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總有結束的時候。當我和同事意猶未盡地從酒吧走出來時,已是深夜十一點了。唐婉兒客氣地把我們送出門外。大家和唐晚兒道別,一同走了段路後,同事們紛紛坐車走了,只剩下了我和許萍、劉思揚、路雲明,讓我奇怪的是,那個冷冰冰的聞俏竟然也沒有走。
「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許萍轉回身來看著我:「今天晚上我玩得好開心啊,很久沒有這麼高興了。小方,真要謝謝你。你讓我開竅了。你說得對人生得意須盡歡,幹嘛非想那些煩人的事呢?我想開了,以後會讓自己活得舒服點!。」
我笑了搖頭:「不用謝我。快樂是每個人是內心的感受,任何外力都不能讓人真正體會到快樂。」
「是啊!好了,不說了。」許萍伸了一個懶腰,「明天還要上班呢。我要先走了。思揚,雲明,你們兩個多照顧點小方。」
劉思揚和路雲明答應一聲,許萍攔住一輛出租車,上車走了。
劉思揚說:「方哥,我們也走吧。」
見我目光轉到站在一邊的聞俏身上,他解釋到:「哦,忘記說了。俏俏也住公司宿舍。所以我們搭伴一起走。」
我這才知道為什麼聞俏沒有和其他同事一樣離開。
攔住一輛出租車後,我們四個人一同上車。我們仨男人「佔領」了後座,而聞俏則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方哥,你還很幽默啊!剛才你講的笑話讓我笑的肚子都疼了.」路雲明笑嘻嘻地說:「還要坐一陣車呢,不如你再講個笑話吧.」
我推辭不肯,可連一邊的劉思揚都來勸說我了。沒辦法的情況下,我只好說:「好吧,我就給你們講一個坐車的笑話。有一個女的上公車時,因為穿得是一步裙,上台階時邁不上去,她就伸手去解後面的扣子。解了一個扣子,上不去,又解了一個,還是上不去。她一著急就又解了一個,誰想還是上不去,這個時候,她後面的那個男人一下把她抱了上去。女人大喊起來,『你耍流氓!』後面那男人生氣了,『誰耍流氓?我再不把你弄上來,你就要把我褲子上的扣子都解開了!』」
劉思揚和路雲明哈哈大笑起來,連開車的司機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我嚇得忙說:「師傅,拜託千萬不要這麼開心,小心樂極生悲啊!」
「放心,我開了二十多年車了,不會有事情的。」
我搖頭說,「久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小心點總有好處。」
「好的。」司機忙認真開車。
路雲明還在一邊哈哈笑著,拍打著我的肩膀:「哈哈逗死我了,方哥,再說一個哈哈…」
「好了!」上車後沒有說過一句話的聞俏忽然開口了:「還是安靜一會吧,鬧哄哄的,煩不煩啊!」
路雲明收住了笑聲不滿地說:「我說,聞小姐,你不開心也別拿我們撒氣啊。」
聞俏連頭都沒有回,只從鼻子裡冷恆了一聲,「你?你配讓我撒氣嗎?」
「你什麼意思?」路雲明那張胖胖的臉甭緊了,氣憤地瞪著聞俏沒有回過來的頭。
「難道我的話說得還不明白嗎?」聞俏的聲音依舊是冷冰冰的:「你連讓我生氣的資格都沒有。明白了?比豬還笨,老闆怎麼會請你,真是的!」
路雲明哈哈乾笑了兩聲:「對,對!我是沒有資格,可是有資格的人不是一樣把你甩了!」
劉思揚忙拉了胖子一把:「雲明,別說了。過分了啊!」
前面的聞俏「忽」地轉回頭,冷冷地看著眼路雲明。眼神裡充滿了蔑視和不屑。語氣還是那麼冷冰冰帶著冰霜,「我是讓人甩了。可至少人家有資格甩了我,你呢?一頭豬!不!連豬都不如,沒人要的垃圾!你連和我說話都不配!」
「你——」路雲明的臉一下子就因為充血而漲紅了,手已經攥緊了拳頭,似乎要狠狠地給聞俏一記。
我慌忙拉住他:「雲明,冷靜點!你是男人,明白嗎?」
路雲明恨恨地瞪了聞俏一眼,悶哼了一聲,賭氣把頭轉向車窗外。
「說人之前,最好先想想自己!連那樣的醜八怪都敢甩你,你有什麼資格來說別人?」聞俏似乎不打算放過胖子,語言更為尖刻了:「或許在豬的思想世界裡,一向都是認為誰都不如自己生活的好。我說的對嗎?笨豬!」
「你丫的!找打啊!」胖子終於還是爆發了,他揮動自己那只巨大的手掌就向聞俏那如花的臉蛋扇了過去!
