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新離開沒有多久,方程就開始辦理出院手續,收拾東西的時候,聽到幾個小護士在竊竊私語,仔細一聽才發現她們是在討論自己。
「方程的身體好壯實啊,普通人受了那麼重的傷,最少也要躺10來天才能下床,想不到他4天就康復了。」
另外一個身高和體重的數字幾乎相等的護士嘴上嘖嘖有聲,說道:「英雄救美哦,你沒看人家羅小姐那個美滋滋的樣子,比吃了蜜還甜,噢,要是在我有難的時候,能有個美男子挺身而出就好嘍……」
「切,勁做白日夢,還美男子,肥肥,你省省吧。」
轉臉看她們笑成一團的樣子,方程無奈的搖了搖頭,「屁啊,什麼英雄救美,害得我差一點沒命,以後再也不做這樣的傻事了……」
想起自己的書包和『牛筆』,方程立即叫來護士詢問了一下,什麼都能丟,那個神奇的牛筆卻是不能丟掉的。
等小護士取來他的東西的時候,方程檢查了一下,還好,書本和牛筆沒有丟失。收拾了東西,帶著書包和羅碧靈買來的東西,方程離開醫院回到了闊別幾日的家裡。
路過那日被槍擊中的巷子時,看著地上隱隱的血跡,想起那凶殘的綁匪,他還依舊有些後怕,不過羅新說了不會再有人找他的麻煩,想來已經把綁架羅碧靈背後的勢力清理乾淨。
進屋放下羅碧靈送到醫院的一大堆補品,方程躺在破舊的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心想耽誤了那麼些天,明天是要去學校裡上課了。
從禮品袋裡拿出鈔票,輕輕撫摸了幾分鐘,心裡有一種美滋滋的感覺,「有了這筆錢,以後的日子好過多了。」
自從父母去世,方程就過著十分清苦的日子,一日三餐的費用加起來不超過10塊錢,若不是還有個姑媽救濟,怕是早就離開學校步入社會的大染缸了。
現在忽然多了8萬多元,說不激動那是瞎扯,在抱著鈔票美滋滋的幻想了幾分鐘之後,方程決定把錢存在銀行裡,萬一以後有個什麼事情也可以應急。
拿出1000元作為零花錢,方程帶著錢提著一大堆補品離開了家裡。那支牛筆被他藏在枕頭底下,等晚上回來再徹底研究一番。
出門將錢存在銀行裡,他破天荒的打了個『的士』,帶著補品去了城南的姑姑家裡。
方程的姑姑名叫方怡雲,今年快40歲了,是一家紙製品廠的普通工人,嫁到他的姑父張明家裡20來年,一直都沒有子嗣,因為身體不好經常吃藥,家裡過的也很一般。
羅碧靈買的東西都是市面上很昂貴的補品,什麼XX搭檔,腦黃金之類的應有盡有,方程估摸著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就想把這些東西送給姑姑享用,也算是變相的盡了自己的一份孝道。
車子很快就到了方怡雲所住的工廠宿舍,方程下車提著東西剛進入大門,一個提著菜籃子準備出去的中年婦女就道:「方程,你快去看看你姑吧,你姑父又打她了。」
「什麼?」聽到這話,方程臉上一變,迅速提著東西跑向姑媽的家裡。
剛來到門口,他就聽到了姑媽的抽泣聲音,一個箭步躥進屋內,發現她正捂著臉無聲哭泣,姑父張明則蹲在床上抽著煙,嘴裡罵罵咧咧的數落著老婆的不是。
「你這個混蛋,竟然又動手。」
方程大罵一句,丟掉手裡的補品,一拳砸向張明的肩膀,那張明看到方程愣了一下,等到有所反應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那一拳已經狠狠的打在他的肩膀上。
卡巴一聲脆響,張明慘嚎一下,丟掉煙蒂抱著肩膀齜牙咧嘴的倒在床上,伸出的腳也將那紅色的蚊帳扯了下來。
方程一直看不起這個只知道酗酒的下崗姑父,趁他倒在床上的時候,上去就是一腳踹在他的大腿處,嘴裡罵道:「混蛋,以前跟我保證不打姑媽,現在又動手。」
