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她腦海裡突然變得一片空白,所有的東西在她眼裡都變成了慢鏡頭。她清楚的看到那車胎把地面磨擦出一條長長的痕跡,車頭在她眼裡越放越大,她甚至還看到了車窗裡司機驚恐的樣子。
她害怕的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臉,彷彿聽到了天堂大門打開的聲音。
「妍妍——」
旁邊一個身影迅速的向她衝了過去,撲倒她在地面滾了兩圈,堪堪的避過了跑車的車胎。
跑車停了下來,司機倉惶的打開車門走了下來,跑到他們身邊急問著:「有沒有事?有沒有事?」
莫雨妍從驚恐中回過神來,感覺自己被人護在身下抱得緊緊的,她轉過頭看著吳振興皺著眉一臉痛苦的趴在她身上,連忙爬起來摸著他的臉叫著:「振興,你有沒有事?」說完眼睛在他身上到處看著。
吳振興裂著嘴吡著牙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事。」然後抬起手看了看說:「只是手擦破了點兒皮而已。」
莫雨妍一把抓過他的手,看著他手上的血跡一臉心疼:「對不起,都怪我。」
「不怪你,不怪你。」吳振興被她挽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對那個司機說了句:「我們沒有事,不好意思了。」
那個司機仔細的看了看他們,確保他們真的沒事以後才點了點頭,轉身開著車走了。
莫雨妍扶著吳振興走到馬路邊,讓他在人行道的台階上坐下,看著他問:「摔疼了吧?」
吳振興本來想說沒事,但是一看到她擔心的表情,突然一抹狡猾的笑意在他嘴邊泛開,他「啊啊」了兩聲以後,說:「疼啊,好疼的。」
「真的嗎?真的嗎?」莫雨妍一臉著急,難道是剛才沒檢查出來摔到哪了,現在一坐下來才感覺到疼嗎?她摸著他,急迫的問:「哪裡疼?」
「腰疼。」吳振興假裝一臉痛苦的說。
「啊?你轉過去,我幫你看看摔壞了沒有?」莫雨妍著急的說。
「疼,轉不動。」吳振興忍著臉上的笑意說:「你把手穿過我的腰摸摸看有沒有腫,好疼的。」
「噢!」莫雨妍點了點頭,然後把手繞過他的腰伸進了他的衣服裡。
「嗷~!」冰冷的手貼著肌膚令吳振興尖叫了出來,早知道這樣他就不叫她摸了,大冬天的冷死他了。
「啊?怎麼了?」莫雨妍擔心的問:「真的很疼嗎?」
「疼……」吳振興冷得翻了翻白眼:「疼死我了。」然後把頭埋進了她的肩膀裡,過了一會兒才悶聲悶氣的說:「妍妍,別怪我不提醒你,你摸一下就好了,別老把手放在裡面,大街上人這麼多,你這樣很不文明。」
「啊?」莫雨妍倉促的把手收回來,抬頭居然看到他滿臉奸計得逞的笑意,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她張了張嘴想罵他一頓,卻在憋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個字:「……靠!」
休息了一會兒吳振興便送莫雨妍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莫雨妍一邊走一邊思考著。
從最初和吳振興拍拖,到後來被他背叛,又從兩人再度相遇,到至今為止所有的事情都像電影般在她腦海裡回放了一遍,心酸和甜蜜像兩枚毒藥在她的心間糾纏著,讓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吳振興一路也是沉默著,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快到家門口的時候,莫雨妍才停下了腳步,她轉過身面對著他,望著他的眼睛叫了一句:「振興……」
「嗯?」吳振興也停下,認真的看著她。他知道,每次莫雨妍以這樣的語氣叫他時,都是有很重要的話要對他說。
「你那天說……」莫雨妍的眼光從他的臉移到自己的鞋尖上,聲音輕輕的:「我們重新開始?」
「嗯。」吳振興點頭:「可以麼?」
「那……,要是你以後再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怎麼辦呢?」
「不會的,吃過一次虧還不夠麼?」吳振興回答著:「我已經體會了一次失去的痛苦,怎麼可能還要傻到再去體會一次?如果你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牢牢的牽著你的手,一直到我們變成老公公和老太太,還一起去逛江濱公園,好不好?」
「可是我很擔心,我怕我們再開始的話,萬一你對我不好我會比死更難受。」莫雨妍咬了咬嘴唇,以往的痛苦讓她的心微微的顫了一下。
「難道我以前對你不好麼?」他問她。
「就是因為太好……,所以在最後才會那麼疼。」莫雨妍眼眶紅紅的,抬起頭看著他:「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那一段日子我有多麼的難過,我以前是那麼快樂的一個人,但是在那段時間,我卻覺得我的心是那麼的冷,怎麼也溫暖不了自己,你知道麼?不溫暖的心是快樂不起來的。你能明白我揣著一顆那麼冰冷的心在夜裡獨自哭泣的心情嗎?」
莫雨妍說完一滴淚從眼裡滑了下來,以前的那些心結在心裡纏得緊緊的,怎麼也不肯鬆開,讓她在想起的時候心越來越疼。
「對不起。」吳振興伸出手抱住她,把她的頭倚在自己的懷裡:「其實我又何嘗不痛苦?我每天看到你不理我,恨我,我又哪裡會開心?我們以前是那麼相愛的一對人,不是麼?到了最後卻變得好像敵人一樣,我又哪會不心酸?」
「你那時也痛苦麼?」莫雨妍從他懷裡抬起頭,不信的問。那時,他不是正和王嵐火熱相戀麼?又怎會為他們的事心疼?
「怎麼會不痛?」吳振興低頭看她,眼神無比真誠:「難道你不能感覺到我對你和對她是完全不同的麼?」
莫雨妍想了想,以前吳振興對自己好的畫面又一幅一幅從她腦海裡閃現出來,再回想起自從吳振興和王嵐拍拖以來,他對王嵐那不冷不熱的態度,和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承認過他們相戀的關係來看,好像自己真的是不同的。
心中那道結彷彿轉了一個圈,微微的鬆開了一點,不再那麼勒緊她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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