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杜府中,最近王國華到是經常住在這裡。山西那邊被他經營的如鐵板一塊,志存高遠的王國華,已經不滿足只立足於山西。中國沿海的這些省城,在王國華眼裡,到處是黃金白銀,而且環境優美,這可是山西不能比的。再者說,王國華的轉口生意不論從哪個港口上船,都要受到當地黑幫的剝削。這一點,王國華心裡也十分的不滿。
插足於沿海省份,是王國華計劃了好多年的夢想。但他也知道,要想在這些地方立足,首先要面對的,就是中國三大黑方勢力。以王國華的能力,還無法與這些集團化的黑勢力對抗。所以,他選擇了與三方勢力中,資格最老的杜老大合作。
十四堂的內亂,十六塔的奪權,給王國華也帶來了千載難逢的機遇。在他眼裡,北京與天津相比,王國華的目標卻是天津。北京是個政治中心,像他這樣的外地勢力,不適合在那種環境下生存。天津這個地方可不一樣,作為中國老牌的直轄市,天津在經濟上遠遠落後北京和上海,甚至連後起來的重慶,都有超過天津之勢。所以,近年來天津大抓經濟,正是入主的最佳時機。
王國華的最理想的方案,就是連京津兩地都吃進嘴裡。但他也知道這樣做難度太大。北方人的傳統思想很保守,不管是孫伴山還是展易誰勝出,那些當地黑道人士都沒有意見,畢竟這兩人本身就是北方黑道的一份子。但是他王國華要是佔領了京津兩地,當地黑幫可不認可他這個外地幫派的入主。最起碼,河北陳七會毫不猶豫的大舉驅逐王國華。
所以,王國華也覺得那樣風險太大,不如先佔領一個點,慢慢的扎根後,再吞併另外一處。
「國華,在你看來,孫伴山還能堅持多久?」杜老大搖著折扇,看著他的這位財大氣粗的合作者。
「杜爺,這一點您可看錯了,我覺得,應該是展易還能堅持多久才對。」
「哦?你不看好展易?」杜老大有點奇怪的看著王國華。
王國華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杜爺,展易放火燒了孫伴山的倉庫,這件事情黑道上誰都知道是他幹的。就憑這一點,展易在北方黑道中,已經失去了民心。黑道中人雖然毒辣,但也要有個原則。不然的話,一旦失勢,就會變成過街老鼠。本來孫展之爭,可以說是爭奪北方黑道的話語權利,任何幫派都無可厚非。但是現在,展易的所作所為,卻把這場爭戰的本意轉變了。據我所知,目前北方黑道中人,都很支持孫伴山進行大反擊。在他們看來,展易已經不是以前制定十四堂規則的那個展易了,為了私利,他可以不顧江湖規矩為所欲為。一旦他重新奪取了話語權,中小幫派很難再相信他會公正無私。別小看了這些不起眼的中小幫派,他們一旦聯合起來,也會變成一股巨大的洪流。所以,我到不看好展易。長久下去,展易必敗。」
杜老大冷笑了兩聲,「展易這樣做,還不都是你國華的主意。你小子確實夠毒,難怪山西能控制在你的手裡。但是你想過沒有,孫伴山的財力,確實很難維持啊。」
「哈哈哈,我說杜爺,您怎麼也相信這一點?即便是沒有司徒家的財力支持,孫伴山已經發出了江湖救急令,我覺得弄點錢應該還不是問題吧。現在的孫伴山,認識的大財主可不少,更何況,還有一個朱永生。」
一提起朱永生,杜老大就覺得頭疼。最近他被那個『苯的跟豬』一樣的朱永生,鬧的也不安生。按照杜老大的計劃,即便是有孫伴山的支持,也應該把朱永生趕到國外了。但是現在,卻成了拉鋸戰,朱永生依然固守著浙江。