張明此時毫無反抗之力,只能慘叫著說道:「好疼啊,我的胳膊斷了,嗷嗷……」
「不要打,程程,不要打他了……」
方怡雲眼看方程像是發瘋似的亂打,連忙拉住他的手試圖制止,一來怕他下重手打傷自己的丈夫,二來怕動靜太大引來其他人看笑話,三來則是怕傳到廠裡領導的耳裡,丟了這份養家餬口的工作。
「姑,你……」方程總算是冷靜下來,看著一臉淤青傷痕的姑姑,只能氣呼呼的歎了口氣……
「哎喲,我的胳膊哦,疼死了。」張明一邊掙扎一邊亂喊,似乎是肩膀真的有些問題。方怡雲看著丈夫的淒慘模樣,眼淚又不自覺的流下來,連忙上前查看一番。
被老婆輕輕碰觸,肩膀又是一陣疼痛,張明齜牙咧嘴的喊疼,眼角也流下眼淚,叫道:「快送我去醫院,我的胳膊斷了,這混蛋下手好重,嗚嗚……」
10分鐘後,方程和方怡雲將姑父送到了一家私人診所,經過醫生的診斷,張明的胳膊真的脫臼了,需要立即治療。
坐在診所大廳的椅子上,聽著屋內張明撕心裂肺般的慘嚎,方程摸了摸頭髮,心裡也有些不可思議,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憤怒的一拳有那麼大的威力,弄到現在竟然把姑父打傷了。
經過醫生的簡單接骨,張明的胳膊也沒有大礙了,只是暫時不能幹活,需要在家裡靜養幾天,不過他下崗半年了還沒有找到工作,在家休息也是沒有問題的。
離開醫院再次回到張家的時候,夕陽已經落下西山。到家後張明乖乖的坐在床上,看向方程的眼神也多了一種害怕,跟老婆說話也不敢再大聲呵斥,唯恐惹惱了這個小煞星,再招致一頓痛打。
方程本來是高高興興的前來,沒想到竟然弄到現在這個局面,看著收拾東西的姑媽,暗想原本打算送給姑姑的營養品,恐怕也只能便宜這個好吃懶做的姑父了。
方怡雲收拾東西的時候,有些蹊蹺的問東西是哪兒來的,方程編了一個理由,說是林則凱吃不完送給他的,方怡雲知道林則凱和他是好友,加上心情不是很好,就沒有再懷疑。
收拾好東西,方怡雲開始做飯的時候,方程偷偷的將她拉到了一邊,看著她憔悴的樣子,心裡不由得一陣難過。
「姑,我等下要回去了,明天還要上學呢。」
方怡雲聞言,帶著一絲不捨,挽留道:「程程,在這吃飯吧,馬上就好了。」
「不了,回家還有點事情。」說著,方程從口袋裡摸出500元錢,想了想又拿出300,塞在姑媽的手裡,道:「姑,這錢你拿著用,不要給姑父看到了,知道嗎?」
方怡雲更加驚訝了,以為是他偷來的,忙道:「程程,你哪來的那麼多錢?」
「今天碰到一個外國佬問路,我帶著他到了地方,人家感謝我就給了我一些錢。」看姑姑露出懷疑的樣子,方程忙道:「姑,你放心吧,這錢絕對乾淨。」
聽到他這樣說,方怡雲這才將信將疑的收下來,看他急著要走,又挽留幾句:「米飯馬上就好,等下吃了飯再走。」
方程搖了搖頭,來到房間裡看著姑父道:「我警告你,以後再敢動我姑一根寒毛,我保證要你一輩子躺在醫院裡。」說完狠狠一拳砸向鐵皮門,砰的一聲響,那鐵皮門咯吱一聲凹陷進去,露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痕印。
張明還是第一次看到方程如此狠厲的一面,聞言連忙點頭道:「絕對不會了,不會了……」
「姑,我走了。」
方程轉臉跟姑媽打了個招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方怡雲不由得疑惑起來,今天的方程似乎有些不一樣,有點男子漢的氣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