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道中,大哥也分三六九等,豬肉成在北京也算是一位相當有勢力的老大了。但他的身份和地位,和孫伴山比起來,那還是差了一大節檔次。
豬肉成之所以害怕陽子,因為他知道身為大佬的孫伴山,有時候還好說話。但以冷酷著稱的陽子,卻是有點『不近人情』。特別是最近,陽子簡直就成了黑道中的『殺』星。
豬肉成現在才明白過來,為什麼大狗仔敢說那話,原來有孫伴山在這裡撐腰。黑道是一個以實力說話的地方,豬肉成趕緊躬著小腰,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孫伴山面前。
「大佬,您~您怎麼也在這?」豬肉成說著,又給陽子點了點頭,臉上充滿了阿諛的笑意。
「阿成,最近混的不錯啊,手都伸到學校了?怎麼,想培養新人啊。」這豬肉成孫伴山可是認識,前段時間伴山缺錢的時候,這傢伙也出過血。
「不是,我只是~!」豬肉成說著,上前一步,小聲的對孫伴山說道:「那孩子他父親是通洲的一個房地產商,他叔是咱市城建局的頭頭,我這不是有點生意來往嗎。嘿嘿,大佬您看是不是~給我點薄面!」
「剛才那小子說,今晚要殘廢了我。怎麼,你要幫他架這個梁子?」孫伴山冷冷的說道。
豬肉成心裡一寒,心說你周貴松這不是找死嗎,「不敢~我怎敢架您的場。您~該怎麼執行家法就怎麼執行,我阿成怎麼敢過問您的事情。」豬肉成也不傻,孫伴山話都說到這份上,他可不想把自己也搭進去。
孫伴山把臉一本,「那還不快滾!」
「是是~我滾,這就滾!」豬肉成說著,趕緊往後退了幾步。
當豬肉成走到大狗仔身邊的時候,大狗仔得意的說道:「成哥,以後我就是大佬的人了,這地方,你就不用再插手了。」
這真是女怕嫁錯了郎,小弟怕跟錯老大。大狗仔剛一得勢,就開始囂張起來。
豬肉成冷冷的看了大狗仔一眼,無奈的向門外走去。
「成哥~成哥救救我啊~!」周貴松看到唯一的依靠也要失去,撕裂的大喊起來。
「媽的,天王老子來也救不了你,都給我帶走,別髒了這地方影響大佬吃飯。」大狗仔說著,一把揪住周貴松的頭髮,像拖死豬似的拉著就往門外走。
「我錯了~饒了我吧,我給錢~爺~饒了我吧~!」周貴松現在可後悔了,他哪想到沒什麼家世的伊呀,會找了這麼一位『可怕』的男朋友。
其他那些小弟們,抓領子的,掐脖子的,都想在大佬面前顯示一下。這群學生在鬼哭狼嚎中,被一群凶神惡煞帶了出去。老鼠王在外面早已經準備了幾輛車,轉眼間,大廳裡變的空空如也。
孫伴山冷笑了一下,他知道大狗仔會處理好的。孫伴山轉過身來,微笑的看著伊呀。
伊呀木木的站在那裡,她已經離開了陽子的身體。伊呀的眼中,蒙著一層水霧,彷彿眼淚隨時都要流出來一樣。伊呀慢慢的往後退著,眼神中充滿了委屈。
「伊呀,你怎麼了?」孫伴山奇怪的問道。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你們是壞蛋,你們都是一群壞蛋!」伊呀的眼淚『唰』的一下流了下來,衝著孫伴山喊叫著。
張秋與吳海也是充滿了驚恐,慢慢的向牆邊退卻。只有蘇鈴,還躺在朱永生的肉山上,『幸福』的沒醒過來。
「我說伊呀,我們~我們不是壞人,不是!」孫伴山無奈的解釋著。
「是~!你就是壞人,你是一個可惡的黑社會!你是個大騙子!」伊呀咬著嘴唇,倔強的說道。
「嗨!你說這事弄的!」孫伴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還就怕見到女人哭,一哭就心軟。
孫伴山咬了咬牙,一指陽子對伊呀說道:「伊呀,實話告訴你吧,我們倆~我們倆是~特工,是國家的人!」
陽子一聽,氣的腸子都疼。孫伴山簡直就是特工界的悲哀,這要是被敵人抓住,根本不用審,找個女人一哭連姥姥叫啥都能交代出來。
「你騙我,你根本就是個黑社會!」伊呀根本不相信孫伴山會有這身份。
