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祥安老爺子曾經對馬良說過,但凡是在奇門修行中有所成就者,無不是有魄力,有毅力,有極高天賦者。
天賦是修行的資質,毅力是修行的必須。
而魄力,則是人在修行生活中面對抉擇時的果斷,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作為奇門術士,這一生中隨時會面臨什麼樣的意外和突變。所以你要有足夠的魄力和勇氣去捨棄些什麼,去承擔些什麼。
這三方面如果你都足夠強的話,那麼十有八九會成為一名出類拔萃的術士。
注意,是十有八九,而非百分百。因為這還涉及到一個更為關鍵的,也是絕對的因素——機緣。
或者,可以通俗的稱之為……運氣。
馬良很清楚自己沒什麼修行資質,更沒什麼毅力,他很懶。在魄力上,他更是缺少一往無前,披荊斬棘,偶爾還能夠乾脆利落敢於壯士斷腕的勇氣,總是沉浸在自己那「小心駛得萬年船」的小翼心思中,有時候可以說這是一種沒有信心的表現,也可以說是膽小怕事。
但馬良卻有著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優勢條件,他有大機緣。
就是這樣一個沒有天賦,缺少毅力,又無強者魄力的人,生生憑著那浩大到逆天的機緣,踏上了奇門術士的絕巔,成為了一代強者。
跟誰說理去?
夕陽西下,仰光河水面上金光粼粼,水bō浩淼,滾滾而去。
馬局長微微側頭,看著旁邊這個年僅二十六歲的青年——談不上帥氣,卻很陽光,神se間似乎永遠都會透著滿不在乎,又無時不刻在小翼著,思忖著,很狡黠很矛盾的樣子。馬局長心裡忽而升起一股嫉妒的心思……
即便是…目前馬局長還不知道馬良已經踏入了那一層,但馬良的自身實力,已經足夠讓所有人嫉妒,且感覺不公平了。
馬局長抬起手…像個慈愛的長輩般,伸出手mō了mō馬良的頭。
馬良稍感詫異,微有些反感,但並沒有制止和躲避,而是扭頭看著馬局長笑了笑:「馬叔,您這麼做,我沒有感覺到自己小…卻感覺到,您老了。」
「人生百年匆匆……」
「嗯,所以要開心的蹦蹦跳跳,莫要讓歲月催人老。」
「總要做些什麼,留下些什麼,才沒有遺憾。」
馬良眨巴了一下他那雙併不大的眼睛,忽而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可恥的大叔在賣萌,於是嘿嘿一樂…道:「我自始至終就沒打算讓自己有多麼大的抱負和理想,大概是心xing和所追求的不同吧?」
「其實,這樣也tǐn局長不得不承認…然後流lu出一些傷感的表情。
馬良心裡一顫。
他從馬局長的臉上,看到了一抹不詳的徵兆。
作為一名精通術法絕學的絕頂高手,更是憑著堅實的術法底子,跟隨鐵卦神算盧祥安學習過卜算預測之術,精通相術的術士,馬良能夠確定,現在馬局長臉上所流lu出的那絲不易被人察覺到的徵兆,是大凶之兆。
正所謂相由心生,人的五官、三停、十二宮是不變的,但與運勢命理相輔的氣質…是不斷變化著,並存在於面部的五官三停十二宮之間。
「馬叔,您這是要行逆天之事,與命理上,是大凶。」
「我知道。」
馬局長神se間很平靜,就像是早已經知曉了一切…並且很清楚馬良從他的面相上看出了什麼。
「那為什麼還要堅持?」
「時也,命也,奇門術數之中,並非卜算預測這一種單一的學術,能夠行逆天改命的大逆之事………將來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教你中醫術中最為神秘的換相伐運,不僅僅是能改變五官三停十二宮之間的氣質,甚至還可以做到變骨移xue。」
馬良被震住了。
他從未有想到過,奇門術法中,除卻卜算預測之術,還有別的術法能夠逆天改命,更沒有想到過中醫術能通過人體骨形和xue位走向變動的方式,來生生篡改命理運勢,這才是真正他媽的逆天啊!
