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杜老大與展易和王國華三人,在本身的利益上,都是各懷鬼胎。但在孫伴山的問題上,卻達成了高度的統一。
酒足飯飽,杜老大三人離開了這座偏遠山凹裡的小樓。臨走前,杜老大親自又叮囑了一番,包括屏蔽那間包房手機信號的設備,杜老大也吩咐一直開到最後一秒,到時候與這座小樓同歸於盡。小心使的萬年船,杜老大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再出了什麼問題。最起碼,在展易動手前,他不能叫孫伴山與家裡取得任何聯繫。
為了滅掉孫伴山,杜老大可真是做的滴水不漏,能想到的基本上都想到了。
杜老大與孫伴山並沒什麼仇恨,但他知道孫伴山不死,朱永生早晚有一天會捲土重來。況且,以孫伴山那批人的能力,最多再過兩年,杜老大明白展易絕對不是他的對手。到時候,孫伴山再聯手劉蒙和朱永生,那根本就沒杜老大翻身的餘地。王國華就是因為看清楚了這一點,才不惜餘力的支持杜老大重出江湖。
在王國華的眼裡,杜老大是多年的老朋友,而且雙方在經濟上都有一定的聯合。杜老大要是倒了,對他的經濟鏈也有很大的影響。再說京津兩地是王國華瞄了多年的目標,他早晚會與北方十四堂翻臉的。少了一個孫伴山,也等於少了一個強大的對手。
這家山中『酒店』裡的服務人員,也開始撤離,只留下那些五大三粗的打手,等待著夜晚的到來。這地方雖然環境不錯,但是遠離市區非常偏僻,到是殺人的好地方。
包廂裡,伴山與雪吟親熱的膩在一起,這個時候兩人早把生死的事情放在了一邊,訴說著這段時間的離別之苦。
人皮張急躁的來回走著,不時的軟化一下從門縫裡滑出去瞄上兩眼。陽子如老僧入定般的靜心打坐。只有穆水嘩,無聊中把人皮張當成了研究對象,仔細的觀察著他進進出出的過程,好像很有樂趣。
「我說老穆,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好不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性趨向有問題。」
「靠!死人皮,我是在琢磨你小子還算不算是個人類?」
「你個死水怪,你自己才不能算是人類呢,還有臉說我。伴山,你倆歇會行不行,再這樣下去,光悶也悶死了。」
孫伴山抬起頭來,目光離開了雪吟看著人皮張,「你急什麼,陽子不是說了嗎,到晚上他們鬆懈的時候,你再出去把門打開。你老這樣進進出出,小心被人發現。」
「我剛才看了,他們基本上一個半小時換一次班,這樣下去,恐怕很難。」人皮張坐在椅子上,他覺得這幾個人好像都不是很著急的樣子。難道真如孔大神棍說的那樣,都看透生死了?
