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章閻羅索命
蘇威琛受不了監獄內中林立的高牆,受不了住宿的環境,受不了伙食,受不了一切!更難以像是電影《肖申克的救贖》中的台詞所說那般:慢慢的去適應,並發現且認可,自己不得不倚靠監獄裡的一切來生存。
因為,他可以出去!
監室內,還有兩名新來不多久的服刑犯人,正在悄聲的和監室裡的老獄友們閒聊著——他們閒聊的話題,是有關這所監獄裡發生的靈異事件。
據說,有很多,很多……
蘇威琛聽著聽著,心裡就打了個寒顫。
他和監室內其他那些在往日裡膽大包天的罪犯不一樣,倒不是他膽子小,而是他很清楚許多詭異的超自然事件是存在的——即便是,那些事情和普通意義上的靈異不搭邊,而且蘇威琛知道其實鬼並不可怕。
但他還是有些擔憂,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自己被判十年,躲過了一劫,那個叫做馬良的奇門術士,會放過我嗎?
他會不會正在想著要害死我?
一念至此,蘇威琛深深的吸了口煙,內心裡為自己今天下午作出的決定而感慨著——他已然吩咐人去查找馬良,尋找合適的機會,殺死馬良!一是為了打消心頭之恨,二是為了徹底的斷絕後患,正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
蘇威琛心裡很清楚,一名奇門術士想要殺人的話,足以令人防不勝防,而且不會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但同時,他也知道,奇門術士其實和常人一樣,生命都很脆弱!
鼎鼎大名術法高強的奇門江湖高手笑面狐於天賜,不照樣被暴怒中的蘇威琛用一件珊瑚擺件生生砸死了嗎?
蘇威琛希望,當他保外就醫走出這座令人厭惡的監獄時,外面的世界上,再沒有一個叫做馬良,並且會給他的生命安全帶來極大威脅的奇門術士!因為那個年輕的傢伙,實在是太可惡了!
便在蘇威琛嘴角掀起一抹猙獰冷笑的時候……
他的耳畔忽然傳來細微的若有若無般的說話聲:「蘇總,近來可好?」
聲音由遠至近,又似遠在天邊,幽幽蕩蕩,格外的飄渺詭異。
蘇威琛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猛的坐直了身子,不小心把頭撞在了上鋪的木板上,發出光的一聲響,駭的上鋪正在聚精會神聽靈異故事的夥計嚇了一大跳。而蘇威琛卻全然不在意疼痛般的探出頭去,四下裡查看著——他想知道,是哪個同監室的罪犯敢於和他開玩笑——這幫人渣們都受到了獄警的嚴厲警告,絕然不敢對他有任何不軌的行為!
這時候,恰好一個犯人正在講述著:
「一天晚上,獄警小劉聽著樓上有動靜,就拎著警棍衝了上去,不曾想迎面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穿白裙的女子,吐著長長的舌頭,腳不沾地,飄飄蕩蕩在半空中,嘴裡說著——你——們——都——得——死……」
「哈哈,太扯淡了!」
「那還不得把劉警官嚇壞?」
「噓,小點兒聲……」
一幫罪犯們悄聲說笑著,表面上看起來似乎全然不怎麼當回事兒,而事實上他們只是在逞能要面子而已——因為在這裡住過些日子的罪犯們,聽到甚至親身經歷過有關這座監獄裡的靈異事件太多了,心裡難免會有些怯意。
而此時的蘇威琛已然是聽得渾身雞皮疙瘩集體起義。
現在想想,剛才在耳旁響起的聲音,又不似在耳畔響起,而是直接從腦海深處傳來。
便在他緊張不已的時候,那聲音又一次在腦海中幽幽的傳出來:「蘇總,你能逃脫法律的制裁,卻逃不脫閻羅的索命符……」
「誰?你是誰?」
蘇威琛駭然從床上跳下,赤著腳全然不顧水泥地面上的冰冷,驚恐惱怒中怒目掃視著監室內,「給我站出來,誰在說話,誰!有種給我站出來!他媽的……老子煩透了跟你們這幫人渣垃圾在一起!」
一幫囚犯們全都愣住,這位被獄警特意囑咐過不能碰的大老闆,是不是犯神經病了?