杜老大雖然重傷了一個江鶴,但他手底下的能人卻不少。但朱永生卻是仗著人多,硬和杜老大拼了個平手。張子明入主之後,他看透了一點,那就是朱永生的錢多。所以,張子明力勸朱永生,要想站穩腳跟,那就得多花點錢。
這也難怪,在黑幫勢力中,朱永生確實算有錢的主。王國華是靠能源發家,朱永生卻是天生賺錢的料。為了自己的地盤,朱永生也下了老本。開始大量擴編黑社會,有些新招收的小弟,根本就還是在校的學生。朱永生不惜血本,五百員招收一名小弟,特別是一些武校和體育系的,朱永生更是不惜提高到六百。而且張子明通告浙江各個黑幫,只要贏下一戰,朱老大將會重獎五十萬。有錢能使鬼推磨,好漢難敵四手,餓虎害怕群狼,杜老大的人活生生被一群學生兵給趕出了浙江。
杜老大也只能逼迫著打起拉鋸戰,這一點弄的他很鬱悶。所以,杜老大就想叫王國華早點動手。只要北方一亂,朱永生多多少少也會受到影響。最起碼孫伴山那邊有了危機,他在道義上也要派一批人去支援。
「孫伴山吃了這麼大的虧,他身邊可是有能人,一旦反擊的話,展易可要出次大血了。」杜老大知道孫伴山也不是好惹的,一旦下狠心不計後果的反擊,展易那邊很難有人能抗的住。
王國華微笑著沒有說話,他等的就是這樣的機會。等展易與孫伴山兩敗俱傷的時候,他在一舉拿下展易,到時候孫伴山也會因為王國華『幫』了他,不得不讓出天津。而且,孫伴山經過大戰之後,實力肯定大不如從前。那樣一來,北方最大的一派勢力,就會是他王國華。以王國華山西晉商的頭腦,用不了幾年,他就會兵不血刃的統一北方黑道。杜老大也很清楚王國華絕對不會放過孫伴山,他早就與北方韓舉有了秘密交易,只要王國華佔領了天津,就是韓舉反擊孫伴山的時刻。
事情的發展,往往是計劃不如變化快。杜老大與王國華設想的很好,但他倆都低估了展易的智商,事情並沒有按他們想像中的那樣發展。
天津港是河海兼備的港口,也是中國最大的人工港。馬友承包的碼頭是靠近最北面,經過投資修繕,這裡成了馬友最穩定的收入集中地。
港口有專門的安保措施,名義上馬友承租的碼頭,其安全保衛也歸港口負責。但自從馬友接手後,經過交涉,他這一片區域的安全保衛,由承租人馬友自己負責。馬友這樣做,有很大的好處。不少走私貨物,都會選擇在他的碼頭上進出貨源。
文風派人經過一天多的摸底,基本上摸清了碼頭貨倉的位置。孫伴山也是磨刀霍霍,準備在自己去瑞士之前,好好的幹他一票。一是給展易和馬友一點顏色瞧瞧,二來也是給道上的兄弟們看看,他孫伴山不是好惹的。
文風看了看時間,按照計劃,還有三個小時就要奔赴天津港,「伴山,這一次咱們主要是去報復,燒他們的貨場。不是去血拼,人數不需要太多。所以,我看你和陽子就不要去了吧。明天你們就要去瑞士,還是在家裡準備準備。」
「老文,沒什麼好準備的,月月和雪吟比我還積極,大包小行李弄的跟搬家一樣。我在家裡也沒什麼事情,還是跟著一起去吧。」孫伴山可不想留下,他要親眼看著大火在碼頭上燃起,才能消除他心中的憤怒。
「文叔,我更清閒,光桿一個,只要帶著護照就行。師叔那邊我也已經打了招呼,留下來一點事情都沒有。」陽子也不想獨自留在家裡。
「這一次行動咱們只需要二十人,我和李民都定好了人員。既然你倆也去,那還是把咱們的通訊車開著,萬一有什麼情況,也好聯繫。」文風本來不打算開那輛惹眼的通訊車去,但伴山一定要跟著,他還是決定把車也帶去。
