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地方,一個陌生人站在身後,而且手裡還拿著一把短刀,就是個二傻子也會嚇一跳。孫伴山『激靈』一下打了個冷戰,剛才喝的那點酒意也清醒了。
冷靜!一定要冷靜,文風說過,一個冷靜的弱者很可能會擊敗一個大意的高手。親娘啊,文風你可千萬不能騙人啊,騙人會遭雷劈地。
說是遲那是快,孫伴山想到這裡,一抱頭來了一個就地十八滾。但他可沒朱胖子那身肥肉,一身骨頭棒子把地砸的蹦蹦直響。
陌生人被孫伴山的舉動弄的一愣,一個人正洗著手,怎麼忽然之間就抱著頭往地上滾?就在這一楞神的工夫,錯過了刺殺的最好時機。
這陌生人正是次一郎派來的一名下忍,也是剛才那波客人中的一個。次一郎接到大島靈花的短信,馬上派人在懷柔進北京的路口上等待著。孫伴山那掛著武警牌照的大奔,與他的身份一樣非常明顯。鄭強開著車一進入市區,就被次一郎的人跟蹤了。
孫伴山忍著與地面碰撞的疼痛,他已經看到了陌生人的臉。孫伴山的功夫也許不好,但他有一件最大的秘密武器,那就是他的精神之力。只要能叫看到對方的眼睛,孫伴山就有把握叫對方出現幻覺。
這陌生人也發現了孫伴山要逃跑的意圖,手中短刀『唰』的一下就刺了過來。就在刀尖距離孫伴山咽喉還不到兩寸的時候。這名忍者一下子收住了手,因為眼前之人不是孫伴山,而是京城大少李楓。赤軍與李楓現在是合作關係,這名下忍到是在次一郎住所見過李楓。
孫伴山趁這殺手一愣神的功夫,猛的一抬腿,一腳踹在殺手的兩腿之間上。殺手慘叫一聲後退了兩步,身體的疼痛也使幻覺消失。
孫伴山拉開衛生間的門,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喊,「陽子,陽子,救命啊~~!」
殺手從後面追了上來,但他再也沒有下手的機會了。衛生間距離大廳不遠,陽子的身影鬼魅般的閃了過來,一把扶住孫伴山。
看到是陽子,孫伴山知道自己的小命看來是暫時安穩了。「陽子,抓活的。」孫伴山還不忘記提醒一句。
殺手知道自己的行動失敗,目露凶光,一抬手,短刀刺向了陽子。
一手震開孫伴山,陽子身形一晃,單手直接抓向殺手的手腕。殺手沒想到陽子身手這麼敏捷,短刀一旋,反切向陽子的手腕。哪知道陽子這根本就是虛招,殺手短刀上旋,胸前門戶大開,陽子一個穿心腳踹在殺手的胸口上。
「撲」的一口,殺手身體倒飛的同時鮮血就噴了出來。
一名下忍的真實水平,也就與亮子這些師兄弟差不多。他們主要靠的就是一些隱身手段與身上一些迷惑人的小玩意。這衛生間出來的走廊上,就是想藏身也沒地方,這到制約了忍者的水平發揮。
就在陽子以為大功告成,準備接收自己的獵物之時,殺手忽然一抬手,『轟』的一聲,在兩人之間冒出了一團濃煙。陽子知道不好,閉住呼吸正想後撤,濃煙之中一把短刀刺向了陽子的咽喉。
看到短刀刺了過來,陽子反到不退了,右手一抬,殘刃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手中,『唰』的一下,殺手的手被齊齊的切了下來。
這時候司機鄭強與鄭浩局長也跑了過來,酒吧裡看場子的小弟也跟著跑過來幾個。
殺手慘叫一聲,一個踉蹌跌到在地。看到這麼多人過來,殺手知道自己看來跑不掉了。殺手用怨毒的眼神看了陽子一眼,忽然身體一陣抽出,吐了一口黑血,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鄭浩舉著槍,小心的走上前,先摸了摸殺手脖子上的脈搏,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邊,這才回頭說道:「中毒而死!」