「好好,伊呀你聽著,我以父母的在天之靈發誓,如果我們倆不是特工,那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斷子絕孫~。當然了,我的身份很秘密,誰都不許說出去,要低調,一定要低調。」
孫伴山到是愛心大發,面對伊呀,還真產生了一種哥哥對妹妹的那種關心之情。無奈之下,孫伴山發了幾個毒誓。他知道這幾個都是學生,應該很好騙。
伊呀一聽伴山發這麼毒的誓言,也驚訝的止住了哭聲。按說他們非親非故,伴山沒必要發這麼毒的誓言來欺騙她這幾個學生。難道他們真是國家秘密特工?伊呀看了看伴山,又看了看陽子。
「陽子大哥,你告訴我,你們真的不是黑社會,是特工嗎?」不知道為什麼,伊呀反到覺得,這個不怎麼愛說話的陽子,說出來的話更能令她相信。
陽子苦笑了一下,心說你這麼連在一起問,這可叫他怎麼回答。陽子無奈的點了點頭,「我~我們是國家的特工。」陽子到沒說自己不是黑社會,這麼說也沒算是欺騙小女孩。
看著陽子真誠的目光,伊呀又哭了,不過這次卻是激動的淚水,「伴山大哥,對不起,我錯怪你們了。」
單純的伊呀,哪想到裡邊還會這麼複雜。她感覺自己很幸福。沒想到傳說中的國家特工,會成為自己的『大哥』。有了這麼一個當特工的大哥,伊呀覺得再也不用怕周貴鬆了。伊呀可不知道,那倒霉的周貴松,從今以後就沒在學校出現過。心狠手辣的大狗仔,為了表現自己的忠誠,直接挑斷了周貴松的兩根大筋,使這位公子哥變成了終身殘疾。周貴松的父親迫於孫伴山強大的勢力,只能忍氣吞聲,把兒子送到了國外。
「沒什麼,誤會是難免的。你也知道,我們做地下工作的人,難免要與一些黑社會有來往,所以我今天就請了他們幫個小忙。其實我們功夫都不錯,只是不想與他們一般見識而已。」孫伴山恬不知恥的說著,他到忘記了被幾個保安揍的臉到現在還沒好利索。
「啊~我明白了!」張秋忽然大叫了一聲,把眾人都嚇了一跳,不知道她又明白啥了。
「那晚你用我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後來我一查是公安局指揮中心的電話。伴山大哥,你肯定是調集了警察,把這裡的老闆修理了一頓,要不然他們今晚不會對你這麼客氣。」張秋好像恍然大悟一樣,越想越是這麼回事情,怪不得伴山這幾個人會這麼冷靜。
「嘿嘿,公安局的鄭浩局長是我的好兄弟,你們要不相信的話我可以打電話把他叫來陪咱們喝酒。當然了,他也很忙,我看還是改天吧。其實我這人很低調,嘿嘿,你們也要低調點,不許說出去啊,不然國家會把你人間蒸發地!」孫伴山乾脆默認了此事,省的他再編瞎話了。
「嗯!伴山大哥放心,我們誰也不會說出去的。對了,你們倆在聯亞集團假裝打工,是不是他們老闆犯了事,你們在收集證據?」伊呀好像也發現了一個秘密,追問著孫伴山。
陽子奇怪的看著孫伴山,他這才明白,原來伴山根本沒告訴這幾個女孩,他就是聯亞集團的大老闆。
「嗯~這個~低調,這個也要低調~!」孫伴山笑了笑,只不過笑的比較尷尬。
「太好了,我聽說那個老闆找個四個老婆,人還長的比較醜陋。他肯定是用不正當的手段,逼迫的人家。這樣的人真該死,抓著就應該槍斃!先閹割完了再槍斃!」吳海狠狠的說了一句。
像他這樣的男生,最痛恨那些有錢有勢的人。吳海覺得,逼迫女人的男人,就應該沒好下場,特別是那些有錢人。
陽子低著頭,極力的忍著笑意。那位開車的兄弟,也是憋的雙肩亂顫。
朱永生可不管那一套,嘎嘎一陣大笑,「我說兄弟,你說的太對了,那混蛋抓著就該槍斃!嘎嘎嘎嘎~!」
「笑笑笑!你笑個屁啊,還想不想吃飯。老闆,給我們找一間最好的房間,老子要唱卡拉球凱!」孫伴山惡狠狠的白了朱永生幾眼。
朱永生這一陣花枝招展的大笑,到是把靠在他身上的蘇鈴給顫醒了。
「啊~出事了,出事了~!」蘇鈴還沒從驚嚇中完全清醒過來,嘴裡高聲喊叫著。
「阿鈴~鈴子,沒事了,不要怕。我大哥是國家特工,以後咱們再也不用怕誰了。」