我迅速地抓住胖子的手腕,大喝一聲:「路雲明!冷靜點!」
出租司機也嚇得連忙把出開到路邊,一腳踩住剎車,車子猛地停下了。
聞俏並沒有讓路雲明的舉動嚇住,相反冷笑著:「哈!果然有男子漢氣概,可以毫不客氣對一個弱女子動粗,你真行啊!我現在倒是奇怪了,為什麼那個女人會拋棄你呢?你不是很有男人味嗎?好奇怪啊!」
「你丫的還敢說!我揍死你!」路雲明暴跳如雷,極力想撲向聞俏,我和劉思揚竭力阻止住他。小小的車廂裡,我們三個撕扯著。
聞俏是聲音依然在車中迴盪:「想想也是啊!有誰會願意和一頭豬生活在一起呢?而且還是這樣一頭粗暴的蠢豬!人和豬畢竟是不同的,就算那個女人是個醜八怪也畢竟還是個人啊,怎麼願意把自己扔進豬圈了呢?」
「我X你媽!」路雲明已經進入了暴走狀態了,雙眼通紅,連脖子上的血管都漲得很粗。
我大吼了一聲「好了!」
我聲音之大,車裡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一起吃驚地望著我。
我原本不打算介入這場糾紛中去,因為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彼此這麼仇恨。可我萬萬沒有想到,聞俏這個冷冰冰的美麗女孩,言語竟然這麼刻薄,這麼傷人。這才叫罵人都不帶一個髒字的「顛峰」境界。雖然我不清楚路雲明暴跳如雷的原因,可聞俏這些尖酸刻薄的話,已經讓我實在聽不下去了。再不制止她,路雲明就要發狂了!
聞俏不屑地望著我:「怎麼?你這個豬朋狗友要站出來主持正義嗎?」
我平靜地望著她問到:「你是不是想讓我打你一頓?」
聞俏楞了一下,忽然冷笑起來:「好啊,我長這沒大還沒有讓人打過呢,你想打我?好!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來啊,動手啊!」
出租司機慌亂地說:「兄弟,有話好好說,千萬不要動手。千萬不要在我車裡動手!」
我對出租司機說:「師傅,對不起,耽誤你生意了。我們倆就在這裡下了,謝謝你了。」
我轉回頭對路雲明說:「雲明,冷靜點,我們下車走走。」
路雲明用充血的眼睛瞪了聞俏一眼,沒有動。我推了他一下,路雲明終於無言地點點頭,推來車門下了車。
我轉頭對一邊的劉思揚說:「思揚,你送她回去吧。我和雲明下去走走,放心,有我在這兒,雲明沒事的。」
劉思揚張嘴想說什麼,可沒有說出來,只是點點頭:「好的。」
我下車向站在一邊的路雲明走過去。
「姓方的!你給我站住!」沒有想到聞俏居然不依不饒地追下車來了!
我轉回身神色平靜地望著她。
聞俏甩開劉思揚的拉扯走過來:「你不是想打我嗎?怎麼不敢動手了?怕了?你還是個男人嗎?我看你做一隻烏龜更合適,可以把頭縮進殼裡去啊!那多安全啊!人家怎麼罵你你也不伸頭,多好!你還想做男人?你配嗎?你根本就不配做男人,去醫院做手術變成個女人算了!真沒用!我要是你就一頭撞死在這兒了!省得丟人現眼!」
我繃起臉,忽然大步向聞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