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章初次卜卦之難
天氣陰沉沉的,刮了一宿的狂風也終於停了。
偶爾有那麼幾朵細碎的小雪花從半空中慢慢悠悠的飄落,看樣子老天爺好像在醞釀著一場大雪。
銀灰色的捷達轎車在光明路上不急不緩的行駛著。
小白趴在前面的車窗前往外張望著,神色間充滿了驚喜和興奮——就好像在農村裡住的久了,讓她覺得整個外面的世界都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忽而,小白扭過頭來問道:「良哥哥,等我長大些,是不是也能去上學啊?」
「當然可以。」
「嘻嘻……」小白笑的很開心,很幸福的模樣。
馬良臉上也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全然看不出他現在心裡的不安和猶豫……
事實上他並不清楚,小白的這種情況到底是不是會帶來什麼不可預估的危險。但他心裡還是很不安,因為他知道:天道這種玩意兒,總是會沒事兒找茬般的挑釁任何有悖於大自然規律的存在。
比如術士——身為人類,膽敢揣摩借助天道自然的威力?
沒說的,你敢私自打開了一扇門,我就給你關上兩扇窗!
好像很公平的樣子。
然而天道自然孕育了大千世界中最為靈慧的生物——人,賦予了其情感和智慧、思維,就不可避免的產生了矛盾。自古以來人們都在不斷的挑釁著突破著所謂的天道規則。就像是人們喜歡喊出的那句口號般——人定勝天!
天道無情其實才是公平。
而人有了情感智慧,有自私,所以會在很多不幸的時候指斥上蒼的不公。
馬良是人非聖,故而他也有著豐富的情感,有著甚至比許多人還要自私一些的心性,有著偶爾衝動的膽識抑或是藝高人膽大,有著很多時候的擔憂和眷戀……比如他近來一直都在琢磨著的事情——這輩子應當如何去避免「五弊三缺犯其一」,從而讓親朋乃至自身,都可以安然無恙的過日子。
抽身世外不介入奇門江湖,是決然不可能的事情了。因為他現在就是江湖中的一名術士,而且貌似還有那麼點兒名氣。
要麼,以強硬的手段與天抗衡從而保全自己的所有利益?
撇撇嘴,馬良尋思著這玩意兒可不是開玩笑的……
所以他今天決定帶著小白去找盧祥安,讓這位號稱鐵卦神算的老爺子給小白卜上一卦,推算下命運,抑或是……求他動用絕學「鐵筆定乾坤」,來給予小白安全幸福穩定的生活?
「良哥哥,你在想什麼?」小白歪著頭詫異的問道。
「哦,沒什麼……」
「那你為什麼撇嘴?」
「因為,我想到了好多混蛋,所以不屑……」
「哪些混蛋?」
「比如想從哥手裡搶走乖丫頭的那些傢伙們。」
白齜牙咧嘴起來,很顯然她對於某些居心不良想要把自己搶走的的奇門術士更是恨之入骨。
……
……
來到平陽湖小區11號樓樓下的時候,陰沉的天空中紛紛揚揚的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
抱著小白從車上下來,馬良抬頭透過密集的雪幕往天上看了眼。
這麼大的雪,明兒還能去北京嗎?
搖搖頭,馬良踏上台階按響了樓道的門鈴。
「哪位?」
馬良怔了怔,竟然不是盧祥安,而是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門鈴沒有按錯,三樓302,於是他說道:「我找盧爺爺。」
「你是誰?」
「我叫馬良。」
「哦……」
卡嗒一聲,門開了。
馬良有些詫異的往樓上走去,琢磨著上午八點來鐘,誰會來盧祥安的家裡面。
剛走到三樓,盧祥安家的門打開了。
一名看上去四十多歲年紀,西裝革履頗有些威嚴氣質的中年男子從裡面走了出來,一邊朝著屋內說著:「爸,外面冷,別出來了。」
盧祥安出現在了門口處,微笑著看向馬良,道:「小馬,來了。」
「盧爺爺,吃了沒?」
祥安和藹的點點頭,介紹道:「這是我的兒子盧縛運。縛運,這就是小馬……」
原來這位中年男子就是盧祥安的二子,華中市大名鼎鼎的百勝集團董事長盧縛運,馬良趕緊客氣的主動伸出手,禮貌道:「盧叔叔好。」
「你好你好。」盧縛運與馬良握手,滿面笑容的說道:「謝謝你能時常抽出時間來陪老爺子啊。」
「啊……應該的,應該的。」馬良憨笑道,心裡頗為詫異。
「不打擾你們了,我還有事,以後有時間咱們一起吃頓飯。」盧縛運笑著告別,然後急匆匆下了樓。
「再見。」
馬良禮貌的揮揮手,然後毫不客氣的踏步往屋內走去,一邊笑著說道:「老爺子,感情我在盧總的印象中,就是傳說中的義務陪聊者?」說話間,馬良已然鬆開手讓小白自己跑著玩兒去了。
盧祥安沒理會馬良的玩笑話,關上門回來重新沏著茶,一邊看著跳到沙發上乖乖蜷坐在那裡的小白,道:「今天怎麼把小白帶來了?」
