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苗能夠從吳瓊的話中,感覺到那份很明顯的驕傲,或者說,是某種意義上的顯擺和提醒我,是馬良的女朋友,是他的未婚妻,他讓我來看你,而不是自己來,這已經說明了什麼。
「魏姐……」吳瓊輕輕的歎了口氣,看著魏苗。
「嗯?」魏苗回來後並沒有換下今天穿著的衣衫,只是在吳瓊按響了門鈴後,她匆忙間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衣衫而已。事實上今天她本就沒有喝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加之回來後抗不住胃裡酒意的翻湧嘔吐一番後,神智已然清醒了許多。
此時的魏苗酒意還未完全褪去,臉頰紅潤,美眸中潤光瑩瑩,微顯凌亂的髮絲,單薄輕便的衣衫,讓她整個人透著慵懶和醉人的神態。
恐怕,沒有哪個男人看到魏苗這般樣子的時候,能不產生遐想吧?
吳瓊心裡這般想著。魏苗見吳瓊輕喚了一聲後,又似有什麼話不好開口般看著她,魏苗略有些羞赧,笑著搖搖頭,道:「小吳,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對不起,如果你對我和馬良之間有什麼誤會的話,我向你道歉。」,「沒什麼。」吳瓊笑了笑,將網才心裡的一些想法拋開,再次煥發出她的自信,道:「在處理感情的事情上,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大概是我還沒有經歷過的緣故吧,不過我覺得自己能做好。」
苗就有些慌張了。
如果吳瓊還是保持著她那般難堪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的小女孩態度,那麼魏苗還可以像個大姐姐般語重心長的裝出一副坦然的樣子來。但是,當吳瓊突然間在語言和表情上,都露出了自信,且很顯然想要把事情揭開,當面鑼對面鼓的講述三人之間的感情糾紛時………魏苗就心慌了。
說到底,在這場還未完全形成的三角戀中,她不佔據主動的位置。
吳瓊看著魏苗」神色間充滿了平和的微笑,語氣平靜的說道:「我愛良子,他也愛我,我們兩人已經領取了結婚照,就差舉行一次婚禮了。」
這句帶著半點兒撒謊的話,吳瓊卻說的很有底氣。
是的,那次她和馬良本來說好就要去領取結婚證了,但因為特殊的情況,結婚證沒有領取。然而馬良卻對她鄭重的作出了承諾一兩人之間,不僅僅是一張結婚證的問題。既然我們說好去辦了」那麼有沒有力,就是次要的了。你完全可以當作,我們已經領取了結婚證……
「什麼?」魏苗睜大了眼睛,眼淚禁不住流了下來,卻恍然未覺。
「難道,他沒有告訴你嗎?」吳瓊略顯詫異般的明知故問道。魏苗搖搖頭,繼而發覺自己有些失態,忙揩了把眼淚,強露出笑容說道:「恭喜你們了,這件事我也沒問他,他這個人又低調,不喜歡到處宣揚些什麼事情」所以自然也就不會告訴我,你別誤會。」
瓊點頭,道:「我也相信,他不是那種隨意去欺騙別人感情的人。」魏苗側過頭去,掩飾著自己臉上的傷感和失落雖然明明知道,也無數次的告訴過自己」和馬良之間不可能成為眷侶的,但當她聽到馬良和吳瓊已經辦了結婚證的消息時,內心裡還是無法抑制的產生了一種痛,很痛!
就像是丟掉了一份對於整個人的生命來講,至關重要的東西。
那是所有人都不願意與人分享的寶貴情感。
小白忍不住爬過去」用腦袋輕輕蹭著魏苗如玉般的手背,伸出舌頭輕輕舔舐著,嘴裡喵嗚喵嗚的叫喚著」安慰著魏苗。魏苗的眼淚忍不住撲簌簌掉落。
當一個人的情感無法當眾宣洩的時候,面對著一隻懂事可愛的寵物」倒是很好的傾訴和表達對象。只是……魏苗淒淒的在心裡埋怨著小白,這時候你真不該來關心我,因為正當著你女主人的面啊。
「魏姐。」吳瓊臉上露出一抹傷感,眼神中還帶著些內疚之色,輕輕的說道:「對不起,也許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你和馬良之間會很好的。」魏苗將小白抱在懷裡,寵溺的撫摸著,大滴大滴的淚水落在了小白的身上,頭也不抬的輕輕搖著說道:「說這些做什麼,我和馬良之間,本來就沒什麼的,而且,而且你們之間相愛,挺好。」
「魏姐,我有一個請求。」
「嗯?」魏苗抬起頭來,淚眼朦朧。
吳瓊忽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殘忍,然而愛情的保衛戰,何嘗又不是一場血淋淋的戰鬥?
