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巫師們雖然已經準備好了大量的法術,卻並沒有出手,而是將擊殺敵方英雄的榮譽讓給了他們的兩個統帥,相對於普通單位,英雄的靈魂碎片似乎更能提升英雄的等級。而阿爾薩斯與克爾蘇加德也不客氣,一人一個技能將只剩下血皮的兩個劍聖殺死。
對於現在這個結果,其實我也很是好奇,因為如果是我們玩遊戲操作這些英雄的話,四個劍聖,只需輪流使用疾風步玩猥瑣流,有冰霜巨龍與大量法師在後面虎視眈眈,將亡靈打敗當然還不行,但至少能多殺傷亡靈一倍的兵力,不會死的這麼沒有價值,那可是四個號稱同等級PK無敵的劍聖英雄啊!
「這是為什麼呢?」我直接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希爾瓦娜斯經歷過於獸人的戰爭,對他們的風俗習慣可是瞭解的很,因此想也不想得就回答道「獸人是重視勇氣與榮譽的一族,他們最痛恨的就是背叛與臨陣脫逃,所以在戰場上,他們可以潛伏起來尋找機會,卻不會逃。」
回想起魔獸三背景歷史中放著大敵人類不管,先回軍幹掉背叛的古爾丹軍隊的獸人統帥,即將在卡利姆多付出自己的生命來恢復氏族榮譽的那名獸人劍聖,我默默的點了點頭。這個世界各種技能屬性的設定大體與那個遊戲一樣,但由於各種風俗與思維習慣的影響,在作戰方式上,各種族卻沒有現實玩家那麼唯勝利是舉,這對我這樣的外來人,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隨著獸人英雄的全部陣亡,亡靈軍隊開始往裡大肆進攻,被英雄的死亡激發了血性的獸人軍隊雖然頑強抵抗,可效果卻是寥寥,很快,他們便退到了基地的後半部,將中間他們一直守衛的那面惡魔之門讓了出來。
這個時候,因為先前那塊不斷提供亡者殘留魔力的戰場已經被亡靈清空,而要折射的畫面又已經達到了水鏡的極限距離,對魔力的要求大大增加,補充逐漸跟不上消耗,持續存在了兩天的水鏡開始逐漸不穩了起來,希爾瓦娜斯本就不是專精魔法的英雄,此時自然逐漸感到吃力,於是不再與我交談,轉而全心投入到對這個魔法的操控上來。
在她全心維護這個魔法的時候,我就自然的承擔下了觀察的任務,其實現在的水鏡圖像已經有些模糊,人像也變得跟綠豆般大小,要分辨出他們的動作很難,不過誰讓我有著對劇情的瞭解呢,撇去那些追殺獸人殘餘兵力的亡靈不論,我注意到阿爾薩斯與克爾蘇加德領著那些亡靈法師來到那扇紅黑色的惡魔之門前,開始繪製一個龐大的魔法陣。
這個魔法陣光是遠遠的看去,就覺得很複雜,正常情況下,沒有一個星期是做不好的,不過現在亡靈方的法師不是一般的多,人多做事就快,恰恰等到追擊的亡靈軍隊將餘下的獸人消滅掉,這個超大型魔法陣就繪製完成了。
緊接著那些回轉的亡靈軍隊也不將那些冒煙的獸人建築徹底拆除,而是直接與守衛在那扇空間之門旁邊的部隊匯合在一起,並利用那些建築就地組織起一個多層次的防禦陣型,就我的觀察,哪怕我現在用這個山谷內可繼續容納的最大數量部隊——兩千騎士來衝擊這個陣型,十五分鐘內也破不開他們的防禦。
十五分鐘,足夠他們做許多事了。
只不過我並沒有要偷襲的心思,也沒這個能力,所以只是冷眼看著那些亡靈法師一個個依次坐到了那個大型魔法陣的某些特殊位置上,而克爾蘇加德則站到了法陣的最中間,開始利用這個魔法陣凝聚起來的眾多亡靈法師的魔力進行召喚。
這是要開始聯絡阿克蒙德了!我看著水鏡中那開始閃耀著紅黑色火焰的惡魔之門,不由得緊張了起來,那可是魔獸世界的最大BOSS啊!