「我不學,我學的東西已經不少了。」馬良搖搖頭。
「孩子們可以學。」
「我警告你啊,別打我兒子的主意。」
馬局長笑笑,道:「奇門術法中,唯有中醫術不受天譴之難,tǐng好的一門學問,有百利而無一害。」
「你變骨形、移xue換相,不是逆大道?」
馬局長很認真的點點頭,道:「只要不是像我這麼去做,基本無礙。你知道的,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有違大道自然,這個世界上還有我這樣一個與官方走的如此貼近的奇門術士嗎?」
「你確信這次也能跨過去?」
「對自己,要有信心。」
馬良沒有再說什麼,心中滿是震撼。
術法切磋的比鬥,是在酒店最大的大廳內舉行的。
長達二十餘米、寬十四米多的主席台成為了鬥法台。鬥法台下方原先距離僅有幾米遠的那些長桌和座椅都被移動向後,從而使得這裡顯得格外空曠,一些各種各樣的符、代表著圖騰的畫像並排貼在了鬥法台的四周。
圍繞著大廳三面是階梯式的看台,下方主席台正對著的那一排排長桌後坐著的,則是在全球術法界久負盛名的一些大人物們。
其中有來自中國的賽純陽呂善、小腳娘娘黃二姑、橫江嶺白萬山等也有來自於韓國的白宗善、美國的約翰=赫伯特、墨西哥的弗朗西科=布萊德、南非的黑人老爺子恩古瓦比、泰國的老降頭師桑怒提……
群英雲集啊。
馬良依舊是坐在了主席台上,距離鬥法台最為接近。
他並沒有如頭一天坐在這裡時的那種尷尬和羞赧之se,反而平靜了許多,似乎很理所當然的樣子。而且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本來認為已經離開緬甸,這兩天都沒有lu面的阿meng=卡多斯、卓基塔克也都再次出現在了主席台的座位上,唯獨那位來自於中國的老道姑沒有出現。
馬良知道,老道姑是真走了。
公平的術法比鬥正式在馬局長的幾句利落的開場白之後,就算正式開始了,他的手上有一份名單,是早已經sī下裡接受且安排好的比鬥場次及人物。
其實各國之間的術法交流,本身就不是什麼新鮮事兒。
而且早先相互之間就難免會有些矛盾衝突之類的,亦或是本來就相互間不服對方,如同文化領域的層次較量。現如今有了這樣一個國際xing的公共場合來一較高下,顯然是一件對於雙方來講都不錯的選擇。
在這裡,只要你在鬥法上勝過對方,那麼就代表著被全球術法界的公認。
第一場較量,是來自於泰國的老降頭師桑怒提和中國的小腳娘娘黃二姑之間的比鬥。這二位可謂是冤家路窄老相識了,當年在鄭州舉行的術法交流大會上,小腳娘娘黃二姑一著不慎輸給了桑怒提。
此次鬥法,小腳娘娘黃二姑依舊未能勝過桑怒提,但桑怒提也沒能贏下來,兩人旗鼓相當,最終在賽純陽呂善的干涉下,停止了都發,算是平局。
即便是平局,觀戰者還是感受到了兩人在蠱毒術法上的精妙-絕倫,令人稱道。
一些從未有接觸過這種以蠱毒為術的術士,甚至有些不寒而慄的感覺。蠱,幾乎是被全球都被公認的邪術啊。
第二場比賽,是來自於墨西哥的弗朗西科=布萊德,對陣來自於南非的黑人老爺子恩古瓦比。兩人的比鬥僅用了兩分鐘時間就結束了。結果是布萊德勝出,恩古瓦比老爺子認輸。
布萊德勝了之後,有意無意間看了看主席台上那個來自於中國的青年,微微搖頭,歎口氣轉身下場。
而黑人老爺子恩古瓦比,並沒有鬥法輸了而多麼的沮喪,他依舊是那副似乎隨時要睡著的瞌睡蟲模樣,臉上還掛著平淡溫和的微笑,和布萊德一樣,看了眼坐在主席台上的馬良,然後下場。
小鱺嘟著嘴不滿的說道:「黑爺爺為什麼會輸呀?我覺得比那個禿頭強。」
「咳咳………………」馬良乾咳一聲,急忙示意小白別說話。
正所謂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人家相互比鬥的雙方都沒有慪氣,小白作為旁觀者如果憤憤不平的話,讓人聽見多不像話?再者說了,小丫頭坐在主席台上本來就很讓人心裡不忿了啊。
盧老爺子扭頭微笑著,一臉寵溺的神se,小聲解釋道:「在斗術上,恩古瓦比卻是比不過布萊德,但論及卜算預測之術,布萊德遠遠不及。」
馬良哭笑不得,小聲道:「何止是遠遠不及?布萊德壓根兒不會。」
第三場比賽,是來自於印度的巫師卡拉阿姆,他的挑戰對象是中國奇門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賽純陽呂善。當年在鄭州的術法交流大賽上,卡拉阿姆和桑怒提、田木明織出盡了風頭,力壓中國的奇門術士,後來才聽說,感情人家中國奇門江湖中的高人們,壓根兒就不屑於參加那種草根級的術法交流大會……
卡拉阿姆當然不忿,覺得這不過是中國奇門江湖術士們自己給自己meng上的遮羞布而已。
他要在此次規模宏大的國際術法交流大會上擊敗中國奇門江湖中的頂尖術士,狠狠的打一下中國奇門江湖術士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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