「閒著出來玩兒唄。」馬良大咧咧坐到沙發上,點了顆煙抽著。
「這場大雪百年不遇……你這幾天去不成北京了,呵呵。」盧祥安閒敘了一句,將茶几上放著的一盒老年人專用低脂奶片打開,和藹的招呼著小白:「小白,過來吃吧,家裡面沒什麼好東西,別嫌棄。」
小白看向馬良。
馬良樂呵呵的說道:「這玩意兒好,補鈣,有助於生長發育,小白,到這裡別見外。」
小白撲楞了兩下耳朵,跳到茶几上用小爪子撕開包裝袋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老爺子,感情您還能推算出來天氣的好壞,氣象部門真應該高薪去聘請您……」馬良笑著說道。
盧祥安笑道:「近日來天現異象,氣流不穩,就多在意了些,平時可不去推算天象。」
「天現異象?」馬良愣了下,玩笑道:「不會是有哪位高人要渡劫了吧?」
「數百年來,還未聽說有誰渡劫……」盧祥安搖了搖頭,道:「傳說中的那些修真渡劫之說,不必當真,你啊,好歹也是為奇門江湖中的術法高手,怎麼還信這些東西?」
「開個玩笑而已。」馬良撇撇嘴,道:「哎,盧董事長今兒怎麼來看您了?」
「他的公司在唐山遷安那邊談下了一處鐵礦區,明年計劃動工開採,不過前期考察的時候,據當地人所說那裡以前經常發生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縛運擔心會有什麼鬼怪之類的東西,想讓我介紹位大師過去幫忙看看。」盧祥安笑著說道:「小馬,要不明年動工前你去看看?酬勞相當高的。」
馬良想了想,一本正經的說道:「老爺子,見外了不是?咱們之間的關係在這兒擺著的,談什麼錢啊!」
「兩碼事,我從來不插手兩個兒子的事情,呵呵。」
「嗯,這個好說,咱先放下不提。」馬良喝了口茶,便步入正題說道:「老爺子,今天我是真有事兒有勞您幫忙……」
盧祥安點點頭,神色平靜。
「您能不能幫忙,給小白卜上一卦?」
「小白怎麼了?」
「唔,她最近好像長大了一些……您知道,小白的身份有些特殊。」
盧祥安微微皺眉,道:「靈物本天成,奇門術法很難起卦占卜出她的命運走勢。」
「可她不是靈物啊。」
「勝似靈物。」
「那,那就沒別的辦法了?」馬良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盧祥安稍做思忖後,點頭說道:「我試試吧,不過這需要你的幫助,在我為她起卦的時候,用術法將整間房屋的氣場與外界斷絕聯繫一個小時。」
「這沒問題。」馬良當即說道,隨即又皺眉說道:「老爺子,這事兒很難?」
「不清楚,我還從來沒有給除了人之外的生靈卜過卦。」盧祥安笑了笑,道:「今天正好試試,你把小白奪舍重生的具體時間告訴我。」
馬良面露感激之色,將那次幫助小白還魂的時間告知了盧祥安。
因為小白入屍貓體內還魂的時間,就等於是她新的出生時間了,也就是屬於小白的生辰八字。
盧祥安認真的點頭記下生辰並且在心中推出了八字,接下來也不再多言,起身往裡屋走去,不一會兒出來時手裡已經拿著幾根光滑油亮的竹籤和一塊古銅色略顯陳舊卻極為光亮的羅盤。將竹籤和羅盤放置到茶几上後,盧祥安和藹的吩咐道:「小白,來,坐到羅盤上。」
小白看了眼馬良,然後極為乖巧的爬到了羅盤上坐下,有些緊張的看著盧祥安。
就在此時,一陣細微的幾不可聞的唰唰聲從小白身下傳出。
馬良和盧祥安面露詫異之色。
小白也覺得有些不對,起身看了下。
只見羅盤中央的天池中,磁針劇烈的左右顫動著。
「小馬,施術封閉屋內氣場!」盧祥安輕聲道,同時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羅盤中央的天池磁針。
「好!」
馬良答應一聲,旋即站起身來,微闔雙眸,心中默唸咒決,左手微抬在身側掐出蘭花狀指決,右手高高抬起,在上前方的虛空中勾畫起來。每每食指在半空中一筆勾劃完畢,馬良就會變指為掌,向前輕輕一拍,繼而接著勾劃,再拍……
如是八次,不過片刻間完成。
馬良右手收回豎食指在唇前,微吟道:「乾坤聚,巽兌齊,天地凝,自成一體!」
「遁甲現!」
右手猛的向前一伸一點,虛空中猛然爆發出一聲「啵」的輕響。
馬良微闔著雙目如松般站在原地不再動彈,心中不斷吟誦著術咒。
此時盧祥安已然察覺到房間內的的元氣和地氣五行全都靜止了下來,像是被牢牢的捆縛住一般。
而羅盤中那枚不斷顫動著的磁針,也終於停止了巨幅擺動,但卻是極為詭異的緩緩轉動著,沒有靜止下來指向某個方位。
也就是說,小白的身體竟然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包含了天地陰陽五行!
