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莞爾一笑垂下頭,那樣子倒像一個小女孩,終於聽到別人答應送給她一個洋娃娃,歡喜和滿足的表情寫在臉,讓我也不禁心情愉悅,好像真的辦了一件大好事,但我馬就反應過來,暗罵自己道,這可是人家請我,好像反倒還像求我似的,我也真夠厚顏無恥,我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剛才的想法。
剩下的幾節課,晴都沒有理我,我因為昨晚睡覺之前,對她和橙姝都有點異樣的感覺,再加方纔那一出,也就不好意思和她說啥,等到午最後一節課,快下課的時候,我怕一會洛又要開玩笑,忍不住對晴說:「我中午有點事,就不和你們一塊吃飯了。」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但還是點點頭:「你去忙你的,下午別遲到了。」
我乖乖地說道:「知道了。」下課鈴剛一響,我就起身朝教室外走,洛忙不迭地喊我:「你急啥?等一下我們。」我裝作沒聽見,只管走我的,晴對他說道:「他說中午有事。」我急匆匆跑下樓,直到出了校門才鬆了一口氣,心裡對自己說道,要是中午和洛吃飯,他非把我整崩潰不可,我先躲一時算一時。
我順著路朝前走,在一家四川小店買了一籠包子,提著邊走邊吃,不禁有點口渴,前面剛好有一家冷飲攤,便坐下來要了一瓶啤酒,樹蔭下還算涼爽,我吃喝著倒有一絲愜意,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對老闆說:「給我拿一個冰淇淋。」我抬頭一看,竟然是橙姝,她也看見了我,不禁呀了一聲,臉頰卻紅了:「這麼巧,你也在這吶。」
看到她這樣子,我也有點不自然,畢竟自從昨天以後,雖然今天我們以目示意過幾回,但還一直沒有說過話,我強擠出笑道:「是巧啊,你這麼快就吃完飯啦?」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中午不太吃飯的。」她後來和我說過,是為了減肥,我還笑著對她說道:「你並不胖啊,再減就不好看了。」但是我當時啥都不懂,竟唐突地問道:「不是為了省錢?」
她撲哧一笑說:「是啊,省下錢晚請你們吃飯。」我聽出來她是開玩笑,不免有點尷尬,連忙一笑道:「那我就太不好意了,為了請我們吃飯,讓你忍饑挨餓。」說著我把剩下的幾個包子遞了過去:「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吃一點。」她紅著臉說道:「我還沒請你吶,反倒讓你請我。」我慌忙說道:「這咋能叫請你,是我吃剩下的,我是不想浪費。」
沒想到她說道:「那我就不客氣啦,我最討厭浪費。」說著就吃起來,我看著她坦然的樣子,心裡很是受用,拿起啤酒喝了一大口,她拿出手絹擦了一下嘴,含笑看著我說:「你是不是挺能喝的?」我倒被她問愣了:「你怎麼知道的?」她垂下眼簾嫣然一笑:「我猜的。」我哈哈一笑道:「我不信,肯定是有人跟你說的。」
她突然抬起頭認真地說道:「沒人跟我說,我就是自己猜的。」我看她不像在說假話,趕緊點頭道:「我相信,你猜得確實不錯,我是能喝一點酒的。」她興奮地笑道:「真的嗎?不過你還是謙虛,你的酒量肯定很大。」看著她純真的樣子,我不好再做作,只好笑著說道:「還好,十瓶八瓶對我還不算是個啥事。」
她震驚地看著我,目光中流露著崇拜,半天才說道:「那你不成了酒仙了,我還沒見過這麼能喝的人。」我搖了搖頭道:「我絕對不相信,你以前在酒店幹過,肯定見過比我能喝的客人。」她見我不相信,急得臉都潮紅了:「我真的沒見過,那些客人喝酒很慢的,老是一小口一小口的。」當時我沒想明白,過後見得多了,就知道人家是品酒而不是拼酒。
她猶豫了一下問我道:「晚在粵海軒請你吃飯行不行?」我一聽就驚住了,粵海軒是當時市內少有的幾家高檔酒樓之一,我僅僅是受老師安排,略盡同學之誼,怎麼敢讓人家花這麼多錢請客?我慌忙擺手道:「你千萬不敢在那裡請,我本來都說你不用客氣,如果你非要請,隨便找一家店就行了,粵海軒太貴了,我可承受不起。」
她淡然一笑道:「沒事的,我家經常在那吃,也不算太貴,我爸還有那的金卡,可以打折的。」我心裡暗想,一看就是家裡有錢,但我還是不好意思讓人家破費:「那還是太貴了,你還是換一家?」她任性地看著我:「你就別管了,我爸已經幫我把包間定了,到時候去就行了。」沒想到把家長都驚動了,我更加慌恐不安。
我不好再駁她的好意,只能對她說道:「你也太客氣了,昨天那點小事簡直不值一提,你這弄得我都有一點過意不去。」她急忙接道:「我真的要謝謝你,昨天在山洞裡把我嚇壞了,要不是你救我沒準會發生什麼事。」想起我把她推石壁的那一幕,我的心中猛然一顫,臉都有點發熱,忙把目光從她的身移開,心狂跳不止。
我故作平靜地說:「那有啥?擱誰都會這樣做。」我們又閒聊了一會,看看快課了,就起身朝學校走去,我們並肩走著,看著她小鳥依人的樣子,心中倒充滿了愜意,但我一進校門就緊張起來,生怕洛看見又要胡說,到了教學樓下,我對橙姝說道:「你先去,我去趟廁所。」她乖巧地點點頭:「那我去啦,放學我等你。」
我無意朝樓掃了一眼,沒想到洛正站在樓的陽台邊,手裡夾著煙不停地點著我,滿臉都是壞笑,我直接崩潰了,真是怕啥來啥,人要是背了,喝口涼水都塞牙,我只好硬著頭皮樓,洛果然在樓梯口等我,一見我就嘿嘿笑道:「你確實是藝高人膽大,竟敢在晴的眼皮底下,去和別的女孩約會。」
我雖然知道解釋也是徒勞,但還是對他說道:「我能有那本事?我是在門口碰到她的,信不信由你。」他過來摟住我的肩膀:「你放心,我不會對晴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