猛然間,天空變得陰沉,同時水鏡裡惡魔之門中的火焰大盛,瞬間席捲了整個鏡面,隨後一聲脆響,水鏡四分五裂,破碎開來。希爾瓦娜斯悶哼一聲,睜開了眼睛,她臉色蒼白,顯然是受到了魔力反噬,好在她本就不是法師型英雄,倒也沒有傷得太重。
「現在是怎麼了?」她按了按胸口,穩定下體內紛亂的能量流,開口詢問道。
我指了指遠方的天空,現在水鏡不在了,自然是觀察不到那扇惡魔之門,但它所發出來的那一片暗紅色卻是印染了半個天空,看起來囂張之極「傳言裡說得沒錯,獸人手中果然有惡魔留下來的寶物,那是一扇可以與傳說中的燃燒軍團聯絡上的惡魔之門,現在獸人已經被消滅,亡靈們得到了那扇惡魔之門,並利用它與燃燒軍團聯絡上了。」
「燃燒軍團,這就麻煩了!」希爾瓦娜斯自然知道燃燒軍團的恐怖,或許她還與燃燒軍團第一次入侵後留在這個世界裡的餘孽戰鬥過,所以她眉眼間的神色更顯凝重。
看著她憂慮的表情,我有一種把自己所有知道的內幕都說出來的衝動,只是作為一個從不準備在一棵樹上吊死的男人,我掙扎了幾下,終於理智還是壓下了感情的衝動,沉默的站在她的身邊,陪著她一起眺望著那暗紅色的天空。
這種跨位面的交談非常耗魔力,即便有著大量亡靈法師的支持,克爾蘇加德也沒能與阿克蒙德交談許久,天空中暗紅色的光芒閃爍了大約五分鐘就暗淡了下去,天色仍然昏暗無光,卻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壓抑的氣息,想來此次通話真的已經結束了。
失去了那種淡淡的威壓,希爾瓦娜斯迅速的從腰間掏出了一個魔法卷軸,不過猶豫了片刻卻沒有打開,反而交到了我的面前,我怔了怔,沒有接過來,盯著那卷軸一看,卻又是一個大氣神鏡的魔法卷軸,想來她現在受了魔力的反噬,無法激活魔法,想要我為她代勞了。
只可惜我即便沒有魔法反噬,也跟魔法反噬了沒有兩樣,因為我是來自其他的世界,這個世界任何人都習之為常的魔法基礎知識我學是學了,卻怎麼也無法運用,到現在為止,能夠使用的只有已經恆定在裝備上的技能,就這種只需要精神力激發的技能,我還得不斷練習才能發揮它的實際威力,更別說這種只是封印在卷軸上的不穩定魔法了。
而我的手下大多都是些騎士,他們大致上與我是同一時間接受訓練,沒有像我一樣有著特殊的優待,能夠達到現在的實力,自然是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武技上,關於魔法的控制,比我的程度好也好得有限。至於艾依,他雖然也是個英雄,理論上魔控力應該不錯,不過他渾身是詛咒,使用卷軸的話不成功倒還罷了,魔法變異了不受控制才真的讓人頭痛。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他們現在都在外面做苦力挖路去了,一時半會都還趕不回來。
默默的與我對視了一會,希爾瓦娜斯似乎是看懂了我的無奈,終於放棄了這個打算,重又將那魔法卷軸放回腰間的包中,重又將視線轉到下方的山谷中,好在這裡是出谷的必經之路,即便看不清那些亡靈的具體舉動,但大隊亡靈的進出方向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等待了一會,黑壓壓的亡靈如蟻般從內谷湧了出來,看不清裡面都有些什麼單位,但簇擁在隊伍中間的那隊立了大功的巨大絞肉車卻是分辨得清清楚楚,如此笨重的單位也在這批離開的亡靈隊伍中,看來它們不是做戲,而是真的準備要撤走了。
「那些亡靈就這麼走了?」希爾瓦娜斯有些不能置信的喃喃道。
「這裡雖然是亡靈花了大力氣打下來的,但它們打下來此地的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不會繼續多留了,它們無論是要繼續下一個計劃,還是要獲取大量死者的屍體恢復實力,都不會繼續呆在這個沒有人煙的地方。」對於亡靈族的使命與種族特性,我比希爾瓦娜斯要瞭解得多。
希爾瓦娜斯沉默了,許久才望著我道「它們才剛剛與燃燒軍團聯絡過,現在就這麼急著離開,無論怎麼看都有大的圖謀,既然如此,我就得繼續跟在它們的後面,或許能……那麼你呢,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我躲閃著她的目光,我知道她想要我做什麼,我也想陪著她繼續走下去,但是我有自己必須去做的事情,愛江山更愛美人只是失敗者自欺欺人的童話,如果能夠擁有絕對的權利,那誰都不會放棄江山而取美人的。
不過我的心中也有著些微的激動,這是否說明自己在她的心中已經佔據了一個角落呢?
「抱歉,聯盟剛剛建立,我身為聯盟的重要領導人之一,不能長期在外,說起來,這一次我出來這麼久,已經是很衝動了。」我低下頭,用為難的表情說道,頓了頓,又道「而且,我還想留能不能找機會毀掉那扇惡魔之門。」
「是麼。」希爾瓦娜斯也沉默下來,看著腳下移動的亡靈軍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真的是很遺憾……」希爾瓦娜斯忽然抬頭展顏一笑「但是我能理解,堅持下去吧,其實我最欣賞那些有責任感的人了!」
「……」面對著她燦爛的笑容,我只覺得心頭一陣沉重的愧疚感傳來。
「那個……下山的路還很長,我就先走了,你代我向德克薩、艾依,還有其他的騎士們說一聲吧……還有,這個卷軸送給你!」在我的目光下,希爾瓦娜斯顯得有些不自在,手有些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的樣腰間掏出了之前的那張魔法卷軸出來。
「那麼,我先走了!」希爾瓦娜斯一把將卷軸塞進我的手中,隨後便揮了揮手,相當豪爽的往者來時的道路走去,看著她嬌俏的背影,我心中忽然沒來由的蒙上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陰影,彷彿即將有什麼不幸的事情要發生。
「希爾瓦娜斯,你一定要小心!」我不敢保證這個預感是否正確,就如同我不敢保證它是否會應在希爾瓦娜斯身上一樣,我知道自己無法阻止她的決定,只能大聲的叫道。
「你放心吧,我會小心的!」希爾瓦娜斯的身體頓了頓,繼續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