這是靈物的特性!
盧祥安皺眉思忖了一番,繼而深吸一口氣,凝眉伸右手拿起竹籤在桌上環繞著羅盤開始擺放,同時右手食指在其它四指指節上不斷掐動起來。
小白有些恍惚迷茫的看著靜靜站立著的馬良、掐指細算的盧祥安。
屋內一時間安靜下來,只有盧祥安不停擺動著竹籤時發出的輕微聲響……
大概過去了有二十多分鐘後,盧祥安忽然停止了動作,抬頭看著馬良,道:「小馬,不用施術了。」
馬良心念一動,收回心神意念,睜開眼詫異的問道:「這麼快?」
盧祥安苦笑著搖搖頭,道:「沒辦法推算了,小白的生辰八字以及五行上有異常,根本不能算是邪孽異物或者靈物,我甚至都沒辦法推算出她以往的經歷。」說到這裡,盧祥安又低下頭皺眉思忖著,自言自語般的說道:「難道……為她起卦的話,也要按照常人的命格來推算?這不合理,她就算是擁有人的心態,可以變化成人的模樣,但她終究不是人的氣血,也不能按照人的屬性來起卦的。」
「您就把她當成人來推算下試試……」馬良急忙道。
「不行,最初我就試過了,卦象太亂,不符合人身規律。」盧祥安搖搖頭。
馬良面露無奈之色,道:「唉,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
小白站起身來,扭捏著猶豫了一下後,輕飄飄一轉身,幻化成了精靈般的小人,柔柔的說道:「良哥哥,為什麼要給我算命呀?」
「哥哥心疼你,怕你以後出什麼事。」馬良溫和的說道。
「哦,不要為難盧爺爺了……小白不怕。」小白拿起一塊奶片,在茶几上輕靈的邁著步子走到了盧祥安面前,舉手把奶片遞到了盧祥安的嘴邊,極為乖巧的說道:「盧爺爺,你吃一塊奶片吧,你都出汗了呢。」
雖然早已經知道小白可以幻化成人,但再次看到小白瞬間化作人形的一幕,且又是如此乖巧可愛懂事,盧祥安還是愣了愣神兒。
怔了有幾秒鐘後,盧祥安接過奶片放入嘴中,一邊咀嚼著,一邊和藹的笑著誇獎道:「小白,真乖!」
小白開心的蹦跳著回去,跳到馬良腿上倚著他的胸膛站好。
「小馬……」盧祥安忽而想到了一個主意,道:「要不,你來試試起卦推算?」
「我?」馬良搖頭道:「我不懂這些啊。」
盧祥安思忖著說道:「你在斗術上的修為極強,意念力超乎尋常,想必在推算的時候,可以衝破紊亂的卦象,直達卦象邊緣。我在旁邊指點你如何做,你把與小白相應的六十四卦排列出來,呈出卦象後,再由我來推算。」
「這樣能行嗎?」馬良聽的一頭霧水。
「試試也好。」盧祥安笑了笑,道:「而且你將來總是要接觸這些卜算預測之術的知識,就當作一次實踐吧。」
馬良猶猶豫豫的點了點頭,道:「好吧。」
「我去給你拿筆墨紙硯,你先施法佈陣,把屋內與外界氣場隔絕……」盧祥安說著話起身就往裡屋走去,表情和語氣中都透露出了頗為興奮和激動之意——作為一名精通奇門卜算預測之術的高手,能夠給人占卜推算自然是最大的興趣之一,而能夠為小白這種異類中的異類卜算命勢,那真是除此一家別無分店了。
機會難得。
難度又相當之高。
所以盧祥安心裡當然激動不已。
馬良也沒閒著,把小白放到茶几上後,起身開始在客廳的地毯上緩緩邁步,一邊低吟著術咒,一邊腳踏七星八卦步伐,真氣和意念力透體而出,與腳下步伐相互作用,在客廳中間踏出了一個無形的五行九宮八卦陣法來,斷天地元氣,在室內隔離出又一重狹小的天地出來!
