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章誰怕誰?
黑田俊雄這次算是親眼見識到陰陽師的厲害了,剛才田木明織一施術,竟然讓這條路上的路燈全都爆裂,這太厲害了。
只不過……事情搞到現在這種地步,他和加籐木佑還怎麼在中國待下去啊?
黑田俊雄面露苦澀。
他又哪裡知道,田木明織根本不在意這一點。因為,田木明織手裡有更大的牌,足以讓中國的奇門術士對於田木明織的行為,說不出什麼來——有道是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
中國人不是最講究這個嗎?
田木明織可不是傻瓜。
但他有一點很傻,那就是太過自負和自信了——他覺得剛才又突然出現的兩名中國的奇門術士,是畏懼自己的術法修為,才會倉惶的選擇逃離,而不是聯手對抗他——哼,中國的奇門術士,都是膽小鬼!
……
……
劉斐一行人三輛車快速的駛向寶山區。
現在,劉斐和白萬山心裡都有些吃驚,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今天晚上追殺沐風堂的日本術法高手,其修為境界竟然如此之高。雖然劉斐當時出手時稍有些大意而且倉促間防守反擊的,但他還是清楚的認識到,對方的修為境界在他之上。
而白萬山,在最後出手相助,將對方的術法生生逼退然後撤離的時候,也有些詫異,這個來自日本的術法高手,到底是誰?
難道他就不怕在中國的地界上,被碎屍萬段嗎?
膽子也太大了。
其實白萬山和劉斐倒不是害怕了這個日本陰陽師和忍者,只是剛才聽到警笛聲響起,不想惹上太大的麻煩,這才會選擇先行撤離。不然的話,以他們兩人的術法修為,足以將那個日本陰陽師擊敗了。
三輛車很快行駛到了寶山區寶楊路附近的一家大型汽修廠。
進入汽修廠後,劉斐當即打電話讓人找醫生迅速前來為沐風堂診治——現在他們不方便把沐風堂送到醫院裡去,那樣很危險。因為劉斐和白萬山已經察覺到那名日本的陰陽師狗膽包天,竟然以意念力鎖定沐風堂,緊追不捨。
如果去了醫院雙方鬥法的話,肯定會傷及到無辜的。
醫院裡那麼多病患者,突然間停電或者各種儀器損毀的話,那事情可就真的鬧大了。
讓人把沐風堂送到裡面之後,劉斐和白萬山就站在了汽修廠的大院裡。
白萬山惡狠狠的說道:「劉斐,這日本鬼子膽子可真夠大啊,看來今天不殺他們也不行了!」
「也許這就是武士道精神?」劉斐笑道。
白萬山冷笑兩聲,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馬局長,人已經救回來了,傷的不輕。」
「有勞了,我正在路上,大概再有一個小時候,就能到了,你們現在在哪裡?」馬廣微笑著不急不緩的說道。
「在寶山區寶楊路,龍太子劉斐家的汽修廠……馬局長,那小日本竟然一路追來了,那,現在應該馬上就到了,先說到這裡,我和劉斐得收拾收拾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日本鬼子了。」
「哦,問清楚對方身份。」馬廣微笑著像是隨口般提醒了一句。
「嗯?」
「一會兒見。」馬廣掛斷了電話。
白萬山有些納悶兒,扭頭道:「劉斐,馬局長說,讓咱們問清楚對方身份,是不是這小日本鬼子有來頭?」
