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內,我經歷了非常多的變化,從海上到陸地、從海邊安全的營地到迷宮般詭異的旅途,再到這個龐大肅殺的戰場遺跡邊,更別說是中間雷電精靈所帶給我的震撼,所以理所當然的,在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帳篷後,我整整一個晚上都在惡夢中度過。[]
或者不能說是惡夢,因為我醒來後根本想不起夢裡的內容,但有一點卻是很明確,那就是那些夢都讓我感覺很沉重,心裡空洞洞的,似乎有什麼珍貴的東西要離我而去般的驚惶不安。
拍了拍因緊張而變得僵硬的臉,我穿戴好御寒服,走出了自己的小帳篷。帳篷外面雖然已經是上午了,但就如同昨日船隊剛剛抵達海岸邊時一樣,霧氣十分的濃,不過比起海邊卻又要淡了一些,或許不用等到中午就可以出發了。
那些精英騎士們雖然鬧騰到很晚才睡,但因為體質的關係,卻都要比我早起,看起來除了那名一臉文雅之氣的隊長梅羅還留在這裡照看著我外,其他的成員都乘著現在自由放風的小段時間,跑掉去做各種事情去了,或者又是去找尋什麼證據吧。
「怎麼,大人你不舒服嗎?」看到我的臉色很不好,梅羅從簡易煤爐邊走了過來,順手遞給我一罐溫熱的肉湯。
「嗯,做了個惡夢……」我接過金屬罐喝了幾口,一股暖洋洋的感覺頓時流遍身體的各處,感謝的對他笑了笑,將湯罐遞了回去,也沒想過要掩飾什麼。沒辦法,我太年輕了,既然在他們面前很難豎立起威嚴,那就把他們當朋友對待,看看能不能跟他們打成一片。
「惡夢?」與我們這種半信半疑的傢伙不同,這個世界上因為有神的存在,所以那些神秘超自然的東西非常的被人看重,就比如說夢對未來的預示。
看著他沉吟的表情,我才猛然想起這一節,而且我現在的身份是負責招回遠征軍的使者,做夢的地點又是一處戰場,要說不讓他們有點不妙的聯想還真是不可能。於是我連忙安慰他道,自己做的並不算是什麼惡夢,內容都已經全想不起來了,只是感覺讓自己有點壓抑罷了。
「那麼我們來占卜一次吧,關於我們這個小隊的未來,要知道我家祖上可是有名的占卜師哦!」雖然說話的態度似乎是在開玩笑般,但我分明從梅羅的眼神中看到了認真二字。
趁著他去取占卜道具的機會,我悄悄的詢問雷電精靈,這個世界對命運之類的東西的設定。本以為這個用純科學的方法(應該算是吧)給製造出來的傢伙一定會一口否定命運的存在,沒想到這傢伙卻沉默了下來。
「現實中如何我沒經歷過,也不敢說,但是在這個世界,我相信命運!」不等我反駁它,它又繼續道「命運注定阿爾薩斯會成為死亡騎士,命運注定燃燒軍團會重來這個世界……這是這個世界被創造出來時就注定好了的,無論我們如何努力的想改變,結果都是注定的。」
「切,你說是就是啊,你沒聽過人定勝天麼!」對於雷電精靈這等語氣堅定不移的反科學的話語,我聽了十分不爽,本想好好教育它一番關於科學的偉大,但此時那名隊長已經捧著他的那些道具--一疊金屬占卜牌出來了,我也只能先把它給放到一邊。
接過他那幾十張金屬牌,我翻來覆去大致的看了看,與現實中的塔羅牌一樣,這些金屬牌背面的圖案都一樣,而正面卻是每一張都有著不同的畫面,不過與我所熟悉的那些塔羅牌圖組卻是沒有一個相同,但想來裡面的預言原理應該都一樣吧!