「王八蛋,站出來!誰剛才在說話?」蘇威琛怒吼道!
「哎,你他媽瞎嚷嚷什麼!」
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犯人從上鋪跳了下來,氣沖沖的走到蘇威琛身旁。
蘇威琛猛的向前一個踏步,伸手極為利落的抓住對方的衣領,一個乾脆的過肩摔,將高大魁梧的囚犯狠狠的摔了過去,砰一聲砸到了那扇位置高高面積小小的鐵窗下面的牆壁上,驚呼聲中高大的犯人滾落在地,慘叫不止。
「剛才是誰說話的?」
蘇威琛猶如一尊煞神般的怒目掃視著黑暗中的監室。
沒有人再敢吱聲。
剛才講故事的犯人嚇得蜷縮在了床鋪裡側,渾身哆嗦個不停——監室內的老大都被這個新來的傢伙一招搞定,而且這傢伙很顯然很有來頭,連獄警都要保著他。如此一來,監室內誰敢再和他較真?
「是誰?!」蘇威琛像是瘋了般怒吼道。
竟然要索他蘇威琛的命!
活的不耐煩了啊!
便在此時,蘇威琛的腦海中再次傳來了那幽幽的聲音:「蘇總,我是馬良,數月未見,別來無恙啊……」
「馬,馬良……」蘇威琛瞠目結舌的呢喃著,驚駭莫名的轉身四處尋找著。
「蘇總,聽說你的精神有問題,那麼……一個患有精神分裂症的犯人在監獄裡自殺的話,是不是很合情合理啊?」
蘇威琛一下子癱軟在地。
他終於意識到,這是馬良在動用奇門術法對他說話。而且,馬良根本聽不到或者說不想理會他在說什麼,只是在單向的向他陳述著一件事情的走向和最終的結果而已——這件事情,就是要索取他蘇威琛的性命!
蘇威琛忌憚馬良的報復,又知道其實術士的性命也很脆弱。
那麼,馬良又何嘗不清楚這些呢?
所以,既然大家都抱著「小心駛得萬年船」的心理,那麼很抱歉——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匡匡匡!
監室的鐵門被重重的敲響。
獄警的怒喝聲從外面傳來:「吵什麼吵,全都給我安靜點兒!不然今晚全都挨罰,誰也別睡了,聽見沒有?」
這時候監室內其實早已經安靜下來。
獄警站了會兒,轉身就要離開。
監室內卻突然傳來了蘇威琛驚恐萬狀的求救聲:「警察,救我,救我……我要離開這裡,有人要殺我,救我,我不要待在這裡,啊……救命啊!」
獄警大驚失色,卻並沒有去打開監室的門,而是立刻通過對講機呼叫支援。
蘇威琛已然撲到了監室的鐵門上,揮起一雙拳頭瘋了般砸著鐵門:「我要出去,放我出去,救我,救救我,有人要殺我,馬良要殺死我……你們救我啊!」
監室內的其他犯人全都傻了眼。
誰要殺他?
誰叫馬良?
這貨瘋了?
在外面的獄警也是滿臉的疑惑和吃驚,便在他焦急的等待著其他值班獄警和武警前來協助的時候,監室內的蘇威琛已經開始用頭猛烈的撞擊鐵門,雙拳更是如雨點般狠命敲打著鐵門!
匡匡匡……光當,光當……
同時,蘇威琛還奮力的嘶吼著乞求著怒罵著!
「混蛋,救我出去!」
「王八蛋啊……我快要死了!」
「馬良要殺我,我死了就是馬良殺了我……」
「救命啊!」
……
……
血流滿面已然陷入昏迷狀態的蘇威琛,終於被獄警們從監室中抬了出去,緊急送往醫務室。
然後,警燈閃爍,警笛聲響徹監獄。
一輛警車載著昏迷不醒的蘇威琛飛速駛離了監獄的大門,向大興區人民醫院疾駛而去!