「有可能。」劉斐點點頭,道:「馬局長手眼通天,消息靈通,想必是知道這小鬼子是誰。而且……這小鬼子如此有恃無恐,敢在咱們中國的地界上囂張跋扈無所忌諱,想來應該是有緣由的吧?」
「管他呢!」白萬山大咧咧的說道。
剛說到這裡,門外突然響起了車喇叭聲。
聲音很急促,在深夜時分格外的響亮和清晰,似乎還透著些霸道囂張的挑釁之意。
白萬山和劉斐對視一眼,點點頭一起大踏步往大院門口走去。
剛剛就守在門口處的黃毛青年白大牙拎著手槍毫無畏懼的站在門口,朝著那輛車啐了口唾沫,罵罵咧咧的說道:「按什麼喇叭?再他媽按喇叭老子崩了你們信不信?趕緊滾……操!」
車門一開。
穿著和服的田木明織陰沉著臉從車上走了下來。
此時白萬山和劉斐也已經走到了門口,兩人並肩站好,冷笑看著田木明織。
田木明織微微躬身低了低頭,用一口流利的漢語說道:「兩位大師,我是來自日本的田木明織,冒昧來訪,還請見諒……」
「田木明織?」白萬山看了看劉斐,心裡尋思著這日本鬼子還挺禮貌,雖然那張臉上的表情實在是不招人待見。
劉斐卻是皺了皺眉,眼神中閃過一抹不快之色,隱隱的似乎還有些擔憂,便是臉上那抹冷笑著的自信表情,也收斂了起來,顯得極為重視對方般,拱了拱手,微笑道:「哦,原來是田木明織大師,久仰!」
「你認得這小鬼子?」白萬山低聲問道。
「十年前在鄭州的術士切磋交流大會上,見過一次,術法修為境界極高,而且……他的師父就是日本赫赫有名的陰陽師安倍敬明。」劉斐面不改色的輕聲說道。
白萬山吃了一驚。
那年鄭州的術士切磋交流大會,他去的比較晚,當時沒有遇到田木明織,倒是和印度的巫師卡拉阿姆切磋了一下,雙方之間勢均力敵,但白萬山也聽說了田木明織的陰陽術法高明,且融合了忍者的忍術,其個人武力極為強悍。
時間過去這麼久,便是見過田木明織的劉斐都忘了這個人的長相,白萬山更是連名字都不記得了。
但是,他們卻都知道日本的陰陽師安倍敬明。
據說,安倍敬明是全世界修行術法的人中,有數的幾名修為境界邁入巔峰的術士。
到那個程度的人,可以說已然脫離了術法高手的行列,邁入了更為高深的水準中——便是奇門江湖中有名的賽純陽呂善,都從不認為自己已經邁入了第三階段,也就是中國道術中所謂的煉神還虛。
目前中國的奇門江湖術士中,恐怕也只有赤腳仙古彤有那般修為。
而遠在西藏的活佛也必須到年老的時候才能達到那般修為,且從來不會離開他修行的地方;另外隱居在五台山的那位大禪師、武當山那位據說已經活了一百四十多歲高齡的老尼姑自然也有這般修為。但他們畢竟不屬於是奇門江湖中人,人家是屬於名門正派,受國家法律保護的宗教。
至於赤腳仙古彤,神龍見首不見尾,奇門江湖中人很少能有人看到他。
總之,修為境界達到這種程度的人,實在是不好惹。
「兩位大師,你們今晚為什麼要傷了我的人?」田木明織開口問道,語氣已然沒有了之前那般平和,而是隱隱透出了指責的意思。
「田木大師,又何必要追殺沐總?」劉斐不卑不亢的反問道。
「這裡可是中國,這個田木什麼大師的膽識真讓人佩服啊。」白萬山沒好氣的嘲諷了一句——他雖然也有些忌憚安倍敬明,但脾性如此,被人欺負上門難道還要做縮頭烏龜?大不了先殺掉田木明織,回頭那個什麼狗娘養的安倍敬明如果真來報仇,在咱中國的地界上還怕了他不成?就算是被他暗中施術殺死,咱也賺個夠本兒了!
