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王若惜還沒有把電話撥出去,齊雨瀅趕緊拿起了放在她房間裡的分機。用一隻手捂著嘴,滿臉帶著笑的偷聽著王若惜的電話。
「喂,你好。我們這裡是心事熱線,我是心裡醫生張菲。」在電話裡首先響起的是一個甜甜的女聲。
奇怪,若惜她打什麼心事熱線找心理醫生幹什麼?難不成最近碰到了什麼煩心事?那她怎麼不找我聊呢?齊雨瀅感覺到有些奇怪,忙將耳朵緊緊的貼在電話上,更小心的聽了下去。
「哦,你好。我姓王。」王若惜的聲音有些懶洋洋的。齊雨瀅完全可以想像出王若惜此刻脫掉鞋子,躺在沙發上的慵懶模樣。
「哦,原來是王女士。我記得,前幾天您曾經打過一次我們的電話是嗎?」對面的心理醫生再次讓齊雨瀅驚訝了一番。她和楊華離開家裡才不過四天時間,難不成他們才一離開,王若惜就出了事?
「對,是我。那次跟你聊過之後我想了許多。唉,不過我還是覺得你說的跟我想的不一樣。」電話裡除了王若惜的聲音之外,還有悉悉嗦嗦脫衣服的聲音。
「那麼王女士你還有什麼疑惑嗎?」
「嗯……上次你說,與其絕望的等待,還不如把他忘記。可是我就是忘不了該怎麼辦呢?唉……」王若惜的最後一聲歎息裡包含著許多的無奈,不過她的這個問題還是讓齊雨瀅再次大吃一驚。
聽王若惜的意思,她似乎是愛上了某個沒辦法跟她在一起的人,與王若惜在一起住了這麼久,而且兩人還天天都要聊上許久,齊雨瀅竟然一點也沒有發現她看上了誰。這未免讓齊雨瀅感覺到有些詭異,如果王若惜喜歡了某個人,按照她的個性,怎麼可能在自己面前憋住不說?
「嗯王小姐,這是您自己過於將困難看重了。時間會讓感情慢慢的變淡,只要您注意保持您與他之間的距離,不要太疏遠也不要太親密。時間自然會讓你對他的愛情變成你希望的友誼。當然,這個過程可能會比較長久,您需要有耐心。」對面的張小姐很有耐心的勸導著。
「唉,你說不能疏遠又不能親密,這很難把握嘛!」王若惜煩惱的抱怨著,「而且我每次見到我朋友的時候,心裡總是又難受,又有負罪感,總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她。你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王小姐,你可以這樣想,每個人在一生中都會做錯事。您犯下的也只是您一生中可能會犯下的一個小小的錯誤。那麼您現在承受的一切就已經是對你錯誤的懲罰了,而且在我們這個社會裡,婚前大一夜情早已經不再罕見,您也不需要太過於看重自己的錯誤……」
如果聽到這裡還無法猜到整件事的真相,還聽不出王若惜所指的那個與她發生了「一夜情」的人事誰,那齊雨瀅也就不是齊雨瀅了。她聽到這裡的時候已經完全呆住了,後面那位心理醫生再說了些什麼她已經完全聽不進去,只感覺腦袋一陣陣的眩暈。在眩暈中,她手裡的電話漸漸滑落,發出「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這重重的「咚」的一聲並沒有讓齊雨瀅回神,卻讓王若惜嚇了一跳。她猛然睜大了眼睛,從沙發上筆直的坐了起來。停了半響,她用最快的速度跳下沙發,赤著腳衝到了齊雨瀅的房間門口。當王若惜打開房門,看到站在電話旁邊滿臉呆滯的齊雨瀅和那只落在地上的電話分機時,她也呆住了。
兩個好朋友隔著兩米的距離對視了許久,最後終於是齊雨瀅艱難的張開了嘴,她紅著眼圈,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若惜……你剛才說的……是不是楊華?」
「雨瀅……你……你怎麼會回來的?」王若惜的臉上滿是苦澀和懊悔,她甚至不敢看齊雨瀅的眼睛,只是深深的低著頭。
「你什麼時候跟他發生關係的?」齊雨瀅忍著抱頭痛哭的衝動。輕輕的用手抹去從眼眶重滑落的淚水,她簡直不能相信,投資最好的朋友竟然瞞著她和楊華發生了關係,虧她還一直那樣的信任楊華,那樣的將王若惜當成了最好的朋友。
「雨瀅,都是我的錯。你不要怪楊華。」看到齊雨瀅強忍淚水的模樣,能體會到她感覺的王若惜一下就哭了出來,她向齊雨瀅身邊猛走了幾步,答非所問的哭喊起來。
「你什麼時候跟他發生關係的?」齊雨瀅的淚水也已經想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羅了下來,但是她卻沒有發洩出來,只是站在那裡,任由淚水從她的臉龐滑落,同時輕聲但卻堅定的問著。