陽子也撿起地上的斷手,看了看手中的短刀,「這是個日本忍者。」陽子根據剛才的煙霧刺殺,還有這把日本宮刀上,判斷出死者的身份。
「媽的,又是日本忍者,老子又沒去炸他的神廁,干麻又跟老子過不去。這都是李楓那個王八蛋弄的事,老子這次不忍了,非弄死他不可。」孫伴山到現在還驚魂未定,剛才關鍵時刻,他覺得要暗殺自己的肯定是李楓找來的人,所以把自己幻化成李楓的樣子。
「不好!」鄭浩忽然想到了什麼,「快!封鎖大門,所有人不許出去。」
陽子也明白了鄭浩所指的什麼,「你們保護老闆。」陽子喊了一聲,身影轉眼就超過了鄭浩。他們的行動還是慢了一點,剛才那波客人,早已經不知趨向。
酒吧裡的老闆看到自己店裡竟然鬧出了人命,嚇的有點不知所措。
「孫先生,這~這我可擔待不起啊,還請您老高抬貴手,還是叫我報警吧。」酒吧老闆苦苦的哀求著孫伴山,沒有這位大佬開口,他可不敢打電話。
「報個屁警,警察頭子就在這裡,放心吧,人不是咱殺的,是自殺。」孫伴山從酒吧老闆眼神中,看出了他以為這又是黑社會仇殺。
鄭浩苦笑了一下,亮出自己的工作證。酒吧老闆這一下算是放心了,看孫伴山的眼神,也帶著一種崇拜。
不一會兒,警察們就趕了過來。一場朋友之間的聚會,也變成了工作上的詢問。
做完一些必要的筆錄口供,孫伴山沒有心情再去喝酒聊天。他知道李楓的事情不解決,恐怕這輩子都別想安生。哪怕就算是離開北京,只要在中國的大地上,李楓照樣也不會放過他。
如果想徹底解決問題,也只有兩條路可走。第一條路那就是孫伴山屈服於李楓的淫威,甚至上門磕頭賠罪,求的李楓的諒解。不過,這一條在孫伴山看來,除非自己腦袋真的被驢踢了,還得說連踢了好幾下。否則,就算是被亂刀砍死,他也不會屈服。別看孫伴山文化不高,但骨子裡卻是一條響噹噹的漢子。
另外一條路,那就是徹底的叫李楓屈服。這一條路孫伴山估計也行不通,李楓這傢伙姥姥不疼舅舅不愛,想找個人壓制他都找不到。沒辦法,只能逼著孫伴山走上絕路,大家拚個兩敗俱傷。要不就是孫伴山死,要不就是李楓亡。即便是孫伴山能活著,那也要做好滿世界跑路的準備。
孫伴山沒有回別墅,而是去了趙明的家裡。在路上,孫伴山又打電話把文風約了出來,他想好好的商量一下計劃步驟。
陽子看出孫伴山的心思,在車中小聲的提醒孫伴山,那意思叫他最好找一下瑞木清,不要盲目的行事。
孫伴山不是沒想過找瑞木清,以前他把希望也寄托在瑞木清身上,覺得瑞木請簡直就是能力通天的大人物。但是,經過李楓的這件事情,孫伴山才知道,瑞木清也不是萬能的。在中國這片土地上,就是全國的老大也要考慮法律和權勢幫派之間的平衡。
其實,陽子看的要比孫伴山清楚的多。曾經當過中南海保鏢的陽子,清楚的知道李楓為什麼敢橫行霸道。那是因為他的後台是他老爹,而他老爹所代表的不僅僅是個權位,那是代表著黨內的一個派系。即便是李楓的老爹下台,他的派系還會有人頂替上來,李楓照樣會得到強勢的保護。
別看孫伴山在市井中如魚得水,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陽子明白,在真正權貴的眼中,他只不過是一枚棋子,生命低賤的如螻蟻一般。所以,這段時間陽子反到覺得,孫伴山活的很快樂,敢愛敢恨,做事情不拘於陳腐。
在李楓這件事情上,陽子從內心裡是支持孫伴山。他感到黑道上的規矩,要比法律更具有權威性。以李家的能力,就算是找到李楓的犯罪證據,也會找出很多人來頂罪。最多是把李楓罷免了官職,或者走過場的關押幾個月。到時候,他一樣是逍遙於法律之外。