田木明織冷笑道:「這是私人恩怨,與你們無關。」
「抱歉,我受朋友所托,不得已要保護他。」劉斐微笑著說道,不軟不硬,卻明顯的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
「好像咱們之間也已經有私人恩怨了,呵呵。」白萬山毫無畏懼的大笑了兩聲。
田木明織目光一寒,直視著白萬山,陰沉的說道:「閣下,這是存心要跟田木為難了,是嗎?」
「是又怎樣?」白萬山橫眉冷對。
劉斐見狀忙說道:「田木大師,我們也是受人所托,並非有心要與你為敵……」
「人,我必須帶走!」田木明織冷笑道:「不過看來兩位也是頗有些為難,那麼,就按照你們中國奇門江湖中的規矩,來一場公平的決鬥,如果你們輸給我,就把人交出來讓我殺死,如果你們贏了……我改日再取他性命。」
「這他媽說來說去,你還是不肯放手,扯淡。」白萬山罵咧咧的說道。
劉斐卻是皺眉不語——剛才的術法交鋒中,他已然很清楚了田木明織的實力,以他和白萬山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在斗發中勝過田木明織。這個田木明織果然是聰明人,他很清楚現在的局勢對他不利,也知道我們忌憚他的身份,才會提出這般要求來,而且話裡的意思依舊很強勢。
田木明織冷笑道:「不敢?」
「鬥你媽,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白大牙舉著槍指向田木明織。
「嗯?」
田木明織扭頭冷眼掃視了一眼白大牙,藏在袖口中的右手一捏直覺,小拇指微挑。
一股術法力量陡然襲向了白大牙。
白萬山當即跨步上前,雙手掐決擋住了田木明織的術法攻擊,冷笑道:「田木,來來,白某人今天就要領教一下你的陰陽術!」
木明織點點頭。
身形隱藏在黑暗中的一名忍者悄無聲息的往後退了退——他已然得到了田木明織的暗示,若非如此,剛才白大牙舉槍的那一瞬間,他就想要揮刀劈砍白大牙,最不濟也要用刀擋住子彈。
「等等。」劉斐急忙開口制止,道:「田木大師,我們也是受人所托,不好對此擔保什麼……稍後我的朋友會來,至於沐風堂的死活,田木大師可以和我的朋友談,如果你們談妥了,我們沒什麼意見。」
白萬山冷聲道:「談個屁!小日本鬼子還翻了天啦?」
「老白,你冷靜些,這其中肯定有隱情。」劉斐拽了拽白萬山,勸道:「讓馬局長來和他談,想必馬局長的面子,就算是安倍敬明親自前來,也得顧慮一下吧。」
這句話說的聲音不小。
是故意讓田木明織聽到的。
馬局長可是在全球的術士界都享有盛名的人物。
「原來是妙手神針馬廣要保沐風堂……」田木明織冷笑道:「好吧,那就等他來了之後,再談。」
馬廣又如何?不過是個做生意和行醫的人罷了。
在田木明織看來,馬廣絕對不敢招惹自己,更不敢招惹自己的師父安倍敬明——因為,他只要膽敢招惹,那麼在亞洲幾個國家術士界的生意,乃至於他分佈在全球的一些事業,都會受到極大的影響,甚至讓他在這幾個國家無立足之地。
而現在田木明織確實有點兒發愁,也有些忌憚不敢動用術法來硬的。
劉斐還好說,很顯然忌憚他的身份。可田木明織沒想到會遇到白萬山這號烈性漢子,似乎什麼都不怕。說不得一旦雙方真的動手鬥起法來,劉斐迫不得已之下就會動手相助白萬山殺了他田木明織。
而且,這裡是中國的地界,田木明織身邊又只有一個忍者保護了。
所以田木明織倒是希望著馬廣來和他談了。
因為談判的話,田木明織自享有身份,又有絕對的理由,中國人最喜歡講道理,也最要面子。他們在理虧又忌憚田木明織極其師父的前提下,也只有無奈的答應,把沐風堂拱手送上。
想到這裡,田木明織心裡不禁油然而生起一股滿足感——在中國的地界上,硬生生從一幫中國的奇門術法高手手中,搶走一個中國術士的性命。
那一定是一件美妙到足以令人回味無窮的事情。
他不知道,過會兒馬廣來的時候,身邊還跟著一個人。
……
……
躺在床上渾身包紮的像個粽子一般的沐風堂,身心皆疲,卻無比的輕鬆。
