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面帶羞澀道:「哪有那麼嚴重嘛,大家都在這,我們肯定是要來的。」晴的溫柔善良,讓她總是替別人著想,我非常敬佩她這點,這是一種天性,是學都學不來的。彬拉著晴坐下,還好我們離橙姝比較遠,她跟霞和范建那幫子在一起,始終沒抬眼看我,她跟晴已經很長時間沒見了,剛才她們打招呼的時候,明顯沒有以前熱情,可能心裡都裝了事。
黑啤酒給我遞過來,招呼大家碰了幾下,橙姝依然垂著眼簾沒有朝我們這邊看,她的痛苦我是可以體會的,而且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只能在心裡真誠地對她說一聲抱歉。洛對我嘿嘿一笑:「今天丈母娘相女婿,相得怎麼樣嘛?」晴含羞嗔他道:「你管那麼多幹嘛?就是不告訴你」落佯裝不滿道:「你們這事我可沒少費心,可別過河拆橋啊!」
晴笑著悄聲道:「我們家人對我可早就有意思了,那時候可跟你沒關係?」晴能開這種玩笑,表明我們的關係更進了一步,她是讓大家明白,她為我對她的心儀感到自豪,洛哈哈一笑道:「弟妹啊,你這還沒過門吶,說話可有點不害臊啦!」沒想到晴大大方方看著他:「我們能在一起,肯定是相互喜歡對方,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呀?」
我心裡不禁一陣喜悅,忍不住笑出了聲,洛一臉崩潰的神情笑道:「你們不就是都多了個媽嗎?說話底氣一下就這麼足,看來我也得抓緊。」彬含羞嗔他道:「我不早就讓你去我家嗎?你老推三阻四的,說什麼這不行啦那不行啦,你看人家他們現在多好,家長都見過了,可以想去誰家就去誰家,再不用成天站在馬路邊日曬雨淋的。」
我誇張地放聲大笑道:「搞了半天你們也壓馬路啊,我想起那次啦,我到彬家院子門口去找你們,你們正在黑影裡那個啥,把我差一點驚住。」彬馬羞得垂下眼簾,洛慌忙掩飾道:「你別在這胡扯啦,我們啥都沒那個啥,我們是在那談話吶。」我做了個擁抱的動作問:「你的意思這叫談話?」這小子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晴突然看著我問:「你什麼時候去找過他們啦?」彬笑著接道:「我次不是跟你說過嗎?」晴茫然地搖了搖頭:「哪次嘛?」彬伏在她的耳朵說了幾句,晴的臉頰一下子艷若晚霞,我記得那次是我送晴回家,她樓以後我想再等一會,看她會不會跟我心有靈犀,能從窗戶看我,結果她不僅看了我還從樓跑下來。
這是我們第一次深情相擁,之後我興奮得一路高唱凱歌,抑制不住內心的狂喜,拎著酒瓶子邊喝邊朝彬家走,希望能碰見洛一吐為快,沒想到還真碰了,可見他們壓馬路的頻率有多高。我低聲對晴道:「知道我能跟你在一起,我有多激動了?」她輕輕依到我的肩,仰頭含情看著我柔聲道:「你讓我得到的快樂更多。」
我感覺有一道寒光射過來,我本能地感覺到那一定是橙姝幽怨的目光,我不忍心也不敢看,趕緊喝了口酒掩飾自己的慌亂,然後笑著引開話題問彬:「你今天去咱爺那咋樣嘛?也不給我們講一講。」彬馬神采飛揚道:「叫你們過來就是要說這件事吶,你們要是不來可就把我憋壞了。」看那樣子跟我次一樣,有激動的感情要抒發。
晴馬好奇地拉住她的手:「那你快說嘛,爺爺對你好不好?」洛笑著接道:「好得跟親孫女一樣了。」彬嘟起嘴對他道:「我才不當孫女。」洛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我哈哈一笑:「彬是想當孫媳婦。」洛嗨了一聲道:「那不一樣嘛,不行我就當孫女婿。」彬拉起他的手嘻嘻一笑:「你本來就是我爺的孫女婿,我要當你爺的孫媳婦。」
洛無奈地笑道:「你這不是廢話嘛,要不我今天帶你去見我爺幹嘛?」我喂了一聲道:「這件事明擺著的,你麼能不能別再爭啦?」彬顯得很委屈:「我是心裡沒底嘛,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不來我家也不讓我去他家。」洛微微一笑道:「我這不是領你去見我爺了嘛,他在我家說了算,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彬湊近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道:「我想讓你去我家,你不去我家表明你不敢面對我爸媽,不敢對他們承諾你永遠對我好。」洛啊了一聲,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原來你竟然是這樣想我,那我明天就去你家。」琴一直在旁邊聽著,這時臉的笑已有些僵硬了,彬緊緊拉住洛的胳膊:「這是你說的,你可不許反悔啊?」