在趙明的家裡,孫伴山把自己的想法與趙明和文風說了一遍。他準備開始向李楓動手,但動手之前,孫伴山還要做好幾件事情。那就是把公司和兄弟們交給趙明,由他來暫時代管公司的運作。孫伴山要去國外,不可能把所有兄弟都帶走。留下來的人,孫伴山也不想解散,他想留給趙明和文風繼續在北京運轉。
孫伴山這邊商量著對付李楓的事情,而在李楓的家裡,李老爺子也在主持著一個秘密會議。
「李副總理,現在地方換屆馬上就要開始,我們的人受到的阻力可不小,您看是不是需要給地方上打個招呼?」一位五十歲左右的禿頂男人,拿著筆記本輕聲的問道。
「地方上的事情,要抓大放小,把重點的省份和地區拿下來就可以了。關鍵是京滬兩地,這才是重點。推薦的幹部,要有高素質高能力。這事情,你們去操作吧,我就不具體參與了。」
參加會議的人員只有五人,李老爺子做完指示,其他人基本上領會了領導的意圖。
「李老,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向您匯報一下。最近北京廳局級以上的幹部,被雙規了四人,基本上都是我們的人。甘東也多次找過我,看來,他的處境很不妙啊。您看~~?」說話的是一位穿藍色西裝的胖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李副總理身上,李老爺子揉了揉太陽穴,輕聲說道:「有些人啊,一有了權利,就忘了本。我經常說,政治鬥爭不是貪污腐化,有些人就是不長記性。你們也記住,與這些人堅決要劃清界限。這一次中央的決定,我認為做的很對。」
「李老,關鍵是甘東有些事情,牽扯到小楓,這事情可大可小,恐怕到時候,對您的威信會受到影響。」
一提到兒子李楓,李老爺子直皺眉頭。李楓是塊什麼料李老爺子很清楚,但那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小楓的事情,嚴不嚴重?」
穿藍色西裝的胖子想了想,小聲的說道:「有點嚴重!最近他好像與那個叫孫伴山的商人對上了。根據我們調查,孫伴山很可能是瑞木清的人。」
在場的人都不是一般的權貴,在他們嘴裡能說出『有點嚴重』,那說明事情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李楓的父親最近可沒少聽到孫伴山這個名字,好多事情,都牽扯到孫伴山。李楓的父親也明白,孫伴山如果在中央有後台,不是他這一派系的,那肯定就是瑞木清那邊的人。
「你們馬上安排小楓去國外,叫他去派外調研兩個月。兩個月後,基本上已經換屆完畢,到時候再把小楓招回來。」為了兒子的前途,李老爺子不得不叫他出去暫時躲避一下。
「李老,可是甘東那裡,恐怕會頂不住,到時候,小楓還是要~~!」
這句藍西裝的旁子沒有說完,但誰都明白是什麼意思。甘東與李楓之見的黑暗交易太多,甘東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恐怕也會交代出來。
李老爺子的臉色異常難看,龍有逆鱗不可觸摸,他的逆鱗就是自己的兒子。
「做人不能太過分,既然這樣,那你們也可以拿孫伴山開刀。咱們也要敲山震虎,告訴他的主子,做事情要留有餘地。至於甘東~~?」
李老爺子想了想,長歎了一口氣,緩慢的說道。
「保全他的名聲,安排他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