陽子也睜開了眼睛,「伴山,你說杜老大真的敢把咱們困死在這嗎?他就不怕文叔的報復?再說還有司徒家族,也不會放過他的。」
司徒雪吟苦笑了一下,說道:「陽子哥哥,如果是張明峻,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這樣做,最多是給咱們提一些條件。但杜老大是真敢,咱們這些人一死,對他的好處太大了。如果你們不來,我反到是安全的,杜老大不敢把我怎麼樣。不過現在,杜老大卻是了了心願。」
陽子想了想,「雪吟,你分析的到也對,杜老大既然敢把伴山留在這裡,那就是想要全部殲滅我們的力量。但是他不應該把你也留在這裡啊?畢竟司徒家族的實力擺在那裡,他杜老大還沒有與司徒家族抗衡的資本。」
「陽子哥哥,我們家族雖然實力大,但都是在海上和新加坡的範圍內。這裡是中國,司徒家族只能派些槍手來暗殺,不可能大批人馬過來。杜老大其實也看透了這一點,才敢這樣做。他與張明峻那樣的人不一樣,杜老大深居簡出,很少拋頭露面,要想暗殺他可不容易。以他的年紀,再熬個十年就基本結束了,所以他才敢不買司徒家的賬。」
雪吟這麼一說,伴山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不禁恨的直咬牙。本來伴山覺得杜老大怎麼說也是江湖前輩,就算是大家翻臉,也不可能會當場把人留下。現在看來,他完全錯了。如果他不來的話,杜老大還真不敢對雪吟怎麼樣。司徒家族不能大批的派人來,但孫伴山可以。
「杜老大這個老王八,老子只要能活著出去,非扒了他那張老皮不可。」孫伴山怒氣沖沖的罵道。
雪吟握著伴山的手,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伴山,不要急,以你們幾個人的體力,堅持四五天應該沒問題。實在不行,可以叫人皮張去外面搬救兵,最壞的打算,也能逃出去一兩個。只是我在奇怪,最近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好像都有內在的聯繫。」
「什麼內在的聯繫?」孫伴山不明白的問道。
「你看,北方韓舉入侵河北陳七,杜老大重出江湖,展易下達了禁令。現在仔細想想,事情好像都趕一塊了。正好把李民和亮子拉到河北,使咱們沒有能力強力支援朱永生。本來我以為只是個巧合,展易最起碼不會與韓舉串通一氣。不過有了杜老大,這一切都不好說了。加上今天的事情,我才明白,他們根本就是早就設計好了一個陰謀。」
「雪吟,不會吧?為什麼這樣說?」孫伴山還是沒有太明白。
「大家想想,杜老大既然要把咱們置於死地,那肯定是要對咱們北京大本營留守的人員動手。但是目前杜老大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朱永生身上,那誰會來抗這個大旗呢?我算了半天也只有一個人選,那就是展易。這樣一來,展易在北京動手,杜老大在溫州動手,可以把咱們的有生力量全部消滅。要說他們沒有暗中聯盟,神仙也不會安排的這麼巧合。如果我猜測的不錯的話,最遲明天,快則今晚,展易肯定要打殺四方。」
司徒雪吟分析的很透徹,也很有邏輯性,使伴山等人不得不相信這個可怕的事實。
「完了,老文也不在北京,光剩下老趙了,這可怎麼辦?不行,今晚咱們一定要出去。」孫伴山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快晚上七點了,他非常擔心阿彩她們的安全。
「北京那邊應該不會出多大的問題,我早就擔心這一點,所以把人全部搬到了那座古宅大院。目前展易還不知道咱們搬家的事情,最多是去懷柔撲個空。即便是他知道了地點,那地方是國安的產業,展易還沒這個膽子在那邊大開殺戒。我只是擔心趙叔他們不知道咱們這裡的情況,會被打個措手不及。」雪吟擔心的很有道理,你在大院裡是安全的,但出了大院那可就成了別人追殺的對象。
陽子與穆水嘩真佩服起司徒雪吟的思維緊密,即便是她有霸佔那座大院的想法,但這無心的『貪婪』,卻挽救了趙明等人。
「人皮,這事情可全靠你了,你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把門外這幾個傢伙制服。」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人皮張,孫伴山只能懇求著他。
人皮張白了孫伴山一眼,心說現在你們知道急了,剛才還跟沒事似的。
