿的疼痛讓黃天的心直接跌進了黑暗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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