這時候幾十公里外的房山區全順啤酒廠的客房部大樓五層的501一號套房內。
馬良正悠悠閒閒的趴在床頭上,手裡把玩著一個黃色的紙人,笑呵呵的說道:「小白,你說說,蘇威琛這次因為精神病突發,自殘而死的話,會不會讓很多人感到自己的臉頰被狠狠的呼扇了一個耳刮子?」
「為什麼?」小白滿是好奇的問道。
「他們不是幫著蘇威琛造出了精神分裂症的假診斷嗎?結果弄假成真了……」
小白就點點頭,道:「那麼,其他幫了蘇什麼琛的人,你準備怎麼辦?」
「嗯?」馬良笑了笑,道:「你說該怎麼辦?」
「全部殺掉!」小白凶巴巴的說道。
馬良駭了一跳,趕緊伸手彈了小白的腦門兒一下,斥道:「小小年紀,咋就學得如此心狠手辣?去去去,以後可不敢這麼想了啊!太殘忍了……」
「嘁,你還不是這麼整宋躍平的嘛。」小白不滿的說道。
「呃……」馬良想了想,道:「這是兩回事兒,哥哥我又不是齊天大聖,也不是能代表月亮消滅邪惡的天使戰士,在北京這地界上,可不敢把事情攪的太大了,沒人能罩得住啊,再說了,這事兒可不好辦,好端端殺死一群人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得得,跟你個小丫頭片子扯這些幹啥。」
小白一臉迷糊的點了點頭。
大興區人民醫院。
獄荷槍實彈的獄警和武警,以及蘇威琛的家屬等人,焦急的徘徊在三樓急救室門外的樓道中。
這邊在搶救人的過程中,監獄那邊也已經對此事展開了調查。
結果很快出來了:蘇威琛無緣無故突然間發瘋般的暴打了監室內的一名犯人,然後就等獄警出現時,就開始大吼大叫,狠命的撞門砸門,好像要暴力越獄似的——當然,這種話不可信,蘇威琛又不是瘋子傻子,怎麼會用肉體去企圖撞開那扇厚厚的鐵門?你就是用炸藥也不一定能一次性炸開啊。
哦對了,蘇威琛一再強調說馬良要殺他。
馬良是誰?
監室內,乃至於整座監獄裡,就沒有一個叫馬良的人!
由此得出結論——蘇威琛十有是真瘋了。
搶救室的門終於打開。
樓道中以啊不過女人呼啦啦圍了上去。
在兩名獄警的隨同下,已經處於半昏迷半醒狀態中的蘇威琛被護士和醫生推了出來,向一間病房走去。一幫人就急忙跟在旁邊,一邊七嘴八舌的開始詢問蘇威琛的病情狀況。
結論是輕微腦震盪,身體多處軟組織挫傷,頭部有多處傷口已然縫合——嗯,問題不大。
眾人就都稍稍鬆了口氣。
監獄方面針對蘇威琛的突擊詢問工作馬上開展。
要知道,監獄裡的犯人突然出現這種情況,而且是一個有點兒身份的人物出了事,這可了不得,萬一他死在了監獄裡那麻煩就更大了。
不過此時卻有很多對某些事情知曉一些的人卻在想著:「難不成,蘇威琛這是在上演一出苦肉計不成?可是,實在是沒那個必要啊,以他們家的人際關係以及在這件事情上的投入準備,蘇威琛保外就醫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病房內。
蘇威琛用戴著手銬的雙手緊緊攥著一名警官的手,滿面驚恐之色的焦急說道:「你們一定要救我,救我啊,馬良要殺死我,他會奇門術法,他,他肯定要殺死我的,相信我,那個人就在房山區全順啤酒廠,他,他要殺死我……」
幾名警察一臉困惑的看著蘇威琛。
「相信我,這都是真的!是真的啊!」蘇威琛怒吼起來。
「冷靜,你冷靜些……」
蘇威琛瘋狂起來:「我他媽怎麼冷靜,有人要殺我,你們這些混蛋警察,都是吃乾飯的,你們能做什麼,馬良是奇門術士,他會殺死我的!啊……」
立刻有護士叫來了醫生。
醫生皺眉吩咐道:「你們先出去吧,病人的精神狀態不太好,我需要給他注射鎮靜劑。」
警官點點頭,吩咐留下兩名獄警隨護看官,然後便招呼其他人先走了出去。
就在他們剛剛走出病房,將病房的門關上時……病房內突然傳來了幾聲驚呼聲和乒乓雜物摔打的聲音。
「站住!不許動!」
一個警察警告著呵斥道。
剛剛出去的警官顧不得想別的,當即領著人轉身衝回了病房。
眼前的一幕,讓所有人驚呆了!
