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過半午,九叔等人便已經回到村裡,還趕了兩輛馬車回來。更新超快馬車是月牙灣幾代人的夢想,沒想到一夜之間這個夢想就實現了,村民們正好已經都完成了蜂蜜的熬煉,都爭相前來觀看,擠在河灘之好不熱鬧。
在九叔的安排之下,將馬車的一應物什都卸下車來,除了應用酒肉之外,花花綠綠的儘是喜慶之物。九叔還真夠細心的,竟然還採辦了兩套大紅喜服,鳳冠霞披一應俱全,月牙灣洋溢著一派喜慶的氣氛。
眾人正在忙活之際,村裡來了一個鬚眉皆白的老道士,在村口玩耍的五六個小孩象看怪物的圍了去。當然,那個來路不明的小孩也在其中。月牙灣地處偏僻,很少有修道參佛之人前來,像如此年紀的老道士更是少見。
「請問小,這村裡今日是否有喜事要辦?」白眉道士很善的問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孩。
小孩很好奇的看著這個老道士,點了點頭,他感覺這個道士看去很親切。
老道士滿意的點頭,注視了小孩好久,搖搖頭歎息了一聲,好像在自言自語:「可惜,真是可惜了,沒想到千年靈根,千年珠胎竟然沾染了紅塵俗氣。兩千年的修為啊,卻不曾想到會經受此等劫難,真是可惜。」
老道士一連幾句可惜讓小孩很是費解,不由問道:「老爺爺,什麼可惜啊?」
老道士沉吟良久,見其他小孩都已經去別出戲耍,才問小孩道:「你叫什麼名字,父母可住在此處?」
小孩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本來他就不知道,叫他怎麼回答。
「那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小孩毫不隱瞞的將他來如何出山谷,如何被山鷹劫持,又如何掉到江中,甚至連放屁引蜂的事都對老道士說了。
老道士聽得白眉連揚,緊鎖的眉頭也逐漸舒散。「這麼說你還沒有名字?」他見小孩點頭就繼續問:「要不要我幫你取個名字?在紅塵俗世中生存,是不可以沒有名字的。」
小孩點點頭,似乎對老道士的話有所領悟,但也是一知半解。
「你既以珠胎成形,又為靈根所孕,經異禽之劫,落碧水之中……。」老道士口中唸唸有詞,沉思許久,才說道:「就以朱為姓,取自『珠』『朱』同音;因你乃身具兩千年修為之不世靈體,正如旭日當空,金烏之顯於九天,以旭為名,再以昊天為字。但願小勿望自己非俗世凡物,早日得成正果;小以為如何?」
小孩不知道老道士在念叨的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老道士給他取了個名字叫朱旭,也叫朱昊天。雖然老道士的話他不很明白,什麼兩千年靈體的,他可不管兩千年兩萬年的,只要自己現在有個名字就比什麼強。因為在這個村裡的人都有名有姓,他就算年紀再小也覺得很不是滋味。現在好了,他終於和村裡的其他人一樣有名字了。他興奮異常,連忙向老道士道謝。
「你自己去玩,老道去村裡看看。」老道士笑著對朱昊天說,一揚手中的拂塵,向村內行去。
看著徐徐而行的老道士,昊天心裡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失落,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很不爽,側著腦袋想了好久,才跑進村裡,他感覺這個老道士不簡單,他想知道老道士要做什麼。
老道士好像知道昊天跟了過來,連露出了笑容,微微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因何而笑。不過他在張先原先所住的的已經變成蜂窩的屋子前停下了腳步,頷首笑了,口中喃喃自語:「原來如此,怪不得沒有天劫降世,天意啊,天意難測。」
「請問道長,此話怎講?」九叔從鎮子回來,向二爺和張先准夫婦交代此行收穫之後就來此照看,按照村裡的安排,這裡需要人輪流守值。倒不是怕宵小之徒前來偷竊,而是預防野獸之類誤入,畢竟這裡現在是全村老少今後生活的保障,少不得要好好照看。今天是九叔輪值,他自然就該寸步不離。
老道看看向自己走來的九叔,指著碩大無比的蜂窩,微笑道:「是這些蜜蜂救了你們全村老少,實在是天意。」
九叔想起日前被蜂群瘋狂追趕的慘狀,還心有餘悸,如今這老道卻說是這些蜜蜂救了他們村裡人,大不以為然:「道長此言差矣,日前蜂群蟄人,還鬧得人心惶惶,至今日方才平息,村民取蜜煉之,得以養身,天意何為?」