「伴山,門口那四個傢伙,我看只有陽子兄弟能制住他們。就算是老穆出手,恐怕都要我幫忙才行。要靠我自己,我可以負責的說,根本就不行。」人皮張觀察了這麼多次,光看門口那四個傢伙的身子骨,就知道不是善茬。
人皮張這麼一說,眾人都陷入了無助之境,房間裡頓時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誰也沒說話,眾人都知道,不管說什麼,只會引起其他人的急躁心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房間裡的空氣都有點渾濁,孫伴山也沒了談情說愛的心情,只能來回的走著。
「老穆,你需要多少水才能液化?」孫伴山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現在異能者中,只能靠人皮張與穆水嘩兩人了。
「最起碼要能濕透我的全身,還要充分的吸收才行。」穆水嘩說著,看了看桌上的幾瓶礦泉水,無奈的搖了搖頭。本身就放了五瓶,還被孫伴山喝掉一瓶半。
「奶奶的,就是挖地能有水的話,那也行啊。老天爺啊,你難道就這麼忍心看著我們被困死嗎?」孫伴山都快急瘋了,萬一老趙他們不知情況,被展易在北京市區堵個正著,那損失了就大了。孫伴山無奈之下,只能仰天長歎,乞求著老天爺。
忽然間,孫伴山象被施了定身法一樣,一下子不動了。
「我地個親娘啊!老天爺顯靈了~水~~有水了!」孫伴山激動的,連聲音都有點顫抖。
「伴山,你~你怎麼了?」雪吟擔心的看著伴山,真怕他一時想不開,被氣糊塗了。這房間連個水管都沒有,哪來的水。
「水~水~~!」孫伴山指著天花板。
眾人抬頭一看,天啊,包廂的頂端,竟然有一個不起眼的消防噴水感應器。
「真是老天助我啊,快,誰有火機?」穆水嘩一看這滅火裝置,也激動的喊了起來。
一道身影一閃,陽子一縱身,雙腳勾住頂燈,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
小小的火苗慢慢的靠近了感應器,眾人都屏住可呼吸,每個人都在祈禱著感應器千萬可別失靈。
「砰」一蓬水瀑,從噴水裝置中噴射出來。司徒雪吟趕緊拽起桌上的檯布,遮擋著水珠。
穆水嘩抬著頭閉著眼,充分著感受著水的滋潤。地面上,不一會就積起了一層水澤。
小樓的總台處,一陣警報聲響起,現在還留首著十六名大漢,聽到報警聲,五六人趕緊跑了過來。
「媽的,這幾個傢伙不會是把桌子給燒了吧?」其中一個一看是關押伴山的房間報的警,張口就罵了一句。
「哼!燒死了更好,等會再一炸,保證連個灰都找不到。」幾個人邊說邊離開了總台位置,根本不去理睬這警報聲。
房間內的積水順著門縫流了出來,不一會兒,門口也形成了一片水澤。但是門口的四名大漢,依然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他們的手中,都拿著把快刀。
人皮張也混在水中,感受著穆水嘩的指令。他連合作過多次,也算是有了心靈感應。慢慢的,人皮張感覺出穆水嘩已經完全順著水澤『流』出了房間。
人皮張把身體擰成一股繩,『刷『的一下就把四個大漢纏了起來。
一道透明的水珠,迅速的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個人形。
「啊~!這是~怎麼回事?」四名大漢一驚,還沒反應過來,穆水嘩一張嘴,兩到水箭射了出去。
隨著兩聲慘叫響徹走廊,穆水嘩趕緊轉身去抽那根大鐵栓。
其中一名大漢一看不好,使出渾身之力,總算是抽出了那條拿刀的臂膀,二話不說揮刀就向纏繞身體的『繩索』砍去。
穆水嘩剛形**形,心中的感應還與人皮張有著聯繫。猛然間,穆水嘩好像『聽』到了人皮張恐懼的吶喊聲。
穆水嘩猛然一回頭,看到那名大漢正要手起刀落。穆水嘩驚出一身冷汗,他知道人皮張不怕槍不怕壓,就怕被攔腰斬斷。那樣的話,他就失去了自修的能力,等待的只有死亡。只要不把身體截斷,哪怕連著一點人皮張都能慢慢的復原。這下到好,人皮張也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但是他只能硬挺著,全力纏繞著四人,為穆水嘩爭取開門的時間。
「不~!」穆水嘩大喊了一聲,也顧不得開門,一伸手,把自己的臂膀伸了過去。
只聽著『卡嚓』一聲,穆水嘩剛形**形還沒完全硬化的左臂被砍了下來。『嗖』一道水箭也射向了大漢的咽喉。
遠處傳來了零碎的腳步聲,穆水嘩忍著疼,回身單手一使勁,抽開了大鐵門的門栓。
穆水嘩臉色蒼白,無力的倒在水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