蘇威琛雙手掐著一名護士的脖子,滿臉猙獰中透著驚懼的神色,渾身急劇的顫抖著,卻是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瞪視著病房內的所有人。然後,他挾持著那名護士,一步步往病房的窗前倒退著。
看樣子,他就像是緊張擔心警察衝上來救人似的。
突然,蘇威琛猛的撩起了雙臂,鬆開護士,順手將護士一下子往前退去。
在一片驚呼聲中,幾名警察立刻往前衝。
然而讓他們沒想到的是……
蘇威琛轉身大步衝向了窗戶,縱身躍起撲向了寬大的玻璃窗!
光鐺鐺!
嘩啦啦!
窗戶上的玻璃根本承受不住蘇威琛那強健身軀的衝撞,當即碎裂開來。
而蘇威琛,則是消失在了破碎的窗口。
外面,傳來了一聲重物落地時的沉悶聲響——噗通!
夜色沉沉,醫院院落裡的燈光被濃濃的夜色捲裹著,只能散發出幽白幽白的光線,那麼的無力,柔弱。
……
……
早上七點多鐘。
銀灰色的捷達轎車從良鄉入口處駛上了京珠高速,往南飛速駛去。
車內。
馬良靠坐在後排坐上,瞇著眼神情悠閒的撫摸著懷中的小白,一邊緩解著疲累的精神,一邊收聽著車載廣播裡的北京新聞:
「昨天晚上十一點二十分左右,一名服刑犯人在大興區人民醫院接受治療時,疑因精神病突然發作,挾持人質與隨同監護的獄警對峙,隨後跳樓自殺。據證實,該犯人是前北京威琛房地產開發集團公司董事長蘇威琛,此前涉嫌殺人和雇兇殺人罪被判處十年有期徒刑,經各方面調查證實,疑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
聽到這裡,小白抬起頭看了看馬良,見他好像睡著了般的模樣,便用小爪子輕輕撓了下馬良的手背。
馬良笑了笑,沒睜眼,只是捏了捏小白的耳朵。
小白再次低下頭去,瞇上眼打盹兒了——良哥哥真厲害……
此時正在駕駛位上專注開車的安冰泮,聽完這則新聞後,心裡就咯登了一下——新聞中所說的那個蘇威琛,是不是,是不是昨天在飯桌上時,蔣碧雲和馬良他們談及到的那個蘇威琛?
有精神分裂症,涉嫌殺人和雇兇殺人,正在服刑期間……
這麼多共同點,足以說明,肯定是同一個人了!
安冰泮忍不住透過後視鏡看了看馬良。
只見馬良悠閒的靠在座椅背上,微仰著臉閉目養神,似乎有點兒昨夜沒休息好的疲累模樣。
昨晚上,馬良確實耗費了不少的精神力——要說這術士用術法殺人,還真不是什麼簡單的活兒,即便是有了對方的血引在手,依舊需要耗費極大的精神力。尤其是,針對蘇威琛這號性情剛毅,久居上位有著強大精神氣場的人物,比之那個黑-幫頭子宋躍平,要難以控制的多了。
而且監獄那地方,本身就充滿了濃重的煞氣。
一般情況下,沒有哪位奇門術士願意去動用意念力到監獄或者政府機關部門裡試試自己的意念力夠不夠強大。
那不是沒事兒給自己添堵嗎?
但馬良不得不這麼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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