於是吳瓊壓下心裡的那絲憐憫,認真的說道:「我不介意馬良有多少個女性朋友,哪怕是知己,但我希望,你和他之間,不要有超越友誼的感情存在…「我們都是女人,希望你能夠理解。」
「我………
魏苗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不能再裝模作樣的否認自己對於馬良的感情,那是對自己的欺騙,也是在別人面前做作的掩飾。而且,吳瓊既然明確的說出了這番話,說明她已然察覺到,並且肯定了魏苗和馬良之間有某種情愫。
「魏姐,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大姐姐。」吳瓊輕緩的,真摯的說道。
謝謝。」魏苗苦笑著搖搖頭,抬手想要拭乾淚水,卻發現淚水止不住的在流著,她無奈的放棄,忽而想到了蔣碧雲對她說過的那些話,於是魏苗的心裡忍不住冒出了某種態度,並且不可抑止的瘋狂滋生,幾乎脫口而出般的說道:「為什麼這些話是你來對我說?難道馬良就不可以親自來對我說嗎?」
吳瓊愣了愣,她沒想到魏苗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我們女人之間談論這類情感的歸屬問題,為什麼要讓馬良來說?難道,馬良對魏苗作出過什麼承諾嗎?
說出那句話之後,魏苗雖然略感詫異的和窘迫,甚至有些內疚,但卻感覺到了無比的輕鬆,乃至於一種從未有過的放肆般的暢快感,就好像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叛逆的事情,忽然間做了之後」會讓人有種酣暢淋漓的怪異感覺。
「我也有感情,只是不擅於表達NP魏苗開始變得坦然,輕鬆,道:「我不否認,我愛著馬良,我甚至向他表白過……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你知道嗎?我當時沒有為難他」我自己選擇了放棄,我是那麼虛偽」那麼做作,那麼傻傻的要做一個老好人,不想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
吳瓊有些吃驚,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一如她自己所說,從未有處理過這種感情的危機。
她對自己本來是有著信心的,無論是長相、家世、乃至於和馬良的感情深度,她自信都比魏苗要強。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佔據著最大的優勢一和馬良之間是名正言順的男女朋友,或者說是夫妻!
所以她可以理直氣壯的找到魏苗,坦誠的說出這些話來」以避免將來可能會出現的剪不斷理還亂的枝枝蔓蔓。
她覺得自己完全可以處理的很好:以魏苗的性格,她應該會無奈的選擇放棄,她應該有自知之明,爭不過;
如果魏苗像是社會上許多的小三那般撤潑無理,那吳瓊就更不會害怕什麼,她有足夠的武力來應對潑婦的刁蠻。
但現在」魏苗沒有撤潑,她放佛也很理直氣壯,或者說,更像是在宣洩自己心頭的不滿。
「我覺得自己做的很好,哪怕是自己受傷「……魏苗笑著」像一個佔據了【道】德和情理制高點的強者,看著吳瓊,語氣中透著些許怨氣的說道:「可是」你為什麼要來找我說這些?那麼的高傲,那麼的自信」那麼的強勢,知道嗎?這就是你給我的印象!」
「我,我沒有。」吳瓊搖頭否認道。
「沒有嗎?是你自己感覺不到,或者不想承認吧?」魏苗冷哼一聲,道:「以現在我和馬良之間的關係,不過是朋友而已,你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憑著自己的感覺,就來找到我說出這種話來……,是你自己心虛沒底氣?還是對馬良的不信任?如果你冤枉了我怎麼辦?你有沒有考慮過馬良的感受?」