伊呀趕緊走過去,安慰著蘇鈴。張秋與吳海,也興奮的給蘇鈴說著。今晚所發生的事情,對這幾個學生來說,簡直太神奇了。
酒店裡的員工們,呼呼啦啦都跑進大廳,忙著收拾那些桌椅板凳。那韓國光頭看到大廳裡沒有被砸,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這一晚,伊呀覺得自己好像是活在夢幻中一樣。那象小禮堂似的豪華包廂裡,旁邊還附帶著舞池。韓國老闆親自坐陪,八位如花似玉的美女服務人員,在伺候著她們。幾個從沒經過大場面的學生,一開始還不太自在。但幾杯紅酒下肚,人也放開了,張秋與吳海開始主動的跟朱永生拼起了酒量。因為伴山現在是『秘密特工』,伊呀也沒好意思在細問他們的事情,怕牽扯到『國家機密』。
孫伴山興奮之餘,放聲高歌了一曲『山路十八彎』。他這一開喉嚨,把眾人都『震撼』了一下。一個人能把哥唱到這份上,也太不容易了。
朱永生實在是忍不住,「那~那蘇鈴丫頭,咱們去跳個舞,奶奶地,再不活動一下,給吐了不可。」
蘇鈴看了一眼朱永生這身材,還真擔心被他一腳給踩骨折了。吳海一聽,趕緊拉著張秋,兩個人也下了舞池。
「十八彎~~俺~~那個九~連~~環~~~!」孫伴山咬著牙跺著腳,額頭上青筋亂冒,他覺得自己的熱情象熔岩一樣迸發了出來~!
一曲完畢,孫伴山拍打著胸口,「舒坦~!小妹,大哥唱的怎麼樣?」
伊呀好不容易從震撼中反應過來,「啊~嗯~不~不錯!」
「真的?那哥再來一遍!」
我地個娘啊!那韓國光頭老闆都快哭了。他這裡到是經常有人吃飯之餘,唱歌助助興。但從沒人能把調跑成這樣,那個豬被宰前的慘叫聲,也不過如此。
伊呀和陽子實在是忍不住了,悄悄的溜出了房間。
「天!你倆居然能堅持到現在,不容易啊!」
房間外面,朱永生等人,都坐在休閒椅上,朱永生對兩人的忍耐力是無比的讚歎。
陽子輕輕的把門帶上,包廂裡,除了那為開車的兄弟,就剩下韓國老闆和那八位可憐的服務人員。陽子搖了搖頭,他也為房間裡那些人感到悲哀。
走廊上就兩排休閒椅,被張秋和朱永生等人都佔了,陽子與伊呀只能到外面的大廳裡休息一下。
「陽子哥,伴山大哥說的那故事,不會是真的吧?」伊呀小聲的問了一句。
「什麼故事?」
「就是~那靈花姐姐的事情。」
陽子身體一震,今天一晚上他都在克制著自己,極力的使自己不去想這件事情。因為一看到伊呀,使他不自然的就想到了靈花。甚至伊呀喝酒的樣子,都與靈花有七分相似。
「那故事~是真的!」陽子傷感的點了點頭。
伊呀看著陽子,沒在說什麼。她覺得一個能為女人傷心的男人,到是值得尊敬。
「唉!你和伴山大哥,真的一點不像親兄弟。他是那麼無拘無束,而你好像有很多心思一樣。更何況,你倆長的也不像。」伊呀看著陽子,她覺得陽子和伴山兩人沒有一點共同之處。
「親兄弟?嗨!我們倆根本不是親兄弟。」
「那~那本山大哥怎麼說,是他把你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
「他把我拉扯大?」這該死的傢伙,誰拉扯誰啊,「伊呀,這~這事情很複雜,你~你就當我倆是親兄弟好了。」當著伊呀的面,陽子也不想辯解。
大廳裡空蕩蕩的,只有伊呀和陽子兩人。伊呀顯得有點拘束,不知道為什麼,陽子總給她一種異樣的感覺。少女的心扉一旦打開,就想脫韁的野馬一樣,有點收不住。
「陽子哥,我~我真的和那姐姐很像嗎?」伊呀低聲說道。
陽子看了伊呀一眼,點了點頭,「嗯,確實很像,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都差點認錯了。」陽子坦然的承認了這一點。
「那~那你,會不會~把我當成她呢?」伊呀臉色有點發紅,眼睛都不敢看著陽子。
陽子搖了搖頭,「不會,你和她不一樣。你那位姐姐,經歷了很多磨難,而你,卻很單純。你們兩個,根本不是同一類的人。」
