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節面對死亡
山凹的路崎嶇不平,孫伴山深一腳淺一腳走的也不快。一邊走一邊還想著對策,等一會要出現情況該怎麼辦。
範文早早的就等在那裡,他的心裡比孫伴山還擔心。這兩天他把亮子審來審去,折磨了兩天也沒問出孫伴山什麼事情。亮子名叫王成亮,他的槍傷並不重,子彈穿過大腿的肌肉,奇跡般的沒傷到筋骨。這到不是亮子有多麼堅強,被範文手下的人這麼折磨也不說,他是的確不清楚孫伴山的背景。
弄到最後,連範文手下的兄弟都很佩服,覺得亮子很可能是個『黨員』,寧死也不出賣『同志』。
越是摸不清孫伴山的底,範文越是害怕。他真擔心孫伴山可別調動一支軍隊來對付他。再說,被他審問的這個叫『亮子』的人,越看越像軍人,很可能就是個特種兵。
遠遠的看著孫伴山抱個大包,不緊不慢的走來,範文的手都有點哆嗦。這傢伙不會真是一個人來的吧?深深的吸了口氣,範文壓了一下內心的驚慌。
他之所以挑選這個位置交易,也是早就做了安排。這地方前面進口只有一條路,大隊人馬一出現肯定逃不過他的眼睛。而後面也能通向另外一個地方,進退都很方便。就算孫伴山帶大隊人馬前來,他也能退出山凹逃脫。另外一個目的,範文也想一不做二不休,就地解決了孫伴山。有這麼一個人存在,他吃飯都吃不香。如果在這裡能幹掉孫伴山的話,他可以直接把孫伴山的屍體運走,然後把屍體處理的一乾二淨。就算警察找到他,沒有證據,也拿他沒辦法。
做了這麼多年牢的範文,別的沒學會,到是學到了『證據不足』這四個字。
「老范~你真會找地方,可累死我了!在北京交易不就完了,我交錢,你交人,多方便。」孫伴山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到地上。
範文沒理孫伴山,而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孫伴山身後的方向,看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姓孫的,老子不傻!中國可是個法制社會,在北京交易的話,你小子耍點手段,我他媽就成綁架勒索了。」範文說話的時候,眼睛還很不相信的看著遠處。
「行了,別看了,老子可不像你,就來我一個。」孫伴山知道範文的想法,直接說了出來。
範文不相信的看著孫伴山,不知道這人是『藝高人膽大』,還是傻到家了?
「孫伴山,我範文還沒真正佩服過誰,你今天到叫我見識了,佩服!」這句話到是真心話,要換做是他範文,打死也不會自己一個人過來。
亮子反綁著躺在地上,臉腫的和豬頭似的,嘴也被膠帶封著,這下不用帶面具也認不出他了。亮子身邊是範文的四個手下,但這四個人都沒帶武器。範文真正的殺招,是藏在暗處的那七個人。那七人當中,有三個人身上,都帶著槍。
「老范,少廢話,這是四十九萬,欠你的一萬,回北京我就叫人給你送去,放人吧。」孫伴山把包往範文的面前一扔,心裡還生許德的氣,剛才那一萬給他了,等於白扔。
「嘿嘿,不急不急,和你老弟打交道時間雖然不長,但卻給我吃驚不小。咱哥倆就在這好好聊聊,說說你的真正身份。不然的話,以後你就想說也說不出來了。」範文陰笑了一聲,心裡已經做好了決定,今天你既然送上門了,那就冒一次險,做掉孫伴山。
道上有句行話,那就是『對待仇人,你不下狠心,那就等著挨刀吧!』範文也知道,他今天放過孫伴山,以後橫屍街頭的,很可能就是他。
孫伴山也不知道範文什麼意思,還不拿了錢快走。既然範文不急,那他也不能表現出很著急的樣子。兩個人抽著煙,你一句我一句竟然聊了起來,但話中誰也沒一句真話。
范問套了半天也沒套出什麼有價值的情況,最後一狠心,把煙往地上一擰,站了起來。
「孫伴山,你小子有種,難怪能帶出不少高手。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老子要親自送你一程。」範文終於露出險惡的嘴臉。
孫伴山一聽,嚇出一身冷汗,他沒想到範文真敢殺他滅口。畢竟孫伴山以前沒真正經歷過黑社會,根本不知道黑道有多麼心狠手辣。前段時間經歷的危險,他還以為那不過是偶然性的事情,也是楊新華背後做主,他範文不過是和趙明一樣,是個跟班。在孫伴山的腦子裡,本以為最多就是挨頓揍罷了,大家又沒什麼深仇大恨。如果是楊新華,他還可能琢磨琢磨。但對範文,就是趙明說過之後,孫伴山還是有點不相信範文會是主謀。因為範文在孫伴山腦子裡,就是一個傻呼呼的傢伙。
「老范,我可不是嚇大的,你敢動我你也別想跑。我來之前,我的人都知道是來和你交易,你可考慮好後果。」孫伴山雖然害怕,但依然不相信範文真敢殺人。
「哈哈哈哈,孫伴山,你別忘記現在是法治社會,什麼都要講究證據。你的人說的話,法庭上只能作為參考。電話我是叫手下人打給你的,約你來這裡也不是我說出來的話。而且,我『現在』正參加河北一個朋友的開業典禮,很多人會給我作證。你小子既然自己來送死,我要是不殺了你,那以後死的很可能是我范某。」
孫伴山一聽,這才知道範文看來是真想殺他,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行!有你的,你他媽的來吧,老子絕對不皺一下眉頭。但是,你也記住了,我的兄弟會找你算帳的。」
孫伴山雖然沒什麼文化,但卻有股強脾氣,既然求饒也是死,那還不如硬氣一點,死的像個人樣。反正孫伴山也知道,他和亮子一死,李民和他那些師兄弟,絕對不會放過範文的。
範文佩服的點了點頭,他像孫伴山這個年齡的時候,還只是北京街頭的一個小混混。那時候見到大哥就知道點頭哈腰,見到有權有勢的更是連句話也不敢說。別說面對死亡,就是對方拎把菜刀他恐怕都要跪地求饒。
「孫伴山,我老范佩服你是好樣的,是條漢子。你放心,等一下我會叫兄弟們對你乾脆一點。不知道老弟還有什麼遺言沒有,有的話說出來,沒準我范謀會幫你完成心願。」
「姓范的,我到有句真心話,你回去後,也給自己準備好一口棺材。因為你他媽也活不了多久,而且死的絕對會比我慘,我會在閻王那等著你。」孫伴山說完,把煙猛吸一口,往地上狠狠的一擰,站了起來。冷冷的目光,恨不得能殺人。
範文還真被孫伴山這股氣勢給嚇住,看著孫伴山氣的發青的面孔,範文一步一步的往後退。一直退到四個手下的身邊,心才算安定了一些。
「靠!你他媽嚇唬誰啊,老子自從走上這條路的第一天,就不在乎怎麼死。」範文象條瘋狗一樣,對著孫伴山嚎叫著。
孫伴山只是冷笑了一下,倒背著雙手,沒再說什麼。從小活到現在,孫伴山覺得他現在的心情最平靜,一點也不再感到害怕。
李芸阿彩月月,我孫伴山先走一步了,不知道來世還能不能碰到你們。孫伴山的腦子裡,忽然冒出她們三個人的身影。
「小子!你可以上路了!」範文說完,一拍巴掌,「兄弟們,出來幹活了。」
範文話音一落,從側面的一條山溝中,跳出一道人影,手裡還拎著把槍。
孫伴山看了來人一眼,依然倒背著雙手,顯得很平靜,嘴角上還露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