「你可知道蜂窩之內封存了什麼?那可是天地之間的千年元靈之氣,一旦洩露,將引動九天浩劫,也許會將方圓百里化成一片焦土……」老道士並沒有繼續解釋,側首問九叔:「今日寶地可有喜慶之事?」
老道士的話在九叔看來有點危言聳聽了,不過對於這些修道參佛之人,他還是比較敬重的,像面前這位老道士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倒也很少見。既然他問到村裡之事,就如實回答說:「是的,道長運氣真好,今日村裡正有喜宴,還請道長暫留一宿,略品薄酒。」
在老道士和九叔談話之際,昊天也已經來到邊,也聽到一些內容,什麼元靈之氣,他可不明白,倒是九天浩劫讓他有點毛骨悚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如此感覺。
「小孩,你帶道長先去二爺那裡歇息,九叔在這裡還有事情要做,好嗎?」九叔對剛到身邊的昊天說。
「好,不過九叔,你以後別叫我小孩了,我已經有名字了,叫朱旭,朱昊天,是道長爺爺給我取的名字。」昊天一蹦一跳的拉著老道士的手,一邊向二爺住所行去一邊回頭對九叔說。
「呵呵,好啊,那以後我就叫你小天——」九叔高聲回應,老道士居然會給小孩取名字,看來這小孩跟道士還真是有點緣分。
「道長爺爺,看,那就是二爺爺。」昊天指著前方緩步行走的郝二爺,並高聲叫道:「二太爺,二太爺,道長爺爺來了,來找你了——」
二爺聞聲聽下了前行的腳步,轉身行來,笑呵呵的對老道士深深一禮說:「道長遠來,請入寒舍一述。」
「長者有勞了,老道路經此地,偶覺紫氣氤氳,特來一觀,可否容老道在村中略作探視?」道士單手立掌行禮。
「道長有此雅興,老朽便陪您四處走走。」二爺顯然也對老道士頗為尊敬。
昊天並沒有走開,跟著兩人在村中轉悠起來,他只想看看老道士到底想要做什麼。
村民們正在為張先和三姑的婚禮之事忙得不可開交,村前一塊比較空曠的平地支起了一口口大鍋,天還沒黑就已經燃起了熊熊篝火,忙活的村民們看到二爺和老道士三人都很熱情的打招呼。
「道長,今天就是為他們兩人辦喜事,呵呵,是不是看去都老大不小了。」二爺在介紹張先和三姑的的同時瞥見老道士的神色有點凝重,還以為是兩位新人的年齡問題。
老道士凝視兩人好久,歎了口氣,問二爺道:「這兩人都是本村人嗎?」
「是啊,他們兩人都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有什麼不妥嗎?」二爺覺察到老道的神色有異,小心的回答。
「唉——,」老道又歎了口氣。「冤孽啊,九世怨偶,看來……」
二爺聞言,臉色也變了,他活了這麼大把年紀,神鬼之說他也聽說得多了,自然也明白老道士所說的轉世孽緣之說,但不知道為什麼這種傳說的事情回應驗在他們兩個身,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道長可有什麼解救之法?」
老道士搖搖頭,顯得很是為難,看了看面有焦急之色二爺說道:「九世孽緣,自無善終。至於解救之法……」
二爺顯得異常緊張,畢竟撮合他們兩人的好事,他也有份,萬一真的不幸被老道士言中,那他也脫不了干係。
「那就得看天意如何了,災劫就在今晚他們兩人合巹之時降臨,人力無法挽回。除非兩人不成親,否則必有一人命歸黃泉……。」
老道士的如一記記的重錘敲打著二爺的心,讓他幾乎昏厥,看來如今之計只有勸他們取消婚禮了,但是這又怎麼說得出口。
「哪來的鳥雜毛,竟然敢來此地胡言亂語,是不是骨頭癢癢了。」大漢剛好拎一籃子蔬菜經過,聽到了老道士說的話,不免怒從心生,對老道士惡狠狠的吼道。
二爺連忙賞錢阻止,對大漢怒聲喝道:「鐵墩,別胡說八道,還不向道長道歉。」
「他才胡說八道呢。」原來那大漢叫鐵墩,憨忽忽的他可不管什麼鳥,如今老道士說的話讓他不爽,他就扯開嗓門吼道:「什麼狗屁道長,我看就是一個招搖撞騙的鳥雜毛。」說話間還狠狠地瞪著老道士,一點也沒給二爺面子。
鐵墩如洪鐘般的嗓門隨即引來好幾個村民,都對著老道指指點點的議論開了,讓二爺覺得很是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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