這般施術遠比之前那樣要耗費心神,但馬良此時自然不會吝嗇於這點兒氣力精神。
不一會兒,盧祥安拿著筆墨紙硯走了出來。
將一張裁剪成寬一尺、長兩尺的黃裱紙順著茶几面鋪好,筆墨硯放在旁邊,又將羅盤放置在茶几一端,讓小白重新站在了羅盤上。
等他做完這一切之後,馬良的陣法也已經布下開啟了。
羅盤中的磁針也繼續開始了緩慢的轉動。
「小馬,執筆!」盧祥安輕聲道。
馬良點點頭,彎腰捏住毛筆蘸汁,做好準備。
「一會兒我告訴你推算的步驟及術語,你無需去考究其中的雜亂,集中意念力衝破心魔的阻擾,分別走五行,列出陰陽各式,將不同的六十四卦象排列記下,總計十組。」
「好,我盡力為之。」馬良點頭。
盧祥安不再多言,坐回到沙發上左手掐指計算著,一邊閉目輕聲說道:
「乾造葵亥,大運壬戌,走噬嗑、屯蒙……」
「卦為坤坎,地水損歸妹,是即濟,明夷、中孚……」
「兌澤方備,上善而回,是林觀、小畜,含困井隔鼎……」
……
馬良緊皺著雙眉,右手執筆按照盧祥安所述,在腦海中勾勒出了一副九宮八卦之圖,以陰陽太極圖為中心,四圍添加上天干地支二十四山,又隨著盧祥安口中不斷道出的專業詞彙,不斷的有著各種字符極為有規律的出現在了腦海中的影響上,繼而天地人三盤立起,極為有序的排列組合……
果然好亂的卦象啊!
腦海中無數個字符在剛剛組合而成的羅盤中跳動著,不斷變換著,根本毫無規律可循。
馬良乾脆閉目凝神,意念力將腦海中不斷跳躍著的字符一一鎖定,將其固定在了應有的位置上。
然後,才開始按照小白的生辰八字,按照金、木、水、火、土的五行之說,分別循著盧祥安所述的步驟,一條條一點點的推演下去……
亂了,重來!
又亂了!
再重來……
如此反反覆覆,而盧祥安似乎也不著急,將陰陽五行共計十種推算步驟講述了一遍又一遍。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快速的流逝著。
站在羅盤上的小白精神高度緊張,也忘記了疲累般,看著做靠在沙發上閉目念叨著的盧祥安,還有微闔雙眸凝眉思考一邊揮筆在黃裱紙上寫寫畫畫著的馬良……
良哥哥好棒呀!他竟然可以閉目寫字,而且似乎還能夠感應到墨汁不足時去蘸汁!
只是,良哥哥和盧爺爺看起來都好累的樣子。
他們都是滿頭大汗,臉頰通紅頭上隱隱還冒著熱氣……
小白焦急中又有些擔心和感動——她知道,馬良和盧祥安這般不嫌勞累辛苦,耗盡心神般的施術卜算,都是為了她!
終於,馬良右手一頓,最後一組字符寫完——傷門震鼎!
喀嚓!
毛筆從中斷裂,柔韌的筆毛竟然也是根根碎裂開來。
馬良睜開了眼,向側旁急跨出兩步一屁股歪倒在了沙發上,只覺得頭痛欲裂,眼目腫脹,一直都彎著的腰更是酸的似乎折了一般。他疲累不堪的說道:「老爺子,寫完了,您看看,是這麼回事兒不。」
盧祥安睜開眼來,他顯然比馬良要輕鬆的多,但年紀大了的緣故,也依舊有些身心乏力,所以先是從旁側的小桌上端起茶杯一口喝完了杯中涼茶,然後急促的呼吸了幾次之後,平復了下心神,這才一邊拿起桌上那張寫滿了密密麻麻字符的黃裱紙,一邊看了下時間。
竟然是下午四點多鐘了!
從他們開始測算,到現在已然過去了七個半小時!
好嘛!