「單純不好嗎?難道單純也是罪過?」伊呀忽然不高興的說了一句。
「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陽子覺得有點奇怪,不知道自己是哪裡說錯了。
伊呀看了看陽子,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一樣,輕聲說道:「陽子哥,我~我喜歡你!」
伊呀心裡有點忐忑不安,作為新時代大學生,她到是不想隱瞞自己的想法。在大學校園裡,也有不少優秀的男生,好多女孩都是這樣,只要自己喜歡,就大膽的去追求。不過伊呀說出這話,心裡也頭點後悔,畢竟陽子在她的心目中太神秘,伊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點唐突。
陽子一下子楞住了,他屬於那種很保守的人,根本沒想到一個女孩子,會主動的向他表白。更何況,這女孩還不是『一般人』。
「厄~~那什麼,咱們還是回房間吧,我估計伴山也唱夠了。」陽子慌忙的站了起來。
不等陽子回房間,孫伴山就大呼小叫的走了過來,「太不像話了,我唱的這麼好,你們居然都跑出來。」
張秋等人也都跟著來到大廳,「伴山大哥,我們也該回校了,不然的話就關門了。」張秋趕緊找了個借口,對於那種刺耳的噪音,張秋覺得非常恐怖。
伊呀咬著嘴唇沒有說話,自己還是第一次對一位異性表白心聲,卻沒得到確定的回答,她感到一陣失落。
「好吧,陽子兄弟,你送她們先回去。老朱,咱們再坐一會。」孫伴山覺得意猶未盡,還得唱幾首。
時間已經很晚,伊呀覺得是該回校園了。不過今晚所發生的事情,令伊呀感到很恍惚,彷彿是在夢中一樣。
張秋等人都高興的與伴山話別,今晚對她們來說,太神奇了。伊呀也依依不捨的與伴山道別,低著頭從陽子的身邊走了過去。
陽子本來不想再去送她們幾個,但一想,如果自己不去的話,也顯得自己太過在意,反到不好。
一路上,張秋等人嘰嘰喳喳問個不停。只要不是隱秘的事情,陽子到是有問必答。不過這一路上,伊呀卻是始終看著車外,一句話也沒說。
來到校門口,這拉風的加長房車沒再開進去。眾人下了車,張秋等人也看出來伊呀好像有話說,與陽子一告辭,三人就紛紛跑進了校門。
伊呀站在車前,陽子也有點緊張,他忽然覺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陽子大哥,以後你能長來學校看看我嗎?」
陽子內心裡升起一陣波瀾,對這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陽子恨了恨心,長痛不如短痛,他不想再經歷一次情感的折磨。
「伊呀,對不起,以後~我可能不會來了。」
伊呀臉色有點蒼白,眼睛裡蒙上了一層淚水,「作為普通朋友,你也不能來嗎?」
陽子一時間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作為『普通』朋友,這可能嗎?每次看到伊呀,都會激起他痛苦的回憶。
「你不用說了,今晚是我這一生,過的最快樂的一晚。雖然很夢幻,但我會把它珍藏在記憶裡。陽子大哥,謝謝你,再見!」
伊呀努力的使自己露出一個微笑,說完這話,伊呀轉身跑進了校園。
伊呀沒有回頭,一路的跑著,她好想大哭一場。從小到大,自己第一次對一個男孩子產生了感情,竟然被對方無情的拒絕了。伊呀覺得自己有點天真,這本來就是一個美好的泡影,為什麼非要戳破呢。
「哼~這有什麼~不就是一個臭特工嗎,有什麼了不起。連普通朋友都不能做,也不知道委婉一下,就知道傷人家的心,陽子~我恨你!」
走到一個小樹旁邊,伊呀實在忍不住,輕聲的抽泣起來。
「別哭!作為普通朋友,我會長來看你的!」
「啊~!」
伊呀嚇的猛然一轉身,陽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