他知道,自己的命保下來了。
即便是剛才黃埔龍太子劉斐進來後對他講述了田木明織的自信和狂妄,並且道出了田木明織有著極強的背景,其師父是赫赫有名的陰陽大師安倍敬明,也許馬局長也會忌憚他的身份。
但沐風堂依舊相信,自己的命不會被人送出去。
因為他也給馬良打了電話。
而馬良說,他會和馬廣一起前來。
上海火車站。
馬良和安冰泮從火車站大踏步走了出來。
廣場上燈火通明,一些出站入站的旅客們匆匆走過。
馬良現在可沒心情去欣賞什麼上海市的夜景有多麼的繁華美麗,他扭頭四顧著尋找馬廣的身影。
「小馬,這裡!」馬廣在不遠處招手道。
「來了!」馬良應了一聲,踏步走了過去,一邊遠遠的就伸出了右手,和馬廣握住之後,道:「馬院長,麻煩您了。」
「不客氣,上車吧。」
三人上了這輛寬大的奔馳600。
奔馳車沒有多做停留,當即駛離火車站,往寶山區方向駛去。
後排座上,馬廣並沒有急於說今晚的事情,而是看著馬良懷裡抱著的小白,道:「小馬,以後出門還是別帶著它了,容易引來麻煩。」
「哦,不帶在身邊也不放心。」馬良笑了笑。
其實馬良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這次來上海,還沒下火車的時候,馬良就動用術法把小白身上的靈氣全部封閉住不會散發出來,如此一來,普通的奇門江湖術士,絕然看不出小白是靈物。
至於留在北京……
如馬良所說,放在誰身邊他都不放心——北京那地方實在是不太平。
馬廣笑笑也就不再提這件事,道:「這次沐風堂的事情,倒是有些棘手了,沒想到會是田木明織。」
「是誰,也不行。」馬良搖搖頭說道。
他已經從沐風堂打來的電話中得知了田木明織的身份,以及那個什麼安倍敬明。說實話,馬良心裡也頗有些忌憚,這種大人物如果沒事的話最好能避就避,說不得有些情況下吃點兒小虧讓讓也行。
正所謂大丈夫能伸能縮,不能去拿著雞蛋碰石頭啊!
可問題是,人,總得講道理!
馬良知道沐風堂和這個田木明織根本沒有什麼仇恨,好端端就非得要殺人性命那怎麼行?再者,田木明織是來禍害馬良老丈人的,這本身就是掛上仇恨的字眼了。而且,沐風堂是聽了他馬良的話,才會來到上海——人家本來就要退隱江湖一家人過幸福自在平安的日子了!
沒曾想卻遇到了這麼一椿事兒。
所以,馬良必須保住沐風明。別說什麼狗屁陰陽師田木明織安倍敬明,就算是他們祖宗從墳頭地裡鑽出來蹦躂,馬良也絕不會退縮!
「你,決定了?」馬廣似乎也並不怎麼擔憂,微笑著問道。
馬良深呼吸了一口氣,道:「做人總得講點兒道理,講點兒良心……講點兒,愛國心,您說是吧馬院長?」
「好吧。」馬廣點點頭,道:「盡量談下來,別動手。」
「唔,我也是這麼想的。」
「小馬……」馬廣頓了頓,似乎想說什麼,卻又不好開口,轉而說道:「以後你有什麼事,儘管找我,放心,我不會讓你做什麼來回報我的,而且沒什麼事的情況下,你完全可以當作不認識我。」
馬良看著馬廣,道:「因為我爺爺救過您?」
「嗯,是這樣吧。」馬廣笑道。
「您上次,也救了我,幫了我的大忙,已經扯平了……」馬良低歎口氣,道:「其實那是您和我爺爺之間的恩情債,說起來有些遠了,所以這次您幫了我,我一定會還您這個人情的,當然,我做人是有底線的,有些事情不做,到時候您別怪我忘恩負義。」
說這話的時候,馬良有些臉紅,自己真不夠意思,還沒過河呢,就想著拆橋——剛才他忽然想起了盧祥安曾經說過的話,別和馬廣走的太近,因為馬廣在謀劃一件大事請,很危險,很麻煩。
馬廣笑著搖搖頭,道:「小馬,別和我走的太近,但你有事難以解決的時候,就找我。」
馬良愣住,看著馬廣。
他不明白,為什麼馬廣也會說出和盧祥安一樣的話來。
……
……
:今天碼字太多,又沒能修改,短刃該死,謝罪。不過情節上,自我還是很滿意的……是這個味兒。
……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