洛指著我對她笑道:「這不是有他跟晴在這作證嘛。」我慌忙抬手制止道:「這事我們可擔保不了,你明天要是不去了,那彬還不得來找我們?我明天可沒時間搭理你們這事,我還要陪晴她家人吶。」琴在旁邊笑道:「漂哥,你是要到丈母娘家表現?」我頻頻點頭笑道:「那是肯定的,還是你比較瞭解我。」琴笑得更大聲了。
彬陪著笑說服洛道:「你明天去我家什麼都不用干,就陪我爸媽聊聊天就行了,要是你不想說話的話,光坐到那點點頭也行,你看這多簡單的嗎?」洛做了一個翹著二郎腿一手拿煙一手端酒的動作:「你是讓我在你家就這樣?這不成了大爺了嘛,你那些個堂哥們非把我打出去不可,你這哪裡是讓你爸你媽認可我,簡直是毀我嘛!」
彬顯得有一點不高興道:「我還不是想讓你沒有壓力嘛。」我趕緊岔開話題:「這事已經定了就別再討論了,你趕緊講見咱爺的事?」彬馬露出笑容:「我今天去他爺家緊張壞了,嚇得我在門口都不敢進去。」我哈哈一笑道:「晴到我家還不一樣,腿都邁不開了,差點讓我把她背去。」晴含羞推了我一下:「哪有啊!」
彬嘻嘻一笑接道:「原來大家都一樣啊!我還以為光是我這樣吶,不知道是他幾姑開的門,反正他有好多姑,我根本分不清誰跟誰,他姑一見我們就對他笑道,你終於把女朋帶來了啦,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我還以為人家長的醜,你不好意思帶來讓我們見,弄了半天人家長得這麼漂亮。」彬停下來笑道:「這是他姑說我漂亮,可不是我說的。」
大家哈哈一笑,我開玩笑道:「你這明明是欲蓋彌彰,大家都知道這事你就別再美了,你趕緊往下講。」彬用手擋了下嘴咯咯一笑道:「他姑接著說他,你是不是還對別的女孩有意思?這樣可不太好啊!你們別看洛平常能不夠,一張嘴能把白的說成黑的,一見他姑馬就蔫了,被說得滿臉通紅,憋了半天才說他沒有那個意思。」
我們轟然一笑,洛無奈地撓撓頭:「我總不能跟長輩貧嘴。」彬微微一笑道:「他家一屋子親戚一下站起來,嚇得我腿直打哆嗦,大家讓開一條道,他奶走過來笑著拉住我的手,看了半天才說,這孩子怎麼長的,咋長得跟仙女一樣,我孫子真有眼光。」洛忍不住笑道:「你咋又在這誇你漂亮,簡直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
彬仰起臉看他:「這話又不是我編的,就是你奶說的嘛。」晴在旁邊嗔洛:「你到哪還能找到彬這麼漂亮的,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琴的臉已經沒有笑容,猛地拿起酒乾了一杯,她這人就是改不了,大家都有屬於自己的感情,她卻總想別人的男朋把她當中心,不知她咋想的,要有這樣的想法活著也太累了,關鍵最後還是徒勞無功。
那邊范建何鯨他們也聊得熱火朝天的,我能聽見橙姝的大笑聲,知道她又喝多了,這笑聲有可能是笑給自己聽的,她在暗示自己不要難過,我心裡內疚但現在又無法為她做什麼。洛笑著跟彬商量:「我知道那天誇你的人多,但你能不能把這些刪了,因為大家都很清楚嘛!」彬不好意思笑道:「我不是見了你家親戚激動,想跟大家講得細一點嘛。」
晴沖洛一擺手:「你別在那搗亂,我還想多聽一點吶,回頭我也要見洛他家的親戚。」我心裡瞬間泛起一陣甜澤,為晴的真摯而感動,洛無奈地連聲說好:「我再也不多嘴了,等明天我去了彬家,回頭可全得讓我說。」彬激動地拉著他:「你明天真去我家吶?」洛一臉的平淡:「別人給我臉我自己不能不要啊,我早就給你爸你媽把禮買好了。」
彬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她把臉緊緊地埋在洛的懷裡,肩膀劇烈地抽動著,晴拉住我的手,眼裡也有點潮濕了,洛輕輕拍著彬道:「我的衣服可不是手絹啊,弄髒了回頭還得你給我洗呀。」彬使勁打了他一下:「討厭,也不早跟人家說,讓我著急了好幾天。」洛嘿嘿一笑道:「我不是看你邀請的力度大不大,是誠心讓我去吶,還是客氣一下。」
彬嗔道:「我難道會騙你嗎?」洛連忙解釋道:「我絕對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自己心裡沒底。」我真有點搞不懂洛了,他明明非常喜歡彬,但在對待彬的態度,讓人老感覺哪不對勁,對彬不冷但也不熱,好像總是在克制自己,看著思想有些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