吳瓊慌了神兒,道:「對,對不起,我真的,真的沒有惡意,我只是,只去……,……
「只是什麼?只是想要保護好自己的感情,是嗎?」魏苗越說越有底氣,越說越有怨氣,道:「你覺得像是馬良這樣優秀的男人,可能會沒有別的女人愛慕他嗎?如果你對他的每一個女性朋友都這麼對待,是不是要讓馬良以後別和任何女性接觸,才可以完完全全的放下心來?」
吳瓊無言以對,心裡亂了,甚至有些害怕。
「他是一個很重視感情,重視友情的人,他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魏苗說著說著,又忍不住掉出淚來,淒淒的,哀傷的說道:「所以你知道嗎?你這麼做,會讓他很為難,讓他難過的。」
「我…,只吳瓊輕咬了下嘴唇,道:「可是,你愛他。」
「以後還會有人愛他,但愛他的人,不一定就會非得要嫁給他,而想要和你搶奪他的人,不一定是真的愛他。」魏苗自嘲般的苦笑著,說道:「很抱歉,可能我網才的這些話有些恬不知恥,有些強詞奪理,但我真心的希望,馬良能夠生活的很愉快,很幸福,我不希望他不開心,知道嗎?所以我才會一次次虛偽的做作的,選擇了退卻。」
吳瓊看著魏苗,道:「一次次?你一次次退卻,又一次次無法抑制的去表達了是嗎?」
「是的。」魏苗沒有否認,道:「沒辦法,我也有感情,也有衝動的時候,我知道自己這樣不好,但感情這種事情,有時候真的無法控制「……我需要時間,我也一直在克制著自己,所以自從他離開北京後這麼長時間裡,我沒有聯繫過他。」
「真的?」
「我有必要騙你?」
吳瓊愕然是啊,既然魏苗都當著她的面,坦誠了自己對馬良的感情,那麼又有什麼好隱瞞的呢?
「對不起。」吳瓊輕輕的說道。
「你這樣顯得我很無恥,好像愛上別人的男人,是多麼榮耀多麼自豪多麼佔據【道】德的一件事似的。」魏苗搖著頭自嘲了一句,道:「其實我很多時候都在想,在安慰著自己,也許我比你還要幸運「……
吳瓊露出疑惑的神色。
魏苗苦笑著,正如她自己所說的那般,自我安慰著說道:「其實女人都一樣,我,和你,都會有自私的心理,都容不得自己的男人出軌去和別的女人發生什麼感情「…想像著馬良這麼優秀的男人,將來肯定還會有許多的女孩子對他傾心,你說,難道馬良就能一直保持著對愛情的忠貞,不去逾越犯錯嗎?他可是很重感情的,又那麼的幽默風趣,如果漂亮的女孩子主動投懷送抱,他能每次都控制住自己?」
說到這裡,魏苗忽而想到了自己和馬良之間發生的那兩次旖旎的情景一若非當時自己控制住了,以當時馬良那副色色的心急火燎般的模樣,很顯然是把持不住的。
「那,那我…………該怎麼辦?」吳瓊心裡真的害怕了。
「我也不知道。」魏苗搖搖頭。
這時候,雙方完全反了過來,魏苗又有些同情和憐憫吳瓊。
吳瓊低頭想著,糾結著,擔心著,彷徨著……
「魏姐,如果你換作是我,你會怎麼樣?」吳瓊忽而認真好,似乎還帶著點兒請教的語氣問道。
「這……」魏苗愣了愣神兒,繼而說道:「我也許,會原諒他一次,兩次?也許不會原諒,這,大概就是作為女人的痛苦吧?也可能,我會自我安慰,能成為這樣一個優秀男人的妻子,而不是那些偷偷摸摸的小三,可以光明正大,佔據著【道】德和情理的制高點,去詆毀,去蔑視那些和自己爭搶感情的女人「……」,說到這裡,魏苗忽而心裡泛起一絲的嘀咕我為什麼要這麼說?我,我,我怎麼會這麼說?
單純的吳瓊卻低下頭,認真的思付起了魏苗這番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