「老文,這件事情你就全權安排吧,我只是個看客,最多是幫兄弟們助助威。」孫伴山到是很明白自己的位置,他就是去了文風等人也不會叫他參與。
「好,趁著還有點時間,咱們就一起去看看老趙吧。」一提起趙明,文風的神情就帶出一絲傷感。
趙明從昨天晚上開始恢復了知覺,人也清醒了過來。但是由於咽喉處被宋濤也砍了一刀,雖然不是很深,但目前還不能說話。
文風與伴山和陽子三人來到了醫院,負責看護的兄弟一看三人的到來,趕緊站了起來。
「老闆~!文叔~!陽子哥~!」
「老趙怎麼樣了?」文風輕聲的問著一名看護的兄弟。
「今天還不錯,喝了點稀粥,臉上的傷也消腫了。趙叔剛剛睡著,要不要把他叫醒?」
這名兄弟知道,如果趙明看到文風他們,心裡肯定會很高興的。
文風搖了搖頭,「不用了,叫老趙好好的養傷吧。告訴老趙,就說我們明天一早還來看他,會給他帶來一個好消息。」
「文叔,我不想在這裡了,我要去戰鬥,去為兄弟們報仇!」
抽調這邊看護趙明的,也都是李民訓練出來的好手,當得知今晚上有行動,一名兄弟忍不住要參加。
孫伴山拍了拍這名兄弟的肩膀,「這裡就是戰場,保護好老趙,你小子就是大功一件。兄弟,想打架以後有的是機會。」
孫伴山這麼一說,那名看護的兄弟點了點頭,「知道了老闆,你們放心吧,我們哥幾個絕對保證趙叔的安全。」
孫伴山笑了笑,掏出幾張百元大鈔,「你們也辛苦,這點錢買幾包好煙,等晚上困的時候,就找個沒人的地方抽幾口。」
那名兄弟憨厚的笑了兩聲,毫不客氣的把錢接了過去。
三人來到病房前,隔著玻璃看著躺在床上的老趙。誰也沒開口說話,都在默默的看著趙明。孫伴山覺得,當他面對著清醒的老趙的時候,真不知道該說什麼。那晚雖然是雪吟的主意,叫李民第二天趕回北京,但要不是孫伴山也太自信,老趙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對這件事情,孫伴山很內疚。
文風的眼睛裡,充滿著一種關切和對宋濤的仇恨,當年在戰場上,文風都不曾有過這種感受。文風準備用今晚的一場大捷,來給老趙帶來一點安慰。
陽子親自駕駛著那輛先進的通信車,載著孫伴山等人,開往了天津碼頭。李民等二十名好手,都坐在後面的一輛大巴車中。這一次的行動,孫伴山身邊的所有高手,一個不剩的都參加了戰鬥。
夜色中,三道黑影迅速的接近碼頭的北牆。陽子一縱身,輕鬆的翻了過去。李民看了一眼,心中頗為不服,但他還真沒陽子那本事。李民一個前衝,單腳一踏牆壁,也翻了過去。
第三個是人皮張,放火的事情他最在行,所以文風也把他安排在行動之列。
看著陽子和李民各展所學,翻過了碼頭的圍牆,人皮張往牆上一靠,地上只留下了一堆衣服。
陽子與李民十分謹慎的看著十分安靜的碼頭,陽子對著手腕上的傳話器小聲的說道:「一切正常,沒發現異常情況。」
通信車裡,文風聽到陽子的報告,拿起話筒,對所有人喊道:「大家聽著,碼頭上的員工,盡量不要傷害,但對碼頭上的保安,不要留情,那些傢伙都是馬友的小弟。火光一起,就是撤退的信號,大家不要戀戰!這次的行動,也是為了給咱們貨場的兄弟報仇!兄弟們,祝你們好運!~行動!」
文風一聲令下,穆水嘩帶著十幾人,從大巴車上走了下來。沒有人說話,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帶著一股復仇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