「是住在老屋子的時候,你送淑曉回家的那天晚上。雨瀅,那天晚上我們都喝醉了。這全都怪我,楊華他什麼都不知道。雨瀅,我對不起你。你打我吧,嗎我吧!」王若惜哭著拿起齊雨瀅的手,用力的往自己身上砸著。
「是住在老屋子的時候……」聽到這幾個字,齊雨瀅倒好像心情好了點,她一邊抹去眼眶了的淚水,一邊用力的從王若惜手裡抽回了她的手。「你說的都是真的?」齊雨瀅的眼睛裡依然在湧出淚水,不過速度卻已經慢了很多。
王若惜剛才的兩聲大喊驚醒了在齊雨瀅隔壁屋裡睡覺的楊華,他睜開眼睛,就聽到了旁邊傳來的大哭聲。嗯?楊華甚至來不及好奇,[萬卷書屋]就已經從房間裡衝了出去。當他看見齊雨瀅和王若惜兩個人哭成了淚人的女孩時,楊華簡直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是怎麼了?楊華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兩個女孩子。
看到突然出現的楊華,王若惜總算是也止住了淚水。
「華,關上門,你進來!」齊雨瀅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對楊華喊著。她的聲音之大,立刻就讓楊華意識到,這兩個女孩子哭泣的原因與自己有關,不過這倒讓楊華更加迷惑起來。
無論如何,楊華最後還是按照齊雨瀅的話關上了房間的大門。他帶著迷惑的緊張走到了齊雨瀅身旁,小聲的問道:「怎麼了?」
「怎麼了?」齊雨瀅反問了楊華一句,然後看了他一眼,又看看王若惜,再不說話。
齊雨瀅的反應讓楊華更是莫名其妙,看到旁邊低著頭一言不發分王若惜,他疑惑的又問:「若惜,怎麼了?」
「華哥,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雨瀅。」隨著這句話,王若惜的淚水又一次奪眶而出。
「到底怎麼回事啊?雨瀅,若惜,你們把我搞糊塗了。」楊華苦笑著,視線再兩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孩子臉上掃看了一個來回。
「華,若惜她……」齊雨瀅用力的咬了半天嘴唇,終於抬起頭看著楊華說了出來,「若惜她的第一次也給你了。」
「什麼?」楊華嚇得整個人向後一縮,「雨瀅,這……這話可不能亂說!我什麼時候……」說到這裡,楊華的話也猛然頓住了。
實際上,他當然不是一點都沒有懷疑過那天晚上的事情,只不過後來王若惜一直說他們之間沒有發生什麼,而楊華自己也沒有一點印象,久而久之,楊華也就把那件說出來會讓大家尷尬的事情放在了腦後。現在突然聽齊雨瀅說他佔有了王若惜的第一次,記憶立刻如同潮水般湧入楊華的腦海。
「若惜,雨瀅說的是不是真的?」楊華低聲問著,臉上全是苦澀。這回可真的糟糕了,心理承受力一向超群的楊華此刻心裡也是亂作一團。
「嗯!」王若惜點了點頭。事到如今,她再否認也沒有如何意義。「雨瀅,你不管怎麼樣懲罰我都行,求你別討厭我,以後我們還是好朋友,好不好?」王若惜渾身都在顫抖,她流著淚,對齊雨瀅苦苦哀求著。
再兩個女人目前,楊華尷尬極了。這件事情裡他完全沒有插嘴的份兒,可是卻又偏偏走不掉,只能心疼的看著兩個女孩子不停的哭。「若惜,你怎麼不早點說出來?」半響,楊華終於苦澀的問。
「我知道雨瀅喜歡你,你也喜歡雨瀅。雨瀅事我最好的好朋友,我……我怎麼樣都無所謂,看著你們兩個人好,我也就滿足了。」王若惜抽泣著,把心底的話兒都說了出來。
「若惜!」齊雨瀅也是個重朋友的人,聽到王若惜這麼掏心窩的話,她也忍不住了。「若惜,咱們是好朋友,永遠都是好朋友。」齊雨瀅淚流滿面的說著,聲音裡滿是堅決。
「雨瀅!」王若惜動情的嗚咽了一聲。兩個女孩子抱在了一起,都跪坐在地上痛痛快快的大哭起來。
雖然整件事楊華都毫不知情,可讓兩個女孩子現在如此傷心的卻正是他。於是,窘迫的楊華一直站在兩個女孩子身邊,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們才好。無可奈何的看著兩個女孩子哭的差不多了,他才尷尬的給兩人分別遞上可紙巾。
「雨瀅,我馬上就搬回我原來的地方住,以後……以後都不見華仔了。」王若惜用紙巾擦著淚,一邊說,一邊不停的抽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