也得虧了兩人都是奇門術士,精神和體力原非常人能比,不然的話這般凝神施術起卦卜算,還不得徹底累的腦死亡啊?尤其是馬良,別說常人了,就算是一位經受過魔鬼訓練的特種兵王,站著彎腰寫字七個半小時試試……沒大毅力或者超常的精神力支撐,根本不可能堅持下來!
這傢伙幾乎可以和短刃坐在電腦前一刻不停的碼字十幾個小時之勞累程度相提並論了……
盧祥安顧不得疲累,內心裡激動興奮勁兒再次提升起來——如果十組卦象馬良真的都推算正確的話,那麼盧祥安就可以借此重新排列組合,計算出真正屬於小白,一個異物中的異物的命勢來!
雖然,這似乎有些凶險,會引來天道自然的不滿。
但那又如何呢?
對於盧祥安來說,哪怕是折去陽壽五年,也比不得此生可以推算出如此詭異莫測般存在的命勢重要!更何況還有馬良施術隔絕了此間小小房屋內的氣場,區區幾個小時的時間,應該不至於影響到天地間的自然規律。
盧祥安把黃裱紙鋪好,凝神看著上面的字符,左手掐指就要推算。
然而他剛剛掐指凝神,隨即左手又無力的鬆開,垂在了沙發旁側,緊皺起的雙眉也自然的鬆開,一臉疲憊之色的說道:「小馬,不行了……我得緩緩神,過幾天再推算小白的命勢吧。」
良無力的應了一聲,閉著眼像是睡著了似的。
盧祥安露出一抹苦笑,但卻是連搖頭的氣力似乎都沒有了。
閉上眼快要睡著了的馬良心裡忽而想起了什麼,表情有些不情願的緩緩抬起手從兜裡摸出了手機,想要往家裡打個電話說一聲今晚不回去了,然而撥了幾遍,手機竟然沒信號。
若非是體力太弱,馬良真就要氣的把手機摔爛了。
但他馬上想到了原因所在,不由有些無奈的露出一抹苦笑,繼而懶洋洋的吩咐道:「小白,去站到哥剛才布下的陣法離宮位置上。」
「哦。」
小白乖巧的應了聲,從茶几上跳了下去。
無形的陣法在小白的眼裡卻是無處遁形的,所以她準確的找到離宮位置站定。
馬良拿起手機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剛才的陣法隔絕了屋內與外界的氣場,其實就是斷絕了與外界磁場的聯繫,而手機信號當然也會被斷絕了。
電話剛接通,裡面就傳出了母親焦急又有些擔憂的聲音:「喂,良子啊,你在市裡嗎?給你打了兩次電話一直打不通……下這麼大雪別開車回來了,就在市裡面住下吧。」
「啊,之前和客戶在一起吃飯,大概是下大雪信號不好的原因吧,我今兒就住下了。」
「好好好,住下,哎小白跟著你沒?看好她!」
「知道了媽,放心吧,先掛了啊,我和朋友在一起。」
「嗯,掛吧。」
掛了線,馬良越發的疲憊不堪,似乎剛才打個電話就耗盡了他所有氣力似的,手機脫手掉落在地,馬良卻是連看都未看,閉上沉重的眼皮就要趕緊睡去。
小白見狀嚇的不輕,趕緊跳到馬良身上,探手在他的鼻息處試了試,一邊喚道:「良哥哥,良哥哥,你怎麼了?」
「累了,睡一覺,別煩我。」
「哦。」
小白又跳到盧祥安身上,試了試鼻息,道:「盧爺爺盧爺爺,你怎麼了?」
「累了,睡一覺就好。」
「哦。」
小白跳回到茶几上,不再去打擾兩人睡覺。
她有些好奇的歪著頭看起了那張黃裱紙上密密麻麻的字符——這些,都是什麼意思呀?好像就憑藉著這些,就能卜算出我的命運來嗎?
想到這裡,小白越發的好奇,一邊看著黃裱紙上的字符,一邊對照著羅盤上相同字符所在的位置。
隨著這般比對以及一點點的思考,小白的意識隨著那些繁雜的字符沉入了羅盤的中。
小白的腦海中,開始出現了一個無底深淵般漆黑的世界。
確切的說,如同森羅萬象的宇宙,那些字符和方格條紋都化作了漫天無數的繁星,密佈在黑暗中無窮無盡的向遠處蔓延……然後,是各種稀奇古怪的物事映像虛虛幻幻般的出現在她的面前,不斷的變化著。
奇怪的是,小白一點都不害怕。
她只是像看電影一樣看著這些詭奇的物事,等終於看的累了,乏了,就閉上眼自然而然的睡著了。
……
……
:七千三百字大章,懶得拆開上傳了,嗯,十二點之前應該可以再更一章的,修稿中……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