「既然你想玩玩占卜,那我就陪你玩玩,說吧,我該怎麼做?」將那副金屬牌遞回到梅羅的手中,我懶懶的伸了個腰,微笑著道。
「很簡單,想好你要問什麼,然後隨便抽幾張牌給我就可以了。」對於自己的占卜牌組的能力十分自信的梅羅洗了洗牌,又遞到我面前。
儘管表面表現得滿不在乎,但是事到臨頭,我還是有點緊張,我雖然是這個世界之外的生物,但卻並不高明到哪裡去,進到了這個世界裡面,沒辦法逆天,那就只能要按照這個世界形成時設定好的規則來辦事,而這些規則裡是否有預測未來這一項,在這種魔法的世界裡,我還真的不敢說沒有。
愣了愣神的工夫,我清醒過來,隨手從中抽出三張牌,看也不看的遞給神情緊張的梅羅,讓他替我解釋。
「你的問題是什麼?」接過牌,梅羅沒有立即翻看。
「我知道你忽然想占卜的意思是什麼,所以我問的問題是我們這支隊伍的未來是如何。不過我很好奇啊,你既然會用這種東西,難道你之前就一直沒有就這個問題占卜過嗎?」
「嘿嘿~~每個問題每個占卜師一生只能佔卜一次,而只有對這個問題影響最大的人,也就是我們這支隊伍的核心,大人你來占卜,才能得到最準確的答案。」傻笑著解釋了幾句,梅羅翻開了第一張牌,那是一群人站在一座長滿青草的墳前哀悼的畫面,意思很明顯,有人在任務中死亡,不過看樣子,這次的任務,我們這些人倒是沒死光。
「有人在途中犧牲……哎,雖然早就有這個心理準備,不過真的占卜到這個結果……」梅羅無奈的搖著頭,翻開了第二張卡片,上面的圖案看上去大致是一團黑暗,似乎隱隱約約的還有些什麼東西,我對這些並不熟悉,看不清楚圖案也懶得去分辨清楚,直接看著梅羅,想要得到個解釋,誰知道他卻彷彿是被這圖案給嚇住了,眼神有些呆滯。直到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清醒過來。
「有人投入黑暗,從中獲得了強大的力量……怎麼會這樣呢?這怎麼可能呢?我身邊的這些人我都很瞭解,應該都不會……」一邊說他一邊急切的翻開了最後一張卡片,卡片上的圖案是一片光暈,仍然是隱隱約約籠罩住什麼東西的感覺,但怎麼看都是個大團圓的好結局。
「任務成功……可是中間又是死亡又是有人投奔黑暗,我們……」想著想著梅羅開始慢慢的注視著我?他看著我幹什麼??
是了,這賤人估計是覺得跟他在一起的那些人都是經歷考驗、忠心愛國的好同志,心性品德值得肯定,而隊伍中唯一一個沒有經過人格考驗的人就是我,自然懷疑起那個投奔黑暗的傢伙就是我了,說不定現在還在思考那些死亡的隊員,是不是我投奔黑暗的時候順手帶過去的禮物。
看到他眼神中的懷疑,我一邊暗罵他給那些封建迷信迷了心,居然懷疑我這麼個品德高尚的好同志,一邊無奈的道「那麼現在既然還有空,你給我自己再測一次未來吧!」
說起來,如果那預言是真的話,是不是真的就是我投入黑暗呢?要說他們這些精英騎士會投入黑暗的懷抱還真不可能……呃,如果能夠保持著我英俊的外表,旺盛的種馬能力,再給我頂極英雄的實力與身份,嗯,我勉勉強強的投奔一下黑暗倒也不是不可能(你就做夢吧)……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梅羅已經重新洗好了牌,將牌組遞到了我面前,語氣有些不客氣的道「老規矩,隨便抽幾張牌!」
身為被懷疑對象,我自然不能計較太多,點了點頭,我從中間抽出四張牌,正要停下,忽然想到,同樣的人生,自然是牌越多,解釋得越詳細、越不容易出錯--如果真如這傢伙所說,同一個問題不能佔卜兩次的話。想到這裡,我又厚著臉皮抽了四張牌,一共八張,遞到那隊長面前。
抽動著嘴角,梅羅接過牌,首先翻開第一組的那四張牌「……你的問題是自己的未來,那麼這第一張……你放棄了一個莫大的機遇?呃,第二張……目的達到,但同時得到一個重大的惡耗?第三張……你重要的人離你而去??第四張……別人撬你牆角、勢力分裂???呃??不准的,這個結果應該是不准的……」
看到這裡,梅羅已然確信我與那什麼投奔黑暗的無關了,不過我這占卜出來的未來也實在是淒慘,看了看我毫無表情的臉乾笑著道。
「沒事,你繼續說!」聽到這裡,我心下卻是大定,身為穿越人士,哪裡有可能這麼倒霉的,自少我自今為止一直沒吃什麼虧,這就說明梅羅他所自信的占卜術一定是有問題的。
偷偷的看了看剩下的一組四張牌,梅羅卻是臉色大變,死都不肯再說了。正好外出的騎士們結伴回來,梅羅如蒙大赦,立刻轉移話題,宣佈拔營起程……然後對我有多遠躲多遠。
「無非就是剩下的那幾張內容更倒霉罷了,怕大爺我聽了受不了麼!」看了看已經變得很淡的霧氣與躲得遠遠的梅羅,我鄙視著想到,不過卻也沒有再去追問,收拾好行裝,老老實實的按照雷電精靈的指示,在前方帶起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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